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推人撞斷一根立柱叫做鬥毆,要被逐出雲間,那麽擾人修煉,讓人情緒不穩,氣血倒流,甚至玄氣沖撞靈臺又算
什麽呢?”寧蘭錯的聲音不緊不慢,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剛才蘭君的咄咄逼人和付新的蓋棺定論都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在修士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有人在修煉的時候,不論出于任何情況,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免得對方輕則氣血倒流,重則靈臺崩毀,這種毀人靈修的事情,本來就是在毀自己的功德,所以,修士們基本上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有人這麽做了,那麽也是極為受人鄙視的。
“你,你胡說!我可沒有打擾你修煉!”蘭君頓時就反唇相譏:“你不要為了給自己脫罪,就編造這樣的謊言!”
如果說剛才寧蘭錯說這話的時候,大家都還在猜測是誰人這麽幹,那麽現在蘭君這慌忙之中開了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頓時,在場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蘭君身上。
蘭君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麽,在寧蘭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她猛地閉上了嘴,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怒視着寧蘭錯。
事實到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付新使了個眼色,讓一個軍醫過去給寧蘭錯把了脈,那軍醫朝着付新點點頭,确認寧蘭錯說得沒有錯後,這倒是讓付新有些為難了。
如果是對付一個散修倒是很好辦,可是現在惹事情的明顯是一個世家弟子,這種狀況之下,要是他秉公執法,只怕會惹上一身的麻煩,他皺着眉頭想了想,于是對那個軍醫說:“還不快點扶這位女修士去醫治,這靈臺受損,氣血倒流可是大事!”
那軍醫連忙将寧蘭錯從地上扶了起來,只是寧蘭錯動作遲緩,走起路來一步三搖,看起來确實受傷很重。
付新轉頭又對其他的人說:“快點找一下,現在空帳篷多,再給她們安置一下,難不成今天晚上就這麽攤在這裏嗎?明天還要繼續上山的!”
這話說出來,蘭君原本一直吊起來的心終于落入了肚子裏,如果這個付新真的鐵面無私,将這事情提出來處理,她少不得要被收了路引,逐出雲間國,就算不這樣,這擾人修煉的事情也足夠她喝一壺的了,到那時,就算是師門也不見得會庇護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弟子。
可是現在付新的處理明顯就是不了了之,如此一來,她也不用有什麽麻煩了。
寧蘭錯其實從來沒有指望這付新會真的處理這些事,她本來就是皇家出身,這些官員和世家,還有皇家和世家之間的那些貓膩她自小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聽到付新這樣輕輕放下的處理,根本也沒放在心上,她只是扭過了頭,沖着那付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大概是心虛的緣故,付新在做出這樣處理的時候,他一直不動聲色偷眼在看寧蘭錯,現在正好看見寧蘭錯唇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他頓時有一種渾身上下落入了冰冷的寒窟之中一般,他連忙別看了臉,不敢去看。
可是,轉過臉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有什麽好心虛的,便理直氣壯的擡頭去看寧蘭錯,不過卻只看見一個纖瘦的背影,這讓他有幾分尴尬,只能将這火氣發到了收拾的士兵和圍觀的修士身上。
“還不都散了,統統圍在這裏做什麽!”
這件事不過是修士營地中每天發生的若幹事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而已,并且在付新有意的偏袒下,并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如果一定要說有改變,大概便是對于寧蘭錯這個當事人來說有些不大不小的改變了。雖然這件事怎麽看都是寧蘭錯吃虧,但是作為寧蘭錯本人來看,卻并不是沒有半點好處。
最起碼,作為一個氣血逆行并且靈臺受損的女修士,她竟然破例的得到可以單獨住一個帳篷的補償,盡管這個帳篷非常小,而且位置也比較偏僻,可是比起七八個人擠一個大帳篷來說,真是天上地下。
更何況,能住在單獨帳篷裏的修士,都是修士營地中頗有身份的人物,所以外面站崗的衛兵明顯多了不少,而且,大家都是比較有身份的修士,自然不會随便去打擾別人,這樣一來,寧蘭錯再也不擔心會有人來打擾自己。
目送了軍醫離開之後,寧蘭錯将他剛剛留下來的藥随意的倒在了地上,起身将帳篷的簾子拉好,不讓一絲光亮照進來之後,這時候才進了堕天錄。
堕天錄中依舊尋找不見白衣女子的身影,但是,寧蘭錯卻還是能在這個空間中感覺到她的一絲氣息,只是無法确定在什麽地方而已。
藥香中的幾個丹爐下面一直都燒着火,就算丹爐是空空如也,那些火也一直不滅,和外面的狀況不一樣,這樣一直幹燒下來,這麽多年,好像這幾個丹爐也沒有被燒壞的狀況出現。
從第一次看見時候的啧啧稱奇,一直到了現在習以為常,寧蘭錯并沒有在丹爐上投注太多的注意力,直接走到角落裏,那有一個小櫃子,裏面擺放着不少寧蘭錯這些年胡亂煉制的丹藥。
其中便有她以為再也而不會用上的鑄靈丹,她取了一顆丢入了口中,就退出了堕天錄。
就算輕易不會有人來打擾,但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很是不安全,所以,要十分的小心提防才是。
鑄靈丹的效果自然是要比軍醫的藥湯好得多,而且寧蘭錯說是氣血倒流靈臺受損,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傷害,她的靈臺根基穩固,體積巨大,這點子氣血倒流只是讓靈臺的光芒弱了幾分。
在服用了鑄靈丹之後,休息了幾天,很快,寧蘭錯的靈臺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光彩。
就在寧蘭錯靜心休息的時候,望公山上的妖獸們越發的兇猛起來,已經是營地不能支撐了,付新連夜往雲間城捎了信,當天晚上,一批人數衆多的修士便朝着望公鎮奔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