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敗之後 - 第 62 章

宗淩的到來, 讓宗若很是歡喜,她平日本就沒什麽玩伴, 也就這個堂哥時不時能帶她玩樂說些話。

但其他人可就沒那麽開心了。

首先是玉映,她知道既然他能找到這裏,自己肯定是暴露了。

第二便是寧無, 他對應龍族的人一向沒什麽好感,雖同為龍族,但在他心裏,應龍族的人總是不夠光明磊落, 是他不願去主動結交的。

第三便是裴雲, 那神秘女子曾經告訴過他,宗淩此人,感知力極強, 若是遇見, 立刻離開。

所以, 宗淩一出現,他就帶着玉煙連招呼都沒打就偷偷的走了。

“行元,我們真的不說一聲就走麽?”阿若不忍心的問道。

裴雲将東西都裝上馬車:“你也不看看他們都是什麽人物,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高攀的起的嗎。”

阿若欲言又止,她想說這幾個神仙都很好, 尤其是王姑娘, 待她如親人一般,可看着葉行元不耐的臉色,她又将話忍了下去, 她哪裏知道,葉行元早就不是葉行元了。

兩人匆匆上了路,車夫在外面趕車,她和裴雲坐在車內。

“怎麽,舍不得他們?”裴雲似笑非笑的問道。

阿若誠實的點了點頭。

“哦,是舍不得那一個?是那個叫寧無的男人嗎?”裴雲狀若無意的提起。

阿若眼神一驚:“沒……沒有,你胡說什麽呢。”

裴雲見她這幅模樣,便知她在說謊,心中便生了悶氣,以前她就是如此,如今又是這般模樣,可恨。

但他卻未曾想,即便阿若在知道寧無如今身份的情況下,還是願意跟着他這個莊稼漢走,可見她喜歡一個人是憑着自己的心意的,與身份地位無關。

可偏偏裴雲就是看不到這點,只以為她就是看上了寧無的身份和地位。

“過來。”他一把将阿若拉到自己懷裏。

阿若起初還有些羞澀,但掙不過他的力氣,又想着自己是要和他成親的,便溫順的任他抱着。

裴雲的手指纏着她的秀發:“阿若,你為什麽喜歡我。”

阿若回道:“因為你對我很好啊,你沒有看不起我,還幫我做事。”

裴雲心道那還不是因為葉行元家裏窮,根本找不到老婆,所以才打了你的主意。

“那如果出現一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你會跟他走嗎?”他又問道。

阿若搖了搖頭:“不會。”

“為什麽?”

“因為現在就很好了。”

她要的,其實很簡單。

裴雲笑了笑:“那你睡吧,睡醒之後,我們就有家了。”

阿若聽完後,明明不想睡的她,卻立刻覺得困意襲來,很快就沉沉睡去。

而在她睡去不久,裴雲一揮手,那趕車的馬夫就變成了一只土蝼,土蝼狀似山羊,看起來人畜無害,卻喜食人肉,樣貌與品行十分不符。

“主人,您确定要這樣做嗎,萬一那些人追來可怎麽辦?”土蝼擔心的問道。

裴雲冷笑道:“捕獵網已經打開,就等着他們來呢。”

因為裴雲行事極其隐秘,所以他們離開的時候,被宗淩吸引注意力的衆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發現人不見的時候,已經小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但奇怪的是,用仙法追查他們的氣息,卻發現兩個方向竟然都有痕跡留下,一個方向是妖族的往生崖,另一個一個則是去往東極險地浮虞山。

而這兩個方向一西一東,完全相反,可見是有人故意如此擾亂他們的判斷,也許這兩個方向都假的。

玉映當即就帶着阿遇前往往生崖,那裏是妖族的領地,更是她要去複仇的地方,如今阿若不見,她自然第一選擇就是去往生崖尋找。

寧無則是去往了浮虞山,往生崖他委托給了闵序,如此兩波人馬便在涼風鎮分開。

往生崖距離涼風鎮三千餘裏,若是騰雲駕霧,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到,如果有花花那樣的靈獸便會更快,一炷香的時間即可,但因為要尋人,所以他們只能邊走邊尋。

