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練氣十二層、練氣大圓滿、築基一層、築基二層、築基三層…
翟清不知時間流逝, 只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層層攀高…
到築基大圓滿後,她的身體不能一次性消化掉更多的靈力。剩餘的靈力凝結着沉澱到她的丹田中。
翟清一遍遍地梳理着靈氣,穩固着修為。
待她睜眼後, 光芒閃過,體內靈力充盈, 已經是築基大圓滿的巅峰狀态, 靈海中還有一團未轉化的靈力。
而面前的金蓮真人氣息微弱,眼中卻流露出溫柔,“希望你帶着我的不甘, 繼續走下去。”
“你?你不是魂靈,你還活着?”
否則魂靈怎麽會有靈力傳承?
一團微白色的光團從金蓮真人手中浮出,飛到翟清腦中。
這是一個記憶團, 翟清從此得知了當年事情的結局。
金蓮真人看不慣兩小孩, 上前要救下那名仆從, 和小孩們起了沖突。
天仙族小孩從小享受極高的資源,小小年紀卻比金蓮真人的修為還要高。
金蓮真人沒打過小孩們,反而被他們當狗似的戲耍一番, 仆從也被他們殺了。
金族那些人得知後,不但沒有為金蓮說話, 反而怪金蓮沖撞天仙族, 示好般将金蓮送給天仙族當仆從贖罪。
小孩得到他就像得了玩具, 因好奇人族元嬰期去掉骨頭能活多久,就将他的骨頭拆卸,觀察。
又在他元嬰上打入魂釘, 想看看他會多痛苦。
後來見金蓮久久都沒死, 他們玩膩後就将他從天上扔了下去。
金蓮掉落人間後,身體已沒用, 幹脆只修魂魄,還突破了大乘期。
但因身體,他自知再也突破不了,便将自己的秘境外化,自己躲在秘境中。不但在此期間尋找傳承人,更是将天仙族所作所為告訴不少來此的太初宗精英們。
“所以你是故意設置這個靈力消失的陣法?”
“哈哈哈哈總有膽大的好奇想要探究”,金蓮真人笑得開懷,“膽大的正好是我想找的。我想撒下種子,總有人會想反抗他們的。”
說着說着,他的身影在火海中漸漸透明。
“那為什麽設置這一片火海?”
“人,意志不堅定時總會麻木,想着放棄反抗”,金蓮真人目光柔和,“只有極致的疼痛才會讓人清醒。我留了一部分靈力,我還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訴更多人…”
“不過你不用感到太大的壓力,天仙族在遠古時就和神族同時存在,他們的力量不可小觑。而後他們更是在不知何時起就扶持人類幾大精英家族,對人族進行鉗制。他們的根系紮根很深,我只希望我的所做和所經歷的能像星星之火,點燃一部分人反抗的意志。”
翟清點點頭,“星星之火,終将燎原。”
“我正是如此想的”,金蓮真人點點頭,“我希望你比我更加謹慎,更加聰明。”他的魂魄弱了很多,但眼神依舊堅定,“我送你出去。”
…
待翟清再次看到秘境外的青山綠水時,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突然,從靈魂深處傳來一股吸力,翟清趕忙問神桑參,她這次閉關多久。
得知将近四年時,翟清瞪大眼睛。
傳承功力時仿佛眨眼之間,她沒想到居然過這麽久。
可能是傳承功力時不能中斷的緣故,她的魂魄中途并沒有到魔族那裏。
但現在她的靈魂深處突然感到成倍的吸力,想要牽引着她。
翟清來不及思考,立馬找到一山洞,用石頭布了簡易的陣法,躲了進去。
剛進去,她就昏倒在地。
再醒神時,她眼前是石制的地牢,陰暗潮濕,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地牢內幽暗,但闊氣寬敞,和她印象中的十三層、十二層完全不一樣。
連點燃的蠟燭都是鲛人淚,傳說中能久燃不滅的。
翟清想起身,發現身體靈脈滞塞,難以動作。她盯着四處游蕩的黑魂,立馬啃了幾個,恢複點點能量。
她終于能站起來,也看清這個地牢的全貌。位于地下的石牢,大約十個牢房,每個牢房中都關押着魔。有兩三米的巨魔,青面獠牙,渾身散發着黑氣,一看就萬分可怖。有豐乳肥臀的美嬌娘,光看面貌就能将魔迷了心智…
“活的?”對面的魔上蹿下跳,驚喜萬分地叫道,“我觀察你那麽多年,一直想你是活的還是死的!你是活的啊!巨魔,我賭贏了!”
