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即短又長。
對于在外面獨自一人閑逛的寧蘭錯來說,這十天真是太短了,怎麽好像才剛剛一眨眼睛,這時間就已經到了,而對于向固來說,這十天簡直漫長的比他從築基升入金丹還要長得多。
雖然向固對于寧蘭錯發自內心的的感謝并且崇拜,但是說老實話哈,對于他來說,他并不算了解寧蘭錯,畢竟跟這位師叔從頭到尾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三個時辰。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現在他們剛剛不過相處了三個時辰,你就讓向固要對于寧蘭錯的性格脾氣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向固更加的煎熬,他不知道寧蘭錯會不會說話不算說,會不會嚴格的遵守自己跟她約定的時間,畢竟,以他的經驗來看,這修士在外面搜索戰場很容易就會遇見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這些因素會造成很多影響,就算是修士們想要準時準點的回來也不見得能做得到,比如身不由己這件事也不是白白拿出來說的。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十天傍晚的時候,出去的小隊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其實平時,這些搜索小隊并不會那麽準時的回來的,他們多多少少會提前或者推後,但是今天因為是見證打賭賭局結束的日子,這些所有的修士都準時的回來了。
甚至在這些人的臉上,向固還看見了非常多的興奮,可見他們對于這件事是非常感興趣,并且說不定還是樂見其成的。
這個認知讓向固的心情其實并不是特別好。
所有的搜索小隊都跟往常一樣,回到了營地裏之後,先将自己找到了東西統統的交給了軍需官,不過這一次因為有賭約的緣故,所以,上交的東西并沒有被軍需官等級造冊全部收起來,而是幹脆就擺放在了外面,就好像是在做展示一樣。
由于還沒有到時間,就算是跟向固打賭的幾個人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也沒有過來過多的廢話,每個人都在各行其是,但是,向固還是能感覺到在整個營地裏飄蕩的那種說不出來的氣氛。
一直到了天已經完全黑了,所有的修士都不約而同的圍到了向固的帳篷面前。
“向師兄,請問你那位師叔回來了嗎?”問話的人正是跟向固打賭的幾個修士中的為首的一個,他叫做鄒海宏,因為家裏面是陽城的世家,是在這次人魔大戰中殘留下來的不多的世家之一,所以他很是驕傲,平日裏說話做事總是以自己為中心,對于向固并不放在心上,在整個營地裏也算是個刺頭。
而且他的實力還算是不錯,在這個營地裏除了向固便是只有他已經升入了金丹期,是金丹一級的修士,自然而然就有一小撮的弟子已經團結在了鄒海宏的周圍,俨然形成了以鄒海宏為主的一個單獨的小團體。
人被捧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飄飄飛起來,再加上,鄒海宏總覺得這次出來讓資歷、家世、甚至宗門都比不上他的向固做指揮實在是一件極為憋屈的事情,所以,無論是說話做事,找不到向固麻煩的還要努力的找一找,能找到向固麻煩的就一定會擴大。
只是平日裏向固這個人嚴于律己,寬于待人,很不好找到麻煩,讓鄒海宏跟向固之間更多就是嘴角上的不對付,要真說有什麽,還真是沒有。
而這一次,向固竟然自己給他遞過來這麽大一個把柄,鄒海宏只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向固名聲掃地的離開營地,然後他就能順利成長的接管了這個營地,這樣一來,他算是覺得心氣兒順了。
十天之前打賭的時候,鄒海宏就不斷的挑撥擠兌向固,終于将向固撩撥的火了起來,做出了這樣的承諾,雖然自己下了輸掉就會離開的營地的賭注,但是對于鄒海宏來說,他根本是不可能輸掉的。
在找想過之前,這鄒海宏就已經去打聽過了寧蘭錯的消息,知道這一位也是金丹期的修士,并且是剛剛才升入金丹期的,而且就是在戰場附近的洞穴裏自己破階升入了金丹的修士。
這種沒有人護法,後續也沒有丹藥養護其心脈和靈臺的修士,就算是已經進入了金丹期,就好像是建造在沙地上的城堡,根基根本就不牢固,很容易就會順着沙地的崩塌而崩塌了,跟自己這種家裏宗門裏用丹藥鞏固過靈臺的修士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論,所以,就算寧蘭錯已經升入了金丹期,這鄒海宏還是根本級沒有将她放在心上。
下午鄒海宏回到營地的時候就知道寧蘭錯一直沒有回來,他本來就踏實的心更加安定了幾分,而等到太黑之後,這位寧蘭錯師叔還是沒有回來,鄒海宏的心裏就已經不能用開心來形容了。
連回營地的時間都不能準時遵守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
只要到子夜時分,她還不回來,那麽就算她找到一百個法寶又能怎麽樣呢?向固的打賭輸掉了,他就能按照自己的心情将他直接給趕出這營地了,從此這裏便是自己的天下,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手遮天,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女修又算得了什麽?
面對鄒海宏那不懷好意的問話,向固心中說不出來的厭煩,他站在帳篷的前面,下意識的朝着營地入口看去,并沒有看見寧蘭錯的回來。
他想,這一次估計寧蘭錯真的是遇見了什麽事,錯過了回營地的時間,這原本不是什麽大事,只可惜放在今天上……
罷了罷了,到底也是自己的不是,要知道打得這個賭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被鄒海宏他們給擠兌出來來的,寧蘭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就算是寧蘭錯沒有按時回來,這怎麽也怪不到她的身上去,如果真的要怪的話,還是自己的太過于沖動又自作主張的了。
“你急什麽,現在不是還沒有到子夜時分嗎?我們的賭約是十天,十天便是整整的十天,不到子夜時分,便不算是時間到。”面對鄒海宏的挑釁,向固的表情非常的淡定,他用這樣的理由将鄒海宏咄咄逼人的詢問給擋了回去,同時也用這樣的理由安慰自己的內心。
對于向固的話,鄒海宏笑了笑,他用手指彈了一下袍子上面的灰塵,望着這向固笑得異常的心知肚明,他其實是想到理解現在向固的感受的,肯定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絕境了,可是他卻又不想求饒,只能這樣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說出這樣的話來,說到底還不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于是鄒海宏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濃濃的嘲諷,他點點頭:“行,向師兄說得都沒有錯,既然,向師兄說要等到子夜,那麽我們就等到子夜如何?反正今天晚上,注定有人要無法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