她原本想要單獨行事,但偏偏闵序也說此事蹊跷要一同前去查探,這理由也算過的去,畢竟葉行元帶着阿若無聲無息的消失還找不着,實在是匪夷所思。

闵序也就算了,那個宗淩竟然也要跟去,理由是天庭有意将宗若嫁給臨祁為妻,他得去看看他那個未來的妹夫。

“天帝竟然要将七公主嫁給臨祁?”闵序也是不解,顯然他還沒收到消息。

宗淩點了點頭:“是啊,我聽神母元君提了這麽一句。”

宗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是我母妃提的?不是我大哥?”

宗淩回道:“是啊,你大哥一向疼你,自然是尊重你的意思,所以你母妃提了這事之後,你大哥就将事情壓了下來,不過我看這事也壓不了多久,我聽說那臨祁也有意娶你的,據說不久就要向天庭請求賜婚了。”

宗若滿臉恐懼:“我……我才不要嫁給妖族的人,我是九重天的公主,不是人類的公主,我才要這種用來交易的婚姻。”

她說完哀求的的看向闵序,但又怎麽可能得到他的回應。

玉映雖然說不喜宗家的人,但看到宗若這般模樣,心中還是生出同情來。

這樣一來,宗若也要跟着前去,她想要告訴臨祁,讓他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如此,一行六人就上了路,這樣也好,如她所說,有時候,人越雜,事情反而越好辦。

另一邊,寧無也追尋着那極淡的氣息向浮虞山尋去,這一次,他不僅僅是為了尋找阿若,更是因為有人能夠在他和闵序的眼皮子底下将阿若和葉行元帶走,可見此人是沒有将離恨天宮和冥司放在眼裏。

這種無視秩序的人,絕對是一種危險的存在。

他父君曾說過,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這世間的強者大多是隐秘生活着的,但一旦他們不隐秘的時候,絕對是有事情要發生,而且,大多時候,不會是好事。

所以,他現在就有一種預感,那帶走葉行元和阿若的人,其實是沖着他來的。

一連幾天的追尋,他都沒有找到葉行元和阿若的蹤跡,但又總有那麽一縷氣息吊着他。

“帝君,屬下總覺得這事有詐,咱們可能是在向虎山行。”随行的鬼差說道。

寧無看了看已經能隐隐看見浮虞山的山脈:“本君何嘗不知是在向虎山行,但這事既然被本君遇見,就不能不管,否則若是本君都管不了,還有誰能來解決。”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他這個打虎的高手都不能打下那老虎,派了別人來豈不是讓人白白送命。

這,便是高位者的責任。

“氣息在這裏斷了,你們分散去找,本君去前面看看。”他吩咐道。

鬼差們領命後四下散開,他則向前方走去。

因為追到這裏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所以他只能一點一點的去尋找,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一座小村莊出現在他面前。

此刻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村莊裏炊煙袅袅,顯然是村民們已經在做晚飯。

走進村裏,果然見女人們在做飯,男人正放下工具在院中休息,無憂無慮的孩童們三三兩兩的打鬧着,一切都很平靜,唯有幾只老犬見到他來了,都夾着尾巴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陌生人進村,自然引起村名的注意,跑鬧的孩童們也停了下來好奇的打量他,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孩子嘀咕了一句:“怎麽又來了一個不認識的。”

這句話引起他的警覺,詢問之下,才知道兩天前這裏曾有一個男人來問路,不過問完路後就走了。

“只有男人,沒有女人麽?”他問道。

那少年搖了搖頭:“沒有看見,不過他有一輛馬車,趕車的車夫長的像一只山羊。”

“那他們往什麽方向走了?”

