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 第 137 章 章

◎特別甜◎

減肥成功(并沒有)以後, 王唯一往外面跑得很勤,跟鎮子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姨在段時間內建立起深厚友誼。

端着藤條小板凳坐在鎮子口,王唯一提了一袋瓜子跟大家一起嗑。

一個老嬸子越看王唯一, 越是覺得遺憾。

“殷夫人,你人長得這麽漂亮,又嘴甜會說話,現在的夫君不行, 配不上你。”

王唯一吐掉瓜子皮, 嘻嘻笑道, “何以見得?”

“你去大街上轉一圈, 哪個小姑娘不是穿金戴銀的。你看你,頭上就一支木頭發簪, 太寒碜了。”

“會嗎?”王唯一抻長脖子給她展示,“鈴蘭造型很雅致, 出自名家之手, 市面上買不到。”

“再好看它也是木頭。”老嬸子斜了一眼王唯一, 這媳婦兒還是年輕, 不懂金銀玉石的好。

王唯一樂呵呵附和, “一看嬸子就懂得多,嬸子給我支個招兒。”

老嬸子壓低聲音道,“我手頭攥着好幾個青年才俊, 家底那叫一個殷實, 給你介紹幾個。至于你家那個摳門的, 趁早踹到一邊。”

“啊?這不好吧。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麽做。”

“呵, 握在手裏的家底允許就行了。”老嬸子嗤笑一聲, 壓低聲音, 臉上帶着暧昧的笑, 意有所指道,“你家那個瘦得跟竹竿一樣,床shang功夫一定差勁,能得什麽趣味兒。早換人早享受。”

王唯一差點兒叫瓜子卡了喉嚨,“咳咳咳。”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老嬸子給她順背,“有什麽好難為情的。我給你說,我當年就是因為抹不開面,耽誤三年才嘗到個中滋味。”

不遠處,殷長衍站在那裏。

要死,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長衍,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殷長衍上前,擋開老嬸子給她順背。拔開竹筒塞子,将楊梅荔枝水喂給她。

一衆七大姑八大姨倒抽一口涼氣。

往日遠遠地看殷夫人夫君只覺得偏瘦,今日一見,這男人長得極為俊俏,唇紅齒白,跟一個姑娘似的。

只是……

視線下移,不停地瞄殷長衍下半、身。

有些痛心疾首。殷夫人,好看沒有用,得中用才行!

殷長衍臉都黑了。

王唯一讪讪道,“嫂子嬸子,忘了我家鍋還沒刷,我先回去。瓜子大家慢慢嗑,不夠就去炒貨店裏買,記我賬上。”

王唯一拉走殷長衍。

一段路後,終于琢磨好安慰的說辭,“長衍,別把她們的話放心上,你特別好使,是世上最好使的男人,真的。”

殷長衍沒說。

“你別不信。我給你說,你一夜六次,少說也能倍殺他們。”

殷長衍頓了一下,“他們?”

“望春樓的恩客。我私底下問過雪娘,她親口說的。”

“……你還問什麽了?”

那可多得去了,但是總覺得告訴他會有不妙的後果,她選擇閉嘴。

殷長衍斂下眸子,她是打定主意不開口了。沒關系,他總能在她身上一個一個試出來。

這幾日氣候都不太好,大雨。

連綿陰雨讓衣服洗了曬不幹,出門也沒地方可以去,令人心生煩悶。

殷長衍在躺椅上躺了幾天,姿勢都沒怎麽變,一直望着外面雨幕,衣服也是潮潮的。

王唯一覺得再這麽下去,他身上都要長蘑菇了。

王唯一在被窩裏看話本子,突然他擡步走來,把她從棉被裏拔出。

“唯一,收拾東西,我們出門一趟。”

“嗯?現在?”王唯一坐直身子,正看到興頭上。

“對。”

下這麽大雨,她不是很想去。“你不是讨厭下雨天嗎?”

“我要出門。”他語調未變,卻很堅持。

王唯一依依不舍地放下話本子,“行吧。”

殷長衍帶着王唯一出遠門,停在兩個鎮子交接處,把她安頓在一個客棧中。

只說他和客棧老板有交情,她有什麽事兒都可以叫客棧老板,叮囑完就離開。

王唯一點點頭,心頭竊喜,繼續看話本子。

中午肚子餓了,下樓叫小二炒了一份雞蛋木耳,一份雙椒雞丁。

正準備回房,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王唯一?你怎麽在這兒?”

