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郎中開了藥，帶診費，花了翟清3塊下品靈石。
翟清算了算，買了破境丹後，她手頭只剩下15塊下品靈石，3塊靈石一去，只剩下12塊。
她馬上還要交每月2塊的保護費，扣除一個月內的日常開銷，靈草成本等，手頭不僅沒錢，甚至還少了十多塊靈石。
尤其制成蠻牛丹的靈草炮制複雜，自己動手的話需要半個月才能全部搞定。而買現成品，流動攤販容易以次充好；更有甚者，用稀奇古怪的法子，将完全不能用的靈草炮制地讓人看不出。翟清曾經就上過當。
而有口碑的店，靈草價格偏貴。若是練不出玄級品質，基本等于打白工。
不過想到望氣術給的煉丹建議，以及現在手頭太缺錢，翟清準備還是先買現成品來煉丹。
藥熬煮時，翟清思索完畢，順便把早飯也吃了。
黑糊糊的藥，翟清放在桌子上晾涼。她拉起少年，讓他靠在床頭的牆上。少年真的很輕，她剛抱起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輕的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
翟清端起藥，輕輕吹了下，塞入少年口中。可他不張嘴，那藥順着嘴角流向下巴。
“醒醒，喝藥了”，翟清拍了拍少年的臉，見他沒有反應。但她不可能用電視劇中嘴對嘴的方法，太惡俗了。
翟清思考一番，伸手強行扒開他的眼睑，“喝藥，喝了藥才會好。”
少年終于給了點反應，他雙眼迷茫一瞬，瞬間充滿警惕，緊緊閉着嘴。
“你生病了，喝藥”，翟清解釋了下，發現少年無動于衷，甚至想要下床。“你是準備死嗎？沒人攔着你。但是我看你應該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想報仇了？”
話音剛落，翟清就看到少年怒火浸染的眸子。
果然，對小屁孩來說，激将法永試不爽。
翟清繼續忽悠，“你變成這副樣子不是我造成的，你的怨恨應該對準人。別害你的人還沒死，你先死了，喝藥。”
見少年表情松動，翟清心道差不多，伸出勺子。
但他又避過臉去，十分不情願的樣子，翟清幹脆松開勺子，“你自己喝。”
說完翟清将碗往床上一放，走了出去。她耐心不夠，很少哄人，這已經是看在他是金手指的份上，格外包容。
不過翟清向來情緒穩定，也沒生氣，只不過心中對少年更冷淡些，那因球球而生起的憐憫也消散。
她走到鍋臺前，先是将吃剩的靈米盛到大碗中，鍋底剩下焦香的鍋巴，趁着餘火，将米湯倒入。清潤飄香的味道，讓她想起年幼時，在外婆家，總會只吃一小口飯，然後鬧着吃鍋巴，喝米湯。
尤其是将鍋巴泡入米湯中，帶着柴火燒的香味更是一絕。
翟清盛起一碗米湯泡鍋巴，再将炒肉和青菜倒了點進去。剛才因熬藥沒吃得過瘾，現在慢慢享受。
靈米香甜，靈肉爽滑鹹香，抿一口，肉入口即化，而靈米飽滿有嚼勁，順着食道而下，輕微的靈氣洗滌丹田，精神為之一振。
靈米很貴，1塊下品靈石才能買一斤。
成為修仙者後，翟清的食量增大，一天至少吃一斤米飯。所以她通常是靈米和普通米摻雜着吃。
很少有全碗都是靈米這麽奢侈，更別說還有靈獸肉。
翟清眼眶濕潤，想起這些年熬過來的日子，她告訴自己，靈米會有，靈肉會有，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吃完後，她往剩下的泡飯中倒入一點靈獸肉，端入裏屋。
此時少年已經喝完藥，見她進來，戒備地看着她。翟清将吃食一遞，“吃吧。”
翟清本想去鎮裏買靈草，但雖有主仆契約和鐵鏈，翟清還是怕他跑。
正當她猶豫時，李艾敲響大門。
一開門，翟清就看到她八卦閃爍的眼睛，催着要去看少年，興奮不已，“我聽父親說你買了奴隸，你是打算當童養夫的嗎？這個想法太棒了！簽訂主仆契約，我怎麽沒想到呢，這樣他就翻不出浪花。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心軟解除啊…”
還沒等李艾說完，看到少年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少年陰郁鋒利的目光轉來時，李艾瞪大眼睛，脫口而出，“怎麽這麽醜！”
她轉向翟清，皺緊眉頭，不理解加懷疑地看着翟清，像是看到美女閨蜜愛上河童般震驚，“怎會如此？！”
“看他可憐才買的。”
“他還是紅色瞳孔，會給你招致不詳，快扔了吧”，李艾面露嫌棄，“何況他還長成這樣，別人看到會笑話的。”