它一說話,就引發牢內一陣陣笑聲。
“笑魔哈哈哈哈,閉嘴哈哈哈!”呵斥聲染上笑意,半點嚴肅都沒。
笑魔?翟清看他,它如同猴子般瘦小靈活,臉上帶着五顏六色的油漆。而它身上有奇異的能量,能引的魔身心放松,不自覺笑出聲來。
“這是哪裏?”翟清記得她之前應該在十二層找了處安全位置,怎麽會被關到地牢中。
“我們在第五層”,巨魔似乎是怕笑魔再出聲,連忙答道,“青牙的牢裏。”
青牙?是誰?她又為什麽到了第五層?
從巨魔的只言片語中,翟清了解大概。青牙喜歡收集各種魔,将他們放在地牢內,閑時就喊出去用以消遣,玩膩了後就殺死。
所以這牢裏經常進來一批又一批的魔,死掉後又補充進來。
“你的身體很有趣,不管青牙用什麽武器砍你,你身上都會适時出現屏障保護”,巨魔回答。估計是有誰發現翟清這具身體的不同之處,就将她送給青牙。
這時,有一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從洞口進來,衆魔頓時噤若寒蟬,連笑魔都低頭、悶不吭聲。
突然,一塊石頭擊打在翟清的腦袋上,翟清被迫發出一聲聲音。
“喲,醒啦,那就你吧”,黑衣魔指着翟清,她門外的鎖頓時一落。看似是牢房木頭的牢籠突然縮小,鎖住她全身。
翟清從石頭來處看,就見笑魔嘴角未消失的笑意。
黑衣魔并未離開,“今日青牙大人心情不好,再找一個。”
他的手在虛空中點了點,牢中空氣凝滞,那些魔連大氣都不敢出。
‘啪嗒’一聲,巨魔門外的鎖落下。
巨魔嘆了口氣,經過翟清身邊時,“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嘿嘿”,笑魔見黑衣魔選完,興奮了,“這裏一大半的魔都是巨魔殺死的。可以說選到他,就是你的死期到來。新魔,祝你好運啊。”
巨魔哼出一口氣,“我也是為了自己活命。”
翟清被押送着,還沒弄清情況,況且還腿腳發軟。她觀察周圍情形,連忙吸游魔入肚。
他們被送到一擂臺上,擂臺下坐着一溜大腹便便的魔。
最中間的魔如瘦猴般,但身上彌漫着濃厚的魔氣,比其他魔都濃厚幾倍,相當于元嬰期。只是那爆裂的黑氣,讓他的攻擊力看上去比人族的元嬰期高了不少。
他就是青牙。
青牙陰鸷的眼神死死盯着擂臺,嘴角略略下撇,“如此懸殊,哪有意思。”
黑衣魔頓時下跪,“大人,她是前段時間一直沉睡,怎麽折磨都會出現保護障,不死的魔。我見…”
黑衣魔還想解釋,青牙不耐煩地擺擺手,只見黑氣射出,那黑衣魔連聲音都未曾發出,就化作一股黑煙消失。
射出的黑氣溢出一絲,就在翟清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汩汩鮮血流出,久久不能愈合。
所有魔大氣不敢喘。
青牙盯了眼巨魔,手指在虛空中劃了兩下。
“砰”
一眨眼間,巨魔的兩條胳膊掉落在地。
翟清瞪大眼睛,巨魔身上的魔氣不少,鼓起的手臂肌肉看上去堅韌無比,可此時卻如豆腐般斷裂。而巨魔瞳孔瞪大,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發出劇烈的慘叫。
“差不多了。”青牙眼中露出一絲滿意,點點頭,“開始。”
