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警察打斷,我還被送去做了筆錄,于是就這麽迷迷糊糊被留了下來。
被洗幹淨的蔚然更加漂亮了,不僅一雙大眼像極了秦陽,手和腳的模樣也是格外相像。這似乎有些神奇,卻由不得人不去相信。
在警察局做了幾天客後我被以正當防衛無罪釋放,而韓嘯決則是死刑,因為時間女神案件由他一手謀劃,再加上他綁架了我,數罪并罰,死罪難逃。我甚至因此得到了一大筆精神損失費和撫恤金。
我拒絕了到桂城人民醫院進行檢查和治療,不然我和蔚然的奇怪之處馬上就會暴露。
于是我們返回了周夫人家裏,老太太對于突然多出來的蔚然寶寶感到很好奇,于是我只好撒謊說是我弟弟,我家人把他送過來的。
我在周夫人家裏休養了兩周左右,我的身體很快恢複,平時還能幫周夫人做點事,她沒有懷疑我出了什麽問題。
直到我又恢複了生龍活虎後我們才正式告別了暫住家庭的兩夫婦,老太太送了我她自制的花露,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我不知道該給老太太送點什麽禮物,在秦陽的建議下我縫了一個護身符給她,裏面裝有辟邪的符咒,我只告訴她是從廟裏求取來的,老太太便也欣然收下了。
老人似乎都很喜歡孩子,老太太塞給了蔚然幾塊花餅後才肯放我們離開。
“媽媽,我們要去哪呀?”蔚然一手抱着我的脖子趴在我肩上吐泡泡,他雖然聰明,但是孩子的習性卻仍然存在。
“問你爸。”我口齒不清地說着,嘴裏還含着一塊花餅。
于是蔚然只好把問題再問了一遍,秦陽想了一會兒說道:“看哪個地方車票便宜就去哪,你媽媽現在身子弱,我們不能趕很遠的路。本來我說還是再桂城再住一段時間,你媽非不肯。”
“不住不住!在這裏有陰影啦!而且我現在已經恢複了,看我的肱二頭肌!”我嘴一撅,有些氣呼呼地說道,順便還提了提胳膊。
秦陽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噗嗤一聲很不給力地笑了出來。
蔚然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窩在我頸窩處趴着睡覺了。秦陽提着一大堆行李,因為我不能幫他分擔重量,所以他一個人拿着那麽多東西看上去有些狼狽,就像一個難民一樣,但是依然是個帥氣的難民!
買票的人并不多,我們很快就排到了,買了一個家庭套餐票還有優惠,沒想到帶着孩子也有些好處。
售票的阿姨看着我們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但是手裏已經抱着個那麽大的娃娃後有些揪心,還非給我們弄出了個半價票,叫我們好好生活,別連累了孩子。
于是我們滿臉無語地離開了售票站,雖然阿姨很好心,但是她的話實在有些打擊人。
我們的下一站離桂城不遠,是個氣候宜人的海濱城市,叫雀島。因為城市中著名的百雀奇景而出名,所以便喚作雀島了。
雀是一種很小的鳥兒,在城市中很常見,褐色的羽毛、圓溜溜的身體都很讨喜,但是它們只會跳躍和飛翔,并不能行走。
雀島上聚集了成百上千的麻雀,它們栖息生活在那裏,為了防止獵人的捕殺以及旅游業的開發,政府設了專門的機構來保護。
同時,為了吸引大量的外地游客,常駐雀島上的雜技演員訓練一些麻雀做表演,比如麻雀做算術、麻雀騎小車、麻雀鑽火圈之類的。
這些大多是利用了孩子的好奇心和無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對麻雀有所傷害,這筆錢來得并不算太正當。
到了雀島市後,我們還是決定像以前一樣選擇民居。
只要是旅游城市就或多或少有些民辦的住宿,我們坐了船度過了一條河後就登上了名副其實的雀島。
這裏滿是麻雀叽叽喳喳的叫聲,有的人或許覺得心煩,但是靜下心來聆聽卻也別有一番風趣。
蔚然喊着肚子餓,我從包裏拿了包餅幹出來給了他幾塊。因為他生下來就長了牙,所以我并不擔心他的吃食問題,而且我雖然生下來他,但是我并沒有母乳。
幾只麻雀看到蔚然手上的餅幹後都飛下來在他身邊撲扇着翅膀,蔚然伸手拿出一塊餅幹遞出去。那小麻雀倒也不怕生,銜着餅幹和其他幾只一起飛走了。
“這小麻雀挺有趣的。”我不禁贊嘆道。
“和人類生活太密切了,估計一些都被馴化了。”秦陽垂着眼睑,我分不清他的話是喜是憂,于是我只淡淡“嗯”了聲。
近黃昏的時候,我們投宿于一戶農家,兩夫妻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有個五歲的小女兒。
蔚然雖然出生不過幾天,但是長得卻十分迅猛,現在看上去也有個三四歲孩子的樣兒了。
小女孩有些害羞,躲在農婦背後一只手拽着母親的褲子,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裏,一雙澄澈的大眼有些好奇地大量着我……懷裏的蔚然。
