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被蒼瀾強行帶回蒼府後,月雨釀久久不見消息,便憂心忡忡的又打發人去查看,便在大街上發現了昏倒的家丁,那人忙把家丁帶回攝政王府,好在家丁醒的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後,月雨釀會心的笑笑,也不追查此事,任由蒼瀾軟禁着茶茶,月雨釀不過問,缪飔自然也不會多說。
過了幾日,便是月雨釀及笄的生辰了,由于月府被抄,月雨釀本來認為作為被罷黜臣子的女兒,縱使是及笄這樣意義重大的生辰也不會弄多大規格的,誰知缪飔這個人不按規矩出牌,為她購了一個山谷,從各地移植七裏香,布滿了整個山谷,本來山谷就開闊,在七裏香上面的松柏衆多,且細水長流,水的分布很是均勻且水質清澈,很是适合種植七裏香,一時間整片山谷幽香彌漫,真有香飄七裏的感覺。
月雨釀知曉這件事,是源于早上偶然聽到一衆小婢子嚼舌。
清晨,月雨釀起床後準備去找缪飔拿藥,卻在路過七裏香花架時聽到了一衆小婢子嚼舌。
其中一個紅衣的道:“真是想不通,為何攝政王要為魅蝶種滿山遍谷的七裏香?嫉妒。”
另一個綠衣的道:“那個魅蝶不就是擔了一個攝政王妃的虛名嗎?自從月府被抄以後有什麽可利用的?不過是看着她那張臉長的尚和人意罷了,攝政王究竟是怎麽想的?”
月雨釀在花架一旁聽的微微愣神,心道那攝政王究竟那根經沒對,竟然為她及笄的生辰送了這麽一個特別的禮物,正好要找他拿藥,順帶問問。
這樣想着,便來到了缪飔書房門口,推開沉重的紫檀木門,人卻完全不見,只見一堆書卷之中一撮黑發,月雨釀無奈上前,把缪飔臉上的書卷拿開,他卻毫無感覺。
月雨釀輕聲喚他名字,好在缪飔睡的不深,很快就醒來了,見月雨釀在旁邊,聲音沙啞道:“幫我梳頭。”
月雨釀微微撇嘴,也不多說,叫丫鬟去拿把梳子什麽的來,見缪飔那副才睡醒的模樣,不由笑道:“怎麽看着公文就睡着了?”
“困。”缪飔懶散道了一個字,月雨釀聞言只是淡淡一笑,見缪飔頭上豎起一撮黑發,不由覺得好笑,伸出手來給他把黑發拉下,缪飔卻好似被觸到了逆鱗,立刻把月雨釀的手拉下去,自己順意把頭發抓了一下。
“你不是叫我給你梳頭嗎?怎麽又不準我梳了?”月雨釀無奈道,缪飔只是淡淡道:“沒聽到過隔牆有耳嗎?現在不過是隔牆有目。”
月雨釀下意識往窗外看去,沒有人,四處也無可藏人的地方,缪飔淡淡道:“你是看不見的,不然那些人做什麽的?”
月雨釀不由汗顏,缪飔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那麽說來這些王公貴侯是處處提防着別人,也真是夠累的,這樣想着,不由就對缪飔有些同情,伸出手來揉揉缪飔頭頂,道:“我知道。”
缪飔沉默良久,覺得自己以前只揉過寧谧和未央的頭,還沒那個人膽子大到敢揉他頭,這丫頭,真真是每一世都讓他感到意外,不過被月雨釀這樣揉頭,似乎有些懼內的成分,便淡淡道:“這個世界上,你還是第一個有膽子揉我頭的。”
月雨釀聞言吶吶收回手,道:“那個,只是以表同情而已,沒有別的什麽意思。”
待得丫鬟把梳子什麽的拿來了,缪飔令丫鬟出去,且把門給關了,順帶把窗也給閉了,才讓月雨釀給他梳頭。
月雨釀心道那頭發底下莫不成有一個紫金龍紋不成?藏的這麽小心翼翼,如此想着,便拿起梳子,給他梳理額前的短發。
缪飔先淡淡道了一句:“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鬼叫。”月雨釀微微撇嘴,心道他額前莫不成還真的有個龍的印記不成,這樣想着,便撩起他額前的頭發,心頭頓時一陣震驚,驚呼聲呼之欲出,缪飔及時捂住了她的嘴,無奈道:“真是的,說了不要鬼叫了。”
月雨釀這才把驚呼聲咽進去,低聲問道:“這是真的胎記嗎?”,這個紫金龍紋太栩栩如生,恍若亘古的紫龍盤旋,那種荒洪的氣息竟然撲面而來,令她感到壓抑,這個若是真得胎記,那麽亂世肯定會提前出現,畢竟這個印記象征的可是真龍天子,絕非是什麽攝政王。
“是。”缪飔淡淡道,這個紫金龍紋跟着他好幾個荒洪期了,怎麽都弄不掉,現在若是被人知曉,那麽還不惹起一串風波?
