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明日就要檢測, 翟清今日打坐蓄精養銳。
第二天一早,她就前往太初宗。第一項是測靈根,不同于少年組, 青年組的人都已知道自己是什麽靈根,沒有期待或是吃驚的表情, 像是流水線般, 快速通過。
翟清是四靈根,測完後,測試人員從桌上五個章中, 拿起倒數第二的章,在她令牌上蓋了個章。翟清拿起令牌一看,發現令牌數字下出現一個綠色的圖案。
之後人也分成五組, 在空曠的大地上集合。一位太初宗弟子走到最前方, 宣布開考後, 往空中投擲一個法器。只見每個人前面準确落下一張桌子,桌子上刻滿題目。桌子右上方擺着一只毛筆,和桌子有着若有若無的線。
不少考生習以為常, 直接拿起毛筆就開始寫。
翟清有些吃驚,大概過了一遍題目, 發現是基礎靈草靈丹的知識。這些她都在神桑參給的兩本基礎概論中看過。她這時胸有成竹, 拿起毛筆唰唰寫起來。
總共五十道題目, 大多是有定式答案的。時間緊湊,待翟清剛剛停筆後,便聽到考官敲響手中的鐘。不管有沒有寫好, 筆都自動歸位。
考官又吩咐他們将令牌放入桌子的凹槽內。待考官念完一段咒後, 就見那毛筆自己立起,竟開始自動批改。翟清環顧四周, 發現毛筆動作雖慢,但整齊劃一,一題題往下批改。改完後,毛筆落下,而桌內凹槽一閃,不少令牌往空中一跳。
翟清前後左右的令牌在空中,而她怎麽拿令牌,它都在凹槽中巋然不動。
“令牌跳出的已淘汰,請自行離開”,考官面無表情,“已通過考生請在原地等候片刻,将會開啓下一場考試。”
一時間,嘆氣聲、痛苦聲、驚喜聲充斥整個平底,嘈雜不已。
翟清席地而坐。這時,空中又落下一本書。考官說等會的考試就依據這本書的內容而來,翟清翻開後發現,書中內容晦澀,估計是高階內容。但曾經歷過高三的她,對應試還是有點把握,先是直接看大綱,詳略得當地看一遍。
待試卷拿到手後,翟清松了口氣,題目大多是選擇題,她剛才都看到過,問題不大。
這次考試後,又刷下一部分人。
但這種文試還沒結束,一關又一關,內容也五花八門,稀奇古怪。有些時候翟清十分拿不準,但也過了,對評判标準摸不着頭腦。
考場只剩一小部分人,考官道,“接下來便是煉丹,請在原地稍後。”
這時候,翟清發現她這組基本都淘汰,只剩她一人。而旁邊一組,更是一人都沒有。她猜想這分組大概是依據靈根,五靈根全部淘汰,四靈根剩她一人,三靈根剩幾人。而雙靈根和單靈根留下的人最多。
可見太初宗雖不以靈根唯命是從,但靈根多少反應一個人的能力,很重要。
單單文試,就從天還蒙蒙亮的早晨一直考到天已擦黑,不單是腦力的比拼,也是毅力的比拼。
這還沒完,這個考官收起法器,另一個考官交替上,不給他們太多的适應時間,又投擲另一個法器到空中,“接下來,你們将令牌放入圓球的凹槽內,再将手放在面前的圓球上,腦中思考你們最熟悉的兩種丹藥的煉丹過程,就當做煉丹般,一步步慢慢思考。”
翟清最熟悉的便是蠻牛丹,這顆不管是填飽她的溫飽,或是見證她獲得金手指,或是不斷進步,都有蠻牛丹的身影。可它是一階中品,而她有幾種二階丹藥也能煉制到天級品質。到底選一顆蠻牛丹一顆二階丹藥,或是兩個二階丹藥?
待翟清将手放在圓球上,才發現,不用她糾結,煉制蠻牛丹和氣血丹的一幕幕便浮現在眼前,連同她的汗水、思考、感悟都一并浮現,圓球不斷閃着光,似被她的想法充滿。
待輸完後,翟清才從回憶中抽離。她有些震驚,這圓球不簡單,似乎能體會到她的感悟以及煉丹的心路歷程,再進行判斷。估計能從煉丹歷程中判斷此人的心性和天賦。
連入門測試都如此的難,翟清更加擔心內門測試。
這次時間比較久,待時間到時,已是月上梢頭,刷下的人比較多,足足有一百多人。而剩下的人,翟清大略估算,只有二十人左右。
考官這時點了點頭,“恭喜你們通過入門考試,已成為外門弟子。拿出你們的令牌,仔細保管。內門考試待明後日其他丹者完成入門測試後再統一進行。為保證公平,你們需住在太初宗內,由這位師兄帶你們前往住處。”
他們被送到太初宗外門,是六人一間的寝室。因過度的勞累,翟清施了個清潔咒便躺到床上,累的說不出話來,躺倒就睡。
其他人都累的夠嗆,連自我介紹都懶得開口,睡着了。而在他們睡時,太初宗各個門派長老和掌門聚集在一起。
太初宗煉丹的宗門長老聚在一起,随手拿起圓球觀看。
“诶,這不是成陽說的那女孩,雖能力不濟,但天賦不錯”,一名長老摸了摸胡子,“但進內門似乎還不夠。”
“這還是你徒弟清遠推薦的,我看挺好”,另一長老揶揄道。
“那你把你手中單靈根的放下,我倆換下。”
說到這,那長老搖搖頭,“我剛剛自立山頭,可要找些天賦高的丹師傳承。”
太初宗大小峰數不勝數,雖只有三十六個門派,但到達金丹的修士可自立山頭,收弟子。雖這些修士仍舊屬于門派,但每年會根據門派大比結果獲得資源。而其中佼佼者再代表門派參加宗門大比,再獲得資源。
