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鄒海宏的話,向固身邊的道童異常的憤怒,他幾乎暴起要跟他吵起來,卻被向固一把按住了肩膀,道童擡頭看了看向固,有些委屈的憋了憋嘴,轉身站到一邊去了。
而向固則也安靜的笑了笑,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看起來異常的氣定神閑,只是在沒有人看見的陰影中,向固的手掌已經狠狠的捏成了拳頭,就連指甲都已經深深的摳入了掌心的肉當中去了。
現在距離子夜時分還有些時間,大家總不能走這麽幹巴巴的坐着吧,所以幹脆三言兩語的聊天起來,只不過在鄒海宏一黨人的挑撥之下,這些聊天最後到底還是變成了一種對于向固的擠兌和對于寧蘭錯的嘲諷。
“看看看看,這都什麽時辰了,這位師叔怎麽還不回來?總不會是真的不敢回來了吧!”
“可不是嘛,估計是知道完成不了任務所以幹脆就不回來了!”
“肯定是知道了自己這位好師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将自己給賣掉了,心裏肯定吧不高興,所以幹脆不回來,讓他嘗一嘗被人賣到的滋味。”
“哈哈哈,肯定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
“其實也不盡然,畢竟我們打賭的時候,這位師叔已經離開了,估計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打賭的事情。”
“那顆就完蛋了,她不知道打賭的事情啊,那肯定是不會準時回來了!如果她不能準時回來的話……”所有人在這樣的挑撥之下,将目光都轉移到了向固身上,只聽那人又高着聲音大笑着:“那麽我們的向固師兄可怎麽辦哦!”
這樣不懷疑好意的玩笑,讓所有人哄堂大笑。
向固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可是卻依舊不能開口,他靜靜的坐在那裏,從來沒有一刻像是這樣希望時間就這麽停住了。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越來越接近子夜時分,鄒海宏的挑撥也變得越來越赤裸裸,甚至撺掇得所有人的人心都浮躁了起來,他們也漸漸的變得想要看這位平日裏持重而對他們很好的師兄的笑話,甚至這些人調侃向固的聲音更加的刺耳,更加的洪亮。
“哎呀,哎呀,看看,馬上就要到子夜了,這位師叔還是沒有回來了。看起來她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她也是第一次來到我們的營地,估計出去就找不回來路了也說不一定。”
“真是可惜了,她一回來就要看不到自己的師侄了,也不知道這位寧蘭師叔的心裏到底會怎麽想呢?”
“什麽師叔師侄的,說得那麽尊敬,其實到底是什麽關系我們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雙修的姘頭也說不一定,那位師叔的容貌,啧啧,可真是天下少有,能有這樣美豔的容貌的女子,還能有什麽幹淨的!既然能靠着自己的身體多賺些修為,為什麽還要苦哈哈的修煉?”
當有一個人開始顯然對人的人身攻擊,後面的人就開始無休無止起來。
這希爾呢見對付向固并不能引起他的反唇相譏,說來說去便覺得沒有意思,幹脆将所有的話題直接轉移到了寧蘭錯的身上,這樣的污言穢語越來越多,十分不堪入耳。
向固大怒,寧蘭錯對于他來說可不僅僅是同門師叔,而且是恩人,他怎麽可以容忍他人就這樣侮辱他。
頓時,向固站了起來,手中立刻持起一團紅色的火球朝着自己和人群之間的空地上狠狠的砸了過去,他已經達到了金丹期,這火球的直徑越發大了,不過向固到底沒有想過要傷人,所以在丢出去的時候十分注意。
“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大道修行,不但是要修煉等級,更是要修煉為人,你們這樣無中生有,就不怕耽誤自己的修行嗎!”
可惜,他的細心和體貼并沒有讓所有人感受到,反而讓這些一直試圖激怒他的人感到了興奮,他們覺得好像是終于找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個個也跟着跳了起來,祭出了手中的法器和法術,眼看着一場內亂就要拉開序幕。
“你如何知道我們是含血噴人?誰知道那位師叔到底是做什麽的?難不成我們猜一下不行嗎?別以為自己是這個營地的指揮就真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不看看你是什麽宗門的?散修聯盟!哈哈,這是個什麽玩意兒!”鄒海宏見終于将向固給刺激的跳了起來,整個人也興奮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眼睛發光,那侮辱性的攻擊言語一刻不停的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你們散修聯盟說的是集天下大成,可是說白了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宗門罷了,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弟子都是些什麽人,全部都是別的宗門看不上的垃圾,才被你們宗門興沖沖的撿回去,還當寶貝一樣護着的,就這樣的宗門能出什麽正經人?”
“就在這樣的宗門裏,一個女修想要沖到金丹期,除了靠雙修這條路,還能走什麽的路?我們着說,算得上是污蔑嗎?這根本就是事實!”
“你!”向固從來都不是一個嘴巴利落的人,更不要說是舌戰群儒這種事情了,所以當他面對了鄒宏宇的咄咄逼人時候,除了氣得血氣全部沖到了頭上,什麽都做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懶洋洋又清亮亮的嗓音從所有人的身後傳來:“哎呦,這麽晚了,那麽多人都聚集在這裏,是要開會嗎?”
所有人全部都回頭,向固看向了那個白發纖細的身影,頓時只覺得眼眶都熱了起來。
只見,寧蘭錯懶洋洋的靠在了營地門口的那個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所有人,她的手裏正上上下下的抛這一把小匕首,那匕首上鑲嵌滿了寶石,正烨烨生輝!
鄒海宏看見來人只覺得睚眦欲裂,他下意識的朝着另外一邊計時的沙漏看過去,裏面還有沙子,這代表還沒有到達子夜時分。
這個認知讓鄒海宏心中不免煩悶起來,就好像是明明伸手就可以得到的東西,卻偏偏因為一些讨厭的人和是事給打亂了,他狠狠的盯着寧蘭錯,恨不得直接在她的身上開兩個洞出來。
不過随後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将自己繁亂的心安靜了下來,他唇角露出了一個毫不掩飾的輕蔑的笑容,就算是按時回來又能如何呢?
他和向固打賭的內容可不是這位師叔會不會準時回來,他們打賭的內容是這位師叔能不能交回來十件法寶。
要知道這個賭約可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這些戰場上的遺物已經過去了多年,說不定已經被人撿過一道了也說不定,更何況,當時死在這裏人修和魔修或者魔獸的等級都不算高,最多也就是金丹期,并不可能每個人都擁有法寶的,所以,他的勝算還是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