少年指了一個方向:“他們往那邊走了。”

他立刻就要往那個方向去,卻被村裏的一個老人攔住:“年輕人,前面去不得。”

“為何?”

“那前面是一個叫魚兒村的大村子,曾經也很多人住在那裏,但今年年初的時候,村裏的人突然都得了怪病,死了許多人,如今村裏活着的人不多了,據說還鬧鬼,現在天已經黑了,你還是避一下吧。”

他笑了笑:“多謝老長提醒,我這個人,偏偏是個不怕鬼的。”

老人自然不知他是掌三界魂靈的冥君,搖頭嘆氣一番:“哎,好好一個後生這麽不聽勸,怕是要遭殃了。”

他向前疾行,不多時果然又見一個大村莊,村莊雖大,但死氣沉沉,幾乎家家都挂着白幡,通往村子的路上也都是紙錢,可見老人所言非虛,這個村子的确死了很多人。

但凝神看去,村子裏并沒有什麽鬼魂游蕩,幹幹淨淨的,像是那些亡者都已經去了地府。

走進村子後,他一眼就在白幡間看到了一家挂着紅綢,門上貼着喜子,一對紅燈籠正在燃燒,看來這戶人家今天是在辦喜事。

正在觀察間,卻聽見有兩人邊走邊說的向他這邊來了。

“新搬來的那姓葉的小子今天成親,你怎麽沒去?”一男子問道。

“怎麽能去,我老婆病成那樣,我不敢離開。”另一男子回道。

“那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

“什麽好戲?”

“那小子今日沒拜成堂,他那個跛腳的新娘子突然不願嫁他,當衆掀了蓋頭要走,那麽多賓客在場,一點都不給姓葉的小子面子。”

“前日不還是好端端的麽,怎麽突然就不願嫁了?那她走了嗎?”

“誰知道呢,走倒沒走成,她被那姓葉的小子拉到後院去了,後來一直沒出來,估摸着是那小子此刻正在米煮成熟飯呢。”

男人話剛一說完,便覺得身邊刮過一陣冷風,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們卻被凍的直打哆嗦,兩人對視一眼,想這最近村裏鬧鬼,不由拔腿向各自家裏跑去。

刮起這陣冷風的自然是寧無,他聽到跛腳那兩個就知道今日的新娘子絕對是阿若,于是立刻闖進挂着紅燈籠的院子。

前院沒人,只有幾桌還來不及收拾的飯菜,他又進了後院,依舊沒有人,雖天色已經暗下來,但只有一間房子點了燈,他毫不猶豫的就踹門而入,然後,他聞到了一股誘人的桃花香,一聲嬌忍的呢喃也傳入他的耳朵。

他心中一緊,知道是她,卻不敢去看,他能夠想象裏面在發生什麽。

可不能看也要看,他現在只想救了玉煙,然後殺了葉行元那個混蛋。

而當他掀開床帳,卻只見阿若一人躺在床上,她頭發散亂,但衣衫卻是完好,但她手腳都被綁着,顯然是為了防止她逃走。

只是,她的神色很奇怪,她眼神迷離,發間額上都是汗水,臉頰更是紅撲撲的,身子也弓了起來,似乎十分難受,嘴裏溢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正是他剛剛在外面聽到的。

她竟被喂了那下三濫的藥,想來是不從葉行元才被他如此手段對待。

阿若聽見他進來的聲音,下意識的就向床邊躲,她現在雖然意識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但還是不願屈服葉行元。

寧無立刻解開她的束縛:“別怕,是我。”

阿若睜着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寧無?”

她還認得他。

寧無脫下長袍為她披上:“我們先離開這裏。”

可附身去抱她,她卻主動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微燙的唇在他耳邊又柔又哀求的叫了一聲:“寧無。”

像極了當初與他在一起時,她受不住了,便這樣哀哀的叫他,但這一次,她更像是向他在索要。

那一瞬間,寧無覺得自己心裏的那根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