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萬俟博雅那個賤人,她不知道修煉了什麽邪門的法術,囚禁了澹臺少主,如今已經控制了整個澹臺府。”
“是啊,萬俟家的那個瘋女人,澹臺少爺沒有休了了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倒恩将仇報。”
周圍村民越說神情越是激憤,像是受到了多麽大的不公平的對待,然而萬俟哀心中則充滿了悲哀。
澹臺明鏡,那個白衣儒士搖着紙扇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個在她整個黯淡無光的星月中唯一記得她的男子。
“仙子既然懂得法術,又識得澹臺少主。請仙子久少主一命。”族老的聲音适合響起,周圍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人。
白虎拱了拱萬俟哀的腿腳,萬俟哀反應過來,趕緊扶起衆人,保證道:“澹臺明鏡對我有恩,即便你們不說我也是要去救他的,既然得知他有難,豈能坐視不理。”
族老熱情的邀請萬俟哀去村中做客,衆人相約好明日由萬俟哀帶領去澹臺府救人。
晚間,族老備好了酒席宴請萬俟哀。
族老特地宰了村中兩只肥羊,以表誠意。
村民們十分熱情,萬俟哀推脫不過也喝了兩杯水酒,衆人酒醉正酣之時,突然有人闖入,族老一臉驚悚的來找萬俟哀,見到萬俟哀直接就跪了下來,“仙子,救命啊,他們今夜子時就要用火燒死澹臺少主啊。”
萬俟哀簌的站了起來,一時控制不住力度,桌子面前的酒杯都被她給帶倒了,滾在地上乒乒乓乓響了一地。
“他們定在什麽地方?”萬俟哀一邊詢問着地點,一邊急匆匆的随着族老出去,“就在澹臺府門前”,族老一邊回到一邊緊跟在萬俟哀身後,突然見到白虎躍了過來,吓的趕緊離遠了些。
“你們先在這裏等着,我和白铎……白虎先去看看。”萬俟哀說道,白虎立刻跟了上去,托着萬俟哀便飛走了。
萬俟哀在空中,張目遠望,突然見到一處地方火光沖天,趕緊拍着白虎的脖子,白虎會意便降低身子飛了下去。
此時,澹臺府的人剛點着火,澹臺明鏡被綁在架子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澹臺明鏡看了看肩膀上伏着的一只小蝙蝠,嘴角帶着笑意,“他們都離我而去,你為何還不肯離去。”
“若是能再見她一面,這一聲也就完美了。”
“她當初曾說,有人巴望着我死,卻無人為我立墳,如今一把火燒盡,連墳墓也省了,實在是快哉。”
澹臺明鏡這樣想着便也笑了出來,笑着笑着便見天空有一道白影掠過,他似乎真的看到了萬俟哀的影子,就那樣想着便也就這樣見到了。
也許一切都只是錯覺,可這錯覺卻比真實還要真實,美得讓人願意永遠沉浸其中。
一場大雨突兀的降下,熄滅了所有罪惡的噬人的火苗。
水克火。
萬俟哀單腳站在白虎背上,從天而降。
那一瞬間的風姿,羨煞了風月。
澹臺明鏡肩膀上的小蝙蝠突然紙質叫了兩聲,唿扇這翅膀,飛到了萬俟哀身邊。
“澹臺大哥,我來了。”
這大概是萬俟哀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了。
萬俟哀用一道水幕遮掩住衆人,上了木臺救下澹臺明鏡,卻發現他竟然站立不住,原來竟然是全身手筋腳筋俱被剪斷,萬俟哀為他松綁之後,澹臺明鏡便整個人如脫了衣架的衣服似的軟倒在臺上。
那個風姿綽約的人……萬俟哀瞬間紅了眼眶。
什麽人竟然如此狠毒?
澹臺明鏡本以為今日必死,能夠在臨死前見萬俟哀一面已然知足,如今被她救下卻是連想都不敢想,只是被她看到這副樣子,有些羞愧不已,倒不如死了算了。
還能将自己最好的樣子留在她心中,而不是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白铎拜托你了。”萬俟哀在白虎耳邊細細商量,萬俟哀知道白铎雖變成了白虎,可仍然桀骜不馴,肯定不會讓人近身。于是好言相勸,希望他能夠破例一回。
見白虎伏下了身子,萬俟哀将澹臺明鏡扶到了白虎背上,一甩衣袖,水幕化作水珠四散開來,如煙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楚。
兩人一虎一蝙蝠便消失在了煙幕之中。
原來萬俟府已轉身投靠了青帝,澹臺明鏡不肯為虎作伥,便被萬俟博彥連同其他野心之人囚禁了起來。
身為最先投靠青帝的十大姓氏之一萬俟府可謂正當聖寵,萬俟博雅也跟着水漲船高,習得了青帝賜予的修仙法術。
萬俟哀好不容易救下了澹臺明鏡,他卻偷偷尋死,幸虧被萬俟哀及時阻止住,“你這是做什麽?”
“我這副樣子,只會為你增加負擔。”
萬俟哀突然想到她似乎曾有過生死人肉白骨的法術,只是從未用過,“我可以讓你從新站起來,且與常人無異,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敢相信呢。”
萬俟哀盡量回憶玉牌中所記述的內容,小心凝結法力,将清流從體內導出又集中心力将清流化作細細的亮如白銀的水針,控制着力度紮進澹臺明鏡周身穴道。
那水針入澹臺明鏡體內凝而不散,痛的澹臺明鏡全身抽搐,汗水浸濕了衣衫一層又一層,而後重新化作清流流入澹臺明鏡體內。
澹臺明鏡只感覺穴道處又癢又疼,而後有一道溫暖的水流流經全身,似乎正在修複什麽,就連前些時日被折磨所消耗的周身血氣都又充盈了起來。
心下大吃一驚,萬俟哀何時有了這等仙術,簡直是神了。
太神奇了。
怪不得府中衆人争相投靠萬俟博雅,只為能修的她法術的皮毛。
原來擁有力量竟然是這麽奇妙的感覺。
生死人,肉白骨,與日月争相輝映,與天地同壽,萬物同德。
澹臺明鏡感覺全身煥發了不一樣的光彩。
他看向萬俟哀的眼睛灼熱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