見少年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李艾，怕發生沖突，翟清把李艾拽出去，略微解釋道，“我覺得挺好的，不是當童養夫，就當一個幫工，以後幫忙炮制丹藥什麽。”
“好吧”，李艾點點頭，随後又興奮起來，“不過你這招倒是可以借鑒。正好最近父親幫我說親，我怕男方像張麻子那樣嗜賭，又怕像王家贅婿那般抛妻棄子。這樣想，還不如買個長相好的，簽個主仆契約，聽我話。正好父母不想我離他們太遠…”
翟清輕笑，“确實挺好。”
“對了，那破境丹”，李艾見她笑後，欲言又止，安慰道，“你修煉起步晚，不急的。”
翟清這才明白，來看少年是李艾的借口，說那些話也是想逗她笑。李艾其實擔心的是她未能突破到練氣四層，心中難過。
翟清內心軟軟的，淺笑道，“放心，我沒事。”
“對了”，翟清從儲物袋拿出9塊靈石，“我想買西街店鋪誠信藥房的一些靈草，你能讓你家人今明趕集幫我帶點嗎？多餘的就當跑腿費。”
“你這就外道了”，李艾接過靈石，“正好我明天要去，交給我吧。”
買靈草的事情解決，翟清松了口氣，連忙去煉丹室寫出需要的靈草和份量交給李艾。
待李艾回家後，翟清來到裏屋，将少年用過的兩個碗送到廚房。
見少年臉色冰冷，翟清也無心思搭話，找了個坐墊，坐在他身邊開始打坐練功。
長生功分外功和內功，外功鍛煉拳腳，煉皮煉骨，而內功打坐，則吐納靈氣，修養生息，缺一不可。
翟清早年剛拿到長生功法時，曾沒日沒夜地修煉打坐，只求突破。收效甚微後，就沒那麽瘋狂。
【妖族少年好感度-50
可支配天賦點+1】
又是一天過去，翟清眼睛落在右下角小字上，心念一動，将天賦點放在煉丹上。
【煉丹天賦：6點（低劣）】
翟清感受一下，沒發現特別的感覺。
翟清熬完少年的藥後，正巧李艾送靈草藥過來。
李艾臨走前，還囑咐一句，“聽說張麻子知道張嬸死了，昨天一回家就到處問人要禮金，葬禮還沒個着落，估計又拿去賭了，你可別給他禮錢。”
“他還有臉問我要？”翟清不相信。
“賭徒可都沒臉沒皮的，你小心點。”
待李艾走出門，一塊下品靈石從院門丢進，還未等翟清還給李艾，就聽她說，“買靈草剩的，你可別用跑腿費寒碜我啦。”
翟清撿起那一塊靈石，心中五味雜陳，至少在這個世界還有李艾。
三麻袋的靈草，翟清一一拿出，發現有些比她炮制的好，有些比她炮制的差。翟清心念望氣術，卻見靈性天賦那裏還是灰的，并無反應。
難不成需要增加天賦點後，才能重新觸發使用？
翟清先将這個疑惑抛卻腦後，把炮制差的藥材挑出來，能調整的再次處理一遍。
這是身後傳來腳步聲，翟清并未在意，繼續處理藥材，直到天黑。
待到腹痛，翟清才想起自己竟一天沒吃飯，她回頭就見少年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她，她問，“肚子餓了？”
翟清随口問一句，如同回家時對小貓的說話。可本以為不會回應的少年，摸着肚子，盯着她，點點頭。
翟清一樂，這少年倒還挺理直氣壯，半點害羞都沒有，她偏想逗逗他，“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用什麽東西換吃的？”
少年望着她，遲緩地眨了下眼睛，聲音嘶啞，“換？”
“對，錢或者財寶，不然哪裏會給你免費吃的”，翟清走到廚房，就見少年跟在她身後，她笑了笑，忽悠道，“什麽都沒有的話，大部分人會選擇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少年白色耳朵動了動。
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翟清又道，“但你人都賣給我了，身子也不是你自己的，你連以身相許都做不到。”
少年愣了很久，盯着鍋中冒出香味的食物，如狼似渴，偏偏克制着自己一步不動，擡頭望向翟清，“那我沒有吃的？”
翟清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可憐渴望的味道，但她沒心軟，畢竟當務之急是騙他留下來，她有很多事要忙，總不能時時刻刻看着他，不讓他逃跑。
“可以賒賬，有利息”，翟清道，“不過你不可以逃跑。”
少年緊皺着眉頭，沒說話。
“你準備逃跑？”
“嗯”，少年點點頭，堅定道，“我要複仇。”
翟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輸入點靈氣進去探查，驚訝無比，“你原本竟是金丹修為？等等，靈脈盡斷，金丹盡碎，你究竟遭遇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