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旱魃的怨憤之氣撲面而來,寒意透過鬥篷侵入,懷中的人微一瑟縮。
“放肆。”顧啓寒了面色,單手迎上。
以為鬼火無法傷他便這般有恃無恐嗎?竟敢與他動手,不自量力。
兩人交手不過數招,萬紀便急急後退。
“又想跑?”顧啓輕笑了一聲,“熾翎,攔回來。”
“攔不住啊。”熾翎不知從何處飄出,“這只旱魃在這裏待了萬年,到處都是他的氣息,我一個小神獸,怎麽攔?”
顧啓斜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肯費力氣,放開手中的人,推到了他跟前,“沒用,好好看着她。要是連人都看不好,我就送你回靈族再好好學學怎麽當一只有用的神獸。”
“主子,你…”熾翎見他雙手結印,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卻不想被飄在眼前的人擋住。剛想一把撥開,可想到顧啓方才的話又忍住,“主子,不可啊!”
不可?呵…今天要是不給他一個教訓,還真當他顧啓是吃素的了。指尖飛轉,一個極為複雜的印自手心推出。
印一出手,顧啓周遭的空氣就滞了一瞬,随即,印之過處,黃沙墜落,風聲喑去,連空氣都遲緩地恍若凝結。
宋嬈很是驚訝,戳了戳熾翎,“你家主子這麽厲害?”
熾翎心裏急得很,不想理她,只對着顧啓道,“殿下,要想用長生印控制這片沙海,只怕是要傷了本元了啊,主子!快停下啊!”
“無妨。”顧啓嘴上這麽說着,指尖卻多了一抹紅芒,血刃自指尖飛出,穿過他的左胸,一滴極小的血粒緩緩浮出,停頓了一秒便化作萬丈紅芒溢出。
原本凝滞了些許的長生印一觸及紅芒,立刻如野草般四散奔去,迅速擴大了侵襲範圍。
不到一刻鐘,早已消失的萬紀被一道紅芒束縛着飛到了三人身前。長生印迅速撤回,只隔絕到幾人三尺外之地。
血刃劃破了他的脖頸,卻沒有鮮血溢出,白森森的傷口看起來極為滲人。
“這便是你要的心尖血了,你可有解脫?”
“我是要她的,不是你的。”
“我的心尖血恰好與她的一樣,你不是自诩可以感知的嗎?怎麽,鮮血入體的那一刻,你沒有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嗎?”
“……”萬紀沉默了一瞬,他紅着眼睛看向他,“不可能!難道我苦苦尋求的解脫之法,竟是虛妄嗎?難道我真的要受這怨毒之咒所累,永遠不得解脫嗎!”
顧啓看白癡一樣的看着他,語氣極差地開口怼他,“長沒長腦子?萬年前就因為沒腦子被人算計成這樣,萬年後還這麽容易上當。”
一邊的宋嬈心裏舒坦了點,她還是第一次聽他怼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解氣!
“你什麽意思!”萬紀就沒那麽淡定了。
“算你運氣好。”顧啓白了他一眼,“你的屍氣她解不了,自然有人能解得了。”
“你肯幫我?”
“都說了,算你運氣好。”顧啓揮了揮手,被紅光束縛的人便飄來了他的身前。
“你的身體裏共有三滴血,一滴是自己的,一滴是另一個人的,還有一滴是天地之道給的。我要暫且取出你的那滴血,去看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才好對症下藥。只是對旱魃來說,取血極為痛苦,取血後你要受烈火灼神之苦,你可受得住?”
“只要能解脫,灼神之苦算什麽,你取便是了。”
“我來吧,主子。”熾翎放下宋嬈,湊上去,“你今日要是再耗用本源之力,三法司和夜殿下那邊只怕要出亂子…”
“嗯…”宋嬈剛一離開熾翎的掌控就覺得方才的感覺又回來了,驟然出現的不适讓她忍不住哼了一聲。
顧啓見狀連忙上去扶住她,冰涼的氣息一靠近,那些嘶吼聲也随之消失。
宋嬈瞪着那個在萬紀面前搗騰蹦跶的家夥,忍不住咬牙,他完全就是故意的吧!故意的!
熾翎取血的過程極為順利,還沒等宋嬈緩過勁來,萬紀就縮成一團倒在地上發抖了。
“哼都不哼一聲,倒真是個硬骨頭。”顧啓接過血滴,忍不住贊了一聲。
“你還有誇人的時候?”
“他在這裏撐不了多久,我即刻便要施法進入時間碎片,你打算在這裏陪他嗎?”
“哎?你不能先把我送回去嗎?”
“不毛之地與時間碎片一樣是界外之地,我今日耗費元神,送你回去便無法進時間碎片,你只能在這裏等。”
“我我我…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想到剛才的感覺,宋嬈就有些心悸。
“你太吵了,影響我施法。”
“……?”這主仆倆真是能記仇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