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是你！”
翟清惡狠狠瞪着他，終于想起他是誰。“9年前，你要價50塊下品靈石，賣給我一本據說有大機緣的功法，害得我跟老板娘賒欠半年的工資才買到手。結果那就是本大街上随處可見，1塊下品靈石就能買到的長生功法！”
“哦！”聽到翟清詳細地描述後，商人恍然大悟，拍着手，興高采烈道，“原來你就是9年前那個傻子…”
商人突然住口，改口，和藹地笑着，“原來你就是9年前那位大善人啊！我記得你那時出手闊綽，毫不還價，啧啧”，商人眼中略帶遺憾道，“怎麽現在變成這副摳搜模樣。”
翟清懷疑那時她的眼中一定閃爍着清澈的愚蠢，才讓這人在人群中一眼相中自己。
當時的自己連砍價都不好意思，懷揣着天選之人的美夢，以為自己真的能撿漏。
結果，這人讓她交了一回智商稅。
現在的她，經歷過世界的毒打後，眼中全是麻木的精明。
翟清看了眼這人的修為，練氣四層。而李艾父親就在不遠處，是練氣六層。且坊市不允許打鬥。
而她懷中還有定身符、疾步符等。
形式明了後，翟清心中的氣越燒越旺，一把攥住他的領子道，“還錢！你這個大騙子！”
“诶诶，這話可不能這麽說，當初可是你情我願，我可沒騙你”，商人下意識辯駁，見到翟清眼中怒火，軟和了些，“那錢都入我肚子，拉成屎進茅房，要不然你去茅房找找。”
見他臉皮極厚的模樣，翟清拳頭咯吱作響，“你再說一遍！”
“哎行行行，把他賠給你行了吧，他可得要3000靈石，你賺大發了”，商人瑟縮着，讨好地從她拳頭中取出衣領，“你再補個50塊靈石，就把他給你，行了吧。”
“你找打！”翟清怒瞪着他，“他最多也就值3塊靈石，你還差我46塊靈石，快還我！”
最終，兩人争吵的結果是，商人唉聲嘆氣，将妖族少年和主仆契約符給翟清當做補償，要了一塊靈晶作為今天的開門紅。
翟清盯着手腕上似乎往前走了一點的進度，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她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入主仆契約。商人同時也拿起少年的手，毫不憐惜地割破，滴血。
少年死死盯住翟清，雖氣弱，但那淩厲怨毒的眼神似乎要将翟清刺穿般，宣誓道，“人類，我遲早會殺了你們。”
“嘿嘿，放心”，商人立馬拆臺道，“這主仆契約受天道制約，他殺不了你。起了殺意，他會承受百倍痛苦，根本下不去手。若是你死了，他也會死。他也就過個嘴瘾。”
商人話一說完，那少年立馬死死瞪住他。
翟清知曉這少年應該是遭受過人類的惡意，所以尤其憎恨人類。
但她心中可沒有什麽治愈黑化少年的心思。一天天的，她自己活着都累，她還想找人治愈自己呢！
怎麽可能去治愈別人！
只要少年活着，能用，好用就行。
希望這個進度條滿了後能帶給她驚喜。否則她會回來退貨的！
翟清見這少年眼中的怨恨不減，指了指少年手上的鐵鏈，“鐵鏈別下了，鑰匙給我。”
“哎，你放心，這主仆契約絕對管用，用不着鐵鏈”，商人話音剛落，那契約飄入妖族少年額頭，眉心形成一顆紅點。同時，翟清手腕也形成一顆紅點。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一根細弱的線連在兩人之間，翟清能感受到他生命的起伏，也感覺到自己掌握着他的生命，能随時殺了他。
但翟清依舊沒讓商人取下鐵鏈，她拿起鐵鏈的中間鏈條，牽着少年走。
少年虛弱無比，連走路都踉踉跄跄的，看起來随時要倒地。翟清買靈草的計劃便擱置一旁，帶他坐上李艾家的牛車回家。
翟清盯着日頭，觀察手腕上的進度條，發現它挪動地非常慢。一個時辰過去，才充滿了十分之一。大概需要一天才能充滿這個進度條。
她心中焦急又好奇。剛剛進階失敗，她真的很期望這是她的金手指。但過往的多次失敗，她又不敢妄想太多。
翟清先是将少年拴在院子中，自己去廚房做飯。但進入廚房後她發現手腕上的熱意消失，進度也不漲了。
難不成像無線充電寶般，需要靠近才能充電？
翟清默默靠近，發現在離少年兩米遠時，手腕上的熱意再度出現。她退後一步，熱意又消退。翟清默默實驗，發現少年果然是個無線充電寶，只有離他方圓兩米內，才能充電。
于是翟清牽着他進入廚房，見他雖瘦弱，但眼中的恨不容小觑，而臉上的疤痕在這恨意中越發的醜。翟清心中嫌棄，也不敢讓他燒火，就将鐵鏈栓在柱子上。
早上的靈米粥還剩一些，翟清心中着急，随意熱了熱，對付一頓。
翟清本想先看看少年到底有沒有用，有用才給他吃飯，沒用就送回去。
