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踏入這個村莊就感到不寒而栗,兩旁的行道樹全部枯死,只留下一個黑乎乎的軀幹。
這裏荒無人煙,我甚至覺得我的存在是突兀的,頭頂上的烏鴉發出類似嬰兒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汗毛倒豎。
照理來說,五月份天氣已經開始轉熱,然而這裏的溫度卻和兩月份的天氣差不多,将手伸入河流中是徹骨的寒冷。
水質屬于比較渾濁的,看不清河底有什麽,也無法确定河裏是否存在生物,在探索其他地方前,我先在我帶來的簡易工具箱中拿出了魚鈎和餌,将餌固定都伸入了水中。
等我調查完畢後,我将重新返回這裏來檢查餌是否完整,如果餌缺損或消失,那麽表面河內可能有生物存在,如果餌完整無損,那麽我将初步判斷河內沒有生物。
這個村內荒草叢生,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僅憑此無法判斷這裏是否發生過火災。
這裏的房子多是用木頭和石頭搭建的,經過風雨殘蝕木頭已幾乎腐蝕完,而石頭沒有特別大的變化,我判斷這裏荒棄的真正原因不是火災,因為石頭被燒過後會留下痕跡,而且這個村莊整體保存良好,我認為瘟疫的可能性更大。
但究竟瘟疫的源頭是什麽,在那次探索中我并沒有尋找到答案。
雖然房屋已經搖搖欲墜,但我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選擇了一個相對牢固的石頭屋,我輕輕一踹,那剩餘不多的木頭的木門就完全陣亡,我拿出了手電筒照明,裏面滿布着灰塵,以防萬一,我戴上了口罩。
屋內的感覺和屋外全然不同,屋外是及其寒冷的,讓我雞皮疙瘩橫生,而屋內是溫暖的,讓我快凍僵的身子回暖了。
裏面的陳設布滿了灰塵,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生物,甚至沒有蜘蛛和蜘蛛網。
我繼續往裏走,是他們的廚房,被半腐蝕的木桌上放着兩只陶瓷碗。
端起其中一只碗細細端詳,底部刻有藍色模糊不清的字。
半晌,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為什麽這個碗沒有灰塵?
我覺得頭皮發麻,身體的血液都快沸騰了起來,我只有一個想法——跑。
思及此我不顧一切地沖到了屋外面,呼吸着外面寒冷的空氣反而更讓我有安全感。
餐具沒有灰塵意味着什麽,是的,有人在使用它們,但是我可以确定這個屋子只有我的腳印,所以我沒有想下去接下來會是我的腦袋超負荷的事情。
我想證明靈異的存在,但并不表明我想把命搭進去。
現在我只想去河邊檢查完餌後就離開這裏,因為此行是算有收獲的,這裏比我去過的從前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證明靈異的存在。
小心地下了石板臺階,我開始向上拉魚線,然而拉到一半卻突然像卡住了一樣拉不起來,我不敢輕易強拉,因為很可能只是卡到了石頭,我只要想不同的方向多拉幾下就可能拉出魚線了。
正當我對着魚線聚精會神時,突然我的脊背一陣巨寒,我的手心開始冒冷汗。
湖面,我的影子漸漸變大,我知道那意味着什麽,但是我真的一動都不能動。
那不知名的東西帶着惡意,我确定。我全身的細胞都在這樣告訴我,可是我卻只能任由它将我推入河中……
我的水性不差,但是在這個河中我卻變成了旱鴨子,我撲騰着,冰涼刺骨的河水灌入我的口鼻,我想努力地向上游,但是始終有一股阻力使我無法探出水面。
然而這時又有和剛才類似的感覺出現了,就在,我的腳下……
我拼命地蹬着腳卻換來了抽筋,在我萬念俱灰的那一剎那,一股力量将我拖出了水面。
“無邪,你這孩子!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這樣亂跑了,你這孩子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呀!嗚嗚……你說媽媽要是晚來一步要怎麽樣啊!啊,你說啊……”
原來是媽媽啊,我頭一歪,在她懷裏暈了過去。
我睡了兩天兩夜,媽媽是個醫生,如果我生病了她向來自己親自照顧我,她在我們家樓下開了個小診所,收入還算可觀。
在我醒來後,媽媽告訴我說,她那天感覺特不舒服,連給病人紮個針都紮不準,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給家裏打電話,沒有人接,于是只留了實習生小鄭在那,她回到了樓上來看我。一進門,果然空無一人。
她看到我桌子上散布着的書籍和筆記,确定了我的目的地是那個村莊,她連忙打的趕過來,但是司機表示不願意太靠近,她又跑了十多分鐘才趕到。
一進村莊就看到我對着河面發呆,她叫我也沒有反應,然後我就突然跳了下去撲騰,她連忙跑了過來把我拉出來。
在媽媽的述說中很顯然她并沒有認為是其他東西把我推下去的,經過那次事件,她再次像小時候那樣禁了我的足,出去時經常将我鎖在房間裏,但是不出兩天我就找到其他脫身的方法,繼續我的靈異調查。
我想,可能對于媽媽來說,我真的是個很不聽話的孩子,但是我認為她同樣不理解我調查這些事對我的重要性。
我真正的人生可以說是從十六歲開始的,那一年我進了南鳴市的新月高中,傳說中的靈異學院。
這個學校流傳着許多靈異事件,大大小小多達上千。
我不顧媽媽的反對進了這所高中,因為我想明白靈異存在的理由和原因,而我的出生和鬼胎到底有沒有聯系。
這是我給我室友許嬰離講的第一個故事,那天我和她一起洗澡的時候,她突然大叫說:“無邪,你的背……背上有兩個手印!”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僞高冷男主會在下一章出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