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傳奇之千秋血 - 第 61 章 ☆、061身死

也許是報仇心切,還是別的什麽,白铎已經被迷了心智,哪怕知道頭頂的青陽熾熱無比,他還是義無反顧的一遍又一遍的向上飛去,一次飛的比一次高,可也因為如此,周身烈火一次比一次更盛。

這個什麽就連玄冥都閉上了嘴巴,不再嘲笑他是一只沒毛的老虎了,因為他也被白铎的堅韌,這飛蛾赴火一般的舉動吓到了。

“白铎,你傻了嗎?你再這樣下去,就會變成一只烤熟的老虎了。”玄冥忍不住勸道。

那青陽太過熾熱,萬俟哀向上看去,眼睛酸澀難忍,可是她還是努力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那個身影一遍又一遍沖天而去。眼睛裏終于流出了淚水,只是不知道是因為青陽太過熾熱,還是因為那個身影。

萬俟哀掌心竄出一道水柱,一路護送着白铎而上,可那青陽如此高遠,是她法力所遠遠不及,哪怕力有不及,她仍是固執的這樣做着,希望可以為白铎帶去一點涼爽,可以給予他一點點幫助。

玄冥看着這兩個,一個已經快要變成禿子了,一個已經搖搖晃晃站不穩了,可還是固執的做些無畏的抗争。

“小哀,你……”澹臺明鏡有心相勸,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他只覺得心酸難耐,原來她對白铎的感情已經這般深了嗎?這般的一無反顧。

最終還是白铎自己從空中跌落了下來,他用爪子瘋狂的錘着地面,嘴中咆哮着,“為什麽,為什麽明明知道如何破陣,卻無可奈何。”

白铎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可奈何,極盡絕望。

這一連串的變故将他打的措手不及,最疼愛他的母親卻是青帝派在父親身邊的細作,最敬愛的兄長卻在自己眼前死去,就連父親也被敵人捉走。溫馨和睦的家庭一夕之間盡數毀去,就連自己現在能否變回人形還不知曉。

萬俟哀心有戚戚,那個愛笑,爽朗的白铎再也不會有了吧。

溫度越來越高,他們幾人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沉沉,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等他們解了這西洲大陣,他們就将死在這裏了。昏昏沉沉之際,萬俟哀突然想起來之前,那玄武老祖似乎對她說過什麽話,什麽正反的。萬俟哀忽然福至心靈,解鈴還須系鈴人人,若想破陣,恐怕還得以陣相抵。那麽她在東洲見過的最厲害的陣法,不久正可以解這西洲最厲害的陣法了。

無論如何試一試總是好的,她在東洲見過的最大的陣法,應該當屬那打開須彌界的陣法了。她隐隐記得那是天地異象将起之時,地上好像出現了一副巨大的陣圖,現在仔細想想那圖文與白铎背上出現的金色紋路竟有些相像。

白铎身上出現那金色紋路是因為誤食了她的鮮血,而須彌界的陣圖也是要她的血作為引子才能開啓,莫不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還記得顧老以前說過,之所以他們顧家人的鮮血會有些異樣,便是上古年前青龍白虎創出這片天地後,神力逐漸消退,為了防止千萬年後,青龍白虎後裔再無神力,便将他們的神力合在一處封印在了顧家人身體裏,以血作為媒介,世代相傳。

說白了,他們顧家人就是世世代代為青白兩家服務的器皿。

但是青龍白虎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出現了,這片大陸靈力越來越稀薄,哪怕他們将神力封印在顧家人體內,可這顧家繁衍了這麽多代,也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幸遺傳到那種天賦血脈的,而且出現這種血脈的人越來越少。顧老那一代就沒有人遺傳到,上一代的話也就只要顧老的女兒,顧浪兒得到了這種血脈,而她萬俟哀竟然走了狗屎運般的竟然是顧家千百年來血脈最純淨的一個,堪比上古封印之處的原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再不行動的話,他們都要被烘烤致死,萬俟哀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姑且一試吧。她将自己的鮮血引出,回憶着看到白铎身上的金紋,用鮮血在地上畫着,畫到一半的時候,她有些記不清了,可白铎身上似乎有感應般,那金色紋路再次顯現,放出亮光來,光彩奪目。

