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強慘魔尊後發現認錯人了 - 第 67 章 真正神啓(修)

從那以後,裴蘇蘇不再冷待容祁,對他完全和從前一樣。

而且她再也沒去看過聞承,只吩咐弓玉趕緊派人将他救醒,嚴加審問。

可惜聞承本來身子就虧空嚴重,這次又身受重傷,遲遲都沒有醒來。

容祁籠在眉間的愁緒消失不見。

這日,他收到虬嬰的聯系。

虬嬰恭敬地說道:“啓禀魔尊,方才她過來了一趟,問我有沒有辦法借助旁人神元骨的神力。”

原本裴蘇蘇答應虬嬰,施完驗魂術便放他離開。

結果魔修又闖了禍端,他就只能繼續被困在這裏。

可那是魔尊的吩咐,他又不能不聽,只好派手下“營救”自己。

虬嬰的視線隐晦地掃過容祁纏着紗布的右手,對魔尊乖戾無常的性格又有了新的認識,面對他時更加謹慎小心。

容祁指尖撫過眉尾,緩聲道:“她問這個作甚?”

難道是修煉遇到瓶頸了?

想到裴蘇蘇的神元骨,被用來給他煉制九轉逆脈丹,胸臆間便湧上一陣滾燙熱意,随之而來的還有深深愧疚。

虬嬰搖頭,“不知。屬下将方法告訴她了。”

“嗯,她既然需要,那便告訴她。”

虬嬰心道一聲果然,他就知道魔尊會這麽說。

“再多派些人手尋找羊士下落。”

“是。”

之前虬嬰還以為,魔尊派人找羊士下落,是因為羊士挑釁了魔尊威嚴,魔尊欲出手懲治。

現在發覺,似乎并非如此。

原來魔尊是想得到羊士的神元骨。

再聯系起那個貓妖今天問他的問題,很容易得到一個推論——裴蘇蘇是渡劫期修為,可她卻沒有神元骨。

這是為何?虬嬰不得而知。

到了晚間歇息的時候,裴蘇蘇沐浴完,從偏殿出來,回到床上。

她鑽進靠牆的被子裏,正欲休息,身邊靠過來一具溫熱的軀體。

裴蘇蘇眼睫顫了顫,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重新睜開眼,笑看向容祁,“怎麽了?”

“我們許久沒有合修了。”容祁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

裴蘇蘇手心微微發汗,柔聲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吧。”

容祁略有些失望,可盯着她的神情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異樣。

她笑意如常,桃花眸明澈溫柔,宛如噙了一汪春水,是看心上人才會有的眼神。

應當是真的累了。

“好,那你好生歇息。”容祁不舍得她受累,俯身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裴蘇蘇笑容僵了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常。

一次兩次還好,可連着好幾天,裴蘇蘇都以累為由,推辭與他的歡事,容祁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了幾分懷疑。

難道,蘇蘇還是不肯全心信任他?

就在容祁心生懷疑時,裴蘇蘇主動湊過來,親昵地在他側臉親了下,“想什麽呢?”

容祁抱住她,因着她的主動靠近,心中頓時被填得滿滿的,“沒,沒什麽。”

“你的手還沒好,我擔心合修會加重傷勢,待你好全了再說。”裴蘇蘇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懷裏,溫聲道。

容祁心裏最後一點疑慮便被打消了。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動作輕柔地摩挲,卻不敢深入。

裴蘇蘇攥緊拳頭,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排斥感。

好在幾息後,容祁便退開了,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将她抱在懷裏,“睡吧。”

殿內燭火熄滅後,身旁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裴蘇蘇眼睫顫動,忽然睜開眼。

她盯着容祁看了好一會兒,眸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最後,她什麽都沒做,安靜倚靠在容祁懷中,閉上了眼。

第二日醒來,裴蘇蘇對容祁道:“我今日要與步仇和弓玉,一同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有幾個妖不安分,我去處理了。”

“好。”容祁對她的話毫不懷疑。

裴蘇蘇笑着親了親他的額頭,“昨日睡得晚,你再多睡會兒,我盡快回來。”

