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洵倒是一直沒有說話,他似乎在思考什麽,寧蘭錯有些奇怪的問:“你在想什麽?”
“他們身上的玉牌你看見了嗎?”
在這中九重天的門派給弟子證明身份的東西就要看着高檔多了,在下九重天的各個門派給弟子證明身份的名牌都是用紫竹做的,也有用別的材料做的,總之,只有做到真傳弟子的才能有玉牌,但是這中九重天就不一樣。
反正就寧蘭錯他們看見的所有弟子身上的名牌都是用玉石做成的。
由此可見,這中九重天的門派們,确實要財大氣粗的多。
對于寧蘭錯來說,這些中九重天的弟子們将他們當成了獵物,而她何嘗不是将他們當成獵物呢?
其實在殺掉了長生門的三個弟子,她也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了三枚內丹,西城洵一開始對着內丹實在是有種抗拒。
他雖然身為鬼修,其實,從內心深處,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是人修,用寧蘭錯來說,他實在是放不開自己,相比之下,只是半鬼修的寧蘭錯就放得開多了。
她甚至已經習慣了自己的鬼修身份,并且深深的感覺到作為鬼修身份的便利,那便是不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終于可以無論是見人見鬼都說鬼話了,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只鬼。
一開始的時候,其實她的心裏多多少少也有點落差,但是當殺掉第一個人修之後,她便一點負擔都沒有了。
反正,在這修仙大道上,最後剩下來的人才能得道成仙,所以怎麽才能活到最後才是最為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做人修的時候,殺魔殺鬼,跟做鬼的時候殺人殺魔,從本質上來說有區別嗎?
并沒有。
至少,從修仙大道上看,連一丁點的區別都沒有。
正是因為寧蘭錯這麽想,所以,她很快就能适應了。
也虧得她能适應了,在這半年之中,她甚至還大大方方的食用了一枚人修的內丹,才讓自己的等級順利的從二級沖到了三.級。
而西城洵也是在她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終于克服了這種落差,不然的話,他怎麽敢吃掉那兩個人修的內丹,又怎麽可能在本年之內從煉虛的一級沖到了三.級呢?
所以,一時半會寧蘭錯還沒有弄明白這西城洵突然提起了這玉牌是什麽意思,她只能順着這西城洵的話仔細的想了想之後才搖搖頭:“我沒有注意。”
“他們的身上的玉牌上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花紋。”西城洵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落在最後一個人腰間的玉牌,示意寧蘭錯仔細的看看。
寧蘭錯也随着他的提示認真的看了看,不過,她确實是不記得這樣的花紋,最後也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記得了。
西城洵也不覺得失望,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說:“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其實就連我差點都忘記了。”
西城洵越是這麽說,寧蘭錯心中就越發的好奇起來,她便跟着那些人修,又認真的看了看,可是還是看不出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也只能奇怪的文:“你看出什麽了?”
“那花紋是跟歸元神教中所供奉的花紋是一樣的。”信息陳姑息你并不賣關子。
“啊!”
這倒是大大的出乎寧蘭錯的意外。
說實在話,寧蘭錯就算是在三千世界的時候也沒有太将這歸元神教放在心上,雖然她也算是跟這神教打過交道,但是因為西城洵當時和自己的關系,她一直對于這個神教諱莫如深,可沒有真的将他們放在心上過。
更何況後來到了,來到了下九重天,她一心在自己的修行中,對于那三千世界中的一個神教哪裏還會記得清楚。
“這麽看看好像是有點像。”寧蘭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這歸元神教的紋飾,确實看起來似曾相識,“只是不知道這個門派是什麽門派。”
西城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那幾個人的背影,臉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就算是寧蘭錯也沒有辦法從他的而臉上看出什麽,只能伸手輕輕的碰了他一下問道:“你怎麽打算的?”
“什麽怎麽打算?”
“你原來是歸元神教的少教主,現在不打算上去問問清楚嗎?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西城洵卻搖搖頭:“不用。”
“為什麽?”
“我确實原來是歸元神教的少教主,可是那個時候我可是在三千小世界,對下九重天來說,這三千小世界的事情都已經不值得一提了,更不要說這中九重天了,上去就算問問清楚又能如何?平白讓人覺得我好想要占他們什麽便宜一樣。”西城洵搖搖頭,跟寧蘭錯細細的解釋了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
“更何況……”說到了這裏,他重重的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我現在是鬼修,跟這些人修可以算的上是死敵,我現在要是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是把他們吓死,也要被他們團團圍住追打,我這又是何必?”
“既然已經成為了鬼修,前塵往事就都成為了泡影了,看見了,心中有些悵然也是正常,但是實在是沒有必要在多去牽扯了。”
西城洵說着伸手彈了彈袍子上面看不見的灰塵,“我可不會忘記,這些人修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要致我們于死地,要拿走我們的內丹。”
“既然如此,說什麽過往。”
寧蘭錯聽着西城洵如此說,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偏過了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西城洵,也不揭穿他那欲蓋彌彰的解釋,只是微笑的點點頭,“那我們還是跟着他們看看怎麽出去吧。”
對于這個提議西城洵欣然接受,畢竟他們被困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夠久了,對于這些人修所謂的天墉城,兩個人也非常想要去看看。
那位大師兄一開始在帶路,到了後面,他幹脆讓所有人都走在前面,自己走在最後保護衆人。
望着他那緊張的樣子,寧蘭錯實在是很想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