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心懷抱着身受重傷,越來越虛弱的冷星夜,淚流滿面。
“你為什麽要擋上來,是誰讓你救我的,是誰允許你救我的?”熾心咆哮道,就在剛才,熾心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在那千鈞一發的一刻,冷星夜一個閃身為她當下了來自戰神致命的一擊,那一刻,而同時,解脫束縛的熾心,也因為憤怒,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重傷諸神。她溫柔的接住被打傷的冷星夜,她卸下所有僞裝的情緒,只剩下無盡的擔憂和悲痛。
“公主,你忘了嗎,我說過會永遠保護你的,但是以後好像不能了?”冷星夜的聲音很輕柔,生命力正在從他身體裏慢慢流逝。
“公主,什麽公主,別再叫我公主,我是你的熾兒,我是你的阿鈴呀,岸。”
“熾兒,熾兒,你記起來了嗎?”時隔多年,聽到她叫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冷星夜說不出悲與喜,只是反複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從來都沒有失憶,我只是覺得無法面對你才假裝失憶的,但你知道嗎,我其實早就不恨你了,你不是想要我原諒你嗎,你不是說會永遠陪着我嗎?你不許死,我就原諒你,聽到沒有,不許再離開我。”熾心緊緊的摟着冷星夜,其實她一直知道他跟離岸根本就是同一人。
“熾兒,我的熾兒,對不起,我想我要失約了,能在走之前得到你的原諒,我已經無憾了,”冷星夜用手摩擦着熾心濕潤的臉頰,笑着道,“但是我真的好放心不下你,你生性天真,沖動,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以後怎麽辦?熾兒,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的好不好,忘記這些惱人的仇恨好不好,你要快樂的好好生活,來世,我還會來找你好不好。”冷星夜撐着一口氣,艱難的說道。
“岸,如果不放心我就不要走好嗎?沒有你,我怎麽會快樂?你說不要再活在仇恨裏,好呀,我聽你的,但如果你走了,我就血洗天界,直到跟它同歸于盡,你說好不好。”熾心溫柔的說着威脅的話語。
“熾兒你。”冷星夜話沒說完,便已經暈了過去。
“噓,別再說話,我馬上帶你回去,你不會有事的。”熾心抱着冷星夜,看着剛剛被自己重傷的諸神,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傾盡我的所有,我也會讓天界從此再無寧日。”說罷,帶着冷星夜一個閃身回到了魔界。
雷神等衆神傻眼般的聽着響徹于天際的回聲,帶着些許愧疚卻又不安的心情,趕去了不周山。
這次的天魔大戰波及甚廣,不僅人界大亂,天界崩塌,甚至連魔界,妖界,冥界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好在在共同的災難面前,天魔兩界也終于達成了共識,停止了戰争,這也讓天界沒有完全被毀,人界也開始慢慢重新開始運轉,人們也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不周山天柱斷裂,天界崩塌了一半,最後終于在天界衆神齊心協力下,用開天斧修補了天柱,穩住了天界的崩塌,而開天斧也成為了天柱的一部分,與太虛神甲的結界相對,從此十大神器便只剩下八件,不再有太虛神甲與開天神斧。
開天斧作為十大神器中最厲害的利器,威力的确是不同凡響,殺傷力當然也十分巨大。冷星夜正面被開天斧重傷,雖然前有昆吾劍作為緩沖,後有無量尺的靈力輸入,但仍舊回天乏術,合魔界衆人之力,最後也只能留住他一絲生氣,至今依然如死人般,靜靜地躺在寒冰床上,不曾醒來。
離上次天魔大戰,時間已經過去半年。
“岸,都這麽多天了,你怎麽還不醒來?”熾心拿着絲帕溫柔的給離岸擦臉,從冷星夜受傷之後,熾心就開始叫他曾經的名字,離岸,而天界也宣布恢複了離岸的身份。她每天都會來看他,陪他說話,陪他回憶他們曾經快樂的日子。
天界因為這次天柱崩塌,元氣已經大傷,也算是為他們的作為付出了代價,而如今她的心态已經平和下來,離岸也并沒有離她而去,雖然他不曾醒來,但他還是在她身邊不是,所以她努力的試着像離岸說的那樣去生活,不再讓自己生活在仇恨裏,她也努力去平息對天界的仇恨,只要他們不再來招惹她,她也不想再去找麻煩。
天界諸神,因為這次事件,有了較大的調整,始作俑者魅深被打入了畜生道,天帝被放逐至極寒之地,而戰神因為在修補天柱的過程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将功補過,他被罰留在不周山守衛天柱。
除此之外,他們似乎也在努力的在為他們曾經對熾心和離岸所做的做出補償。比如,前不久給他們帶來了關于空鈴和離岸女兒的下落。
“岸,你知道嗎,雷神說,我們的女兒已經有些下落了,她其實并沒有死,你快點醒來好不好,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她。”熾心雙手緊握住離岸冰冷的手,悠悠說着。“這些日子我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假裝失憶就好了,我早點原諒你就好了,那樣會不會就是另一個結果呢,我也常常在想我們曾經的事,我總是埋怨你不信任我,我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在你的身上,現在我忽然發現,如果我那時站在你的立場上,也許我也并不會比你做得更好。你呢,無論怎麽樣,你總是把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擔,總是說一切都是你的錯,也許那時的我們都在年輕了,都不曾好好的聽對方說下去,就擅自給出了最後的結果,所以最後總是兩敗俱傷。”熾心這次跟離岸說了很多,她總是幻想着,有天當她說着說着,離岸就會醒過來。
回想她當年從空華谷出來遇到離岸,再到後來他們因為誤會分開,到後來熾心和冷星夜,他發現她跟離岸總是聚少離多,幾百年來,總是在誤會掙紮中蹉跎,她發現以前的怨恨其實沒有什麽意義了,當她傷重回到魔界,而已經恢複記憶的離岸,願意為了她放棄他在天界的一切,甘願入魔,她那時還在想要什麽呢?