說完,她起身下床。

走到門口,裴蘇蘇回頭往屋裏看了一眼。

恰好看到容祁無意識地擡起手,撫向額頭,剛才被她親過的地方,目光略微有些出神,嘴角彎起清淺的弧度。

這樣滿足又歡喜的神情,要麽是真的動了情,要麽就是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改變不了他欺騙她的事實。

她眉間堆起寒意,收回視線,離開了尊主殿。

裴蘇蘇确實與弓玉和步仇一起出門了,卻不是去處理所謂的動亂。

“蘇蘇,你帶我們來虛無洞做什麽?”步仇好奇地問道。

弓玉同樣不解:“是啊大尊,您為何還要故意寫信告知我們?”還特意叮囑了,不能将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虛無洞離不仙峰不遠,同樣是一處很有名的地界。

這個山洞突兀地出現在半山腰,不知石壁是用什麽做的,刀劍不入,水火不侵,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裏,所有法術神識都會被隔絕在外。

不管是靈修,還是魔修,都是一樣。

這個虛無洞的特殊之處,還是當初聞人缙和裴蘇蘇一起游歷時發現的,後來才在修仙界流傳開,廣為人知。

裴蘇蘇看向步仇,有些急切道:“步仇,我借你神元骨一用。”

最近幾日,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若想真正驗證,還需要步仇的幫助。

所以她才在穩住容祁,打消他的戒備後,與步仇和弓玉一起來了虛無洞。

步仇訝異了一瞬,以為她的意思是要他的神元骨。

“好。”即便誤會了,他依然毫不猶豫應下,語落便凝出妖力,準備取自己的神元骨。

“等等,”裴蘇蘇連忙拉住他的手腕,對上他眸中疑惑,解釋道,“有別的辦法。”

虬嬰果然通曉許多隐秘的法術。

連借用別人身體裏的神元骨之力的方法都知道。

更不合理的是,虬嬰分明對整個妖族都抱有敵意,卻直接将這個方法告訴她了。

到底是為什麽呢?

收起思緒,裴蘇蘇與步仇相對盤膝而坐,掌心對在一起。

她将法訣告知步仇,步仇沒問她要借用神力做什麽,直接開始按照法訣運轉靈力。

他從頭至尾都絲毫沒有猶豫,對裴蘇蘇全然信任。

內視身體,果然看到神元骨上淡淡的神力有了凝聚在一起的趨勢。

神力沿着兩人掌心相貼之處,在功法的作用下,被引入裴蘇蘇身體裏。

終于接觸到久違的神力,裴蘇蘇将其引向自己的識海,試圖打開識海中那本書。

她身體裏如今沒有神元骨,靠借用來的神力畢竟有限,所以必須盡快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輸入神力,打開識海中的書之後,裴蘇蘇忽略前面的內容,立刻開始往後翻找。

随着時間的流逝,步仇面色漸漸變得蒼白,裴蘇蘇身上則是不知發生了什麽,氣息忽然紛亂起來。

弓玉以為功法出了問題,擔憂地立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只能幹着急。

沒多久,裴蘇蘇收回與步仇相貼的掌心,毫無征兆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往一旁倒去,眼中淚水滾滾而落。

“大尊!”

“蘇蘇!”

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步仇将裴蘇蘇接進懷裏。

弓玉從未見過她那麽絕望的模樣。

裴蘇蘇面無血色,宛如失了魂魄一般怔在原地,眼中熱淚奔湧而出。

不知從何時起,眼尾淌出的透明液體,漸漸變成了血淚,嘴唇也泛起紫色。

弓玉驚呼一聲:“大尊道心動搖,有入魔征兆!”

顧不得探尋裴蘇蘇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步仇和弓玉連忙将神識探入她的識海,助她穩固道心。

此時裴蘇蘇的識海動蕩一片,黑色深海浪濤翻湧,上空雷鳴陣陣,仿佛帶着毀滅一切的決心和恨意。

好在弓玉雖然實力弱,但精神力比一般修士強得多,最後雖然驚險,但還是幫助裴蘇蘇穩下了道心,沒讓她真正入魔。

待裴蘇蘇終于從剛才的打擊中回過神,她神色痛苦,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弓玉,神啓是假的。”

