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落 - 第 43 章 八回,撲朔

想了想,夕顏葬還是決定告訴潇岚。畢竟她不可能為潇珉重造一具身體。

“淮南王,令尊的病怕是…”夕顏葬把完脈,欲言又止道。

潇岚微微握緊了手,道:“借一步說話。”

夕顏葬微微颔首,走出內室,來到窗戶便,夕顏葬一一将此事到來。

潇岚聽完微微垂首,眼眸之中的神色複雜,有猜疑,震驚,哀傷…

“那你說說他制造的幻境是現在的樣子還是你所見的樣子,他又為何要制造這個幻境?”潇岚淡淡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了。”夕顏葬微微蹙眉,看樣子潇岚是懷疑她所說的。

“其實,本王知道父親口中的蘭兒是誰,只是沒說穿。”潇岚有些唏噓道。

夕顏葬不言,示意他繼續。

“和我是雙胞胎,她名蘭,和我的名同音,只是她的名是蘭花的那個蘭。”潇岚打開窗戶吐出一口氣,不知覺已然該了自稱,想必是想起了兒時的親情,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兒時玩泥巴的不懂事的時代,而不是現在繼承淮南王王位的他。

平複下內心的情緒,才徐徐道:“我姐姐她死在鞑虜國的王手上,其實,也是死在我皇兄潇諾的手上。”

夕顏葬訝然,看來潇姓的這個皇室很是有些複雜。

“其實,其實…”潇岚有些不知怎麽說,斟酌了一下字句,方才道:“其實我的皇兄不該姓潇…”說着,就停住了。

夕顏葬不言,卻已猜到了幾分,淡淡道:“為何對我說這些?這些皇室的秘聞,應該是被保存的很嚴的吧。”

潇岚呼了口氣,徐徐道:“是,但是我不準備再瞞着皇兄了,告訴你也無所謂。”

夕顏葬不感興趣,淡淡敷衍道:“嗯嗯,至于我所說的,信不信由你。”

潇岚不言,淡淡颔首,道:“我信。”

“此事就暫且擱下了,”潇岚頓了頓,道:“你暫且在淮南王府住下可好?”

“既然令尊的病沒辦法了,那我留下作甚?我可不能起死回生。”夕顏葬微微蹙眉,道。

“你和我認識的兩人長的很像,一個姓潇,一個複姓夕顏,只是他們只有一個還在人世…”潇岚沒有明說,只道。

他的意識那不成是我會是他們失散的女兒?夕顏葬柳眉蹙的更甚,心道這八成是巧合,只是轉念一想,興許潇岚只是以此叫她留下,作為一個醫者。

夕顏葬心道應該便是如此了,便颔首,道:“自然可以。”

翌日,夕顏葬來到游廊,正看着籠中的畫眉鳥,潇岚不知何時在她背後,道:“喜歡這鳥兒。”

夕顏葬聞言轉頭,淡笑道:“百啭千聲随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

潇岚聞言便将下句接了出來,“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潇岚上前幾步,将籠子打開,畫眉鳥停在他修長的手上,他撫摸着畫眉鳥的頭,頭也不回問道:“夕顏姑娘是想說你現在同這畫眉鳥一樣麽?”

夕顏葬淡笑道:“只是覺得這鳥兒被關着很可憐。”

潇岚手給畫眉鳥助飛,轉過頭,不言。

夕顏葬斟酌着詞句,看着畫眉鳥遠飛,道:“我其實是在這等你下朝。”

潇岚聞言微微挑眉,有些詫異,道:“夕顏姑娘等本王下朝是作甚?”

“想問問你有關一個名為百裏賢的人他的一些訊息。”夕顏葬道。

聽到這個名字,潇岚思索了好半晌,道:“這個人本王從未聽說過。”

夕顏葬微微蹙眉,心道看那些人對百裏賢恭敬的樣子,他在這方大世界怎會是個無名之輩?

潇岚見夕顏葬蹙眉,不知為何很想問她那百裏賢是她什麽人,終究卻把這有些唐突的句話咽了下去,道:“今日本王見了那人,他讓本王把你帶過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夕顏葬也不再多想百裏賢一事,心道潇岚所說的那人應該就是他昨日提及的那個和自己長的很像的那兩人中活着的那位了,便道:“自然是要去見上一面的。”

到了一處府邸,馬車停下,潇岚率先下去,推開車門,對夕顏葬伸出修長的手,示意她抓着他手下來。

夕顏葬卻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潇岚修長的手,徑直下車,潇岚保持着伸手的姿勢,微微有些尴尬,收回手,見夕顏葬看着府邸的牌子發呆。

鎏金的牌子上寫着三個小籇體的大字,夕顏府。

夕顏葬自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很是少見,同姓的可能很小,于是乎看着夕顏府這幾個大字便有些發怔。

潇岚手搭在嘴角,微微咳了幾聲。

夕顏葬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對潇岚道:“你口中的那人便是住在這府邸的麽?”