來人一襲淺橙色交頸長衫裹住纖秾合度的身軀,面容嬌俏,唇角上彎永遠挂着自信張揚的笑。腳步輕盈,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活潑。

“柏裳,我夫君帶我來的。”

在認識金逸風以前,王唯一和柏裳玩得最好。倒不是兩個人關系有多好,而是嬌豔欲滴的花總得要個花瓶。

柏裳的驕縱脾性和她的相貌同樣出衆,除了王唯一,沒人能在她身邊待夠一個時辰。

柏裳愣了一下,“啥?你嫁人了?”

“等他回來,我介紹你跟他認識。”

柏裳大受打擊,王唯一樣樣拿不出手,為什麽這樣的人都有人要,“呵,我說,你就不怕你夫君見了我,被我相貌驚豔到,從此追着喊着做我的狗。”

殷長衍那寡淡的性格做尾巴搖來晃去的修狗?哇塞,好有趣,想看。

“你好好打扮,要是缺胭脂水粉,叫我,我有錢。”

看王唯一這樣,她嫁人的事兒是在胡扯吧。對,一定是在胡扯。

柏裳心裏暢快了,“我還以為你也是沖着七寶琉璃冠來的。”

“七寶琉璃冠?”王唯一住進客棧後,聽到這個東西好幾次。但身處陌生地方,不好問人。

“柏家十八年前因緣際會得到的至寶,頂漂亮,是世上最絢爛奪目的東西。”

“豁,這麽厲害。我都沒聽過。”

“你能聽過才鬼了。”柏裳翻了一個白眼,“我聽家裏長輩說,是十八年前一位強大修士為自己未出世的女兒親手所做,後來家逢巨變,七寶琉璃冠遺失,輾轉到了柏家手裏。”

“這樣啊。那位修士聽到消息,說不準會去柏家讨要。”

“不會哦。”柏裳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那位修士不知何故,被從歷史上抹去姓名,如今是不是活着都兩說。”

“訝,真可憐。”哦哦,菜炒好了,小二端着托盤在敲她的門。

“我柏家人才衆多,七寶琉璃冠就是我囊中之物。退一步講,就算有別的高手得到,那人一見我如此出衆的相貌,還不把七寶琉璃冠雙手奉上。”柏裳擡袖掩唇笑,聲如銀鈴,“唯一,我們倆素來交情好。等我膩味了,說不準會把七寶琉璃冠借你戴一戴……噫,人呢?去哪兒了?”

王唯一大快朵頤,吃飽喝足後繼續看話本子。

這幾日,不斷有關于七寶琉璃冠的消息傳來。

柏家設立二十四番珍珑棋局以文會戰,勝者可以得到七寶琉璃冠。一個穿黑衣、身形偏瘦的修士以其精湛棋技連破二十四番珍珑棋局,成為勝者。

黑衣修士看都沒看七寶琉璃冠一眼,掀起衣擺離開。

次日。

前一天在二十四番珍珑棋局中出現的柏家人盡數中術,命懸一線。

柏家情報網四通八達,在橙光湖堵到黑衣修士,珍而重之地拿着真品七寶琉璃冠交換解藥。

黑衣修士不為所動。

柏家家主嘆了一口氣,‘兩個鎮子交接處的客棧裏,有一個頭戴鈴蘭發簪的小姑娘,她要是出了事兒,道長要怎麽跟家裏人交代。’

黑衣修士臉黑了一截。

王唯一聽到這兒,飛快伸手拔下鈴蘭發簪塞到懷裏。她十分确定黑衣修士就是殷長衍,殷長衍到這兒來是為了得到七寶琉璃冠。

“王唯一,你講究一點兒,好歹是個姑娘家,披頭散發像個什麽樣子。”柏裳一臉的一言難盡。

“發簪斷了,我重新換一個。”到哪兒去找發簪啊,有了。

王唯一扯下一頁話本子卷成細細的紙棍兒,插進頭發裏。

柏裳臉帶嫌棄地看着王唯一,怎麽活的這般粗糙,“我居然跟這樣的人一同生活十幾年,還将繼續下去,真是噩夢。”

“你可以走。”

“我才不走。”柏裳哼了一聲,倨傲地仰着下巴,“柏家情報網說,黑衣修士正在往這個方向來。他一定是聽到我的美名,特地帶着七寶琉璃冠上門見我。他這麽誠心,我怎麽忍心讓他跑空。”