但看他渴望得宛如幾天沒吃的眼神，秉持着不浪費的原則，翟清往鍋中加了點水進去，刮了刮，如同洗鍋水般，只有碗底一丁點靈米。
翟清盛到碗中，放在少年面前，“吃吧。你應該許久未吃飯，現在只能吃流食。”
不等翟清警告他別打碎碗，否則賠錢等等，就見他捧起碗，呼呼地喝。
啧，也是個沒骨氣的妖。
翟清還沒打定主意要留下他，自然懶得費口舌勸他。等他喝完後，将碗放入鍋中，倒了點水，懶得洗，等着第二天用再洗。
有進度條這個疑似的金手指在，她怎麽也睡不着。幹脆牽着少年到煉丹室，拿起一本草藥書看。青牛鎮偏僻，而靈草又事關機緣，自然買不到什麽好書。
靈草書只有薄薄的一本，已經被翟清翻爛了，但她還是拿出高三複習的勁，将靈草書看一遍，師父留下的筆記看一遍，溫習她寫下的每次成功或失敗的煉丹筆記，再寫下前幾天煉出玄級丹藥的感悟。
【可支配天賦點+1】
【當前少年好感度-100】
【修煉天賦：2點（低劣）
煉丹天賦：5點（低劣）
靈性天賦（望氣術）：1點（低劣）
練符天賦：（未開啓）
……】
第二天上午，翟清眼睛右下角突然出現一行字，不影響視線，但足以讓翟清從沉浸看書的狀态中清醒。
天賦！
加天賦！
翟清興奮不已，顧不得她被系統門門天賦都評價為低劣。
她遲來的金手指終于到了！！！
翟清一點點看下去，一遍遍看，意猶未盡。
“靈性天賦？”這是什麽？她剛剛心中念完靈性天賦這四個字，便見那1點天賦落在靈性天賦上。
【靈性天賦：2點（低劣）】
她只是問問，更想将天賦加在修煉或煉丹上。
望氣術是什麽？難道是她能看到的灰色或紅色的氣嗎？
還未等翟清疑惑，她便見目光所及之處的裝有蠻牛丹的玉瓶上冒出幾行金色的小字。
【玄級品質蠻牛丹（灰級），黃精塊晾曬不到位，放入野牛肉時機早了一息，武火火候偏大…處處都是毛病，如果這是三歲小兒煉出的，倒也說得通。】
這話十分陰陽怪氣。但翟清看着一條條細致的挑刺，眼睛發亮，之前很多覺得拿不穩的地方都有了方向。那點被陰陽的不爽早已煙消雲散。而且不出她所料，望氣術真的能看到物品或人的顏色。
若是這個等級升級，能看到各種物品的等級和旁白，那豈不是天才地寶在她面前無處遁形，或者自己也能根據旁白制作出天級丹藥。
她環顧一圈，發現還是只能看到灰色。難不成這與靈性天賦等級有關？那靈性天賦也很重要。她看着修煉天賦，煉丹天賦，靈性天賦，還有未開啓的各種天賦，簡直心中癢癢。看向妖族少年的眼睛發光，恨不得拉起他倒一倒，看能不能倒出些天賦點。
但可惜，妖族少年是充電型，得細水長流。
若不是家中沒有蠻牛丹草藥，翟清真想當場按照那所說的煉制一番，看能不能煉制出地級品質的蠻牛丹，甚至天級品質！
待翟清看完後，這行字消失了。靈性天賦上依舊是2點，只不過顏色由金變灰，像是技能冷卻。
若要增加其他天賦，翟清望着手腕上重新清空的進度條，估計還需要和妖族少年待一天。
翟清看着地上躺着的衣不蔽體的妖族少年，之前的嫌棄不見，而是閃閃發光。
這是她的金手指！
人生突然有了前進的方向和幫助，這是十年來，翟清心情最好的一天。
她哼着歌，難得奢侈一把，從井中取出野牛肉，割了一小部分。又去菜地裏拔了一些青菜。
升好火後，她先将肥肉和瘦肉分割，先放入肥肉小炒逼油，再放入大蔥和瘦肉爆炒出香味，之後倒一些水，加入調料等煮熟收汁。
另一個鍋中放入靈米煮，待米熟時，将多餘的米湯撈出後，再悶一會靈米。
這時野牛肉炒好了，翟清盛出後，沒洗鍋，而是就着剩的肥油，直接下洗好的小青菜。這樣青菜帶一點肉味，還不用洗鍋，是翟清的最愛。
翟清廚藝平平，但見弄出的兩菜一飯，十分滿足。
她進煉丹室，準備叫醒少年，點了點他的肩膀，他卻沒有反應。只見他昏迷，呼吸急促，兩頰微紅，連臉上的疤痕都腫大起來。
翟清心中一驚，這人如今對她很重要，可不能出了差錯。她連忙探他的額頭，發現他發燒生病。這個世界，大部分人修仙，身體強勁，很少有人生病。
而翟清雖煉丹，卻只懂一小部分靈草的藥性、配比，不懂看病。
她估摸着少年應該是路途遙遠疲憊，水土不服加上待遇過差，導致身體虛弱，邪風入體。
翟清暗道麻煩，卻不經意想到在地球，她在寵物店買的球球，在寵物店活潑無比，回家兩三天就病恹恹的，後來檢查發現是得了貓瘟。
她廢了好大的勁才養好球球，球球也很通人性，好了後無比黏着她。
想到這，翟清不由傷感，也不知道她離開後，球球有沒有好好吃飯，會不會想她。
因着這一點憐惜，翟清抱起少年放到裏屋的床上，找了鄉間郎中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