潇岚颔首,率先走了進去。

進入夕顏府,一路都是尋常的貴族布局,比之淮南王府就差了許多,不值得細看,而且夕顏葬心情複雜,也無暇去欣賞。

來到一處廂房,潇岚對其中的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道:“皇叔,這就是本王說的那位和如煙夫人與你很像的醫者了。”

男子細細打量着夕顏葬,眼神有些散渙,他嘴唇微動,似是想要說什麽,卻終究咽了下去。看口型,應該是想叫“如煙”兩字。

夕顏葬行了一禮,問道:“不知怎生稱呼閣下?”其實夕顏葬猜得到應該又是一位封王的王侯,只是卻無奈,做什麽穿白衣非要她問這一句。

“潇閡。”他還是看着夕顏葬絕世的容顏,竟心不在焉直接道出了本命。

夕顏葬頓時無言以對,這潇閡是個什麽情況她也不明了。

潇岚無奈,對夕顏葬歉意道:“夕顏姑娘委實和如煙夫人長的很像,現在皇叔和如煙夫人陰陽相隔,怕是想念的緊,看着夕顏姑娘的容顏不由有些心不在焉,還請夕顏姑娘諒解。”同時還在她手上寫了個“楚”字。

夕顏葬自然知道是潇岚為了避免她尴尬便告訴她,潇閡被封為楚王。

聞言,她微微蹙眉,這些皇家的事情她可不想參進去,卻道:“不知楚王叫我過來是甚事?”

潇閡聞言,目光方才從她臉上移下,唏噓道:“你和我已故的正妻長的很像,而且你也複姓夕顏,若是當時沒有那場意外,如煙産下的孩子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潇閡怕還是心不在焉,竟然自稱為“我”而并非王侯的自稱。

夕顏葬自然是明白潇閡的意圖,她頓時後退了一步,聽潇閡的話,是要滴血認親看看她是不是他女兒?

無論結果如何,總之夕顏葬想要遠離這怕是很困難了。

潇閡繼續道:“所以我覺得…”

話音未落,廂房的門被推開,為首的男子看見潇閡,劍眉微蹙,道:“楚王既然是來認女兒的,何必跑到我夕顏府來?”

這人恰好提醒了夕顏葬,潇閡姓潇,又不姓夕顏,他不是邀自己和潇岚到楚王府,而是來夕顏府作甚?

潇閡擡眸,似是有些難以啓齒,良久,道:“夙公子,我想和我女看看如煙的墳碑。”

等等,夕顏葬頓時憶起現在她的生母還活着,而無論是潇岚還是潇閡都是說夕顏如煙死了,那麽也就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她的生母不是他們口中的夕顏如煙?

夕顏夙冷哼,道:“楚王真真是太擡舉三丫頭了,她受不起楚王如此拜訪她墳碑。”

很顯然,他對于潇閡借夕顏葬的身份來看夕顏如煙的墳碑很是鄙夷。所謂的三丫頭,應該就是夕顏如煙了。

“諸位…”夕顏葬有些猶豫,卻還是道:“我想諸位都誤會了一個事實,我怕不是楚王遺失的愛女。”

夕顏夙臉色微變,道:“你和三丫頭長的這麽相似,況且年齡也完全符合,你又複姓夕顏,怎會不是三丫頭的女兒?”

聽夕顏夙的語氣似是知道一些潇閡不知的事?而且怕夕顏葬當場說穿夕顏如煙和她生母不是同一人?

夕顏葬很是識趣,不再多說。

潇閡方想說什麽,夕顏夙便拉着夕顏葬離去。

潇岚眉頭微蹙,橫手攔在兩人面前,道:“夙公子作甚這麽慌張?依本王看來不如當場滴血認親看看。”

夕顏葬頓時對潇岚很是感激,這下她算是拜托這個撲朔的事件了。

夕顏夙似是對這個方才弱冠的淮南王很是忌憚,不敢逆他的話,卻有些不甘,斟酌了下詞句,道:“淮南王的話我這個小貴族自然不敢不從,只是這要看三丫頭女兒的想法了。”

夕顏葬頓時佩服不已,這個夕顏夙不敢惹潇岚便把這事推到自己頭上,顯然這時拂任何一方都是很不明智的做法,這時若是別人怕是無法啓齒,但可惜,他把這件事推到了夕顏葬頭上。

“自然是要滴血認親的。”夕顏葬道,根本不怕得罪夕顏夙。

果然,夕顏夙臉色微變,但卻無法說什麽。

夕顏葬指尖靈力微劃,食指便被割出了一滴血珠。

潇閡效仿夕顏葬,随後和夕顏葬把血滴在茶杯裏。

不久,茶杯中的血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夕顏葬頓時愣住,這結果顯然超出她意料,這血珠應該是分開的啊!

夕顏如煙死了,而她生母還活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