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烏龍了
“誰說我死了?”季寒輕輕摟住小東西,“我這不好好的嗎?”
沐樂揚起臉,眼睛睜得大大的,迷離地看着他,他真是活的嗎?她燒得糊裏糊塗,腦子一片混沌,這大概是她在做夢,如果這是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她輕輕将唇貼在他唇上,觸了一下,然後大着膽子又貼過去,委屈地呢喃:“不要丢下我自己死掉,要死,我們一起死。”
季寒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沐樂說的,他收緊胳膊開始回吻沐樂,小東西顯然對親吻這種事沒有經驗,有些瑟縮,有些青澀,但她沒有躲,一直仰着臉,求他不要離開她。
她的唇軟軟的,香香的,讓人一經觸碰就再也不願意放開,季寒真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滞,可他還是理智地将沐樂松開了,她胸前的傷口剛處理到一半,現在是去衣連皮最疼的時候,總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怎麽可能不疼?
雖然小東西燒得糊裏糊塗好像并不感覺疼,但季寒的心,卻是疼得不要不要了。
沒想到他才剛離她遠一點想繼續把傷口處理好,沐樂就死死抓住他的手,聲音帶着哭腔:“別離開我!”
“我不走,我就在這陪你。”季寒猶豫了一秒,翻身上床,讓沐樂枕在他懷裏,以便能空出兩只手來給她上藥,有了身體接觸,沐樂果然安靜下來,輕嗯一聲不再哭了。
季寒小心撕掉那層焦布,他明顯感覺到懷裏的身體顫了好幾顫,一如他抽搐的心,可沐樂這次沒哭,只是閉着眼睛伸出手,摸到季寒的胳膊,心滿意足地抱住,放到腦袋旁邊噌一噌,笑了。
她笑得倒是挺甜,把某人的心直接疼碎成渣,季寒趕緊深吸兩口氣調勻呼吸,他不能軟弱,沐樂雖然神智不清,但……
屋裏還有一只裝睡的鬼獒,和一只看起來嬌萌可人,實則一肚子壞水的牡丹鹦鹉呢!
上藥的時候沐樂特別乖巧,好像只要有季寒在身邊,她全身感應疼痛的細胞就會進入休眠狀态,一聲都沒有吭,由着他厚厚把一層藥膏糊在她傷口上。
季寒想了想,傷口需得通風才能好得快,捂起來容易潰爛,于是決定不給她穿肚兜,沐樂安靜地接受了安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幾乎是衣襟全敞這個事實。
季寒輕摟着小東西的腰,避開她身上的傷口,嗅着她的氣息,幾個時辰以來淩亂煩燥的心才終于安定下來。
若沐樂沒有這番劫難,他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聽到她這樣的真情流露,他知道她對他有情,但不知道她竟然這樣深深依賴着他,他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了?
他一直以為沐樂年紀小,不懂什麽是真正的愛情,現在看來是他膚淺了,她只是不會表達,不代表她不懂!
不一會兒,沐樂睡着,季寒也睡着了,今夜,他的定力又上了一個臺階,與小東西坦誠相擁一晚,竟然沒動半分邪念,她對他那樣無保留的依賴,讓他覺得如果再在她昏迷的時候趁人之危,那就太配不上她的信任了!
沐樂這一燒,足昏迷了三日,等她清醒的時候,頭還在鈍鈍地疼。
眼見林路坐在床邊,沐樂鼻子微酸,她先前做了個美夢,特別美特別美,可是,現在夢醒了!
她眼淚汪汪地看着林路:“王爺,是不是死了?”
“怎麽會!”林路一臉愕然,“王爺這幾日寸步不離地守着你呢!”
沐樂有點斷篇,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沒……沒……沒死嗎?可他不在南宮将軍那邊!”
林路笑了:“王爺去南越打探柳臻的消息了,當時為了掩人耳目才說去南宮将軍那邊,這都回來好幾日了。”
噢嗚,坑爹!
沐樂郁悶地低頭去絞頭發,看到垂在胸前的發絲吓了一跳,等等,為何她只穿了一件亵衣,沒有肚兜,還連衣帶都沒系?
她又羞又急,趕緊掩上衣服,雖然是在林路面前,這樣赤身露體也怪不好意思的。
林路的臉也是漲到通紅:“王爺說傷口通風透氣好得快,而且他也不是很會給女子穿衣,所以……”
沐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為什麽是王爺說?”
林路的臉更紅了:“沒辦法啊,我想給你上藥,你就哭着喊着要王爺,那王爺……不就來了嘛。”
卧槽,沐樂全身的血汩汩直往頭上湧,她不活了,不活了!
十二撲扇着翅膀飛到沐樂手邊,撒嬌地用鳥嘴去啄她的手:“不要丢下我!抱抱!”