伴随着這句話,又有大顆大顆的血淚沿着面頰滾落,染紅了她身前的衣襟。

“什麽?!”弓玉大驚失色。

“那本書上說,上次虬嬰帶人來殺聞承,根本不是為了追殺什麽魔域叛徒,而是聽從了容祁的指使。聞承果然就是聞人缙,他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竟也全都是拜容祁所、賜。”裴蘇蘇頓了頓,聲音顫得厲害,幾乎說不下去。

“容祁曾派人追殺聞人缙,将他逼落懸崖,落入滾燙岩漿中。所以聞人缙才會毀容,啞了嗓子,渾身經脈寸斷,差一點喪命。

“而容祁自己,卻代替聞人缙,欺我瞞我,一再阻撓我與聞人缙相認不說,還多次對他下死手,暗中害他。

“若非容祁的阻撓,我早該與聞人缙重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相見卻沒能相認。甚至聞人缙到現在還性命垂危,昏迷不醒。”

借用步仇的神元骨之力前,裴蘇蘇便猜測,容祁并不全然無辜,他定然做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可她卻沒想到,容祁竟然這麽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聞人缙于死地。

原本她對容祁只是有些排斥不滿,在得知這些事之後,對他就只剩下決絕恨意。

當初聞人缙是為了她才去的望天崖,這一去,他們夫妻二人便分別了百年之久。

好不容易終于可以重逢,容祁卻從中作梗,硬生生将他們拆散。

那可是能活活燒死人的岩漿,經脈寸斷的聞人缙掉進去,到底是受了多少苦痛,憑借着多麽強大的求生意志,才勉強從岩漿河裏撿回一條命。

差一點,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聞人缙了。

而那個時候,她卻對此一無所知,還因容祁送給她的竹簪心生歡喜,與害了自己夫君的仇人恩愛甜蜜。

一想到此,裴蘇蘇就恨不得殺了過去的自己。

震驚之下,弓玉的眼睛瞪圓,簡直像是要從眼眶裏掉出去,不敢置信地問道:“大尊,你說的是,是真的嗎?”

步仇雖然不知道裴蘇蘇說的書是什麽情況,但後面的話他聽懂了,同樣神色震驚。

裴蘇蘇指甲掐進掌心,鮮血蜿蜒而下,她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繼續說道:“其實真正的神啓,是那只讙。”

容祁有着聞人缙的容貌,聲音,甚至有聞人缙的所有記憶。

可他不是聞人缙。

就像那只讙一樣,頂着別人的身份,陰暗卑劣地生活着。

裴蘇蘇閉上眼,悔恨萬分,“那本書恐怕根本不是《渡魔錄》,而應該是《誅魔錄》。”

容祁确實是魔,還是世間最厲害的魔。

可他做下如此惡劣之事,她怎麽可能會渡他?反倒恨不得殺了他,将他千刀萬剮還差不多。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識海中那本書被毀壞的封皮,開始自動恢複。

如同裴蘇蘇猜測的那樣,封面上浮現出三個清晰的燙金大字,正是——誅魔錄。

怪不得這本書每次出現的時機都那麽巧妙,還偏偏在許多重要的部分遮遮掩掩。

原來是為了一步步引導她越陷越深,最終走向書中設定好的結局——殺了容祁。

傳言是正确的,神啓确實有真有假。

她聽信了假的神啓,後果就是差點害死自己最重要之人,還與仇人恩愛了那麽久。

想到與容祁經歷的那些過往,曾經讓裴蘇蘇多麽歡喜悸動,現在就讓她多麽憎恨惡心。

弓玉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很久之後,待他終于恢複思考能力,連忙說道:“可是大尊,我們上次用驗魂術,聞承與那個吊墜之間,并無任何聯系。”

這說明,聞承并非聞人缙才對。

“當然不會有聯系,”裴蘇蘇扯出一抹嘲諷悲涼的笑容,從芥子袋裏拿出那枚精血玉墜,“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聞人缙留下的那枚玉墜,是容祁用來騙我的。”

這便是那日施展驗魂術時,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玉墜和人之間沒有感應,如果她真的有種很強烈的預感,覺得聞承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便只剩一種可能——玉墜是假的。

玉墜中有一滴精血,隐隐帶着金光。

可誰會知道,裏面到底是誰的本源精血呢?