話音剛落,翟清和巨魔身上的束縛瞬間鏈接在一起,又縮成項圈綁在他們的脖子上。
同時,他們周邊豎起一圈镂空的藤蔓,将他們鎖在擂臺上。很像現代的八角籠。而兩人脖子上連接的項圈,更是讓他們之間的距離固定在三米之間。
翟清扯了扯脖子上的項圈,堅固無比。
上面刻了簡陋的陣法,不死一人的話,束縛不會解開。且随着時間流逝,這個項圈還會攻擊,以此刺激雙方。
翟清剛剛搞清陣法,就見對面的巨魔腰間瞬間長出一根巨大的手臂,上面環繞着尖刺和黑霧。它一句話未說,直接一拳垂向翟清腦袋,經驗十足。
但翟清虛弱無比,用盡全力也才朝右走了一步。
雖躲過這拳,但拳邊彌漫的黑氣還是給了翟清當頭一棒。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腦袋上流下的血糊住她的視線,只能看到巨魔的身影跳到她身前,巨大的拳頭幹脆利落地朝她砸來。
一拳又一拳。
巨痛讓翟清腦袋混沌,但意志力讓她哪怕被打的毫無抵抗力時,也竭盡全力地吸着游魔。
終于,丹田處有一絲絲溫熱。像是失電已久的電池被激活,有了一點點反應。
翟清抓緊這一絲機會,立馬運轉功法。
剛開始只吸入一絲黑氣,翟清的靈脈就脹痛不已,青筋暴起。但身體凹陷的部分慢慢痊愈。
“啊!”劇烈的疼痛讓翟清忍不住叫出聲,也将觀戰的興致缺缺準備走的青牙喊了回來。
翟清突然感覺身上的拳頭力度加重,尖刺刺入體內,刺出一個個血洞,毫不留情。
不過這種疼痛相較于黑氣幾乎漲破丹田的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麽痛,哪怕翟清想停止,都停止不了功法的運轉。
甚至無法停止的強烈感比上次更強。
丹田如同黑洞般吸入黑氣。
先是牢籠內的黑氣打着旋地被吸入,原先稀薄的黑氣壓縮的有如實質,無比顯眼。不到一會,整個屋子的黑氣都卷入翟清體內。
範圍還在擴大。
連巨魔刺入翟清體內的尖刺都化作一團黑霧,被吸入翟清的丹田內。巨魔反應過來,想抽走,結果他都來不及抵抗,從手臂到腰。他只發出一聲悶哼,臉凝固成驚恐的表情,就瞬間被卷入翟清的丹田中,消失成一團黑霧。
青牙略微瞪大眼睛,充滿趣味看了起來,“再找幾個魔過來。”
他的話還未完,離擂臺最近的魔就像被無形的氣流碾壓成黑霧,被吸入翟清的身體中。
現場較弱的魔依次被卷入,毫無反抗之力。
一時之間,見青牙不阻攔事态發展,反而還興致勃勃地觀看。
其他魔不敢打擾青牙的興致,開始慌亂逃竄。
以翟清為中心,仿佛形成一個黑洞,将魔吸入。而在中心的翟清卻渾然不覺,她因過度的黑氣沖入,眼睛充血,腦袋混沌,幾乎失去知覺。
餓,好餓…
她腦中回蕩的只有這個想法。
等她微微有意識時,卻感覺意識漂浮在身體之上。能看到四周,卻操控不了身體。
四周一片狼藉,寂靜無聲,只剩青牙一魔驚恐地看着她。
他身上的華服撕裂成碎布,從豪紳變成乞丐。而他的眼神也從之前的不可一世,變成害怕和畏懼。他捏着手中的法器,哆哆嗦嗦道,“我背後可是魔尊…”
可不受意識控制的翟清根本不能理解這話的含義。她無視青牙的警告,沖上去。
“砰”
青牙射出的黑霧如同迫擊炮般擊向翟清,威力巨大,一下就将她半邊身子轟碎。可翟清身體痊愈的速度更快,幾乎一秒,就恢複如初。
“怪物!你是怪物!”
