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速成的裹住,便是利用奇特的藥物,用泡腳的方式來裹,每次泡腳幾乎都是看着自己的腳在一點一點變的畸形,同時巨疼可是把別的女子裹在的疼痛全部疊加在一起,這可不是簡單的加減問題,疼痛重疊會使人感覺更加疼苦。
想想,月雨釀都覺得心底發寒,想跑,卻被那個婢子抓的死死的,怎麽都掙紮不開,一時之間想起了自己還有他人皆是不具備的一樣技能,操縱蝴蝶。
但這種技能需要有蝴蝶才行,現在在這房間裏面哪裏去找大群蝴蝶,她又不是香妃,不能吸引蝴蝶,左顧右盼卻只是在窗臺上看到了那種奇特的血紅色蝴蝶,這麽纖細的蝴蝶被那些粗鄙的仆人輕輕一踩就會沒命的,自己不能害這只蝴蝶,但就這麽任由人魚肉?她不甘。
“三小姐,不是我說風涼話,現在三小姐真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景,還請三小姐配合這點。”那個準備這藥的仆人勸道。
月雨釀餘光瞥見窗邊一襲紫衣走過,身形正是缪飔,心中念頭微微一動,便張口大叫道:“救命啊!”
不出所料,窗外缪飔聽見這聲音,對身旁滿頭大漢的老人問道:“若是本王沒有記錯,這個聲音應該是雨釀吧?”
老人沒有什麽政治見解,見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甚至連大氣都不敢踹一口,聞言吶吶道:“是三小姐。”
缪飔聞言身影掠至門前,纖細修長的書生型手輕輕一擰鐵鎖,卻是輕松的裂斷,他的手卻是泛紅了而已,他毫不客氣一腳踹開門,見一人狠狠擒住月雨釀纖細的手臂,一人準備着這藥,且手中拿着準備剪布匹的剪刀,在清晨的光輝下閃着冷光,應該是把很鋒利的剪刀,至少能輕松捅破人的心髒。
一衆仆人尚未開口,月雨釀卻覺得腦海一陣暈眩,喉嚨似是被掐住了似的,不由一陣猛咳,只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喉嚨,似是咳了什麽東西似的,眼前的世界搖搖欲墜,一片模糊。
“雨釀!”恍惚中,她聽到一個焦慮的聲音喚道,随之面前一襲紫衣飄過,将禁锢着她的那個婢子一把推走,一雙深邃的黑眸之中以往的城府和冷淡全然不見,那樣的感情,她竟從未見,好似是心疼。
缪飔接住月雨釀,卻不顧一旁站着的衆人,連忙給月雨釀把脈,不由蹙眉,月雨釀現在體內的靈力現在還是受到玉簡殘留的影響,雖然人不是修仙者,可也是有靈力的,只是太少,只用于控制身體的運動而已,現在月雨釀這靈力混亂,五行無法真正的相生相克,因而導致了前世殘留的靈力從丹田內力流出,本來就混亂的靈力再加之這她完全不能承受的殘留靈力,沒有七竅流血而是吐血都算是比較好的情況了。
缪飔立刻将前世那顆給夕顏葬避靈力威壓的珠子給她含在嘴裏,才好了些,人臉色依舊慘敗的可憐,想來也要睡着調整一下靈力才會醒來,便不知不覺的使了個昏睡決,有些心疼的輕輕将她放在榻上,屆時一位婢子才怯怯問道:“小女子請示攝政王,現在要去給三小姐請個禦醫嗎?”
雖然月雨釀體內靈力混亂與這些人無關,但僅僅是方才看到的一幕和聽到的那聲“救命”,缪飔也不會不管,冷冷掃視一眼,黑眸裏面全是怒火,指着方才問話的婢子,冷冷道:“你去把月天岑給我帶來。”
婢子聽缪飔直呼月府主人的名字,不由打個寒顫,怯怯道:“是。”便疾步往月天岑哪裏走去。
“去準備幹淨水和帕子來。”缪飔輕輕撫摸着月雨釀的臉頰,觸碰到嘴角的血,吩咐道。
待得婢子把水和帕子拿來了,缪飔親自拿起帕子,沾了水給月雨釀擦拭傾城容顏上的血漬,不敢稍稍施加一點力。
各個婢子看的目瞪口呆,這就是那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軍事奇才?那個屠城毫不含糊的冷血修羅?那個屢屢出奇招罷黜各個政治上的老手獲得政治權勢的奇人?那個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這根本就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癡情人。
就在衆人看的目瞪口呆之時,門外卻是響起了急急的腳步聲,來人推開門來,見缪飔坐在床榻邊,堪稱溫柔的給月雨釀擦拭她嘴角的血漬,不由暗暗一驚,随後卻是無不得意的心道這攝政王就算怎麽厲害也還是一個情犢初開的年輕男子,尚未弱冠且在風夜之上還是什麽都不知,看樣子是真的對月雨釀一見鐘情了,政治者最為忌憚的就是擁有感情,很多時候一個無論怎麽厲害的政治者一旦陷入情網都會便得愚鈍得無以複加,以後這攝政王怕是會栽在月雨釀手上;心中這麽想,但他卻不知月雨釀是否就會如同那些愚孝的人一般站在他這個幫派。
“天岑公ˉ,雨釀雖然是庶出,但好歹是本王未婚妃,爾這樣做不覺得欠妥嗎?”缪飔盡量把自己怒氣壓下,畢竟是對自己未來的岳父說話,缺了禮數不好卻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雨釀她對自己不悅。
“攝政王這番話卻是折煞老朽了,雨釀雖是庶出,但也是老朽的女兒,‘血濃于水’這句話難到就只是說說而已嗎?這件事老朽可是半點也不知曉,何來‘欠妥’一說?”月天岑見缪飔黑眸之中宛如萬年不化的冰山般冰冷,竟沒有把持住平素的淡然,低着頭膽怯道,雖然這件事他是默認了,但他相信月雨釀和他的那一堆女兒,妻子是不會說的,再說這是他家,想必就算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也不敢怎樣。
“不知曉?”缪飔黑眸閃過許些懷疑,明滅不定的黑眸上下大量着月天岑,目光尤其在他膽怯的眼睛上停留了一會,随後卻是淡淡道∶“不知者無罪,既然這樣,還請天岑公幫忙找出究竟是誰要害雨釀。”說罷,黑眸之中的淡然忽一遍,宛如利刃一般直視月天岑,冷冷道:“無論這人是誰,還請天岑公務必莫要包庇,雨釀受到的委屈本王定然會令那人加倍償還!”