月雨釀倒吸一口冷氣,尚未說什麽,缪飔卻道:“我若是說,我不是凡人,你怎麽想?”他看着月雨釀的眼神,這一世月雨釀為凡人,他的身份遲早要讓她明白的,早說晚說都一樣。
“是啊,真的不是凡人所能有的。”月雨釀驚嘆道,卻只是說缪飔政治的手段,真的不是別人所能比拟。
缪飔沉默半晌,心道這妮子怕是沒明白自己什麽意識,罷了,待得時機成熟點再說。見缪飔沉默,月雨釀沒多說什麽,只是為他梳了頭發。
待得梳完頭,月雨釀問道:“其實我是來拿藥的,還有我聽見那一群小婢子……”
尚未待她說完,缪飔淡淡道:“那群小子又在本後嚼舌根了?說的什麽?”
月雨釀聞言點頭,道:“她們說你為我及笄的生辰在一個山谷種滿了七裏香。”末了,為了免得缪飔嗤笑她,又道:“不過她們說的委實是無聊,竟編造這些緋聞。”
誰知,缪飔反而沉默良久,才道:“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是緋聞了?”
月雨釀嘴角微微抽搐,心道缪飔肯定是逗她玩呢,便笑道:“莫不成你還說是真的不成?”
又是一陣沉默,月雨釀心道缪飔未免诙諧的有些過頭了,他沉默這麽久作甚?
缪飔總算開口了,道:“不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成?”,末了又把頭埋入了書裏面,道:“你出去罷,我想獨自靜靜。”
月雨釀聞言,只好乖乖退下,回首見他那副模樣,不由心底一陣抽搐,為何感覺自己錯了?這個權傾天下的攝政王的心,她完全就琢磨不透,那個說書人說他們前世有夙緣未了,他輪回了六道來找她,只是,她卻全然沒有看透半點。
走了幾步,月雨釀才想起她沒有向缪飔求藥,便連忙返回到書房,可想到缪飔此時怕是在睡覺,進去不太好,便躊躇的站在書房。
“主人,起來了。”屆時,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道。
月雨釀暗暗一驚,心道按照缪飔的說法,王侯們都是被監視的,而這個人卻可以在缪飔熟睡時接近,而還喚缪飔為主人,想必是缪飔的得力助手,他們免不得談論國家大事,她一屆女流之輩在這裏待着,不好,若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事情,那還得了?走吧。
月雨釀正欲轉身,卻見游廊的一方有兩個丫鬟在交談,心道她若是走過去,難免要被這些小子嚼舌根,她心中斟酌了一陣,心道缪飔這人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總比被這些小人傳出那些不好聽的緋聞要好些,便站在這裏。
“作甚?”過了不久,缪飔似是醒來了,問道。
“我的主人,你叫我去調查楚炎天四人一事,你還問我作甚,你這個攝政王當傻了吧!”那個陌生男子沒好氣道。
屆時卻是聽不到任何聲音,月雨釀用腳趾也猜得到現在缪飔的眼神,果然,那個陌生男子吶吶道:“開個玩笑,我知曉主人素來不拘小節。”
“廢話少說。”缪飔的聲音有些不耐煩,想必是覺得這陌生男子打擾他睡覺,所以有些不悅。
“咳咳,那個楚炎天原本不是傀儡嗎?可他現在有了接近人的感情和靈智,而且據我探查,竟然有了貨真價實的三魂七魄。”那個陌生男子吶吶道。
傀儡,三魂七魄,這些不是哪些喜歡玩掐指一算的江湖術士的話嗎?月雨釀暗暗道,心中卻釋然,既然是開玩笑,那麽她聽了也不會怎麽樣把?
“而且他對三魂七魄的運用還不甚熟悉,看樣子到不像是他自己修煉的,而像是別人用靈力修為和元力祭奠給他的,而且那個靈力還很是凝練,想必是一個天仙的所有靈力了。”末了,陌生男子有啧啧道:“也不知是誰那麽癡心于他,竟然肯用靈力修為和元力去救心上人,主人你說,換成是你和……”
陌生男子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裏,想必是被缪飔的眼神震懾,月雨釀聽得不只在,他和誰?他的過往,她完全不知,不知他在何時,在何地,邂逅了一個令他心扉打開的美人,是在臨安的冷雨之中,還是長安的冷月下,還是洛陽的飛花下?
“那個,說回正題,那個天仙把修為靈力和元力祭奠給他時,他還是受了重創,所以今世很是羸弱,而且因為終究不是自己修煉成生靈,所以縱使隔了好幾個和荒洪期,他對靈力的運用還是很生澀,這麽推敲下來,楚炎天應該就是蒼瀾了。”那麽陌生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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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裏香喜陰,且需要在空氣流動的地方生長,需水量中等,對水質,土壤要求不高,耐熱也耐寒,一般是在黃河流域以南,須知以前黃河是很清澈的,可以直接飲用,有塞上江南的美稱,只可惜自從中國建國以後黃河被污染,塞上江南已經不見,黃河以南七裏香也很少了,甚至将近絕跡,在大棚以及四川等地才有,花季是六月左右的仲夏。
成都的洛帶有一個山谷,就是開滿了七裏香的,現在花開的正好,各位離得近且有興趣就去看看吧,本人就是依照那個山谷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