翟清毫無人情的眼睛盯着他,一手抓住青牙的頭發,一手扯住他的胳膊。
“撕拉”一聲,青牙的胳膊被撕下,化作黑霧填入翟清口中。青牙胳膊自愈長出的肉芽還未長成,就又被翟清撕下頭,塞入口中。
只留一團濃厚的黑霧,被翟清酣暢淋漓地吸入後,消失徹底。
翟清打了個飽嗝,又本能地朝着黑氣濃郁處走去,走出青牙的城堡。
“杜冉?”
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翟清卻準确朝着發聲處看去。
只見第五層的空中站着密密麻麻的魔,壓得天空一片黑暗。
但領頭的魔顯眼無比,他站在最前面,穿着黑色長袍,配有雍容的紅色大氅,與奇形怪狀的魔對比鮮明。他長着一副人類的模樣,只有頭上的黑角顯示他魔的身份。
他眉目陰冷,略帶震驚,“杜冉,你居然在魔界?”
他的眼神環顧四周,最後鎖定在翟清身上濃厚的黑氣,從震驚到不屑,“啧啧,瞧瞧我們的殺魔戰神,怎麽也變成魔了哈哈哈哈哈。”
光他身上就聚集着濃厚的黑氣,遮蔽整個天空,烏壓壓的一片。他身後的魔張牙舞爪,長得恐怖不一,但氣場都被領頭壓住。
領頭的修為至少達到渡劫期。
‘是魔尊!’翟清立馬得出這個結論。
而她現在的修為經過瘋狂吸取黑氣,只到達這具身體原本的修為,大乘期。
可越到後期,一個小境界都意味着巨大的差距。
得逃。
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身體。
幸而全憑本能感知的翟清,因着對面濃厚的法力,也不再莽撞,直接沖上去,而是後退一步。
只是身上吸取黑氣的功法仍然沒有停止運轉,反而因為濃厚的黑氣,運轉地更快。
“青牙那個廢物呢?”魔尊環顧一圈,頓了一刻後,挑了挑眉,“你居然吃掉他。你不是最自豪人類的禮義廉恥,覺得魔族像動物一般,所以才拼命殺魔?
沒想到,如今你也堕落了!”
魔尊大笑着,身後的魔也跟着大笑。
翟清卻精神一震。
杜冉,就是讓神桑參主人念念不忘的修士,是長生功法的創造人,更是同人皇等人一起封印佐伊山魔族的人類戰神。
魔尊果然認識杜冉。
他們之間可是生死之仇!
也不知道她的靈魂在杜冉體內,杜冉死了,對她有沒有影響。
翟清暗道不妙,着急不已,卻還是控制不了身體。
果然,魔尊的面色瞬間變冷,“你居然在我的地盤放肆,你以為還是千年以前嗎?”
天空随着魔尊的心情而動,瞬間烏雲壓城,如同黑夜降臨,雷電齊鳴。
魔尊微微一擡手,湧動的鋪天蓋地黑氣襲向翟清。
翟清拔腿就跑。
黑氣沖入翟清後背,濃厚的黑氣極具破壞力,直接漲炸開翟清的靈脈。靈脈漲破又被治愈,哪怕翟清感覺不到身體,意識深處也傳來一陣陣脹痛。
天地變色。
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要被泯滅成灰塵。
兩人之間境界的差距似巨大的鴻溝,翟清在他面前如一只螞蟻,連治愈速度都變慢不少。
這時翟清的意識突然回籠,能控制身體。
翟清來不及臭罵身體把爛攤子給她處理,只得立馬收拾殘局。
她利用身邊的東西,随手畫了個陣法,就立馬使用春風步決逃走,盡最大速度。
“這麽弱?”幸好身後的魔尊也不是要取她的命,而是享受着貓抓老鼠的快感。他稍一擺手,就用強力擊破陣法,還沒到一秒。
之後他慢騰騰跟在她身後,“怎麽速度都下降了?這千年沒有修煉?”