大概小孩子之間都比較自來熟,我把蔚然放下後他就主動和小女孩玩去了,我朝他的背影喊着別玩瘋了,他答應了我一聲,跑遠了。
農婦帶我們參觀了一下房間、放了一下行李,雖然住處不大,但是在農婦很勤快的打理顯得非常幹淨整潔,于是我們非常大方地交了一周的費用。
農婦很開心地收下錢,然後去竈房做飯去了,她丈夫在田裏農作,很快就會回來。
我撲到了床上,将臉埋到枕頭裏,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原來還是個藥枕。農婦還挺細心的,知道旅途勞累,所以給客人們準備藥枕助眠。
房間裏只有一張大床,看來我們三個都要擠到一張床上了。
“我睡裏面,蔚然睡中間,你睡外面。”我分配道。
“為什麽蔚然睡中間?就不能讓他睡裏面嗎?”秦陽一屁股坐在了床沿,看上去很疲勞。
“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争?”我有些好笑地趴到他背上,用手給他捏肩膀,他僵硬的肌肉舒緩了下來。
“無邪。”他伸手抓住了我輕輕揉動的手,我将腦袋擱到了他肩上,輕聲應道:“嗯。”
他抓起一縷我落下的發絲,輕柔地吻了吻,“很抱歉,我沒有給你一個家。”
我的心顫了顫,随即搖頭道:“哪裏有你,哪裏都是家。”
“等風頭過去了,我們就回家。現在我們有孩子了,爺爺會很高興的。”
“可是,蔚然看上去那麽大,爺爺會懷疑的。”我擔心道。
秦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會有辦法的,無邪,不要擔心。”他在我眼睛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語氣變得輕松道:“快去洗澡吧,帶孩子很辛苦。”
明明是你更辛苦吧。我惡作劇般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後一溜煙跑到浴室去了。
農家的浴室很有特點,牆壁是石頭砌起來的,但是看上去很牢固。地板是竹子鋪就的,有一股淡淡的竹香,這麽粗的竹子大概是毛竹吧。
溫熱的水灑到了臉上,舒服到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旅途的勞累感慢慢減少。
指尖滑過皮膚,左臂上被取出跟蹤器的地方仍然留着刀疤,傷口雖然愈合了,但是卻只恢複到結疤的程度。
□□因為生下蔚然也仍舊有些痛,難道是因為我的鬼氣被蔚然分走了太多所以導致愈合能力下降了嗎?
這并不是什麽好消息,蔚然的鬼氣越多就意味着危險越大,會有很多靈體盯上他,想要吞噬他,而現在我的鬼氣減弱了,遇到惡鬼的時候還能夠抵抗得了嗎?
一切都是未知數。
我嘆了口氣,關上了花灑,穿上浴袍回房間。秦陽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看上去累壞了,我心疼地撫上他的眉眼,卻驚醒了他。
“對不起,吵醒你了。”秦陽揉着眼睛,還有幾分茫然的樣子,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和蔚然特別像,這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雖然蔚然是無邪和晨昏的載體,但是他與秦陽卻又好像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根本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不是兩父子。
等秦陽洗好澡後農夫剛剛回來,順便提了一筐新鮮蔬菜進來,都是他在菜地裏自己種的。
農夫一臉憨厚老實,看到家裏有了客人非常熱情,和農婦一起張羅飯菜去了。
不一會兒蔚然和小女孩也回來了,兩個人臉上都髒髒的,但是稚嫩的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媽媽,這個是晶晶姐姐。”蔚然給我介紹道。
小女孩的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非常可愛,她羞澀地對我笑道:“阿姨好。”
诶,以前沒有蔚然的時候人家都叫姐姐好的,如今帶了蔚然就變成阿姨了。
吃了晚飯,我帶蔚然洗澡,感覺面對一張和自己長得極像的臉但是下面卻是帶把的,讓人說不出的奇怪。
小孩子的身體軟綿綿的,摸起來手感特別好,我不禁多吃了一會豆腐,反正是我兒子嘛!
關于當晚最後的床分配,我們最終采取了蔚然睡最裏面,秦陽中間,我睡在最外面。秦陽以我會掉下床的理由抱了我一整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