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羅捷一大早就去找鬼婆了,她向來起的很早,我們也不用擔心會打擾到她休息。
她和羅捷有各自的藥房,平時喜歡呆在裏面,我和羅捷自然去藥房找她,把古墓裏的情況跟她說了下。
我說的比較簡單,羅捷卻事無巨細都告訴了她,連有些我看的時候都沒注意到的細節他都指出來了。
他真是心細如發,聽的我都不禁汗顏,覺得自己在敷衍小叔,壓根沒仔細觀察古墓,有愧于他的求助。
鬼婆聽的也很認真,偶爾會打斷羅捷問些問題,她的問題有些我連聽都聽不懂,但羅捷卻立刻能回答上來。
對于陣法,我突然感覺自己連門都還沒摸到,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他們祖孫兩說了很多,有些術語我聽的一臉懵逼還不敢問,怕打擾他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鬼婆得出了結論。
鬼婆的眸子裏閃爍着精明的光芒:“如果你的描述沒有錯的話,那這古墓應該就是個七星北鬥陣。”
羅捷釋然的呼了口氣:“果然是七星北鬥陣。”
原來他真的看出來了,而且還看着這麽準,好厲害!
我要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修為?
七星北鬥陣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北鬥七星形狀的陣法,聽上去好像很簡單,但其實并沒有想的那麽簡單。
就古墓的形狀來看根本不是一個北鬥七星的樣子,想要找出陣法的所在,就要先找出陣眼,确定陣法。
我沒有找到陣眼,看不出陣型,自然就确定不了陣法了,而他們兩個卻一個靠看,一個靠聽就已經能确定。
感慨之餘,我有點着急的問道:“那要怎麽破?”
看出陣型已經很不容易,破陣就更難了,尤其是這麽大的一個陣法,至少我是沒想到破陣的方法。
現在也只能看鬼婆和羅捷,這應該也是小叔來找我的原因,他算計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鬼婆和羅捷。
小叔真的好會利用人啊!
鬼婆一臉深沉:“這個我得去現場确認一下,順便再看看那口棺材,看看那到底是什麽封印,是否與陣法有關。”
她也要去現場勘查?那我不是可以跟着去,親眼看她怎麽破陣了?
我精神一震,“好,那我跟小叔打個招呼,您什麽時候要看我讓他提前安排好。”
鬼婆當機立斷:“下午去吧,早去早回。”
我去給小叔打了電話,告訴他鬼婆下去準備去工地看看,他竟然還有點小激動,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冷小叔嗎?
他語氣急切的問我:“真的嗎?她老人家說要親自來看看?”
鬼婆的影響力竟然這麽大麽?白瑤說到她就一臉崇拜和尊敬也就算了,連小叔聽到她要去看現場語氣都變了樣。
我不禁感慨的嘆了口氣:“是啊,她要到現場确認,順便看看那口棺材。”
小叔有點語無倫次了:“好,那我這就安排。對了,要不要我派人來接你們?算了,還是我自己過來吧。”
其實我很想說一句啊淡定點,但最後我還的換了句話:“不用,我們自己過來就好,你那麽忙就不要折騰了。”
小叔沒有堅持:“那也行,讓你哥開車慢點,路上注意安全。”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關洗我哥開車,可惜為的既不是懷有身孕的我,而不是跟他血溶于水的我哥,而是陌生的鬼婆。
要不要這麽厚此薄彼?
對我們差別待遇,就不怕以後我不再幫他的忙?
算了,本來幫忙的人也不是我,我只不過是頂着鬼婆關門弟子的名,沾了點光而已。
挂電話之前,小叔欠扁的又說了一句:“快到的時候覺得打電話告訴我一聲,我來接你們,可別怠慢了鬼婆。”
生怕我不知道他對鬼婆的特殊照顧是嗎?居然還要親自出來迎接她!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這也是鬼婆靠能力換取來的待遇,我其實麽什麽好說的,我只尊敬和愛戴她,慶幸自己有個這麽厲害的師父。
因為鬼婆說要早去早回,所以我們午飯吃的很早,然後我哥這個司機便把我們災到了程家坊的那個工地。
我提前十來分鐘給小叔打了個電話,結果他竟然怪我:“怎麽現在才打過來?我從古墓趕過去壓根來不及。”
我哪知道他又下了古墓,明明什麽都看不出來還下去,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懶得跟他多說,我直接把電話給挂了,郁悶死!