時不時看似是激光,實則撼天震地的力量襲向翟清。
從一條到兩條,再到如同網狀般射向翟清。
翟清從剛開始的游刃有餘到措手不及,身上破洞無數,無法自愈。
“你的功法呢?”魔尊發覺到不對,冷眼盯着翟清,“杜冉?”
“你不是杜冉?!”
魔尊皺眉,攻擊的法力也随之變強。
強烈的威壓讓翟清後背汗毛豎起,連身體都止不住停了一秒。
“向前!向前!”她身上傷口衆多,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求生本能催動着她逃跑。
從第五層到第一層,暢通無阻,并沒有低層之間的阻礙。
翟清分辨着黑氣多的地方,朝上層通道處移去。
哪怕不可能,她也想試一下,能不能逃到第一層,再逃到佐伊山人族那邊。
可左逃右避,也不過争取到五秒空隙。
魔尊手中蓄力的大招對準翟清。
毀滅的預兆讓翟清腦中神經緊縮,就在這毫秒之間,她放大的神經讓她注意到洞穴旁一絲不和諧。
她腦中頓時閃過金蓮真人曾說的遠古陣法,可這陣法金蓮真人都未曾參透,只是曾經看過。
不管了!反正都是死。
翟清一頭紮入陣法中。
奇妙的如同橡皮泥包裹住身體的奇妙軟彈感,翟清陷入牆壁中。
經過一段黑暗後,翟清睜開眼,就看到一片曠野上的殘垣斷壁。
翟清腦中的神經繃緊,她還未确定逃離魔尊的追捕。她十步并一步,飛快竄了出去。
直到一刻鐘後,還未看到魔尊的身影,她才稍稍确定脫離魔尊的追殺。
危機感消散,她頓時癱軟在地。身體的疼痛和疲憊襲來,讓她身體如沉重的鐵,不能再走動半步。
躺在地上時,她才有空觀察四周。
周圍建築很古老,一家連一家,不像是秘境,更像是有過群居的人。
建築材料都肉眼可見的是天材地寶。
等等!
空氣不對勁。
人族空氣中彌漫着靈氣,魔族空氣中彌漫着黑氣,而這裏的空氣中居然是比靈氣更純粹、貼近本源的力量來源。
吸一口,翟清的身體力量就在增長,原本被魔尊導致無法治愈的傷口也在自愈。且如同在母體般舒适,悄無聲息。
在這個空間裏,人仿佛生長的毫無限制,心随意動。
無比的舒适讓翟清心神松懈。
與此同時,可能是身體恢複最佳狀态,這具身體腦中的記憶也激活了。
翟清最最關心杜冉為何會到魔界,立馬查看相關記憶。
魔族大敗那日,當時的人皇聯合最高修為者們一同封印魔族在佐伊山一角。
杜冉卻心有疑惑,“為何魔尊他們說魔族聖器被我們拿走了?”
幾人沉默不語,并未搭理杜冉。
“魔尊聖器是淨化魔族黑氣中暴戾之氣的存在,和人族聖器同等重要。若是拿走,恐怕魔族會越發暴戾、不識人性,且魔族人族的矛盾将誓死方休。若是哪位拿走,杜冉在這裏請求歸還。”
人皇發出嗤笑,“沒想到我們的戰神居然偏向魔族,這要是讓百姓知道,那會多絕望。”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杜冉正打算解釋,誰知金彤站出來,“哎,都消消氣。”
金彤挑眉看看人皇,“杜冉能力超群,若是同我們一起,定是一大助力。若是不同,那…”金彤的眼神轉變地幽深,意味深長。
“什麽意思?”
