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落 - 第 95 章 四回,雪鹞

此時,門卻是被輕輕推開,月雨釀以為是茶茶,便問道:“玫瑰花露給月如水送去了嗎?”

進來的卻是一位雍榮華貴的富貴夫人,她微微蹙眉的看着月雨釀咬着勺子,道:“別咬着勺子。”

月雨釀微微一怔,擡眸見那富貴夫人,問道:“請問,閣下是何人?”

富貴夫人似是被重錘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良久,才道:“我是你娘。”

月雨釀傻了一瞬,随後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母親穆青,吶吶道:“我,我很少能看娘一樣,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娘莫要想多了。”

穆青哀嘆一口氣,道:“雨釀,你也不小了,莫要再這番了。”

“哦。”月雨釀吶吶道,有些心虛的看着穆青,等待她下文。

“你可知今日出了什麽事?”穆青問道,卻是見月雨釀茫然的搖頭便嘆道:“今日攝政王像要聘你為妃,也就是那個吹笛的紫衣男子。”

月雨釀怔怔的看着穆青,手中勺子驀然落地。

“可是皇也下旨封你為魅蝶妃。”穆青坐下,喝了一口月雨釀面前的銀耳蓮子羹。

“那父親是怎麽說的?”月雨釀忙問道,她希望最好就這樣僵持着好,不要随意決定她的命運。

“老爺看重的是攝政王,且現在皇下旨封你為魅蝶妃一事尚未傳開,攝政王也不知究竟要作甚。”穆青嘆道。

月雨釀沉默良久,總之她希望的是攝政王和皇兩個對持着,這樣她的命運便不會被人控制于股掌之間。

卻說此時茶茶給月如水送熏香卻遭到了一個很尴尬的事情,緣由是這樣的。

茶茶一路來到月如水的閨房,卻不想走錯了路,來到了一個水榭旁,她有些累了,便走上水榭坐着歇息,哪裏知曉帷帳蓋着的水榭有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月如水,這本來不尴尬的,可是裏面還有一人,一個衣着華麗的貴公子。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月如水殷情的想要投懷送抱,而那美男子卻是淡淡道:“如水小姐請自重。”偏生這句話被偶入的她一字不差的聽到了。

屆時,美男子見她,卻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忙道:“既然月如水小姐還有事,那麽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月如水眼底頓時凝聚了冷光,茶茶心道若是目光能殺人,那麽她都不知曉要死多少回了,她吶吶道:“是我走錯了,你們繼續,繼續。”

“蒼瀾大人何必走的那麽急?”月如水聲音嬌媚,道。

似是想到自己一走這個丫頭不知會被怎生處罰,蒼瀾無奈的喝了一口茶,看着茶茶的目光大有“救我”兩字在裏頭。

茶茶忽然覺得這個貴公子什麽都好,就是溫文儒雅過了些。這番将這貴公子丢下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忽然憶起雨釀養了一直雪鹞,便退下去了,喚了那只雪鹞來。

茶茶指着水榭,對雪鹞道:“飛進去把那女子的頭發弄亂。”

雪鹞黑豆也似的眼眸眨了眨,它偏着頭看了看茶茶,似是明了了她的意思撲哧的飛進了水榭。

茶茶素來知曉着雪鹞可是很聰明的,便放下心來,果然,不一會便聽到了一生尖銳的“啊!”茶茶忍俊不禁的一笑,躲到一旁,果然見月如水頭發淩亂的狼狽跑了出來。

待得月如水走了,茶茶這才出來,卻不見蒼瀾出來,便進入水榭,見蒼瀾正萬般喜愛的撫摸着在桌上的雪鹞,而且那只貪吃的扁毛畜生竟然吃着案上的水果,

這只雪鹞,遲早有一天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茶茶嘴角抽搐,心道若是雪鹞出什麽事了,雨釀是會傷心的,便來到蒼瀾面前,道:“那個,美男子,你得把雪鹞還給我啊。”

蒼瀾對這個稱呼真真是哭笑不得,道:“多謝姑娘幫我了,在下蒼瀾,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一個丫鬟罷了,沒名字。”茶茶有些不好意思,姑娘這個稱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看着蒼瀾撫摸的雪鹞,道:“公子且把雪鹞還給我吧。”

蒼瀾看着雪鹞翅膀上一縷紅色的羽毛,忽然溫文爾雅笑道:“那這樣吧,在下暫且喚姑娘為雪兒吧。雪兒姑娘,這雪鹞我喜歡的甚,能否賣給我?”

