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時，翟清瞧着前面幾個佩劍的修士，一看就是要去鎮外森林獵獸，便連忙招呼道，“蠻牛丹蠻牛丹！壯氣補血，服用下去，能在一刻鐘內使出猶如蠻牛的力量！保命必備啊！”
聽此，幾位修士停下腳步，感興趣地往這邊走來，“真有這個效果？”
“當然”，翟清指了指李艾家攤位上的牛肉，“我都是用他家獵的野蠻牛，用最有勁的野生蠻牛腿肉制作而成，再加上各種靈草，效用只會強不會弱！一瓶只要4塊靈石，只賺個辛苦錢。”
“4塊”，幾個修士對視後面有難色，搖了搖頭。其中一人出來問道，“有辟谷丹嗎？”
“沒有。”
幾個修士走後，翟清坐在攤位上，覺得不行，心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她又掏出一張幌子，上面寫到，“壯陽補腎，妙不可言。”
幌子一立上，好奇探究的眼神立馬多了起來。
不到一刻，就有一壯漢上前，神色遮遮掩掩地道，“不是我，我幫朋友問問，真的有效？”
翟清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堅毅地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道，“保證夠勁。”
“多少錢？”
翟清比劃下，“6塊靈石。”
“全包了”，壯漢連還價都未曾，急忙丢下30塊下品靈石，掃走五瓶丹藥，消失在人群中。
果然只要沾上壯陽，不愁賣，老祖宗的話果然是真理。
翟清開心地将靈石塞入儲物袋，走向西街坊市。
比起東街坊市，西街坊市人少一些，街道幹淨，不允許攤販擺地攤，都是林立的店鋪。
雖然東街坊市攤販上練氣破境丹只賣60塊下品靈石。但關乎修煉，翟清還是選擇到丹藥閣去買。丹藥閣是全大陸連鎖，更有保障。
一進門，冷氣裹着藥草香撲面而來，在炎炎烈日中，丹藥閣四角各放置一桶大冰塊，涼爽舒适，果真大手筆。
“客官，你買什麽？”
“煉氣期的破境丹還有嗎？”
“當然”，店小二笑着點點頭，未動，“但這得要100塊下品靈石呢。”
丹藥閣是先看貨再付款，見店小二腳步未動，翟清知道這是覺得她買不起。
翟清心中憋屈，但生活中這種踩高捧低的人常見，總不能每一個都嘲諷回去。
最重要的是買到破境丹。
翟清将懷中的靈石掏出甩到店小二身上，“點點。”
“好”，店小二笑着将靈石放到靈石秤上，在秤上顯示100後，倒入收錢抽屜中，再将儲物袋遞給翟清。之後他走到一排櫃子前，雙手取出一玉瓶放在低矮的櫃桌上，笑得真心實意，“您拿好。”
翟清一拿到手，打開一看，一顆丹藥就在其中，圓潤，白中略帶灰，藥香撲鼻，是玄級品質。
她塞入懷中，心髒砰砰直跳，店小二的囑咐聽得尤其認真，“破境丹的成功率是30%，你可在陰陽交彙之時，如子時、午時服用，提高成功率。”
翟清又等了幾秒，發現再無話，才走出店鋪。
原本她會在東街集市買一些草藥和靈米帶回家，不過想到靈米家中還有一些，而草藥…若是她成功升到練氣四層，就得準備辟谷丹的草藥，所以先不着急。
翟清揣着丹藥，心情激動地與李艾彙合，準備回家。
到家時已過午時，翟清怕失敗，便一直等到子時，急躁地連飯都吃不下。
等到子時，她拿出破境丹後又十分躊躇，這可是她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到的。翟清盯着破境丹，仔仔細細，像是要将它研究出花般。
最後手指顫抖着，送入口中。
入口即化，同時一股強勁的靈氣順着食道直達丹田，丹田微熱。翟清立馬閉眼調息，讓靈氣走遍四經八脈。
四條如小拇指般粗細的靈根在靈氣的幫助下微微壯大，幫助一起沖擊屏障。可那屏障猶如一堵鐵牆，堅不可摧。
翟清滿頭是汗，就差一點，她能感覺到練氣四層的屏障就差一點就能突破，她用盡全力。
噗，她的身體不堪重負，吐出一口血來。
翟清閉着的眼劇烈顫動，不管不顧，依舊在堅持。可剛才沒能一鼓作氣突破，現在屏障則越發不可撼動。
翟清用力過猛，暈了過去，倒在床上。
直到第三天清晨，丹田的刺痛驚醒翟清，她起身後，有種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覺。後想到是否突破，立馬檢查身體。
練氣三層。
還是練氣三層。
巨大的失落裹挾着憤恨席卷翟清心間，這種感覺比精心準備考試後落榜，面試工作以為十拿九穩後失敗還要難過，是一種對自身的質問和懷疑。
為什麽不行？為什麽我不行？是不是就我不行？
翟清躺在床上，瞬間什麽都不想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一灘爛泥，若是真的如一灘爛泥般消失在這世界，倒也挺好。
就這樣躺了兩三天，才微微适應這股子失落。但迷茫充斥着她的腦海。
接下來她該怎麽辦？
攢錢，繼續買破境丹？要是再失敗怎麽辦？
雖然知道只有一條路，翟清卻忍不住懷疑其正确性。