月天岑眼底閃過不悅,擡眸直視缪飔,卻是被他的氣勢徹底壓住,只得悻悻道:“這是自然,就算攝政王不說,老朽也不會放過。”
缪飔聞言只是略略點頭,就又給月雨釀擦拭血漬去了。
月天岑為了熄滅缪飔怒火,不得不做戲一場,把這件事栽在一些自己不怎麽喜歡的夫人和丫鬟們頭上,出人意料的是缪飔太好糊弄了,竟也不追查這件事了,實則缪飔怎會不知,只是礙于月天岑和月雨釀的父女關系,把這件事淡化了而已,若月天岑是別人,早就被抄家,流放的流放,處斬的處斬了。
而且缪飔照顧月雨釀至黃昏時,調了些藥,當然是親力親為,沒有命令任何人,待得十分确認沒有大礙了,卻是戀戀不舍,月天岑怎會看不出來,便邀缪飔在這吃晚飯,趁機準備提出讓缪飔把月雨釀接到攝政王府去住着。
飯畢,缪飔正在品佳茗實則等月天岑開口,月天岑正在斟酌怎麽開口的好,卻是聞的一股香味撲鼻,是夏季七裏香的味道,月天岑便道:“這府裏怎會有七裏香的味道?”衆仆人皆是道是月雨釀種在花園的。
“原來雨釀喜歡七裏香,本王府裏面有一株七裏香,開滿了整個庭院,不如讓雨釀去賞賞花,本王也好照顧她的病,可好?”缪飔淡淡笑問道。
聞言月天岑便忙道:“自然是好的,賞花又養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缪飔微微一笑,話裏有話的應道:“天岑公似乎忘了我們兩府相隔不甚遠,雨釀及笄的生辰不如在本王這裏辦好了,本王定然不會令雨釀受半點委屈的。”
月天岑何嘗聽不出話來,心道自己還是小看了攝政王,他怎會看不出究竟是誰害月雨釀,嘴角微微抽搐,卻是只得笑呵呵道:“那就有勞攝政王操心了。”
缪飔謙虛了幾句,便去月雨釀廂房去接她,見她還是在沉睡,不忍打攪,便抱着她坐在馬車上,回至攝政王府。
翌日,月雨釀揉揉眼睛,起來發覺自己睡在帷幔層層疊疊的床上,卻不是自己的房間,先是一愣,想起昨日自己吐血了,昏過去了之後其實還是有意識的,但實在太困乏,就真的睡着了,自己的腳還是那樣,應該是躲過一劫了,興許是攝政王來了後救了她,又召了禦醫來給她治病,那群婢子為了避嫌,就挂上了帷帳也猶未可知。
這樣想着,月雨釀四顧,卻沒有衣裳,心道婢子在看完病之後應該就把她衣裳脫了,洗了澡,換了一套幹淨的,把外衣放在屏風上面了,只穿着貼身小衣便撩開帷帳,心道她纏足時茶茶定然被趕出去了,只是現在去哪了也不知。
撩開幔帳,屏風是看見了,可是秦漢風格的屏風,而不是唐代折疊式的屏風,也沒有衣裳,這分明就不是自己的房間,月雨釀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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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風格的屏風樣子像直立的牆,分為三塊,擋在前面正中一塊,後面左右各一塊擋着,每塊屏風下面都是雕花,上面是镂空的木,中間夾着紙或者娟,镂空的面積都比較小,無法看清任何東西,夾紙什麽的其實都是美化而已,當然,不排除又別的奇特樣式,且這種屏風在老百姓家裏都不是很慣用的,唐代的屏風就是大家常見的一種,不加以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