她總是覺得她不是離岸的唯一,離岸總是被其他的事情牽絆因此來傷害到她,而她何嘗不是呢,她也有父母兄弟呀,她也有同樣的牽絆呀。所以,她現在其實能有些理解他了,可惜他已經聽不到她說的話了,他終于做到了他說的用生命來保護她,可是她卻希望被開天斧所傷的那個是她,說她自私也好吧,清醒着等待的那個人總是最痛苦的,她現在也能夠體會,當她假裝失憶的那段日子,離岸的心情了。
☆、最終章
時間就這樣靜靜的過了五百年,在這五百年中,六界再沒有大的戰争,算是最平靜的五百年了。
離岸也這樣在魔界地宮裏睡了五百年,而熾心仍是每天都會來陪他說話,百年如一日不曾變過。
這日,和往常一樣,熾心處理完工作之後,便來來到地宮陪他說話。
“岸,五百年了,你還要睡多久呢?你已經休息五百年了,該起來了、、、、、、”看着離岸一成不變的蒼白容顏,熾心兀自說着,“我今日聽到了一個人界傳來的故事,說是有位公主被巫婆詛咒,從此就一睡不醒,過了很久,有位王子到了她的國家,經過重重困難,王子到來給公主真愛的一吻,然後公主就從沉睡中醒了過來,現在你就像那個沉睡中的公主,我吻你一下,如果你聽到了,就回應我一下,你也醒過來好不好。”熾心溫柔的吻上離岸的冰冷的臉頰,額頭以及嘴唇,她本是随便說說,心裏其實并未抱什麽希望,也許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內心深處是隐隐有一絲期待的吧。
也許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當你對一件事并不抱什麽希望時,希望往往會來臨,不期然的,奇跡就這樣發生了,熾心看着眼前的景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離岸就在熾心詫異的目光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因為長期間的沉睡,他目前的身體機能并不好,他對着熾心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而熾心在反應過來後,終于俯身抱住離岸,喜極而泣。
“岸,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的醒了。”熾心激動的說道。
“熾兒,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醒了,因為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我怕我再不醒來,就又把你弄丢了。”離岸的聲音還很沙啞,他努力的一字一句的說着。
“不會的,這次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我不要下一世,我就要這一世。”
“熾兒,謝謝你能原諒我,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麽久。”離岸終于能回抱住她,去感受她的溫暖。
熾心回他溫柔的一笑,用眼神告訴他,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熾心扶着他走出了地宮,來到了他原來的卧室,一路上,魔界看見他們的人,一個個都像見了鬼似的,個個嘴張得老大,詫異之情溢于言表,畢竟,五百年前,最好的魔醫以及老君都說過,他的仙髓已經被開天斧破壞掉,靈魂也殘缺不全,而他之所以還沒有死,只因為有無量尺為他吊着最後一絲元氣,誰也沒有抱他還能醒來的希望,如今見着他醒來,莫不是驚詫萬分。
其實魔醫和老君都沒有說錯,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離岸雖然只有一息尚存,但他的求生意志太過強烈,而且,他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在他的潛意識裏,一直都是能感覺到熾心在陪着她,在跟她說話,漸漸的,五百年來,他的仙髓和靈魂也漸漸的在無量尺的指引下逐漸得到修複和完整,直到今天當她清楚的聽清了熾心的話,他終于在艱難的情況下,醒了過來,只因他不想讓熾心再失望,就像熾心給他的故事所說,他就是被她真愛的一吻吻醒的。
離岸蘇醒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天魔兩界,以及妖界和冥界,天界有很多離岸昔日的好友,聽到離岸醒過來的消息,有不少都潸然淚下,如今天魔和平共處已達五百年,他們很都想到魔界來看望他,但礙于魔王的阻撓,不希望他們來打擾女兒和準女婿,衆仙只能作罷。不過,魔王承諾,不久,熾心和離岸将會舉行婚禮,到時候,各界受邀的人士都可以來觀禮,他們便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他們是真心為離岸和熾心高興的,畢竟造成當初的局面,他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他們希望彌補。