但人嘛，痛苦、難過、絕望後，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再次出發。
翟清強制自己煮了碗靈米粥喝，又練了一遍長生功，身體出汗後，一桶冷水澆下，打了個冷顫，郁氣也少了些。
翟清，你都經歷過多少困難了？難不成生活一丁點不如意，你都受不了？不！你很堅強，不管多少坎坎坷坷你都成功闖過去，這次也一樣。
時間，只需要時間。
一年，兩年或者三年，你肯定能成為練氣四層。那時回頭再看，一定覺得現在的困難很小兒科。
翟清勸慰着自己，稍稍提起點勁來。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去集市買草藥，繼續煉丹賺錢。
跟着李艾家的牛車到集市後，她走到常買草藥的東街角落，慢慢走着。
突然被一片灰中的紅吸引。
在翟清眼中，人人頭上都有灰色的光。她以前曾認為是金手指，可她從未碰到過有其他顏色的人。久而久之，便不以為意。
可這人的頭上怎麽會是鮮紅色。
翟清走近，半大的妖獸少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縮在鐵籠中，臉上疤痕密布，只能用醜字概括。
可翟清的手腕突然感到一陣溫熱，她擡手一看，就見一個類似進度條的空格長在她手上，而裏面的進度在緩緩動着。
翟清看向眼前的妖獸少年，心中升起疑慮和興奮。
青牛鎮遠離人類大陸中心，靠近佐伊山。有人傳言佐伊山另一邊是龍族和魔族，但青牛鎮偏僻且窮，從未有人見過魔族或龍族。
不過佐伊山上的大陣法和禁空，倒是給這個說法添加了點可信度。
而妖族領地更是離青牛鎮很遠很遠，隔着一整個人類大陸。
翟清在東街見過不少人類奴隸，但妖族還是頭一回。翟清聽人說過，妖族貌好，商人一路貿易時，早就被有錢人買下，到不了這裏。
就算到了這裏，商人也會第一時間送到權貴或地主家中。
翟清盯着奄奄一息的少年，他黑色頭發中兩只白色耳朵顫顫巍巍地立着。除了耳朵可愛些，竟一絲容貌上的優點都找不到。一條條隆起的疤痕讓他整張臉都格外可怖，身體瘦骨嶙峋，如十歲小兒般，連肋骨都看得一清二楚，且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鼓起的傷痕。
這樣的妖族背負仇恨，一看就知道是個大麻煩。若是以往，翟清看都不會看一眼。
若是她進階成功，就算有此機緣，她也不願惹上麻煩。
但此刻正是她最迷茫的時候…
“怎麽樣？這可是稀有貨色，幸虧你來得早才遇到”，頭發全白的商人穿着一身道袍，顯得風仙道骨，說出的話卻帶着一股市儈味。
翟清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進度條仿佛凝滞般，連1%都不到，暫時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她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多少錢？”
“嘿嘿，這可是妖族，這裏偏僻小鎮可從來沒有過妖族。要不是我看這小子可憐，怕高門大戶虐待他，沒舍得賣，不然早就…”
吹噓地越狠，要價越狠，翟清哼笑一聲打斷，“是高門大戶看不上吧。”
“嘿”，商人臉色一凝，接着咂了咂嘴，“你怎麽竟說大實話呢。”
他上下打量一眼翟清，伸出三根手指，“3000塊靈石。”
商人剛一說完，翟清擡腿就走，毫不留戀。
笑話，機緣可以再找，大冤種她可不當。
“诶诶诶，別走”，商人連忙拽住翟清，“我也沒說不能還價啊，你想要多少？”
“別扯我”，翟清扒開他的手，立在一旁，實則是怕商人打她。她高深莫測地伸出手，舉着三根手指道，“3塊下品靈石。”
“啊？”商人一聲大吼，“你不如殺了我吧！”
這聲大叫震天動地，連鐵籠中的少年都堪堪睜開眼，妖異的紅色瞳孔直直盯住兩人，含着通天的怨氣和不滿。
翟清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商人，“啧，紅色瞳孔啊。”
見商人眼神躲閃，翟清才知道為何這少年賣不出去。哪怕這妖族少年長得醜，也應該也有好奇妖族的人買下。
但他是紅色瞳孔，紅色瞳孔在這裏視為不詳，會給家中帶去禍亂。雖然翟清不信這種傳說，但不代表她不能借此來還價，她哼笑一聲，伸出兩根手指，“2塊靈石，看他這副樣子，別買回家就死了。”
“你是不是誠心要買啊？你這價格出的太離譜了”，商人冷哼一聲，“雖然紅色瞳孔，但他是妖族，是稀有貨！”
“那怎麽一路都沒賣出去呢”，翟清怼了他一句，她看向商人，突然覺得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仔細盯着看。
“幹嘛？我可不賣身啊”，商人給出一個傲氣的眼神，嘟囔一句，“窮鬼。”
“不對，等等”，翟清眼神變得淩厲，“你以前是不是賣過其他東西。”
“你這話說的，什麽賺錢我賣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