王唯一說:“……他來見我的可能性比較大。”

“大白天的你做什麽夢,王唯一。”

半柱香後。

一個黑衣修士進了客棧。

柏裳一眼蕩魂,見他第一面就愣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舍不得移開。

“王唯一,王唯一。”柏裳不斷地扯王唯一袖子,“見到他的第一眼,我連孫子的名字都已經取好了。他朝我走過來,你快幫我看看發型、妝容哪裏不對。”

“……你抓着我,我要怎麽跑。松手。”

柏裳整理頭發,揚高下巴,擺出最美麗的笑容。心髒怦怦直跳,恨不得直接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黑衣修士走向她,路過她,與王唯一拉拉扯扯、舉止親昵。

柏裳懵了小半會兒,好久才回神,臉色十分難看。

王唯一說:“呃,我夫君,殷長衍。柏裳,我們同為明炎宗弟子。”

殷長衍對明炎宗之人沒有好臉色。就明炎宗在他身上做得那些事兒,不動手已經算是修養極佳。

但是他願意作為“王唯一夫君”見人。

輕輕地颔首,聲音極淡,“殷長衍。”

殷長衍攬着王唯一回家。

無量澗。

殷長衍把一個檀香木盒子推到王唯一面前,“唯一,打開看一看。”

“給我?”

“嗯。”

他千裏迢迢跑到柏家取來珍貴的七寶琉璃冠,就是為了送她。

王唯一打開檀香木盒子,裏面是一個小巧精致的發冠。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七寶琉璃冠上,折射出七彩光暈,朦胧了發冠。

“哇,真的跟傳言中一樣,是頂漂亮的東西。”

“來,我給你戴上。”殷長衍上手解她頭發,瞧了一下天色,“戴好差不多正好你出門。我給你拿藤條小板凳,你去門口多坐一會兒。”

“這種精貴的東西怎麽能帶出門?我現在就感覺,我頭上頂了十輩子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能攢的下來的積蓄。”王唯一對着小鏡子直瞧。

“是吧,我不摳門,家底也很殷實。”

……看不出來他一個大男人還挺斤斤計較。

行,她出去顯擺一會兒。

往常聊天,王唯一第一個受不住離開,老嬸子因其話多嘴碎而成為閑聊活動的中流砥柱。今日,生生耗到老嬸子這根柱子被水沖倒。

王唯一打着哈欠、眼角積淚離開。

困得要死,今兒個算是把她一年的閑聊份額都用完了。

不聊了,打死不聊了。

老嬸子回到家,自己男人洗幹淨躺床上等了很久,面色紅潤的不行,宛如吞了十斤補藥。

一見她,幹瘦的身體撲了上去。嗷一嗓子好嚎出來,按着她一逞雄風。

老嬸子嘴上罵罵咧咧,身子比往常和地稀泥還要軟,半推半就半癡迷地從了。

次日。

老嬸子滿臉嬌羞,回春了不少。和她那三天一小吵、五天拿菜刀的幹瘦男人好得蜜裏調油,黏糊極了。

“咳,其實吧,身形幹瘦和床上那活兒好賴沒什麽必然聯系。我家男人個子還沒我高,辦起事兒來那叫一個莽,真是我的冤家。”

王唯一聽得一愣一愣的,前幾日不是還信誓旦旦,這口改得也未免太快了。

不遠處,殷長衍眼皮微垂,沒浪費他大量的補藥+□□照着三餐往裏加,真不錯。

老嬸子是個實心人兒。自己春風得意、快活得要命,也沒忘了王唯一的事兒。

每次跟七大姑八大姨聊天時,總有那麽三、五個青年才俊路過,還時不時跟王唯一搭話。

有個年紀不到的愣頭青看上王唯一了,大着膽子上來說話。王唯一沒事兒就回兩句,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還挺愉快。

愣頭青是個膽子大的,找上了殷長衍。撩起衣擺、雙膝跪地,鼓起勇氣道,“你是唯一的長輩,也就是我的長輩。日後我們倆成婚,我一定孝敬你,給你養老送終。”

長輩姿容絕豔、面容俊美,但眼裏的閱歷沒個幾十年熬不出來。

唯一十八,他一定是唯一的長輩。

噫?長輩臉怎麽這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