我忍住跟我哥吐槽,本來我哥對他就不滿,要是知道他對我們差別待遇,還把我利用的這麽徹底,非氣的跳腳。
我們下車時小叔确實沒能及時趕到,但依舊有人接待我們,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人,他還解釋了一下。
說小叔正在趕來,讓我們別介意。
可惜小叔的一番好意,鬼婆卻壓根不領情,直接讓那人帶我們去古墓,她似乎都沒打算要見小叔。
呵呵……小叔這是拿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活該!
下去之前我哥關切的問我:“子衿,你真的也要下去嗎?昨天才剛下去過。”
羅捷也附和道:“是啊,小師妹還是在上面等我們吧,走一圈太累了,你現在這身體吃不消。”
我搖頭笑道:“沒關系,我本來也該多運動的,對孩子好。”
鬼婆眼神幽暗:“陣法博大精深,要學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學,只要你自己願意。”
我故作輕松的安慰他們:“我真的沒關系,我可從來不會勉強自己。”
其實我是有點累的,畢竟昨天走了太多的路,今早起來全身酸痛的要死,可我終究還是舍不得錯過這機會。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錯過了這次,我就再也沒機會親眼看着鬼婆現場勘查了。
不過,能被他們這樣關心,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滿足,這就是人間處處有真情吧?
我們一起下了古墓,鬼婆沒先去看了那副棺木,而是先按照小叔昨天給我們的地圖在古墓裏轉悠了起來。
她看的比我們快的多,不需要什麽地方都過去仔細看一眼,生怕錯過了什麽,只在少數幾個地方停留。
我們下去後不久小叔和白瑤也來了,告訴了我們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昨天一夜之間,清源市突然出現了不少人不像人,僵屍不像僵屍的東西,見人就咬,被咬傷的人傷口會變硬。
很顯然,這些人不像人,僵屍不像僵屍的人,正是被那只僵屍咬過之後沒死的人,而他們正在一步步變成僵屍。
鬼婆并沒有顯得多驚訝,轉而問羅捷:“你們之前醫治的那個人,情況怎麽樣了?”
她說的那個人,是程潇灑。
羅捷回道:“昨天傍晚開始出現屍變反應,今晚應該會有确切的消息,看他是恢複人性還是徹底變成僵屍。”
說到程潇灑,我突然想起中午收到的一條消息:“程潇湘說她哥已經安靜了許多,這應該是好的現象吧?”
鬼婆沉吟一聲發話:“你們明天上午去看看,如果确定屍毒已經解了,就回去多準備些解藥給墨先生。”
墨先生指的就是我小叔。
小叔感激的道謝:“謝謝鬼婆。”
我哥小聲問:“只有解藥沒有陣法也有效嗎?”
羅捷回道:“有是有,但效果沒有那麽快,而且未必都有效,這就跟戒毒瘾一樣。”
屍毒的問題還在其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僵屍,他是屍毒源頭,只要一天沒解決它屍變就永遠不會停止。
我們繼續勘察古墓,鬼婆戴着老花眼鏡,一手拿着專用手電筒,時不時跟羅捷小聲探讨幾句,就像我昨天一樣。
可惜今天我連話都插不進去,突然就對我哥昨天感同身受了,我和羅捷說話的時候他像我現在這樣尴尬吧?
好在後來鬼婆會主動問我一些問題,然後對我言傳身教,這比坐在房間裏聽她對着一堆白紙黑字教我要受用的多。
所以,我跟着下來果然是明智的選擇,否則豈不錯過了大好機會?
鬼婆年紀雖然有點大,手腳已經沒我們這麽利索,可等我們逛完一圈,外面的天色也才剛剛黑下來而已。
羅捷小聲問鬼婆:“奶奶,現在能确定是不是七星北鬥陣嗎?”
鬼婆點點頭:“确實是,不過又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也難怪你一直不能确定了。”
白瑤急切的問:“那您能幫忙破陣嗎?我們……”
小叔拉了一下白瑤,恭謹的道:“我們也知道您已經金盆洗手不問世事了,但此事事關重大,還希望您能出山。”
鬼婆臉色不太好看:“你們不是一開始就在算計我老婆子了嗎?否則怎麽會明知子衿才入門,卻要找她幫忙?”
小叔和白瑤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了,有種陰謀被拆穿的尴尬和難堪。
我哥火上澆油:“就是,我妹不但剛入門,而且還懷着孩子,你們竟然還打着找楚玄冥的幌子騙我們,真不要臉!”
羅捷溫柔的安慰鬼婆:“奶奶,這事兒怎麽說呢,确實關乎着太多人命,他們也沒辦法,我們就當是日行一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