在離岸蘇醒後沒過幾天,離岸便向熾心求親了,前世他沒能正式的娶她,所以這世他想彌補曾經的遺憾,熾心在衆目睽睽下,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答應了,無視了父王以及兄長的暗示眼神。
他們終于能夠跨越天魔的界限,經過慢長的等待,她還有什麽猶豫呢,而且她明白父王他們并不是不滿意離岸,和世上大多數的父親,哥哥一樣,面對女兒和妹妹被別的男人搶走,心裏都有一點別扭吧。所以請讓她就這樣迫不及待的去向他的懷裏吧。
今天的魔界格外熱鬧,跟平時肅靜冷清甚至令人覺得膽戰心驚的的魔界完全不同,這是時隔一千多年來的魔界又一次喜事。今天便是熾心與離岸成親的日子,新娘熾心的前世作為創世神族後裔,今世作為魔界唯一的公主,魔王魔後的掌上明珠,身份自不必說,而新郎作為曾經的司雲上仙,而今雖然在魔界沒有正式的職位,但能力卻不必說,因此這次除人界神界之外,其他四界皆有前來賀喜的人,特別是天界,可謂是傾巢出動,凡是曾經跟離岸有交情的仙家基本上都來了。
各項儀式結束後,雷神來到離岸和熾心面前,滿含深意的笑着,看得熾心心裏直發毛。
“離岸,公主,今天是你們的大喜之日,實在想不出該送你們什麽,我想你們也什麽都不缺,但是我這裏還是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們,不過希望你們鎮定,不要太過于激動。”離岸和熾心被囑咐先閉上眼睛,雖然,兩人心裏都在想到底是什麽禮物這麽神秘,但想到今天是如此特殊的日子,因此也就依他們的了。
周圍好像有什麽在悄然的發生着變化,原本熱鬧喧嘩的大廳頓時變得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只有輕快卻又氣息不穩的腳步聲在慢慢的靠近。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雷神說道,熾心和離岸依言睜開了眼。
如果離岸的蘇醒對于熾心來說,是上天給她的一個奇跡,那麽看着眼前跟空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時,那麽這就是給她的另一個奇跡,離岸也是如此想到,他們原本打算着等成親後,他們就不再過問一切俗事,去找尋他們的女兒,卻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婚禮上竟然見到了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女兒,意料之外的莫大的驚喜,這的确是無法比拟的禮物。
“離岸,熾心,這是我們送給你們的第一件禮物,為你們找到你們的女兒,空念。”雷神看着已經處于呆愣中的兩人,開口說道。
“你叫空念?你就是我的女兒空念。”熾心來不及向雷神表示自己的感謝,就顫顫的問道。相對冷靜下來的離岸向着雷神相視一笑,表示着自己的謝意。
“恩,祖父說我叫空念,說是為了紀念我的母親。”空念緊緊握住身邊的男子,回道。
直到此時,衆人這才注意到,空念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一位斯文秀氣的白衣男子。
“這位是?”熾心看着男子問道。
“這是我的相公,白彥。”空念看着衆人探索的目光,似乎有些不高興,“他只是一個低等妖族,若你們瞧不起他,我們就離開這裏了,前幾天有人來找我說,找到我的父親母親了,希望我來看看你們,我才來的。”
“沒有,念兒,我可以叫你念兒嗎,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随便問問。”熾心很怕她忽然說走,趕緊抓住她的袖腕。
衆人還是很識趣的,知道人家母女,父女剛相認,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聊,因此都一一離去,留下熾心,離岸,空念,白彥四人。
随着衆人的離去,空念原本的緊張情緒也漸漸減輕,坐在熾心的身邊,注視着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确切的說是母親的今世。而離岸則在一旁看着母女兩,白彥也很懂事在在一邊看着他們互訴衷腸,并不打擾,安靜的等着。
“念兒,可以給我講講你的事嗎?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甚至都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說着這些,熾心不由得又想到前世那些揪心的往事,不由得悲從中來。
空念畢竟也是個善良的姑娘,而且她本身也從來不恨她父母親,此刻見熾心如此傷心,不由想要去親近她,去安慰她。
