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西海龍宮找上門問罪,玉映其實并不害怕,畢一個人經歷過最黑的夜後,陰雨天便不值一提了。
所以,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離恨天來的是誰?來做什麽?是來告狀嗎?
其實昨天她對闵序提議後,本想等着他問她為何要與他合約婚姻的,而她也準備好回答他:以離恨天之威名護玉府安穩。
卻沒料到,闵序竟不聲不響的走掉了。
亦或者,他是被她吓得落荒而逃。
“離恨天來的是誰啊?”她緊張的問寧無。
“我也不知道,是大哥派人來通知的,你可真夠厲害的,西海龍宮你惹了也就算了,竟然連離恨天的人也能招惹,我看這次誰能護你。”寧無一邊回答一邊解了玉煙的定身術。
玉煙得了自由,立刻拉起玉映的手:“阿映,你與離恨天怎麽了?”
玉映自然不敢将自己求婚闵序的事說出來,支支吾吾道:“我也沒幹什麽啊,可……可能是為玉髓來的吧。”
三人來到寧钺居住的小築,廳中除了正位坐着的寧钺和他的少妃安寧,右側坐着的正是西海龍王敖選和凝歡,左側的則是兩個年輕的男女,男子一身烏衣,神色凝重,雕刻版的臉上一條淡淡的傷疤,女子一身鵝黃衣衫,模樣俏麗,一看就是活潑的性子,看來他們便是離恨天的仙使了。
玉映一進來,兩人便齊刷刷的盯着她,鵝黃衣衫的女子眼中帶笑,像是對她很喜歡,但男子卻皺着眉,眼中有着一絲不喜,這讓玉映心裏有些不安。
“既然人已經來了,就請衡虛少君給個定奪吧,我族神兵被毀可不是小事,如若能給我們西海一個交代,本王也就不告到天帝那去了。”敖選倨傲道。
寧钺亦是一臉凝重,因為玉映雖和冥司是親戚,但玉映母親尚在,西海要找人理論也應先找玉府才對,而不是找上冥司。
玉映不想給冥司添麻煩,正要主動擔下責任,卻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而發笑的人正是那鵝黃衣衫的女子。
“龍君,您也太有趣了吧,孩子們打架,輸贏是常有的事,您怎麽還計較起來了呢。”女子笑道,她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卻将快一千歲玉映和凝歡稱作孩子。
敖選顯然很忌憚這女子,聲音溫和了許多:“仙子有所不知,龍骨鞭乃是我龍族神兵,非常珍貴,被損壞實在……”
“既然非常珍貴,那就供起來嘛,幹嘛交給小孩子玩耍。”女子毫不客氣的打斷敖選的話,言下之意,輸不起就不要玩。
敖選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怼,臉上很是難看,玉映卻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而且,玉髓是什麽,是我家少君平妖族的神器,厲害程度與地藏菩薩的坐騎聽谛獨角媲美,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九公主卻還貿然往上撞,可見,也是個不會審時度勢的。”女子又補一刀。
這下西海衆人臉上都挂不住了,女子明顯是罵他們又弱又蠢,偏偏他們畏懼離恨天的勢力還不敢反駁。
玉映感激的看向女子,女子也向她眨了眨眼睛。
女子的善意讓玉映心跳的十分厲害,因為女子是離恨天的人,她的态度就是代表離恨天的态度,難道闵序已經同意了她昨晚的提議并和離恨天衆人說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差離恨天的人來告知她?
她越想越激動,狗腿的認為這黃衣女子就是闵序派來給她撐腰的。
女子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語讓敖選的面子很是挂不住,氣氛一時有些僵,寧钺見狀忙道:“仙使說的也有道理,都是小孩子家玩鬧,出點差錯也是常有的事,此事就小事化了吧。”
龍王還欲再言,寧無道:“本君的少妃昨夜也被九公主的龍骨鞭所傷,傷口此刻都還未愈合,如果龍王一定要計較就一起計較吧。”
龍王愣了一下,他顯然不知道自己的愛女竟然傷了冥司的少妃,若事情真鬧大了,那就麻煩了,只得領了凝歡匆匆離去。
西海的人走後,鵝黃衣衫的女子一把拉住玉映的手:“你就是那玉髓的主人?”
玉映點了點頭:“正是。”
“果然是個标致的孩子。”女子滿意的說道。
“兩位仙使找我何事?”玉映帶着期待的眼神問道。
女子正要說話,卻被一同來的男子攔住,男子回道:“并無大事,只因從未見過玉髓的主人,所以順道前來見過。”
“哦,這樣啊。”玉映有些讪讪,也有些失落,更嘲笑自己想的太多,那離恨天上的尊貴的人,怎麽會因她三言兩語就草定終身。
“今日的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一起過去吧。”女子熱情邀約。
出了昨夜那檔子事,玉映本想借口身體不舒服不去宴席的,免得又被人嘲笑,但女子實在是太過熱情,讓她根本就無法拒絕。
一路上,女子都拉着玉映的手,仿佛生怕她逃了,通過閑聊,她也知道這女子名叫連翹,男子名叫杜仲,都是服侍在闵序身邊的人,兩人一個性格如火,一個性格似冰,但相處的卻又十分融洽。
到了宴會上,連翹依依不舍的松開她的手和杜仲去了別處,她挑了一個比昨日更偏僻的位置坐下。
随着日頭漸起,仙家們陸續前來,昨夜圍觀的那些年輕一輩們也在其中,而且一個個似乎都在尋找着她,幸而她坐的偏,所以才躲過了衆人的目光。
衆仙落座後,宗延和闵序才同天帝天後一起前來,只是兩人看起來神色都不怎麽好,眼下略有青色,像是沒有睡好一般。
闵序坐下後,眼神随意的掃了眼臺下衆仙,最後在玉映坐的方向停留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就移開了。
今日宴席,雖說是大家繼續飲酒作樂交流感情,但實際的目的就是為宗延、寧無和闵序挑選妃子。
于是,仙家小姐們一個個的自告奮勇的上臺表演,或跳舞或撫琴,或吟詩或高歌,竭盡全力展示着最美的自己,看的玉映贊嘆不已,雖然說這種表現自己的方式有些老套,但卻是最直接有效的。
玉映一邊欣賞着美妙的表演,一邊觀看者貴賓臺上三個主角的表情,宗延中規中矩,寧無興致勃勃,闵序和昨日一樣,眼睛在看,心卻不在。
“你說東薇少君為什麽一直不成親啊。”一疑惑的聲音突然在玉映耳邊響起,将她吓了一跳。
她回頭看去,見是昨日坐在自己旁邊那位少女,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找過來的,于是平複了下情緒回道:“這也沒什麽吧,仙界裏未成親的男仙君很多啊。”
少女皺着眉:“現在的确未婚男仙君很多,但少君一直被天尊催着成親,還請了天帝天後撮合,可這三百多年過去了,硬是沒聽到他和任何女仙有風聞。”
玉映想了想,腦洞大開:“不會是,他好男風吧。”
少女竟然也跟着附和:“我覺得也是,要不然那麽多家世好相貌好的女元君向他示愛他都不理。”
玉映來了興趣:“都有哪些女元君向他示愛過啊?”
少女掰着手指頭數了數:“楚良公主,明佳元君,奚夢山主,可多了。”
她說的這幾人,玉映也是曾見過的,都是仙界一等一的大美人,想着這些元君都被拒絕,那昨夜闵序話也不同她說就走道就也不算什麽了。
看來,高攀這條路,她是被堵死了,唯一希望的是闵序這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把昨夜之事說出去,否則她又要淪為三界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