“你以為光憑我們,能那麽容易地打敗魔族?”人皇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戰□□號得誰所賜?若不是天仙們拿走魔族的聖器,又給他們設下陷阱…”
“魔族的聖器被天仙族拿走了?”杜冉語音不穩,“你們瘋了?魔族他們會以為是我們拿走的,到時候只會對付我們。再者黑氣若是得不到淨化,他們的力量會成倍增長,但理智會被摧毀…”
“夠了”,人皇不耐道,“你不要杞人憂天,魔族只會永遠被封印在佐伊山那邊。你要不要加入天仙的領導下?”
杜冉當然不願,人族的命運交給天仙族,只會迎來無盡的壓榨。
可沒等好聚好散,他們就因怕杜冉生事,趁着杜冉封印,最集中精神且沒防備時殺死她。
杜冉因超高的警惕心察覺到不對,逃過一劫。但難逃五人的絞殺,逃入魔界。
記憶完畢,翟清不免唏噓。前一刻還是朋友,但下一刻為了利益,都能變身不死不休的敵人。
而且翟清仔細回想,發現這五人,除了人皇,剩餘的四人都和如今的四大家族姓相同。
金家、王家、孫家、李家,是如今比各個國家底蘊更加深厚、影響更加深遠,且盛久不衰的家族。
這就與金蓮真人的記憶對上,四大家族幕後的支持者就是天仙族。且因他們把握着靈氣、靈石的分配,幾乎掌握各個國家的修煉資源。
翟清不禁打了個寒碜。
天仙族在人魔大戰時,趁機奪走魔族的聖器,又掌控人族的頂尖精英。
而魔族的表現說明他們并不知道聖器是天仙族拿走的,他們還在對付人族。
兩蚌相争,漁翁得利。人魔相争,天仙族在其中拿走不知道多少好處。所以他們靈氣充足,孩童生下來便修為高深,不愁天材地寶,且視人為牲畜。
再想到人間對天仙族的贊譽,将他們看做神仙下凡,大發慈悲。
翟清如芒在背,天仙族未免太過卑鄙。
那些村中人們因稀薄的靈氣舍不得修煉,面黃肌瘦;為了修煉,很多人賭的家破人亡;靈氣通道毫不留情的收費等等不公、殘忍的畫面閃入翟清腦海。
為什麽呢?
為什麽我們越勤勞反而越貧困、越努力越悲慘?
難道我們看上去很愚蠢,難道我們必須要被天仙族壓/榨?
一種不忿湧上翟清心頭,那是穿越來後一點點累積的悲慘與痛苦。她本以為是天命,可笑的是居然是人為的憤怒。
是了,哪有什麽天命。
世間的悲慘大多是人為的。
翟清從心頭湧出對天仙族的不滿。
此刻,金蓮真人的那種憤怒,讓她更深切地感同身受。
不過憤怒中夾雜着無奈和無能為力。
翟清嘆了口氣,突然感受到身體的傷都修複好,前所未有的舒适,她的注意力才被轉移到這片秘境。
成片大樹,每棵都基本是十幾人合抱才勉強抱住的大樹。
上面的樹屋哪怕有點殘破,也如藝術品般井井有條。
這裏同她以往探索的秘境都不同,古樸無比的建築和簡單的圖騰,讓翟清剎那間以為到了遠古時代。
翟清飛上去,小心翼翼推開最近房屋的殘破大門。房屋內部很整齊,只剩一些蒲團等無用之物。
翟清又看了幾間房屋,都能看出是整理好後離開的。
這裏的人應該是撤離的,并非是發生事故或是其他。
她又看到圖騰和一些殘留的痕跡,判斷這裏應該是靈族曾經聚居的地方。
一個猜測湧上心頭,翟清往前面飛去,飛過幾百裏後,又來到另一聚集地。
這裏房屋式樣與剛才完全不同,石制的房屋錯落有致。翟清根據留下的物品判斷,是人族聚集地。
人族、靈族一同聚集的地方,加之這裏的空氣如此特殊,翟清猜測這裏就是遠古大陸的遺址。