那未完成的畫面,竟然自己流動起來,等到一副完整的圖畫顯現出來的時候,竟然是一張白虎星紋路,白铎大叫一聲,周身金光四起,那紋路向上沖天而起一道光牆,白铎沿着牆面,飛上天去,從口中吐出一個白色球體。玄冥忍不住叫道,“日光球。”

只見那日光球越飛越快,與天上的青陽相撞,碰撞出無數禮花來,地面搖搖晃晃,烈焰四起,澹臺明鏡沒有法術護體,差點就被砸到,幸虧萬俟哀一道水柱沖了過去,他才免遭一劫。

等到地面不再搖晃,萬俟哀見白铎還沒有回來,擡頭看去,邊見白铎仍舊在天空中,周身的金光似乎不見消退,忽然萬俟哀感到有一股大力襲來,猶如吸鐵石一般将她吸到光柱裏面,玄冥見異變凸起,飛身去拉她,卻被火焰燒了半個手臂,這微微一松手,萬俟哀便已經到了光柱陣中。

陣中突然伸出無數的光線将她緊緊纏繞,萬俟哀感到她全是的血液似乎也變成了光線随着光柱一起向上湧盡了白铎體內。

原來萬俟哀無意識中竟然啓動了上古白虎封印的陣法,她身體裏被封印的神力争先恐後的想回到白虎後裔的身上。再加上白铎正是獸身,本就是反古之中,已然到了吸收神力的最佳時間點。

那上古恢複神力之法與西洲陣法本就出自一人之手,相生相克,此陣能破了西洲之陣也屬必然,只是苦了萬俟哀。她本就是一個用來盛放神力的器皿,等到白虎後裔恢複了神力,她的作用也就沒有了。白铎得到神力的時候就是她鮮血流盡的時候,也就是身死之時。

玄冥心中隐隐覺得不妥,等到看到光柱中萬俟哀蒼白的臉龐便什麽都明白了,他瘋狂的攻擊着那道光柱,卻于事無補,反而被灼燒的全是疼痛。

玄冥哭叫着,看向光柱內的萬俟哀,“小哀,小哀你出來啊。”

澹臺明鏡一開始便想去就萬俟哀,只不過他畢竟是肉體凡胎,剛接近到光柱的時候就被彈飛以至于昏厥。

玄冥見萬俟哀已經開始昏厥,身子軟軟的被光線束縛在半空中。

猙獰着向天空中的白铎喊道:“白铎,你快停下來,再這樣下去,萬俟哀會死的。”

萬俟哀卻是是聽不見什麽了,她只在意識的最後仿佛模模糊糊看到了玄冥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其實,一開始她便注定了死亡不是嗎?

即便是在最後的時間中,哪怕知道自己或許下一刻就要死亡的時候,萬俟哀還是努力的擡頭追逐着天空中的影子。

其實,這一天早就應該來到了不是嗎?

神是不應該愛上他用來盛放東西的器皿的。

就像是飼主永遠不會愛上他的食物。

白虎在最初選擇将神力封印在人身體的血液裏的時候,是否又會想到,這件器皿也會産生感情呢。

可笑食物愛上了要吃它的人,還心甘情願的奉獻自己只希望他一頓飽餐。飽餐之後,他是否又會感到滿足呢?

萬俟哀只覺得自己很可笑,原來一開始她的命運便早已經被注定了。從白铎救她的時候,從白铎将她從深淵中拉出的時候。

從白铎在坑洞中安慰她的時候,她便将他視為最重要的光明。卻不知她是黑暗,也只屬于黑暗,一味追逐光明,便意味着失去自我,在得到光明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了黑暗,沒有了自己。

玄冥的喊聲,白铎是聽不到的,他只知道無數的力量正向他湧來,他就是那些力量的主人。金光過後,白铎便恢複了人身,他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宛如一尊天神,不但模樣變了,就連皮膚也在閃閃發着金色的光暈。

在金光散去的時候,光柱也消失了,萬俟哀從空中跌落,玄冥趕忙去接住了她。

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的萬俟哀穩穩的落進了玄冥懷裏。

他後悔着,他根本就不該來,不該來這裏,不該讓萬俟哀跟着白铎來這裏。

頭頂的青陽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輪黑陽,這将西洲地面變成了黑白二色,猶如陰間。

無數的黑袍人從地面冒出,跪在地上向白铎磕頭。

只要白铎揮手一指,西洲陣師大軍便可踏破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