“我,娘,你不要傷心了,”空念有些吞吞吐吐的叫着,“你不要太傷心了,我聽祖父說過你的事情,祖父他一直很後悔,其實在娘回去空華谷後,祖父便把我從娘的身體裏剝離了出來,養在天池,說是行刑,其實只是為了讓衆人以後不要再犯,他沒有想到您會自殺,所以一直很自責,覺得是他自己害死了您。您死後,祖父專心的把我養大,我長到一百歲的時候,他就讓我出谷了,他說他怕我重蹈你的覆轍,讓我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告訴我如果有一天遇到娘的轉世,讓我告訴您,他很愛娘。”
“父親他,哎,我從來都沒有怪過父親,念兒,你如今過得幸福嗎。”熾心沒有想到,原本如此嚴苛的父親,因為她的原因,竟會主動讓空念出谷,可想而知,他是冒着多大的壓力,而空念的懂事和貼心讓他們真的很欣慰。
“如今我過得很幸福,我出谷不久就遇到了白彥,當時他還是一只很弱的妖族,但是幾百年來,他為我付出了很多,也為了我,在一直努力變強,所以我很幸福。”空念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讓周圍幾人都輕易的被感染,熾心和離岸不僅相視會心的一笑,
“你幸福就好,妖界畢竟很亂,我和你父親決定要去浮雲島生活,你們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嗎?”熾心期待的問道,他們剛跟女兒相認,自然希望能在一起生活,而浮雲島正是天界送給離岸和熾心的第二件禮物,自離岸跳入輪回臺後,浮雲島便被收歸天庭,後來離岸入魔,更不可能還給他,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
“不用了,娘,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跟白彥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你放心,我們會經常去看望你和爹的。”空念如是說道,叫習慣了娘,叫爹的時候就容易多了。
“好吧,既然你們已經決定,我們也就不勉強了,那你們一定要經常來看我們,我們也會來看你們的。”
熾心和離岸還叮囑了空念和白彥很多事情,白彥雖然是低級妖族,但看着女兒對他的贊不絕口,而他本身的表現也真的很好,他們也就釋然了,雖然覺得世上沒有任何男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而受盡相愛易,相守難,離別苦的他們,怎麽可能還能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呢,只要女兒幸福,其他一切的都不重要。他們不僅不會反對他們,他們要做的是捍衛他們的幸福,不要讓他們像曾經的他們一樣,這就是他們能為女兒做的了。
夜深人靜,留給他們是時隔七百多年的洞房花燭夜,春宵苦短,紅鸾帳暖,他們的夜還很長,未來也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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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章了,之後還會有幾個番外。
☆、番外一
我叫離瀾,是司雲仙君離岸和魔界公主熾心的兒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是仙還是魔,抑或都是,不過我在仙界和魔界都很受歡迎就是了,我還有個大我七百歲的姐姐,她和姐夫住在妖界,不過她經常來浮雲島看望我們。
我快兩百歲了,已經是掌管霧氣的神仙。不要誤會,其實并不是每個神仙的孩子都能像我這樣在這麽年輕就有正式編制,能過位列仙班,雖然實際這對我來說,并不是感到幸運的事。
在天界,幾千年前,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戀愛,更不能随心所欲的繁衍後代,更不用說是天魔之間了,因為天界的職位有限,新出生的仙人無處安置。後來,因為衆仙的努力,天界放寬了仙家戀愛的限制,但對于新出生的仙人,仍然有嚴格管制,他們可以作為散仙,在天界生活,卻鮮少能夠有正式的職位,畢竟神仙的壽命很長,并不像人類改朝換代那般的頻繁。
回到浮雲島後,父親在新任天帝的再三勸說下,重新成為了司雲上仙,在之後沒過多久,我便出生了。在我一百歲時,原來的繞霧仙君隕落了,随後莫名其妙的,我便成了新任的繞霧仙君,我猜測估計是其他的散仙懶散慣了,而我一直保持着低調的形象,而我父親又是掌管雲的神仙,所以把這個職位給放我頭上了,這下可好,父子兩人,雲霧一起管了。不過還好,管雲霧也還算輕松,不然我也不會接受的。而我的父親,在我接管施霧的工作後,他便把他的工作也交給我,說是我順便就做了,然後帶着母親,出外遠游去了,至今都還未回來。