容祁料定,她不可能會破壞這枚玉墜,就永遠不會發現,玉墜毀了之後,他和聞承都不會有事。

沿着這條線想下去,很多事都撥雲見霧一般,清晰明了。

容祁提前知道他們要施展驗魂術,還準備了假的玉墜,就說明他一定有辦法得知他們的動向。

所以裴蘇蘇那天才故意對弓玉說,确認了容祁就是聞人缙,以後不需要再懷疑,就是為了打消容祁的疑慮。

後來遇到小妖嚼舌根,她出面制止,也是為了讓容祁誤以為,自己對他生出了愧疚之心,有意補償他。

弓玉緊跟着便問道:“可是,容祁如何會知道我們要用驗魂術?還提前準備了玉墜來欺騙我們?”

裴蘇蘇深吸一口氣,嘴唇蒼白顫抖,“你不覺得奇怪麽?我剛說了要用字畫來試探容祁,他的手指就巧合地斷了。之前我們沒回碧雲界時,有次我也曾提起過要他作畫,他便在做飯的時候切傷了手。

“還有虬嬰帶人來殺聞人缙,這件事也極為古怪。虬嬰怎麽會知道,碧雲界哪天沒有高手坐鎮?而且他當時帶人直奔聞人缙所在的牢房,若不是聞人缙提前有所察覺,找借口換了地方,他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借用神元骨之力的功法,也是裴蘇蘇從虬嬰口中問出來的。

她根本沒費什麽力氣,虬嬰居然直接大大方方地告訴她了,這背後怎麽可能沒有隐情?

聽裴蘇蘇這麽一說,弓玉和步仇才漸漸回想起,許多非同尋常之處。

之前他們就懷疑碧雲界內部有奸細,可誰都沒想到,那個奸細會是容祁。

“蘇蘇,你特意帶我們來虛無洞,是不是因為,懷疑容祁在我們身上下了什麽竊聽法術?”步仇猜測道。

如果安排人盯着他們,除非那人實力在渡劫期以上,否則絕不可能不被他們發現。

“應該不是容祁做的,我猜測是出自虬嬰之手。”裴蘇蘇說。

弓玉的臉色很難看,補充道:“虬嬰族長精神力強橫,通曉許多不為人知的法術,我們怕是着了他的道。”

裴蘇蘇不知道竊聽法術在誰身上,她首要的懷疑對象是弓玉,只有弓玉和她與虬嬰近距離接觸過,而她自己實力遠強于虬嬰,虬嬰若真的對她動手腳,她不應該毫無察覺。

可這也只是猜測。

為免自己猜錯,保險起見,她直接帶弓玉和步仇來了虛無洞。

到了這裏,虬嬰的法術再厲害,也會被隔絕在外。

“我們的所有動向,都被容祁所掌握,他自然有時間準備好假的精血玉墜,還趁着我與你布置結界時,安排人來刺殺他自己,斬斷手指,”說到這裏,步仇想到什麽,停頓了一瞬,“蘇蘇,容祁的手是真的斷了?”

應該是用了什麽障眼法吧。

“我檢查過了,确實是真的被斬斷,只是他的斷指留沒留着,我不知曉。”

如果容祁敢在這件事上作假,立刻就會被她拆穿,他沒有這麽蠢。

步仇嘶了一聲,感嘆道:“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容祁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何非要費盡心機僞裝成聞人缙?”

“不知,能讓他堂堂魔尊如此大費周章,應當有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吧。”裴蘇蘇道。

想到臨離開之前,容祁無意識地撫摸被自己親過的地方,還有他臉上那個笑容,她眸光顫動,心中有一瞬間的動搖。

可很快,她就将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腦海。

她可不覺得,自己能讓一個活了幾萬年的人動心。

不過是容祁演技太好罷了。

“容祁居然是魔尊……是了,除了魔尊,還有誰能讓虬嬰這個魔域護法甘心聽從指使。”

容祁的魔尊身份一明了,許多曾經讓他們困惑不已的事情,都轉瞬間變得清楚明白。

神隕之地,為什麽明明還有一戰之力,虬嬰卻率人倉皇而逃。

死夢河邊,為什麽容祁能一招将陽俟打成重傷,差點殒命。

後來在魔域,他們鬧得那麽大,為什麽魔尊沒有出現。

原來魔尊根本就在他們身邊潛伏着。

靜默許久,步仇擔憂地看向裴蘇蘇,“蘇蘇,你打算怎麽辦?”