原本聽說遠古大陸在魔族、人族、天仙族交界處,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裏,救了她一命。
翟清突然想到在迷霧森林時,光明族女王們頒布的任務,她不小心遺落在遠古大陸的滄石。
她恰巧打算探索整個秘境,便将滄石的描述記在心中。
現在的翟清是大乘期。
與記憶融合後,一身法力更是得到用武之地。
她掐一掐手指,縮地成寸,瞬間來到幾百裏外,順便将這幾百裏所有的東西看清,有不少遺落的法器。
尤其到了神族聚集地,還有好幾件神器遺落。
翟清猶如掉進米缸的老鼠,快樂地撿撿撿。雖然可能這些東西對神族來說不是什麽,但對翟清,卻是至寶。
她身上沒有儲物空間,便循着杜冉的記憶,利用神族現有的材料,徒手劈開一個固定空間,塞入一顆圓球中。
圓球就有了儲物空間。
她暫時未分遺落的法器功能,而是一股腦扔進圓球中。
成片的劍林,數不清的劍插在土壤中。這些劍所用的都是世間難尋的頂級材料。有些劍上還鑲嵌着寶石,握在手中,就能清晰地感覺到某部分的攻擊力加強。
翟清眼睛閃着精光。這麽多頂級材料,要是她拿去人族賣,豈不是立刻成為富翁。以後修煉資源愁都不用愁。
她直接掀起這一片的土壤,連帶着劍,全部塞入圓球中。
接着,她又推開一扇門,發現是一個煉丹室。室內布置很簡單,但裏面的東西可一點都不簡單。
翟清就是丹師,更能認識到這裏面的含金量。
每瓶丹藥上都标着标簽,都是她聞所未聞的。打開瓶子,無法形容的精純能量撲面而來,比她見過恒源真人煉的丹藥還要厲害。
她在圓球內整理出一片空間,小心翼翼地将這些丹藥都放在裏面。
之後她找到幾本丹方,看到裏面記錄的丹藥制法和效果,才知道剛才那些丹藥的作用。她翻了幾頁,發現這些丹方非常有參考價值。
翟清的手頓住,《圓融丹》讓她大開眼界。
她仔細翻閱,驚為天人。
裏面說可以将人體當做丹藥來修煉,打通身體的奇經八脈和九竅八孔,再運用特殊的熔煉方法,就能将自身煉成一味丹藥。
煉成後,不僅修為大漲,且身體無堅不摧,感悟天道能力增強,還有利于感悟天地和靈藥,煉出好丹藥。
翟清心動無比。
想着外面還有高一個大境界的魔尊等着,此時出去只會成為他手下的屍體,還不如再次修煉。
說幹就幹,正好書中所要的靈藥和丹藥,這個煉丹房就有。
此煉丹房中設有保質的陣法,所以這些材料并未過期,連其中蘊含的力量都沒有丢失多少。
翟清坐下打坐,按照書中所說運轉功法。
遠古大陸中所含的原氣比靈氣更強,翟清主動吸收之後,那層桎梏人的隐藏限制通通消失。整個人如同在無邊無際的天空,可以随意施展。
原氣卷入翟清身體中,她的靈脈拓寬、身體關竅逐漸被打開。神奇的是,在這過程中,她并未感到疼痛或是難受。
功法運轉,她越來越了解和掌控自己的身體,心神沉溺期間。也就沒發現,随着原氣游動向她,一只巨龍敏銳感知到,跟随着原氣飛向她。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一個月。
翟清睜開眼,她煉成了。與之前煉起來有着重重阻礙的功法不同,這功法煉起來猶如吃飯喝水那般簡單。也不知是原氣加持,亦或是功法好。
“天黑了?”
翟清睜開眼就見周圍漆黑一片。
“你醒了?”
悠揚醇厚的聲音突兀響起,吓了翟清一跳。
随着巨物在地上拖曳的嘶嘶聲,兩只碩大的金色眼眸出現在煉丹室的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