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是有聲音傳過來。
這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重重的擊打着地面,又好像是什麽巨物從山上滾落下來,在道路上壓出了轟轟轟的響聲。
這響聲一開始并不明顯,但是随着衆人安靜下來,這響聲就仿佛突然之間從什麽地下鑽出來一樣,沖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如果僅僅只是聲音也就罷了,明顯不是這樣的。
這聲音還伴随着震動不斷從地面上傳來。
丁梅心站在地面上,只覺得地面顫抖得有些過分了,她的身體也在這種顫抖中變得開始僵硬起來,她艱難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扭動着脖子,可是,她卻動彈不了。
其實不僅僅是丁梅心動彈不了,周成和蔡克也都動彈不了,只是康博的修為要比三人都高,他還能活動,可是,在聽到這聲音再感覺到這震動之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青白一片,極為的難看起來。
他看向了另外三人一眼,直接就收起了手中的小刀,從腰間掏出了一張黃符。
丁梅心雖然渾身不能動,但是她站在衆人的後面,所以,幾個人有什麽動作她一眼就看見了,所以當她看見康博從儲物袋中掏出了那張黃符之後,她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 康師兄!你是要棄我們而去嗎?”丁梅心大神喊道。
原本還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遠處的聲響和震動上的周成和蔡克兩個人一聽到丁梅心的話也回過頭來看向康博,而康博的動作更是讓兩人色變。
“康師兄,你快點帶我們一起走啊!”周成哇哇大叫着,很顯然,康博的動作讓他了然馬上就要出現的東西一定是非常危險的。
“康道友!你不能這樣沒有道義!”蔡克也幾乎絕望的嘶吼。
盡管幾個人都對于康博這樣的做法極度的憤怒,可也不免苦苦哀求他,可是這些都沒有能讓康博放棄自己的打算,他低着頭繼續在撕着手中的黃符。
說來奇怪,這黃符雖然水火不怕,但是平日裏是非常好捏碎的,只要兩只手指上帶上一點點的靈力輕輕一碾就能蕩然無存。
可是今天,這黃符仿佛就是精鋼做成的一樣,別說碾碎了,就算康博兩只手都用上了不停的撕扯也絲毫不能讓它有半點破損。
見狀,丁梅心冷笑出來:“康師兄,看來老天都不讓你走。”
康博被丁梅心說得臉上青白,他幹脆将手中的黃符收了起來,抽出了書簡艱難的走到了丁梅心身邊,施展了一個解咒術,将丁梅心從這定身的狀态中救了出來,随後又将周成和蔡克也從定身的狀态中釋放了出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雖然剛才康博的做法讓三人都心生怨怼,但是現在四個人之中只有康博的修為最為深厚,周成自然而然的将這小小的怨怼先放在一邊,對着康博問道。
康博的臉色青白:“只怕是剛才那個女修把四角青牛給放了出來。”
“平時放了出來也不會如何呀,今天怎麽一回事?”丁梅心先給自己套了幾個血,又分別給幾人補充了一下血。
“誰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點離開此處。”
“回城符不是用不了嗎?我們要怎麽離開此處?”
“從入口走。”康博一邊說一邊朝着出口處奔去,根本就不搭理留在最後的蔡克有沒有回複好。
蔡克剛剛從定身咒中脫身出來,四肢到處的酸軟,他見叫康博幾人根本就得不到回應,只能跟在幾人的身後勉力的追趕,只求能快點離開這個幻境。
寧蘭錯站在樹幹上,氣定神閑的看着幾個人在飛奔中很快就跟四角青牛打了個照面。
很顯然,四角青牛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沖過了拐角就遇見了不速之客,剛才被寧蘭錯撩撥的所有怒火頓時就朝着四人身上噴去。
它本來就已經步入金丹期的妖獸,再加上被寧蘭錯撩撥了那麽久的怒氣,還有剛剛聽到了三角青牛的哀嚎聲,幾管齊下,讓本來就不容易對方的四角青牛直接進入了狂暴的狀态之下。
若是平日的狀态,哪怕四個人是對付不了四角青牛,但是在靈藥的幫助下,想要要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
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四個築基期的修士,要對付一個已經進入了狂暴狀态下的金丹期妖獸,就算勉力一戰,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殘影望着四個人連十招都沒有頂過,就紛紛倒下,不由得啧啧的嘆息:“你說你這麽一個小姑娘,心腸怎麽這麽歹毒,這麽四個人不過是算計你一下,你就這麽回報他們?”
對于殘影這種毫無意義的聖母心腸寧蘭錯連白眼都懶得翻,直接反問:“那按照前輩的意思,要是有人算計你,你也得手下留情?”
“切,我是這樣的人嗎?”殘影頓時氣得呼呼:“要是我,我根本就不給他們算計的機會!”
在殘影氣呼呼的表達中,其實寧蘭錯很想再怼她一句,比如,如果你不給人算計的機會,你是怎麽被關進這個堕天錄中的呢?
但是想了想,她還是不要得罪這個看起來就很小氣的大能了,萬一人家一個不高興,徹底不管自己,她不是得不償失?
于是,她笑:“如此看來,我是得到了前輩的真傳。”
殘影有點語塞,不過随後她不高興的噘嘴:“哼,你這叫真傳?你根本是一丁點的皮毛都沒有學到吧!”
“是是是,前輩的本事如此高深,晚輩連萬中一二都沒有學會呢。”寧蘭錯眯着眼睛看着四個人已經在四角青牛的攻擊中全部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過,她并沒有馬上就下去,而是繼續呆在樹上等了一會兒,感覺到大地的震顫慢慢的消失,那四散的屬于金丹修士的威壓也跟着慢慢消失之後,才跳到了另外一棵距離更近的樹上觀察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