男朋友變成鬼之後 - 第 36 章 獨占(3) 荒無人煙的小房子……

喬月曾經對他說過, 想在遠離市中心的地方買一棟小房子。帶着院子,一半用來種應季蔬菜,另一半種花花草草, 還要再養上三五只貓狗。雨天可以坐在檐下聊天,晴天在院裏支上躺椅曬太陽。

喬月說出的每句話江如秋都記得清楚。在他心裏更是珍貴無比。所以他在喬月辭職後就開始物色房子。

他們現在住的這棟, 是因為當時離着喬月的工作地點近,好讓她睡懶覺, 既然她都辭職了也就沒有必要在裏面住下去。

臨安市是近幾年才跻身一線城市, 房價較之其他市區不算高也絕不低, 更別說帶着小院的獨棟了。江如秋托人打聽了許久才找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地方。

确實符合喬月所說,只是地理位置偏僻,遠離市區, 人煙稀少。房子建的漂亮,每戶有間隔,背靠着高山密林,風景優美空氣清新。

價錢比市區卻便宜将近大半,江如秋那時剛剛完成幾項大手術, 就全款買了下來。

本是求婚時想給喬月的驚喜。

臨出門時出了點狀況。

喬月被堵在了自家門口不讓離開。

對面的夫妻聲稱是隔壁小李的男朋友周強的父母, 因為聽說了最近關于喬月的傳言,便認定了是她在背後搞些不正當手段, 導致小李回家尋死覓活, 最後賴在了周強身上, 讓他們的寶貝兒子坐了牢。

喬月對對面兩位年紀已過半百的老人明顯無話可說。他們兩個來的目的分明就是訛錢。又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來,這裏只有她一個人住, 是最好欺負的。

喬月沒有理會他們歇斯底裏潑髒水的行為,面上也不見半分惱怒,聲音低低發問:“叔叔阿姨,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害死了小李?”

“不然呢?我兒子跟小李是多年的同學,他們在一起談了好幾年了,認識他們的都知道我兒子對小李多好!”

“小李不工作,全靠我兒子的工資養活,要什麽給她買什麽,像我兒子這樣好的對象,她該知足的!”

“男人打幾下女人又怎麽樣?我兒子在外面累死累活養家糊口,回家還得伺候小李,怎麽着?還打不得罵不得了?”

“夫妻間小打小鬧至于出人命嘛!小李晚上還在陽臺碰見過你,指不定是你對她說了什麽!”

喬月站久有些累,稍稍往後靠在門框上。她并不害怕眼前這兩人對她做什麽,但是她卻不想聽他們越罵越難聽。

她耐心解釋:“我是在天臺偶然遇見的小李,只說了幾句話,監控都可以看見。至于阿姨您說的,小李身上的傷可不是小打小鬧弄出來的,您的兒子也承認了他家暴的行為。”

對面兩人有些急了。

他們過慣了窮日子,兒子有出息将他們接來大城市生活。他們夫妻倆平時就愛弄些小偷小摸的,沒想到唯一的兒子因為家暴進去了。又聽見小區裏的一些傳言,這才起了歪心思。

一個獨居的小姑娘,開口要上些錢不是難事!

“你這是推卸責任!”

喬月沉默。

她出來時就将房門關上了,多少能隔音,此時被她靠着的房門輕輕推動幾下,是江如秋聽到聲音往外走,被喬月用力頂住。

她不再管對面兩人如何胡攪蠻纏,垂眸不語。耐心解釋給他們聽也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明白事理後不要再鬧下去,他們根本就是在碰瓷,在敲詐。

如果喬月真是獨居,她會選擇強硬的手段,兩位老人見錢眼開并不難趕走。但是事實上,現在她的家中還有另外一個人,不,是活屍。

一具脾氣陰晴不定的活屍。

喬月在他面前都需要小心翼翼、刻意讨好,生怕将他惹怒了弄出不好的後果。如果要是讓江如秋跟這兩位老人面對面,難保不會做出什麽。

他有這樣對先例。

在外工作難免被上司訓,有那麽一次就剛好被在樓下久等等不到人的江如秋找上來撞見了,那時候喬月确實是做錯了,她也很虛心接受批評。但江如秋不同意啊,他上來二話沒說就将喬月護在身後,怒怼她的上司。

結果自然是以喬月被辭告終。

江如秋對喬月的維護,是不分對錯,不辨是非的。他忍受不了任何一個人對喬月大呼小叫、頤指氣使。

在他心裏的喬月,就像他曾無數次在她面前表現的那樣,将她放在手心,收攏五指給她安全的環境,捧起來,捧得高高的,然後就可以摘月亮了。

喬月本來是想着通過自己的說辭讓找事的兩人走開的。但她失敗了,她低估了對面的厚臉皮。

她的力氣又小,房門輕而易舉地被推開,門後的人知道她抵在前面,怕推大了會傷到她,開了一條足夠能出人的縫隙後就從中擠出。

“喬喬,不可以站在門邊。”

