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我只是想和心上人厮纏而已,你若是陪我我自然是樂意的。”缪飔似笑非笑道,紫眸看着夕顏葬美眸的變換。
“我開個玩笑,別在意。”夕顏葬嘴角微微抽搐,道。
“那你所說那句‘我只是覺得美人你沒人陪伴很是空虛而已。’又是什麽意思?”缪飔懶懶道。
“那個,只是覺得你今日的行為和平素大相徑庭而已。”夕顏葬吶吶道,沒想到想要調戲缪飔都是如此困難。
缪飔淡淡一笑,正準備放開夕顏葬,門卻被猛地推開。
缪飔臉色瞬間飛落三千丈,紫眸宛如冰雪看着來人,冷冷道:“誰允許你推門進來的?”
門外的陽見夕顏葬被缪飔壓在懷下,不由覺得自己攪了兩人好事,幹咳兩聲,道:“我就出去了,你們,你們繼續。”說着後退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你們繼續?!夕顏葬頓時臉龐又是一片紅暈。
缪飔轉頭,看夕顏葬這樣不由一笑,道:“臉都快成金秋成熟的柰了。”
“才沒有,你出去!”夕顏葬反映過來忙道。
“叫我出去又作甚發火?”缪飔故意調笑道,卻退出房門。
“主人,你們發生什麽了?”陽在門外見缪飔出來忙問道。
“還用問?”缪飔卻是不加解釋的淡淡道。
“委實,不用了…”陽看着缪飔淩亂的領口和黑發,若有所思道。
“好餓…”夕顏葬撫着“咕咕”叫着的肚子,微微蹙眉低聲自語道。
唔…好香的烤魚味。夕顏葬聞到一股烤魚的味道,整理好衣冠便走下樓去。
樓下的竈臺邊,缪飔正烤着魚,見夕顏葬下來,笑道:“餓了?”
夕顏葬有許些詫異,沒想到木所說竟然是真,她點點頭,正待她想要委婉的表示想試試缪飔廚藝如何,缪飔卻已然看出她意圖,淡淡笑道:“小饞貓,過來。”
夕顏葬美眸瞪着他,哪知一只通體雪白的宛若雪球的小貓跑到缪飔身旁,缪飔卻把烤魚給它了。
方才缪飔叫的不是她,而是,貓?
他,一定是故意戲弄她的。
“你也下來了?”缪飔将魚放在地上,對夕顏葬道。
夕顏葬臉色有些難看,不言。
“你莫不成以為我在叫你?”缪飔見狀淡淡笑道。
臉丢大了…夕顏葬略一思索,想要挽回面子,便道:“沒想到你還養寵物。”
“只是覺得它很可愛而已。”缪飔淡淡道。
“對,沒錯,是很可愛。”夕顏葬嘴角微微抽搐道。
“你該不是吃醋了吧?”缪飔見夕顏葬的模樣心情頗好的道。
“你真會開玩笑。”夕顏葬嘴角抽搐道。
缪飔見狀起身來到夕顏葬面前,撫着她頭頂笑道:“早就料到你應該餓了,我煮了粥就在那個竹簍裏。”
“你還算有些良心。”夕顏葬小聲嘀咕道。
“嗯?你方才說什麽?”缪飔似是沒有聽清楚,問道。
“沒什麽。”夕顏葬道。
夕顏葬拿出粥,只覺得粥有些血腥味,喝完之後舔唇卻覺得唇上一陣巨疼,下意識微微蹙眉,是方才缪飔咬的,粥中的血腥味想必就是從中而來,嘴唇還有些疼。
“嘴唇還痛?”缪飔見夕顏葬舔唇時蹙眉,便知是自己的傑作,問道。
“彼此,你呢?”夕顏葬反問道,顯然是指自己反調戲缪飔不成的事情。
“還好吧。”缪飔淡淡道。
這個人真是看不透,夕顏葬撇嘴腹诽。
“很值得呢。”缪飔忽然道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麽?”夕顏葬一頭霧水的道。
“你能留下,盡管減少了元力也很值得呢。”缪飔道,绾了一下夕顏葬青絲。
夕顏葬一時無言以對,缪飔為她恐怕不只是減少了元力,他為她付出的一切,她怕是大半都不知。
“對了,記得服藥。”缪飔忽然道。
服藥,能憶起前世的藥?夕顏葬擡眸,道:“藥不在我身上。”
缪飔微微一怔,随後道:“也不在我身上。”
“難不成丢了?”夕顏葬頓時臉色蒼白。
“找不到就算了,雖然那種藥材比較少見,但我可以去上古廢墟世界找一下再煉就是了。”缪飔揉揉夕顏葬頭頂道,你若是不恢複自然是好的,只是,這樣做太自私了。
“哦。”夕顏葬有些郁悶的道。
“別苦着一張臉,笑一個。”缪飔見夕顏葬郁郁的神情,道。
夕顏葬強行扯起一個淡笑。
“假,你能真的笑一個麽?”缪飔淡淡道。
“別鬧了行不?你,你輕薄這件事情我還沒算呢!”提起“輕薄”兩字,夕顏葬臉龐有些泛紅道。
“我愛你,并不是我纨绔輕薄你。”缪飔正色道,直視着夕顏葬傾世臉龐。
“多謝祖龍殿下厚愛,小女子受不起。”夕顏葬氣不打一處來,道。心道這人這樣做還有理了?