裴蘇蘇對容祁有多好,他們都有目共睹。

結果,所有的好都喂給了一個白眼狼。

容祁害得蘇蘇差點道心不穩,走火入魔,步仇現在最怕的就是,蘇蘇不忍心對他下手。

事實證明,步仇完全是多慮了。

如果容祁沒有做追殺聞人缙的事,裴蘇蘇還會為自己認錯了人而感到愧疚,會想方設法地彌補他。

可偏偏,容祁萬萬不該對聞人缙動手,觸犯了裴蘇蘇的底線。

想到聞人缙因為容祁而遭受的苦難,她對容祁,怎麽可能還會有半分不忍?

裴蘇蘇拭去唇畔血跡,眸中難得浮現出狠辣神色,“我要殺了容祁。”

她現在最慶幸的事情就是,上次在不仙峰,她和容祁并沒有真正結為道侶。

只是往日與容祁合修的場景宛如噩夢一般,在她腦海中不停回放,讓她每次回想起都無比惡心。

如果能用刀子将這些記憶從腦海中剜除,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

“可容祁真正的修為,我們都不清楚,如何殺得了他?”容祁是魔尊的話,真正修為不可能只有煉虛期,原來他們都被他給騙了。

弓玉遺憾說道:“可惜上次我們已經将貘的內丹給用了,不然倒是可以利用這個達到目的。”

能讓高階修士無知無覺陷入昏睡的東西,可沒那麽易得。

裴蘇蘇眸光一凜,“我有個辦法。道侶神交時,識海對彼此開放,正是防備最為松懈的時候。”

所以,這段時間必須先穩住容祁,不能讓他産生懷疑。

這樣才好騙他與她神交。

識海和丹田,是修士最為重要的兩個地方。

一個代表道心,一個代表實力。

只有能彼此交托性命的道侶,才敢徹底開放識海,進行神交。

上次她和容祁雖然沒有真的将神交進行下去,但容祁似乎對她并沒有多少防備之心,這是個極佳的機會。

步仇和弓玉對視一眼,心中都湧上難以言喻的複雜。

既心疼裴蘇蘇,希望她能成功報仇,又覺得這個辦法實在太……可除了這個辦法,他們也想不到別的能殺了容祁的方法。

之後,弓玉将裴蘇蘇識海中存在着一本書,還有神啓一事,都解釋給步仇聽。

“我方才将神識探入你的識海,并沒有看到有一本書的存在。”步仇疑惑說道。

這麽說來,這本書并非有神元骨之人都能看到,而是只有容祁和自己能看見。

“這本書乃是神力所成,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團。”

裴蘇蘇剛才也只短暫地開啓了一瞬,得知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

至于容祁用了什麽辦法,才與聞人缙長得一模一樣,還騙過了驗魂術,裴蘇蘇沒來得及仔細查看。

總歸,不管他用了什麽辦法,都改變不了任何結果,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所謂呢。

臨離開虛無洞之前,弓玉翅膀停下,看向裴蘇蘇。

“怎麽了?”裴蘇蘇此時已經用過清潔術,臉上血跡早已清除幹淨,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出之前經歷過什麽。

弓玉咽了咽口水,說道:“大尊,神啓的傳說是,向窺天石滴入血跡時,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便是将會得到的神啓。”

當時他們以為,裴蘇蘇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要麽是識海中的書,要麽是斷元竹。

今日才知道,她最想知道的,只有關于聞人缙的事。

可容祁并非聞人缙。

他是那只借用了聞人缙身份的“讙”。

裴蘇蘇眼眸顫了顫,随後垂首苦笑,“原來如此。”

如果她早注意到這一點,便不會将那只讙脫口而出的一句“渡魔錄”當作神啓,信奉為真,一心一意地“渡”容祁。

“走吧。”

收斂起情緒,裴蘇蘇面色很快恢複如常。

步仇和弓玉跟在她身後,一起返回碧雲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