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根看起來就不太一樣的石柱。
困牛洞是位于困牛山上的一個幻境,其實在這幻境中,看到的基本都是困牛山上的倒影。一樣的青翠欲滴的樹木,一樣霧霭漫漫的缭繞,甚至連地上的塵土都跟困牛山上的泥土都是一樣的青綠色的。
這樣一來,在一片青翠的山林中,這根土紅色的石柱實在是太過于紮眼了。
這根石柱是用一種特殊的粗粝的岩石制作而成,根部深埋在青綠色的泥土之中,就好像是從一片貧瘠的土地中忽然就開出了一朵耀眼的花一般惹人注意。
在石柱的上面雕刻着很多古樸的花紋,這是寧蘭錯在三千小世界中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花紋,錯錯落落盤旋在石柱上看起來帶着一種奇特的神秘感。
而在石柱的正中間的部分是一截光滑的柱面,上面并沒有雕刻什麽花紋,倒是有一個類似手掌的淺淺的痕跡,在痕跡的正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孔。
實在是太過于明顯了,幾乎都不用研究怎麽開啓這根石柱,只要看見這個手掌印就知道了。
寧蘭錯站在石柱面前仔細的觀察了石柱一會兒之後,又轉過了身子,将目光朝着來時的路看了過去。
既然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麽,她倒反并不着急去開啓了,反而開始思考怎麽能躲避過這在白衣女子殘影口中“實在不值得一提”的妖獸。
想來白衣女子走過的地方很多,又或許實在是上一次來這洞穴裏的時間太過于久遠了,當寧蘭錯想要從這殘影中更多的要一些關于這開啓石柱後出來的妖獸的信息時,殘影只能十分遺憾的一問三不知。
既然如此,寧蘭錯就只有按照現在手裏的信息來最大限度上的分析這個妖獸。
首先,來到這困牛洞的三個天聖書院的弟子,等級最高當然是康博,看樣子他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九級弟子了,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突破禁锢達到金丹一級。先不要說什麽三靈根,什麽火靈根之類的客觀條件,光看看這康博對于這妖獸只字不提的樣子就能大概推測出他的心理。
是萬不得已一定要陷害一個散修來開柱子,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施救?
在這樣的兩個選擇中,寧蘭錯更傾向于後一個選項。
若是,按照寧蘭錯自己的想法,那麽能讓一個築基九級的修士都忌憚的妖獸至少都是築基十級的,或者,是金丹一級的也說不一定。不管怎樣,這個等級的妖獸都不是寧蘭錯這個剛剛踏入了築基一級的散修可以對付的。
其次,硬碰硬是無法對付這個妖獸的,那麽迂回呢?這首先就需要知道這妖獸的攻擊以及奔跑速度是多少,是快還是慢,還是很快或者很慢呢?無論哪一種,都有不同的對付方法。
當然,在對于對方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寧蘭錯更加傾向的是将這只妖獸定義在速度很快的範圍內,只有這樣,她才能更精确的計算自己逃命的路線。
最後,寧蘭錯手中現在最大底牌除了那個一問三不知的白衣女子外便是那柔韌度極高的蛛絲和繡花針了。
用這兩個東西逃命,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這一次寧蘭錯也是打算繼續用這個方法。
有時候方法不用太多,管用就行了,特別是在現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還是先将別的貪心統統的抛到腦後,首先先保住小命最重要。
在剛剛走過來的過程中,別看寧蘭錯好像是是閑庭信步無所事事的溜達過來的,其實,她卻是将這一路上所有的環境都仔細的觀察過了。
比如這一路上一拱有六十四棵大樹,而這些樹的粗壯程度都足以支撐她用繡花針和蛛絲逃命了。
不過,這六十四棵大樹卻并不是每一顆都要用上,畢竟有一些樹其實長得位置并不是那麽好。
現在寧蘭錯需要的便是在這六十四棵大樹中仔細的甄選,好好的計算出一條最好最快的逃命捷徑。
當她确定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之後,她便開始有動作了,擡手,放出繡花針紮向最近的一棵大樹,然後拉動自己的身體,飛快的移動。
這些動作本來就是寧蘭錯做了不止一次的,熟悉得好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誤差,一氣呵成。
殘影就坐在寧蘭錯的身邊的半空中,不是躺着,就是打滾,要不是幹脆就是毫無姿态的睡覺,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驀然醒了過來,看見寧蘭錯竟然坐在柱子邊打坐,她不由得奇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了?”
“三炷香,或者四炷香,又或者是五炷香,誰知道呢?”寧蘭錯眼睛也不睜,好像是毫無意識的呢喃。
“這麽長的時間了,那邊會不會等急了?”白衣女子伸了一個懶腰,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問得一點都不上心。
“誰知道呢?”寧蘭錯已經站了起來,她剛剛将路線計算出來,不過耗費了不少的體力,這才坐下休息恢複一下,沒有想到殘影就醒過來了,她還真是一個趕巧的。
一邊拉着自己的胳膊拉伸着身體,寧蘭錯一邊朝着那石柱走去,殘影見狀笑:“準備好了嗎?”
寧蘭錯彎着眉眼,看向了白衣女子一個字都沒有說,手掌便已經貼向了那個掌印的痕跡。
霎時間,地動山搖。
青綠色的地面上裂開了一道道細細的縫隙,而後,那些縫隙越來越寬,越來越深,隐隐的竟然能看見從那縫隙中透出來的點點火光。
“嗚嗚!”
聲音很是奇怪,仿佛是壓抑在嗓子裏一樣,吐也吐不出來,這樣的聲音随着那裂開的縫隙中騰起陣陣煙霧出現在了這蒼翠欲滴的樹林之中。
寧蘭錯早就退開了,她站在距離石柱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着那片煙霧,或者說看着那煙霧之後,只等着那妖獸登場!
風卷了起來,壓過了地面點點滴滴的卷了過來,将所有煙霧統統的席卷過來,壓制的點滴不剩,最後留下的只有一副壯碩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