應該是習慣使然吧,現在我仍然住在浮雲島上,盡管我已有自己的神殿,霧隐殿,而且住在浮雲島上,方便我的姐姐姐夫過來看我,他們不是神仙,不能随意,出入天界,而浮雲島不屬于天界和魔界,只是一個仙島,只要經過主人允許,各界的人都可以進來。
再過不久,就是我兩百歲的生辰了,我想父親和母親也應該會回來了。神仙的生命很長,所以對于時間的概念很弱,基本上是一百年過一次生辰,這也許是對于還很年輕的神仙來說吧,對于那些幾千歲甚至上萬歲的神仙,他們估計上千年才會過一次生日。
我猜得沒錯,在離我兩百歲生辰還有兩天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回來了。
作為神仙的好處就是,歲月不會在你的臉上留下痕跡,只會讓你的氣質更加迷人和沉穩,一如我的父母。
“瀾兒,娘親好想你。”母親激動的像小時候一樣,抱着我,輕輕的撫摸我的頭,我有些不習慣的擺了擺頭,不意外的看到了沉着一副臉的父親,故意般的抱住母親蹭蹭。父親還是那個樣子,誰的醋他都要吃,即使是自己的兒子,果然,父親大步走過來,把母親攬回自己的懷裏,還故意教訓我。
“小瀾,多大的人了,還跟母親撒嬌。”語氣其實也是飽含寵溺。
“娘親說想我,我可不信,不然怎麽一百年都沒有回來看過我。”我故意說道,其實我真的沒有怪他們的意思,姐姐曾經給我講過父親母親的故事,我也明白他們的不易,而且一百年對于神仙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娘親說的是真的,我有幾次都想回來的,還不是怪你父親回來。”母親像個小女孩,把責任推給父親。
“是,是我不想回來,不知道是誰在昆侖玩得不想走。”父親難得沒有配合母親,看到母親飄來的眼神又說道,“當然,的确是我不讓你娘親回來的,我這也是為了考驗你獨擋一面的能力,平時都有鸷鳥跟我們報告你的情況,不然你母親怎麽會放心你。”
“好吧,我相信了。”我說道。
“對了,瀾兒,再過兩日就是你兩百歲生辰了,你想要怎麽過。”母親回到正題上。
“其實兩百歲生辰也沒什麽重要的,我的打算是,生辰當日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過,第二日,我在跟天界和魔界的朋友們聚聚。爹,娘。”
“我覺得還行,就這樣吧,不過你外公和姐姐他們也會來的。”母親說道。
“那是當然,我也挺想他們的。”
“岸,我先進去準備晚餐,你們父子兩聊聊吧。”随後母親笑着揚揚手裏的東西,那是他們帶回來的稀有食材。
和父親先是聊了一些關于工作上的事情,随後父親給我講了很多他和母親在外的各種見聞,從父親的字裏行間都能透露出,他們在一起的快樂。父親說等我的生辰過後,他和母親還要再次啓程,繼續去各界游歷。我笑着對父親說,你們放心的去游歷吧,我會看好家的。父親輕輕的摸了我的頭,笑了。
之後我們再聊了一些別的,沒多久,就聽到母親催我們去用餐的聲音。神仙其實本不必時常用餐,但是我覺得家人之間的感情,在一起用餐,沒有什麽能比這更容易表達了。這感覺我們就是很普通的人類家庭,其實除卻不老不死,我們跟普通的人類家庭,并沒有什麽兩樣,一家人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
生辰當天,姐姐姐夫,外祖母,外祖父,兩個舅舅都來到了浮雲島為我慶生,那天大家都很開心,兩位舅舅對父親的态度也比以往親和了許多,也許是看到母親如今這麽幸福,終于諒解父親了吧。
兩百年下來,姐夫的修行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他很努力,也許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渡過雷劫,飛升成仙。其實我知道,父親母親并不是很在乎這些,在他們心裏,只要姐姐幸福就夠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生辰第二天,跟平時天界魔界的朋友聚了聚,如今各界安寧,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天魔之間也再沒有那麽大的芥蒂,心裏真的欣慰。因為天界魔界都有我的親人和朋友。
父親和母親在浮雲島呆了十天便再次開始旅行了,我微笑着送走他們,眼角卻微有些濕潤,有傷感,不知道下次見面又是多少年之後,也有開心,因為父母可以心意相通的幸福相依,不過無論怎麽樣,我都會在這等着他們回來,而且我也相信,有朝一日我也會遇到那個與我心意相通之人,現在我還是該去撥雲弄霧,準備工作了。
------題外話------
親們,這部暫時結束了,謝謝大家的陪伴,後面陸續還會有些番外,還會有其他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