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大盜的事情看起來确實是讓整個東興的官府很是頭疼,雖然還沒有捅到宮裏面去,但是這三天一大查,兩天一小查的日子卻始終都存在着。
寧蘭錯雖然被稱為雲間侯,按到她的身份也算是一個侯爺,但是到底是個質子,在官府的眼中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主,所以這排查的事情自然是每次都要臨到頭上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查不出什麽,不過是走走過場。
盡管如此,每次送走排查的官兵,白桃都會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強打着精神,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送走了這一次的官兵,白桃立刻關了門,一路小跑沖到了寧蘭錯的屋子裏面,而屋子裏面的寧蘭錯正在喝茶。
看着如此置身事外的寧蘭錯白桃拼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到了寧蘭錯的身邊,蹲在她的膝蓋下面,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公主,咱們能不偷了嗎?”
“怎麽?”寧蘭錯擡起眼睛,唇角露出的笑容好似在陽光下盛開的罂粟花,燦爛奪目卻刻骨魅惑。“怕什麽?”
“公主,奴婢天天都做夢,夢到你被抓到了……”
“別亂想,我自己會注意的。”寧蘭錯伸出了手指,輕輕的壓在了白桃欲言又止的唇上,她的笑容帶着妖嬌的毒,藏在骨子裏,融在血脈裏。
“公主,就算現在查不到,你想想,我們要買這麽多的靈材,這不是我們那個支付得起得,遲早會有人發現的,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讓大公主發現你的靈臺恢複了,你又可以修煉玄氣了,事情就糟糕了!”
說到底,白桃還是擔心寧蘭錯。
垂着眸子想了片刻,她那漆黑的眸子中藏着深沉而無法宣洩的情緒,她擡起了手指,輕輕的撫摸着白桃耳邊柔軟的頭發,好一會兒,她才終于笑出了聲音:“傻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吧,幹完最後這一票,我就收手如何?”
終于得到了寧蘭錯松口的白桃這才是真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的臉上露出幾許放松的笑容:“公主,那麽最後這一票你打算……”
“東風樓。”
東風樓。
東興城裏最大的當鋪。
這家當鋪并沒有在東興開多少時間,滿打滿算不超過兩年,可是,僅僅這兩年的時間,就已經将東興很多老牌的當鋪沒有了生意。
這家當鋪眼水好,給錢痛快,而且非常的誠信,從來沒有強買強賣或者欺壓弱小的事情,從外面上看起來身份幹淨,盡管是當鋪,可是在衆人的嘴裏那都是好名聲,再加上當家的經營有方,所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是,寧蘭錯卻覺得這家東風樓絕對沒有外表上看起來那麽單純,也絕對沒有那麽幹淨。
當然,對于這麽一家顯得神秘的當鋪,寧蘭錯半點都沒有對他背後的故事感興趣,對于寧蘭錯來說,她只求財,至于背後那些彎彎繞繞和她簡直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在所有的行當中,什麽行業是最賺錢的?
賭場當鋪勾欄院。
這三個行當那都是有着大筆現金的,而且,這些行當算起來只能算下九流的行當,就算出了事情,并不會引起上頭人太多的注意,自然而然危險系數也沒有那麽大。
況且,東興最大賭場寧蘭錯已經去過了,不過因為西城洵的緣故,她不打算再去了,勾欄院嘛,因為權色交易太多,少不得有很多會玄氣的高手在,她并不想以身試險。
最後,剩下的之後當鋪。
東興現在最大的當鋪是什麽?
東風樓。
既然如此,不偷它又要偷誰呢?
這是一個格外漆黑的晚上,天氣冷極了,天空中陰沉沉的,雲層也越來越厚,一層壓着一層,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落在地上一般。
雪花簌簌的落了下來,松松散散的在房頂上、屋檐上、街上、地上、樹上堆積了起來。
龐大的城市仿佛睡着了,寂寥而空曠的街道上,除了偶爾走過巡查的士兵将那松散得雪花踩得咯吱咯吱響之外,大概剩下的便是遠遠傳來的打更的聲音了。
沒有月亮。
更沒有星星。
陰沉的天空讓本來就漆黑的夜晚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壓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忽然,一道纖細的身影越了起來,穩穩的落在了一棟毫不起眼的房頂上,她稍微的停頓了片刻,在躲過了一隊巡邏的士兵之後,快速的朝着南城奔去。
她的速度極快,快得就算是極為專注的人看見,也不過覺得那是一道殘影罷了。
若說快,也算不得什麽。
更讓人訝異的是,在那落得不薄不厚的積雪之上,這人快速的閃過,卻沒有留下一分的痕跡,就仿佛,天地間,這洋洋灑灑的雪花從來沒有被人行走過一般。
萬籁寂靜。
就算是白天裏人來人往的東風樓,此時此刻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道輕靈的身影仿佛是蛇一樣的滑進了東風樓的後院中,她輕車熟路的朝着西北角的一處庫房快速的奔去。
寧蘭錯對于東風樓的財富早就已經垂涎三尺了,前些日子去偷其他家的時候也就已經将這裏的路摸得清清楚楚,現在風聲越來越緊,為了不被發現幹一票大的,寧蘭錯自然而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庫房的門上挂着神龜鎖,這種鎖之牢靠,好比有玄武看守一般,不過,在寧蘭錯眼中,也不過是比其他的鎖稍微難開一點。
她從衣服裏拿出了一支十分不起眼的簪子,插進了鎖孔,就看見那簪子在鎖孔裏幻化出無數只手腳一般,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號稱最為牢靠的神龜鎖應聲而落!
伸手接住了那落下的神龜鎖,沒發出一絲的響動聲,寧蘭錯左右觀察一下,确認沒有人之後,快速的閃進了庫房,不過眨眼之間,院子裏又變得寂靜無聲起來,一切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如同一開始一樣。
按照一般當鋪的規矩,銀票這種東西一般都放在外面,而裏屋會放一些更為珍貴的東西。
不過,東風樓好像卻恰恰相反,一些珠寶古董甚至珍貴的靈材和丹藥都放在了外面,而銀票卻并不在此。
寧蘭錯只是在這些東西上掃了一眼,就朝着裏屋走去。
裏屋黑極了,饒是寧蘭錯有了三層玄氣也半天沒有緩過來。
不過,很快她就已經在角落裏找到放銀票的箱子,她心中一喜,立刻蹲下打算将銀票收入懷中。
不想,卻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