沐樂驚恐地看看林路,林路忍俊不禁地掩嘴偷笑起來……
完了完了,那些瘋話都是她說的啊?她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蒙進去,讓她去死吧,永遠別醒過來!
林路松了口氣,還好沐樂沒問季寒現在在哪。
今日白豔回來,聽說允兒和碧兒被杖斃的消息,當場就暈過去了,現在季寒過去看看,吩咐林路這事絕不能告訴沐樂。
荒唐前爪扒在床上,将狗頭拱進被子,喉嚨裏發出溫柔的嗚鳴:“沐樂~”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以後,我再也不找什麽馭蜂獒了!
“荒唐,我完了!”沐樂一點也沒覺得荒唐有錯,她只覺得自己錯得厲害,“我跟王爺說了瘋話,天哪我再沒臉見他了,他下次再來看我可怎麽辦啊?嗚嗚。”
荒唐很溫柔地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還好,小東西沒有怪它,它抽抽鼻子,咧開狗嘴:“噢嗚!裝病?”
對!沐樂眼睛一亮,好主意!
季寒再次進屋的時候,沐樂又處于“昏睡”狀态,衣服已經穿好,聽林路說她醒來過,季寒倒是沒有起疑,可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衣帶,那張小臉就一下子漲得通紅,然後轉了個身躲開他的手,開始喊林路的名字。
荒唐用爪子捂住腦袋,這負分演技……
季寒的洞察力自然不會連狗都不如,一秒鐘就看穿了沐樂的小把戲,他沉吟了兩秒,把林路叫進來替沐樂換藥。
沐樂性子倔、臉皮薄,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他不想在這種時候還強迫她,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了,他有耐心等。
沐樂這一“病”,就任性地“病”了半個月,雖然楚景天賭咒發誓她沒事了,就連身上的疤痕都開始淡去,她還是固執地“昏迷不醒”。
林路實在看不下去,這日終于忍無可忍地把她從被窩裏揪出來:“你想裝病裝一輩子嗎?今兒中秋,大家都去吃中秋宴你也不去?”
“噓!”沐樂趕緊把她的嘴捂住,心虛地四下張望,确定十二不在,才小小聲說,“你別天天說我裝病,被十二聽見它一嚷出來,所有人都知道我裝病了!”
林路很無語,你以為現在誰還不知道嗎?她耐着性子說:“可你總裝也不是個事啊!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
沐樂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以為我想裝嗎?我都快悶出蘑菇來了,可是我跟王爺說了那麽多丢臉的話,他來問我怎麽辦……”
林路真心想不明白,明明沐樂跟王爺兩情相悅,季寒沒有嫌棄她出身卑微,都先開口表明心意了,還對她百般疼惜,白豔的貼身侍女說殺就殺,白大人為此大病了三日沒下床。
沐樂面子裏子足得很,還糾結什麽?林路覺得如果那人對她能有季寒對沐樂一分的好,她死也甘願。
沐樂縮在床上又當了兩個時辰的鴕鳥,房門被人推開。
她下意識地閉緊眼睛,只有三個人會來她房間,楚景天不會單獨來,林路腳步沒這麽輕,所以來的只能是……
“中秋宴你沒去,給你捎了個月餅。”季寒的聲音果然傳進耳朵,“豆沙蛋黃餡兒的,很香。”
沐樂裝死中!
接着,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兩片柔軟的事物壓上了她的唇,然後靈巧的舌頭探入,咚,一小塊月餅撞在她牙齒上。
沐樂噌地跳起來,滿臉通紅。
季寒淡定地将手中咬了一小口的月餅塞到她手上:“醒了就自己吃吧。”
沐樂囧得恨不得扒條地縫鑽進去,老老實實接過月餅,他剛才居然嘴對嘴地喂她?
她再不敢裝暈作死了!
“沐樂,半個月過去,你還準備自欺欺人多久?”季寒看着她的窘樣有些好笑,“你不會以為你生病時說的那些話,拖一拖,我就會忘吧?”
沐樂抽抽了:“王爺,你在說什麽……我聽不……”
某人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
沐樂石化了。
他貪婪地吮吸着她的甜美,享受着小東西的青澀和茫然不知所措,沐樂的手原本抵在季寒身上想把他推開,可他的大舌頭不容反抗地把她的小舌頭包裹起來,讓她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屋裏滿是溫馨的寵溺,季寒舍不得放掉沐樂,沐樂俨然忘了自己在做什麽……
直到感覺小東西有些氣喘,季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他可不想她現在又睡着。
沐樂臉紅紅的,低着頭,吱吱嗚嗚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裏一直在跟自己說和季寒只是朋友,可他們做的完全不是朋友該做的事,她對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