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春日下午,天橋之上。
兩個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正坐在陽光裏,等待着有人買去自己面前的東西。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兩人頭頂的光線。
那是一個穿着一身筆挺西裝、戴着墨鏡的高大男人,年齡約有三十來歲。
有些冰冷又有些麻木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說出,卻是讓坐在地上的姐弟倆身體一顫。
那男人說,你們,是容家人吧?
姐弟倆擡頭看着那男人,感覺一種危險的氣息正從那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而這氣息,讓他們噤若寒蟬。
“告訴我,你們,是容家人嗎?”
良久,見姐弟倆沒有回答,那男人用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又是問了一遍。
姐姐看着那男人,身體顫抖,卻依舊閉口不言。
弟弟年紀小些,到底是心志弱了些。
在那男人的強大氣場之下,終是點了點頭。
“是、是的……”
那男人得到了答案,又是看了兩人幾眼,便揚長而去。
心中忐忑不安的姐弟倆,則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當年容氏一族滿門被屠,姐弟倆當時雖小,畢竟在大家族長大,卻也是懂得了一些道理的。
作為如今容家在世上僅存的兩名族人,姐弟倆明白,一旦他們的身份暴露,很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而剛才這突然出現的男人,脫口而出“容家”兩字,讓他們覺得很是不安。
一片惶恐之中,兩人快速的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
豈料,當兩人慌裏慌張的剛剛走下天橋時,便見路邊一輛黑色轎車上突然沖下來幾人,将姐弟倆抓了進去。
倘若此次抓了姐弟倆的人,是當年屠了容家的人,那麽後來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葉麗絲的出生,便絕不可能會出現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抓人的人,卻自稱是以前容家族長的舊友。
一座莊園裏,姐弟倆被奉為上賓,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親自接待了兩人。
老者說,因為之前形勢嚴峻,便一直沒敢放手去找姐弟倆的下落。現在形勢好了一些,竟沒想到只短短幾日,便是見到了活着的容家後人,甚感欣慰。
老者又說,容家被屠之仇,自當由容家後人自己來報。而他,願意培養容隐成為新一代的容家族長。
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即便老者自稱是容家族長的舊友,也依然免不了這個俗。
培養容隐,扶持容家東山再起,唯一的條件,便是讓容榮嫁給老者的兒子。
也便是,那個三十來歲的高大男人。
在老者的威嚴氣勢之下,姐弟倆根本沒的選擇,當時只得答應老者的條件。
然而,當時只有十七歲的容榮,并不甘于自己的命運被人擺布。
暗地裏,悄悄的籌謀着一切。
兩年後,十六歲的容隐已漸成氣候。容榮則是在一個雨夜,偷偷的溜出了老者的莊園。從此,再未返回。
容榮走了。
那本來即将成為容榮丈夫的高大男人氣的暴跳如雷。
于是,也是在一個雨夜,不顧老者的反對,那男人将年僅十六歲的容隐毒打一頓之後,扔在了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滅。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十六歲的容隐,竟是碰到了一個路過的吸血鬼,被其初擁了!
至此,容隐不僅沒死,反而獲得了強大的神秘力量。
一段時間以後,恢複好了的容隐回到了莊園,殺死了老者和他的兒子。
原來,這老者本就是容家奴仆,他所掌握的所有財産,也本就歸容家所有。
可是,妄想通過娶了容榮,名正言順翻身做主的老者一家,卻萬沒想到,找到容家姐弟二人,實則是給自己敲響了喪鐘。
收回老者全部財産的容隐,開始大施拳腳,努力收複當年容家失去的一切。
與此同時,容隐更是派人四處打聽尋找自己姐姐的下落。
然後,容榮,卻像是人間蒸發了。
直到,三年之後,容榮自動出現在了容隐面前。
此時的容榮,容顏絕麗,氣質清冷,渾然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面對着變成了吸血鬼的弟弟,容榮什麽也沒說,只交給了容隐三個錦囊。
容榮說,這三個錦囊,皆被她設了禁制,只有擁有容家血脈之人,用自己的鮮血才能打開。
并說,非在容隐遇到大的危難之時,萬不可打開。
給了容隐三個錦囊之後,容榮說,她要走了,不必找她,但她卻有一件事要拜托容隐。
那便是,在松山市一戶姓葉的人家,她留下了一個女兒,名叫葉麗絲。請容隐務必在那孩子十九歲之時,前去相認。
而相認的唯一辦法,便是一本日記。
容榮說,那孩子身上流着容家的血,除了容隐便只有她方能打開那本日記。
讓容隐,切勿認錯。
說完,容榮便離開了。從此,在人間銷聲匿跡。
那之後,任憑容隐發動多大的力量,也無法得知容榮半分消息。
“所以,我以為,你的母親應該是去了另一個世界,或者說是另一個時空。至于為什麽去了那裏,我卻是不敢猜測的。”
長長的講述之後,容隐蒼白的面龐,浮現一絲疲倦,眼中,更是有着些許的心疼。
葉麗絲沒有說話,只是将手中的泛黃日記本,抱的更緊了。
原來,母親根本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不過絲絲,你也不必太過難過。因為按照我的猜測,你的母親絕不是死去了,而是去了一個我們目前都去不了的世界。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的。”
容隐看着面前的葉麗絲,心中痛了一下。
眼前這孩子,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如今自己這個舅舅終于出現了,卻又不得不告訴她,她的母親已不在這個世界的事實。
容隐心中,是不忍,也更不願的。
可是,總歸是說出真相,才更好一些不是嗎?
“沒有,舅舅。我沒有很難過,只不過有點兒遺憾。”
葉麗絲擡眸,故作堅強的對容隐笑笑,只是那笑中,卻是帶着點點淚光。
“舅舅,你也說了,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到她的,不是嗎?”
葉麗絲說着,眼中漸漸的燃起一團火光。
一種無比堅定的信念,更是在她的心中深深紮根。
“我相信到那時,我們便再也不用分開了!”
葉麗絲微微一笑,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