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敗之後 - 第 23 章

寧無的突然出現,讓準備跑過去的玉映生生停住腳步。

她本就好奇為什麽姐姐不願和離,如今聽寧無所說,竟是因向侵天秘境發過毒誓。

侵天秘境她是知道的,對凡人而言,若發誓一般是對着神明,而神仙若要發誓,則是對着侵天秘境。

所以,這侵天秘境是一極強大又神秘的精神力所在,神仙一旦對其起誓,便不得悔改,否則會萬劫不複,唯身死可解。

為了弄清楚姐姐為何發誓,發了怎樣的誓,她決定偷聽。

但寧無何等修為,她恐怕自己還未靠近就被發現,而裝着藏天鏡的百物袋又被她放在了房間裏,如此一來,只能盡可能得屏住氣息停在一定距離外了。

如此,她收了氣息輕手輕腳的向前走,兩人的對話聲她也聽的越來越清晰,那股類似龍涎香的味道也越來越重。

她在一塊大石後停住,探身望去,先看見的是一只倒在地上的竹籃,竹籃四周散落着無數剛摘下來的桃花。

離竹籃三四米的地方,是一株花開的極盛的桃樹,桃花灼灼,甚是美麗。

桃樹下,又幾叢及腰高的花草,而寧無的身影就在花草旁,但卻是背對着她這個方向坐着的,且被花草遮了半邊身體,在做什麽也瞧不真切。

她雖能聽見姐姐的聲音,卻看不見人影,應該是被寧無擋住了。

只是,兩人怎麽會坐在地上的?

“嗯?是不是熬不住了?”寧無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但聽起來卻是咬牙切齒的。

“沒有……”玉煙聲音都在顫抖,像是極害怕。

若不是為了弄清楚事實真相,玉映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

“沒有就好,當年我雖輸了別人賭約,但若我想反悔也沒什麽大不了,可你卻厚着臉皮到我父君跟前告狀,說我辱你名聲讓我負責,又假惺惺當着我父君的面發毒誓忠于我,更願為奴為婢,讓我父君迫着我娶你,還替你妹妹攏了那三千條人命,這些你還記得吧。”寧無每個字都說的極重,似乎對當年的事還耿耿于懷。

聽到此處,玉映心中又是一陣難過和後悔。

“記得……啊……”玉煙的音調有些怪異,但因她聲音極低,玉映也并未聽的仔細。。

寧無又道:“所以你最好擺正你現在的位置,你當初發誓永生做我的奴仆,用的可是你玉府上下性命起的誓,若破誓,她們可就會魂飛魄散的。”

“我知道。”這一句玉煙說的十分清晰,可見家人在她心中位置極重。

“你雖是我的奴仆,但名義上還是冥司少妃,那就應懂得與別的男人的分寸,若今日那等事再犯讓我丢臉,我決不饒你,你既然讓我失了自由,如今這一切都是你該受着的。”寧無狠狠說完後,桃林間突起一陣冷風,空氣裏是那股極似龍涎香的冷香更加濃重,緊接着,玉煙發出一聲極痛苦的聲音。

而聽到姐姐哀叫的玉映卻沒有沖過去,因為她看到了活了這一千年來最震驚的一幕。

她看見寧無在威脅完姐姐後身形暴漲,然後化作一條長約兩丈的黑龍,直立在桃花間,雖他化作的黑龍不如平常龍族真身十分之一大,但也甚是矯健。

而玉煙,竟衣裙不蔽的被盤在他的腹間,一頭烏黑的秀發如瀑布般半遮住她柔白的身體。

透過那絲絲秀發,她的臉色極其蒼白且痛苦,身體更是緊繃的猶如一張被拉滿弦的弓,似乎只要寧無再稍用一分力氣,她就要被折斷。

她雙手無力的虛攀着寧無,眼神渙散的瞧着頭上的灼灼繁花,嫣紅的嘴唇微張,竟是連叫都叫不出了。

玉映這才明白,他們竟然是在此處野歡,而她那柔弱的姐姐,竟被寧無現出真身如此殘忍對待。

面對這私密的一幕,玉映第一反應不是害羞,而是憤怒。

極度的憤怒,睚眦欲裂。

這一刻,她的世界瞬間變得安靜,心裏湧出一個聲音,這聲音仿佛來自萬丈深淵的厲鬼的吼叫:“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與此同時,玉髓也感應而出懸在她的身邊,而被憤怒燒紅了眼的她沒有看見的是,原本應是幹淨透亮的玉髓,玉質裏竟有幾絲猩紅的雜色,如人的血管一般,妖嬈的扭動着,泛出不懷好意的光芒。

眼看着玉髓就要被玉映催動着去殺寧無,但下一秒卻連人帶髓的不見了,只剩下連掙紮都無力的玉煙和盤着她極度索要的寧無。

“你為什麽抓我?讓我殺了他。”回過神的玉映尖叫道,方才變了質的玉髓也已回到她的身體。

她剛剛和玉髓一起消失不是別的原因,而是闵序将她隔空抓走,兩人此刻正在遠離寧無和玉煙的一處湖邊。

闵序按着她的肩頭不讓她亂動:“雖然龍族情動會化出真身,防備也最低,但以你現在的靈力去殺寧無,他想要撕碎你也是易如反掌。”

玉映牙咬的咯咯直響,眼睛裏都是殺意:“他情動?不要侮辱了情動這一詞,他就是畜生,不,是畜生不如,你放開我,他那樣對我姐姐,我姐姐會死的。”

闵序回道:“你姐姐不會死,寧無雖蠻橫,但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倒是你現在去了,事情才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拾。”

“放開我。”玉映自然聽不進去,掙紮的也更加厲害,闵序更不會松手,她掙不過,情急之下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虎口處。

闵序并未阻止,任她咬着,直到玉映聞到鮮血的味道才松了勁,然後伏在他的胳膊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蟠桃會那晚姐姐被寧無辱罵也能心如止水,為什麽她總會說不是想和離就能和離。

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姐姐明明不愛寧無卻又懷上他的孩子,原來都是他為了辱她才與她歡好。

這四百多年的歲月裏,今日寧無這種暴戾之事,更不知姐姐遭了多少回。

最難過的事,這漫長的歲月裏,姐姐遭罪後只能默默忍着,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她恨極了。

恨寧無的殘暴,恨将她和家人害成這樣的宗延和天庭,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但恨過後,又是痛,浸入骨髓的痛,讓她連呼吸都快不能。

因為這股強烈的情緒,她體內的玉髓又在随感而動,就連被她抱着哭的闵序都感覺到了。

但他只以為是她情緒激動的原因,并未多想。

聽她哭的傷心,他不禁也有些動容,但他并沒有去安慰,他知道,此時此刻,哭才是最好解決的方法。

千裏之外,往生崖,妖族聖殿,紅宮。

寝殿內,銀發的臨祁正微笑的注視着懸在黑蓮上的一簇微弱的火苗。

火苗之光雖連螢火都及不上,但那一點猩紅色的光芒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冷意。

臨祁雙手呵護着那火苗,滿足的嘆了一聲:“終于,蘇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