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翟清簡直莫名其妙，她拜訪一次就夠了，難不成還天天拜訪？
但想到這是王前輩的小童，她壓着火氣，語氣平和說道，“是王前輩怪罪下來了嗎？王前輩那麽忙，再加上我看其他人也并未總去麻煩王前輩，我又忙于生計，一時疏忽。王前輩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句句不離王前輩，翟清就是想告訴他，別想扯張虎皮就做大旗。
小童善來欺軟怕硬，若翟清是一軟團子，他的氣焰就會越發嚣張。可被翟清這一回敬，再加上有事要求翟清，小童瞬間軟了下來，“翟丹師，是您煉丹手藝精湛，王前輩吃了後很欣賞您的丹藥。”
“那便謝謝王前輩的欣賞”，翟清伸手作揖，“但王前輩謬贊，翟某煉丹技藝不高，每個月只能煉出幾瓶，連要交給丹藥閣的貨經常都完不成。”
她略帶抱怨道，“翟某也很困擾，有些鄰居想直接從我這裏買，可我真的力不從心，哎，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我像王前輩那樣的修為，或是像您這般幸運有王前輩的指導，一定不會有這些困擾。”
只見小童被她架到高處，嘴巴張了又張，還是閉上了，吃了個啞巴虧。
她推開門，“您要進來坐坐嗎？我剛買了糕點，正好您品鑒品鑒？”
“不用不用”，小童讪讪地笑着離開。
這種回答是翟清深思熟慮過的，壯漢這件事後，她确實不想再賣給私人。
而王前輩是太平坊市安全的守護者，若是不給他丹藥，他便殺了她，或是為難她，必定會降低口碑，所以可能性很低。再者以他的位置，甚至連這次找她，估計都不屑于做。所以，翟清傾向于是小童擅自做主來找她。
第二，丹藥閣以壯陽丹的名義賣得很火也很貴。若是她給王前輩開了口子，收多少錢合适？之後有別人想貪便宜直接找她買，她是賣還是不賣？她精力有限，每月只能做出有限的丹藥，更別說她最近準備全力沖擊二階。若是賣，則得罪丹藥閣。不賣，得罪其他人。所以，王前輩這個口子就不能開。
翟清現在日子過得去，不想再像以前那樣貪圖小利。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丹藥閣這個固定銷售的渠道，她便可把精力全部放在練功和煉丹上。加上掌櫃透露的消息，這邊人可能會增多，若是真的，翟清一方面高興這裏終于不再閉塞，另一方面也擔心湧入修士的好壞。
未知讓翟清有一種緊迫感。
她一開門，就看到星正在院中練功，看到她後，立馬跑來，接過她手中的靈草，搬到院中，“姐姐，這些要怎麽處理？”
這一個月，他的身量長高不少，從大致到她胸部，現在已經到她頸部。但他的臉仍舊一副小孩子模樣，所以翟清倒沒覺得他怎麽變化。
“下次別因一點小事就打斷練功”，翟清錘了錘他的背，硬邦邦的，關心道，“最近練得怎麽樣？”
“我練到煉皮二層，相當于煉氣二層”，星攥緊拳頭，“進度很慢，但我會加倍努力的。”
！一個月到煉氣二層，你跟我說進度很慢。而且體修應該比普通修煉更難。翟清滿頭黑線，摸了摸他的頭，維持成年人的體面，“進展不錯，切勿妄自菲薄。”
“不是的”，星垂下眸子，心情低落，“自從我出蛋殼之後，一天引氣入體，兩年築基，十年金丹,,,”
“停停停”，翟清深呼吸一口氣，真想問賊老天，有沒有搞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比人與狗之間的差別還要大！
星咽下了五十年金丹大圓滿的話。
就聽翟清說，“所以你要抛卻以往的輝煌，好好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幾天就打滿神裝有什麽意思，就跟游戲開修改器一樣。就是要這樣慢慢練，苦熬着，才能得知修煉的苦與難，境界才能提高。”
好吧，翟清承認自己是酸了，瞎說一通。但她沒想到星仿佛聽聖言般，仔細點點頭，“姐姐，雖然聽不懂游戲什麽的，但我好像領悟了一些東西。”
“那就好”，翟清假笑着，“對了，修煉也別忘記和我貼貼，不能什麽！”
“除了買菜做飯，不能離姐姐兩米之外”，星立馬回答道。
翟清滿意地點點頭，通知他，“吃完飯，我就要開始煉辟谷丹。你到時候就在煉丹室練功吧。煉皮三層或四層需不需要什麽藥材？我提前給你準備好。”
“不需要”，星搖搖頭。
“對了，這三張符給你”，翟清将買來的定身符、護身符和疾跑符放入星的手中，“你出門購買食材需要小心，随時将這三張符捏在手裏，遇到劫修就用，注意安全。”