弟子們的優劣關乎資源傾斜,所以他們尤為在意。
這時,一青年慢悠悠走進來,在衆長老表面悠閑實則拉鋸的氛圍中,他怠惰的格格不入。
“青陽尊者,您今年也要收徒嗎?”認識他的長老問道。
“不”,他慢吞吞說道,“是我師父恒源尊者要收徒,讓我來看看。”
此話一出,所有人表情不一。了解內情的人知道這次是掌門要求,恒源尊者無法推辭。不知道的人內心腹诽,恒源所管轄的雲海門不但宗門給的資源多,且因恒源尊者是高階煉丹師,找他煉丹的修士數不勝數,額外收入也很多。
所以太初宗的丹藥門派都很賺錢,但雲海門還是最賺錢的門派。
青陽尊者沒有多說,挨個拿起桌上的圓球,仔細觀看。雖然師父說,随便找一個交差即可,但這之後可要他來管來教,青陽并不準備敷衍,而是慢慢細看。
第一個,金族出身,雖是掌門曾暗示讓他留下,但師父不允許。他們門派情況特殊,确實不好招金族。
第二個,第三個,都是有錢有權的家族,哪怕天賦高,青陽都一一淘汰。
待他拿到翟清時,內心慢慢評估道,資質差,天賦中等,但貧窮且吃苦耐勞。青陽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又找到翟清答題的試卷,對靈草理解充分,不錯。青陽将翟清的名字記到腦中,接下來,又選擇三個不錯的苗子記到腦中。
…
清晨,翟清睡了一覺,恢複大半元氣。她們這才有力氣互通姓名等等。
她們的早餐是一顆辟谷丹,得知太初宗沒有食堂,為了保證身體潔淨,更有助于修仙,他們都是吃辟谷丹,一周一顆。
而引導的師兄告訴她們,這兩天她們可以在寝室修煉,也可在外門逛逛。他指出範圍,“只要在這處逛都可。”
而師兄所指的地方,是一條山道,兩旁早就擠着滿滿的攤販叫賣着。
他們穿着統一的太初宗外門弟子服,奇怪的是臉上都帶着遮掩相貌的面具,如同說好的一般。
那處擠着滿滿當當的人,翟清雖感興趣,卻也不想擠,便先在寝室內休息打坐,而寝室內其他人約伴過去。
在翟清打坐完一個周天後,已到下午,就見她們氣呼呼地回來,“被騙了被騙了,他們賣給我的是二十年前的內門考題,早就過期。可待我剛翻開,看到日期時,攤販就跑了。而且他們帶着面具,長得都一樣,抓都抓不到。”
“誰說不是,我買的還是一百年前的考題!”
“那不會我買的這個駐顏丹也是假的吧?”一人連忙打開駐顏丹的盒子,就見裏面分明是辟谷丹。她瞪大眼睛,“我明明仔細檢查過啊,怎麽變成辟谷丹。”
“你花了多少錢?”
“五塊靈石。”
“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那人氣呼呼地将考題扔到空中,瞬間燃燒,落到地上變成一團灰。她道,“我總算知道他們為什麽都帶着面具了,合着合夥坑我們啊!”
“太過分了!還說是師兄呢。”
翟清見山道上氣急敗壞的人不少,卻因找不到賣家,只能幹瞪眼。看來這些師兄果真是早有預謀,就為了騙她們新生,估計大部分都是假貨。
閑得無聊,見山道上人已經少了一半,翟清慢慢晃悠過去。
“考題,內門考題,絕密,賣完一份我就收攤了。”
“小妹,要不要內門考題,我看你資質不錯。我也不貪多,只要你考上後拉師兄一把,我就心滿意足了。”賣考題的人最多,不但沿街叫賣,更有人偷偷摸摸地扯着翟清的袖子,一副絕密的模樣買賣。
話術精湛,要不是翟清前世被各種營銷手段轟炸過,指不定就淪陷了。
除了考題,更有丹藥、法器、符篆等等賣,也有一些真的,但性價比不高。沒有那些吹得天花亂墜,價格還很低的誘惑。
“你這老頭,一把年紀還騙人,怪不得還在外門!”巨大的嗓門響起,翟清看去,就見一年輕男子拽着一外門修士,面目猙獰。而那外門修士面具外是一頭白發,在衆面具裏格格不入,難怪被人發現。
“嘿!誰騙你了!你就說我給你的是不是兇虎天藤!”只見外門弟子一把扯開男子的手,中氣十足,“你自己養死了,怪誰!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兇虎天藤,那可是三階的靈草。雖可入藥,但令人津津樂道的是,它是少有的可戰鬥靈草。只要人類扔下兇虎天藤的種子,幾息之內,那兇虎天藤便可破土而出,纏住敵人,威力巨大。
翟清看着年輕男子腳邊的兇虎天藤,只見它已經枯黃,只杆子上一絲綠色,明顯快死了。
可惜,翟清心中惋惜。就見那年輕男子竟是前些日子與她打擂臺的金族裴書文,而他死死拽住外門弟子的手,“賠錢,不然我讓你死!”
“我給你的時候還是好的,誰知道你做了什麽”,外門弟子冷哼一聲,“不賠!”
“翟清”,此時,神桑參在翟清傳音道,“拿下這棵兇虎天藤,我有辦法讓它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