江如秋有些生氣,或許說也存在着為了訓她而故意僞裝出的嚴肅。站在門邊是很危險的一種行為,萬一推門的人用力很猛,會傷到人的。

喬月應了一聲,又點點頭,看看江如秋的臉色,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小聲道:“別管他們,收拾好東西我們就走。”

他在她的面前再怎麽瘋都可以,千萬千萬不要傷害人啊。

江如秋自從回到身體後,早中晚都會洗一遍澡。剛喬月收拾東西,他正在浴室洗漱。出來後不見了喬月人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随便抓了身衣服就出來了。

江如秋的頭發滴着水,黑色的發絲軟趴趴地貼着,水珠氤濕了他的臉側。臉上縱橫的傷疤像是打翻了的墨,染透了他的眼珠,全部化為了兇狠。男人的皮膚是死白,給人一種沉寂的似乎能讓萬物消亡的氣息。

雙目從喬月身上移開落在對面時,那厭氣更是鋪天蓋地。

他立在喬月身邊,仿佛噬人猛獸。明明身上幹淨得一塵不染,卻好似淌着滿身的血,陰氣森森的。

“怎麽、怎麽突然這麽冷……不,是陰……”

江如秋攬着喬月的肩膀避開了人群,冷聲質問:“堵在我家門口幹什麽?大清早的吵死了。”

喬月看起來垂頭喪氣,坐在副駕,嘴中咬着一塊蘋果,忘記了咀嚼。

江如秋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後無奈将車停在路邊,探身過去,問道:“喬喬,你怎麽不說話?是,是我剛才吓到你了?”

“不是你,是他們。他們分明就是見我是女人好欺負,結果你一出來,他們就什麽話也不敢說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江如秋笑了下:“喬喬,女人本來就是好欺負呀。”

喬月瞪大眼睛看他,明顯要惱。

江如秋及時補充:“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對女人還是不公平的。你力氣小小的,怎麽打的過男人呢?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有些人不是人,心可黑了。”

他趁機給喬月洗腦:“所以啊喬喬,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呀!”他往喬月身邊湊了湊,被安全帶擋住,索性探着身子在她耳邊小小聲,一遍又一遍道:“我不會害喬喬,喬喬要乖乖聽話,永遠待在我身邊。”

喬月聽這句話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但還是低低嗯了聲。江如秋的眼睛立馬就亮了,嘴角高高揚起,是開心極了的模樣。

喬月睡了一覺的功夫,睜眼就到了江如秋說的地方。天已經快要黑下去了,他們中途還去超市買了些東西,全都是居家要用到的。

這次全程都是江如秋提着,喬月要提一兩包輕的他也不讓。

這房子畢竟是一年前買的,裏面好些家具都沒有,估計灰塵也不少。推門進去,一股濃濃的潮濕味道。

喬月沒有進屋,在院子裏跑了一圈,開心地叫江如秋的名字。

“你花了多少錢啊?”

“你喜歡這裏嗎?”

“喜歡啊!”

喬月看哪裏哪裏喜歡,就連屋子裏的灰塵在她眼裏都是可愛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她年少時曾幻想擁有的,但她心裏還有擔憂:“會不會花了很多錢啊?我們現在都沒有工作,以後……”

“沒有工作也夠養你啊。”江如秋完全有底氣說出這句話。

這附近的房子建築是中式,院子的欄牆是紅磚蓋的,能看到水泥堆砌的痕跡。窗戶也是雕花窗,木制的。窗口小,屋裏就難免昏暗些,陽光照射的不充足,卻格外适合江如秋居住。

喬月剛推門進去,入鼻一股長久不見光照的黴味。因為搬家,她特意換了七分袖的長裙,蓋到腳踝。裙子随着她的步伐擺動,屋內的陰氣攀爬上她的腳踝,沿着一路到達她的全身。

喬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忽然覺得這地方格外的陰暗。

往江如秋身旁移了移,擡頭就見他漆黑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吓得差點失聲尖叫。連忙壓下去。

她顫着聲音問道:“……這裏,怎麽睡人啊?”

江如秋收回目光,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懼意整個人又恢複了陰氣沉沉的模樣,卻還是裝模作樣地勾起了唇角。

“你在下面等我,我去把二樓的卧室打掃幹淨。”

喬月想說跟他一起的,但她擡頭往二樓看一眼,陰沉沉,腿肚便開始打哆嗦,怎麽也邁不動腳,索性站在原地。目送江如秋上了二樓,忙跑出去。

她往四周看去。

荒無人煙,近處是高山深林。

心底忽然顫動一下,又顫了一下,寒意從四面八方朝她裹挾來,争搶着擠入她的身體,凍得她不停打顫。

她有些想通了那天江如秋催促她搬家的動機了。

這裏偏遠又荒涼,一路走來幾乎看不到其他的住戶,聽不見其他人聲。如果能夠在這裏長久的居住,大概她就只有他了吧。

按照江如秋的性子,他一定是很開心,很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