“我沒開玩笑,真的。”缪飔徐徐道,黑發下的紫眸甚是妖異。
夕顏葬看着缪飔認真的眼眸,想起在落華境所說的話,有些不忍,卻狠心道:“祖龍殿下如此耀眼,小女子有自知之明,自知配不上。”
缪飔紫眸定定的看着夕顏葬,其中金芒覆蓋的地域打過了紫眸原本的色彩。
夕顏葬被看的有些心慌,低下頭不敢直視。
“你信不信我是管不了,但我要留在你身旁護着你你怕是管不了吧?”缪飔淡淡道,紫眸定定的看着夕顏葬。
缪飔轉身回到平素打坐的密室,快要跨入密室門時忽道:“十日後出發。”
“哦。”夕顏葬道,話音未落缪飔便關上房門。
夜,夕顏葬正端着蒲昌酒看着夜空,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欣賞夜空。
“進來吧。”夕顏葬道。
來人卻不是缪飔。
“主人!”陽一進來就喚道,卻只見夕顏葬,撓頭道:“我家主人去哪了?”
“你應該去他閉關的密室找他吧?來我這作甚?”夕顏葬蹙眉問道。
“主人怎麽不在你這?你們不是睡一個被窩麽?”陽疑惑問道。
夕顏葬正小抿了一口蒲昌酒,聞言險些沒拿穩酒杯,她放下酒杯,目光陰沉的看着陽,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我正午的時候見他衣冠不整的出來,莫不成不是主人對你霸王強上弓而是你對主人霸王強上弓?”陽卻是饒有興趣的道。
夕顏葬手有些發抖,她擡眸,眼眸陰沉不見底,她一字一句的冷冷道:“你,給,我,出。去。”
陽吶吶退回,順帶不忘帶上門。
來到缪飔密室,陽忙推門而入,卻是見缪飔不是在閉關,而是在畫丹青。
“主人,你畫的都是她麽?”陽在一旁問道。
丹青的樣式很多,穿着印有浮生花撐着傘避雪的女子,穿着白衣背後展開蝶翼的女子,穿着繁複衣裳梳着簪花髻的女子,穿着紅色狐襖在雪地中行走的女子,穿着淺褐碎花外群畫着梅花妝的女子,穿着黑裙裾立在雲霧飄渺的仙界的女子,還有兩幅比較奇特,一個是很可愛的拇指大小的女孩,她坐在缪飔肩頭拉着他黑發,一個是逾牆的雪玉可愛的頑皮女童。
“是。”缪飔聞言沒有隐藏丹青,反而拿出一副珍藏的丹青問道:“我畫的如何?”
陽打開丹青,是一名正值韶華的女子,撐着一把油紙傘,站在凡間的青石小巷之中,對面是一面湖泊,湖泊之中的船只上立着一襲紫衣,在煙雨朦胧的雨霧之中看不清她的臉龐,唯有澄澈的眼眸隐隐可見,沒有躲閃,沒有城府,沒有畏懼。畫中的天地間仿佛唯有雨洗刷世塵的微微滴答聲和陣陣空靈清脆的鳥叫,取景很是寧谧。
“這是主人和她的初遇吧?”陽問道。
若是他沒記錯,他們指尖相遇也是在雨中吧?當時他乘着傘立在橋上在雨中看細流飄絲,她冒冒失失的跑上橋撞了他一下。
然後,然後他便記不得了,總之他在桃花飛舞的三月三在溫潤的江南水鄉遇見了她,記憶之中是飛舞的桃花和細流飄絲,很美,可是再美也只是桃花,柳樹而已,在他看來不及她容顏半分。
“還沒忘記?”缪飔見狀,問道。
“不舍得,和主人一樣的想法。”陽淡淡道。
缪飔見狀微微搖頭嘆息,道:“你們這些天道還真是悲哀。”
陽沉默良久,忽然八卦道:“不說這些,你今天究竟把她怎樣了?”
缪飔自然知道陽這是不願提起轉移話題,便道:“沒怎麽。”
“你沒把她霸王強上弓?”陽不信道。
“沒啊。”缪飔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陽,道。
“那是她把你霸王強上弓了?”陽不甘道。
“我只是親了她一口而已,怎麽敢做這種事?”缪飔無奈道:“還被她反調戲回來了。”
陽一愣,随後不住的誇張笑着,道:“主人你膽子還不如一個女子大?”
缪飔淡淡掃了陽一眼。
陽立刻停住了笑,道:“其實我是來說,主人你要去上古廢墟世界尋找的草藥可能會在一些地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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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出自,唐-盧照鄰《長安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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