“這不是我的雪鹞,你還得去問雨釀。”茶茶看蒼瀾溫文爾雅的笑不由呆了一瞬,随後連忙收回心神,道。

“既然這樣,就勞煩雪兒姑娘替我問問了,若是可以便到蒼府來找我吧。”蒼瀾依舊是微微笑道,起身離去。

“哦。”茶茶呆呆的答道,看着蒼瀾遠去的背影,不由心道這公子并非纨绔子弟而且玉樹臨風的。

因為這事,茶茶倒是不想去觸月如水的黴頭,故此沒有送去玫瑰香露,茶茶回到月雨釀閨房,卻見地上鋪着不少的畫紙,畫的卻是一團亂,月雨釀心煩意燥的坐在案前。

“雨釀,你怎麽了?”茶茶擔憂的問道。

“我在想一個人,一個很熟悉的人,卻總是記不起他的容顏。”月雨釀淡淡道,眼神卻是散渙的。

“臭老頭把你許給誰了?”茶茶也不問是誰,連忙問道,月雨釀這番模樣,肯定受了刺激。

月雨釀幽幽一嘆,把那件事告訴茶茶。

聽罷,茶茶嘆道:“有言是一進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更有言,最是無情帝王家,那個臭老頭是擺明了把你往火坑裏送。”

“誰說不是呢?我還依稀記得一個人,一雙紫眸。”月雨釀道,卻是滿是茫然。下意識的,她寫下一句詩來,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唉。”茶茶哀嘆一聲,卻不知說些什麽的好。

晚上自然少不了一堆瑣事,月雨釀有些疲憊的應付了便早早稱病走了。

與此同時,長樂宮。

缪飔坐在席上,冷眼看着這個對面的黃袍君王,冷冷道:“爾要封雨釀為魅蝶妃?”

君王額上冷汗直冒,卻似是被催眠了似的連連道:“沒有。”

“收回爾的陳命,否則,本座大可換一個傀儡。”缪飔淡淡道,起身就走。

“恭送主人。”黃袍君王跪倒在地,道。

缪飔腳步有些急切,他往月府的方向趕去,這一世,他再也不會錯過她,上窮碧落下黃泉後面的一句遲早會是一代一世一雙人。

翌日,晨,蒼府正張燈結彩的準備過節,卻不料将有貴客來訪。

瀾芸院裏面,兩兄弟正對弈,蒼瀾無聊的把玩着棋子,等待蒼芸走下一步。

“嗒。”指尖的黑棋拍在棋盤上,聲音有些大,似是在提醒蒼瀾專心,蒼芸微微蹙眉,問道:“怎生心不在焉的?”

“還不是因為哥你昨天的做法,太不仁道了,要不是雪兒姑娘幫忙……罷罷罷,不說了。”蒼瀾無奈道,随意落了一顆棋子。

“月如水不是很好嗎?據說是個矜持的才女,而且容顏絕色。”蒼芸見蒼瀾無心下棋,幹脆命人收了棋子,問道。

“矜持?哥你真會和我開玩笑啊。”蒼瀾無奈道,很不顧形象的斜躺在靠背上,心中暗道若說到容顏絕色到比不上雪兒姑娘,而且雪兒姑娘就比她自重了不知多少。

“咳咳,為兄也是聽說的,究竟沒有見過。”蒼芸掩嘴微咳,道。

“芸兒,瀾兒。”屆時一個溫柔的婦人的聲音響起,蒼芸和蒼瀾卻是齊齊打了個寒顫,同時腹诽他們的名字為何聽起來,這麽像,女子?

“母親。”蒼芸率先轉過頭微微笑道。

“芸兒,瀾兒,随我出去吧,有貴客來了。”婦人笑道,同時牽起蒼芸和蒼瀾的手。

“什麽貴客?”蒼瀾問道,似是早就習慣了婦人的習慣。

“就是和芸兒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夏國公主夏茗。”婦人笑道,蒼芸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像要推脫卻苦于沒有妥帖的言辭。

“哥你先去吧,我還是不打攪的好。”蒼瀾微微笑道,得到了允許後立刻抽身而退。

蒼瀾來到蒼府的西門,準備用買雪鹞的借口去月府去看看茶茶,仆人正從馬槽裏面牽出一匹青骢來,卻見馬槽上停着一只雪白的雪鹞,正歪着頭用黑豆也似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煞是可愛,仆人不忍趕走。

蒼瀾因仆人久久不牽馬來,不由微微蹙眉,側臉卻見一只雪白的雪鹞但翅膀上卻是有一縷紅毛,先是微微一怔,随後認出這雪鹞可不是雪兒姑娘的那只嗎?蒼瀾幾步上前,那雪鹞也見了他,飛下馬槽,站到蒼瀾肩上,很是親昵的蹭了蹭。

“四弟是準備去哪呢?怎生不和三弟一起?”一個讓人如浴春風的聲音呵呵笑道。

“大哥?”蒼瀾回首,見那人不由微微蹙眉,他最厭惡的人便是這個大哥了,笑裏藏刀也就罷了,還是不是诋毀他們,便随口答道:“去月府而已,三哥去見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了。”

“夏茗來了?”聞言,那人眼睛微微一亮,問道。

“是啊,準三嫂子現在估計在荷風堂吧。”蒼瀾有意無意的強調了“嫂子”兩個字的語氣,接過青骢就準備往月府去。

果不其然,那人聞言眼睛有些陰沉,卻淡淡道:“是嗎?”

------題外話------

一進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是崔郊的《贈婢詩》。

最是無情帝王家出自《君主論》。

半期考試開始了,可能明日不會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