星顫抖着手，推拒着，連聲音都帶上一絲顫抖，“不用，姐姐，這太貴重，你用吧。我皮糙肉厚，沒事的。”
“我給自己買了”，翟清笑着，“你以為我只給你買的嗎？要知道，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有能力關心別人的安全。命可只有一條。況且你皮糙肉厚又不是能保證絕對安全。忘記我天天教導你的了嗎？”
“茍住不浪，安穩發育”，星連忙回答，“姐姐你教的我都記住的。”他心中想，他會保證自己安全，但姐姐的命也只有一條，他會永遠會将翟清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其實，比起仇恨，這段時間的安寧、關心和溫馨給他的震撼更大，他不想失去這樣的生活。
“嗯”，翟清這段時間也大致看清星的性格，老實好忽悠。若是別人，她不會教要保證自己安全這種，反而要教忠誠等等。但星的話，還沒怎麽相處時，他便為了承諾，不顧生死從人販子手下保護她，翟清就發現他傻的可愛。
完全不是小說那種，幼時遭逢大難黑化，裝作乖巧，利用周圍一切可利用之物。這時就需要女主角去感化、包容。
她喜歡看這種治愈小說，但是讓她去捂一塊捂不化的冰塊，随時冰塊裏的蛇還會醒後咬她一口。這她得遭老大難了。
她也沒這種耐心去感化別人，提升自己不好嗎。
幸好星很懂事，不但不是那種陰冷需要防備型，還能幫她解決家中一切瑣事，還乖巧懂事好忽悠。
“收着吧”，翟清将符篆塞入他手中，“我不想你出意外。”
星将符篆揣入懷中，什麽都沒說，但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言不發繼續練功。
她先打坐，将靈海充滿靈氣。再慢慢回憶在老丹師身邊學習時，她所教的一點一滴，在腦中構建好步驟和細節後。
她又将今日的天賦點加在煉丹天賦上，【煉丹天賦：8點（低劣）】
一切準備好，翟清着手開始煉。
先将靈草藥研磨，再加水，放入煉丹爐中打熬。同蠻牛丹一樣的步驟，不過辟谷丹所需靈氣更多，萃取要求更高，且藥材之間的相性更加不同，可能晚一秒，另一種藥材變了性質，整鍋丹藥就作廢。
翟清小心翼翼地觀察攪拌，額頭冒出一滴滴汗，她全神貫注，未曾注意，就被星用手帕輕輕擦拭掉。
她将丹藥移到另一個丹爐中，用鹽泥封口。這與蠻牛丹不同，需要用文火慢慢烤制，不斷加入靈氣降溫在合适溫度，是最不好把握的。
她煉了将近兩個時辰，就在她聞到一股藥香味，以為成功時，突然一股刺鼻的臭味湧出。
失敗，不用打開爐子，她都知道，失敗了。
可哪一步做錯了呢？她回想片刻，覺得是文火烤制時沒把握好溫度。可解決方式是不是只能靠手熟。翟清先将今日所做步驟和細節，以及失敗的猜想寫入筆記中。
接着，如同考試完對答案般，她使用上次買功法時還未用的望氣術技能，死死盯着丹爐中的藥渣，想着答案你給我出來。
藥渣邊顯示超長的金色小字，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篇文章般，三句嘲諷五句鄙夷。而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太多失誤，懶得說了。”
翟清趕忙将那些嘲諷中的失誤或缺陷記錄在本子中。果然，最大的問題就是文火烤制時的溫度，沒有及時降溫。
幸好，望氣術的旁白還給出解決方法，讓她在丹爐頂上加一盆水，水中放入一老鼈。若是老鼈拼命掙紮，則是溫度過高。若是老鼈舒适地游泳，則是溫度适宜。雖然旁白的嘲諷話語是，“你究竟是在那個窮鄉僻壤，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翟清心想自己現在可不就是在窮鄉僻壤嘛，她熟視無睹這些嘲諷。在金字消失後，對比答案和自己所想，發現有很多她沒注意到的點。
雖然這次失敗，但她對下次煉制更有信心。
趁着空閑時間，她又買了未經過炮制的辟谷丹藥材炮制，待煉完一次蠻牛丹賣出後，她又着手煉辟谷丹。
依舊失敗。
但這次溫度問題已經解決，最重要的問題是，靈氣輸入的時機和攪拌的力度。這只能靠手感。
翟清感覺自己又回到剛開始煉蠻牛丹，十爐十廢的時候。不過比起那時，她現在不但經濟沒那麽拮據，還有個輔導老師。
兩個月來，她将天賦點主要加在煉丹天賦上，每次煉丹前，再把天賦點加在靈性天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