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又重新走在荒山野嶺,杳無人煙的小路上,騎馬走了七日,已經進入到寧夙國境內,随後進入了馳道,在大道上走了半個時辰,終于看到了一個小鎮,兩人決定在小鎮上唯一的客棧裏留宿一夜修整一下。
客棧的大廳是給客人們用餐的地方,只稀疏零星的坐着幾個人,熾心和冷星夜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點了幾個小菜,開始用餐。
熾心和冷星夜安靜的吃着,旁邊的幾位江湖人士則聊着新出爐的江湖八卦轶事,看來傳八卦是每家客棧都免不了的。熾心和冷星夜對這些本是沒什麽興趣的,但是在聽他們說到武林大會新任的武林盟主是穿封嘯宇時,兩人還是留意的聽了聽,就聽見那人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一番穿封嘯宇比武時的精彩場面,其實沒什麽特別的,不過熾心倒是真心的為穿封嘯宇高興,想着什麽時候有空閑了,可以去看看他。
次日清晨,冷星夜向掌櫃打探了接下來的路線,兩人便接着上路。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這樣趕路的,只需要一個大致方向,一個人可以飛,一人可以禦劍,他們完全可以更快的到目的地,但是兩人卻很有默契的沒有選擇那樣做,而是盡情的享受着策馬縱橫的二人時光,有山川河流,花草樹木作伴,也別是一番風情。這大概是這會是這二十年中最難忘的時光吧,冷星夜想。
半個月後,熾心和冷星夜終于到達了翠屏山腳下,遙望而去,層巒疊嶂,禦劍門的亭臺樓閣在層層薄霧之間若隐若現,宛如仙境。
“冷師兄,你終于回來了。”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急沖沖的奔到冷星夜跟前,興奮道,“這位是?”随即看到冷星夜身旁的熾心,略帶奇怪的問,畢竟冷師兄平時都不怎麽與門類女弟子交往的。
“哦,原來是林師弟,今晚你輪值嗎,這位是我的朋友熾心姑娘。”冷星夜介紹道,林師弟是剛入門不到一年的灰衣小師弟,一副少年心性,對什麽都還很好奇,也很有活力。
“原來是熾心姑娘,你好。”林師弟友好的說道,眼神中卻帶着八卦般的探求。
熾心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對了,林師弟,我不在這幾月,門裏可有什麽事發生?”冷星夜大概看出熾心不是很想說話,便随口問道。
“這幾個月倒沒什麽大事,只是前幾天來了幾位客人,請求求見司法長老。”林師弟說着他僅知道的一些。
“有客人求見師父,師父怎麽說?”冷星夜有些驚訝,師父雖經常游歷四海,遇人偶有災禍,也常予人以樂,雪中送炭,名聲早已響徹大陸南北,但是他在門內時,是基本不見客的,這也是衆所周知的。
“司法長老接見了他們,并且他們現在也還并未離去,仍在禦劍門。”林師弟說道。
冷星夜覺得有些奇怪,心裏甚至隐隐的有種不安,之後随意跟林師弟寒暄了幾句,便領着熾心,向他師父的翠微閣走去。
白塵子喜靜,翠微閣處在禦劍門群殿最靠裏邊,依着翠屏山的山勢而建。冷星夜帶着熾心從左側一僻靜的小道過去,這樣就不必經過衆多的殿宇再跟其他人寒暄,可以直接到達翠微閣。如冷星夜所預料,這條路平時本就鮮少有人走動,現在又時值晚上,因此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麽人,就到了翠微閣的大廳外。
冷星夜示意熾心現在廳外等着,他先去看他師父。哪知,正準備敲門,就聽到白塵子悠遠溫潤的聲音。
“星夜回來了嗎,請你的朋友一起進來吧。”
接着,大廳的門就自動打開了,而白塵子則就坐在大廳,看着一前一後走近的兩人,面容沉靜。
“師父,星夜回來了。”冷星夜向白塵子恭敬的行了個禮,熾心靜靜的站在一邊,并無動作。
“回來了就好,時辰已經不早了,先帶你的朋友去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白塵子并沒有問熾心是誰,只平靜的說道。
“師父,我聽林師弟說,前些日子,您來了幾位客人,但師父您平時在門內是從不接見他門中人的,不知為何這次?”冷星夜并沒有覺得這樣問師父,有什麽不妥,因為這麽多年來,師徒之間,若有什麽問題,從來都是直言相向。
“恩,是來了幾位客人,而且還是跟你有些交情的人。”白塵子別有深意的看了冷星夜一眼,說道。
“我認識的人?”冷星夜心中更加疑惑,在他的記憶裏,他在外面沒認識幾個人,有交情的就更少了。
“沒錯,正是你這次下山認識的幾位朋友,新任武林盟主穿封嘯宇送來一位昏迷的姑娘和公子讓我幫忙治療。他言辭懇切,自稱是你的朋友,而我跟他父親也有些交情,便破例讓他們留在怡然居休養。”白塵子不緊不慢的述說着。
“那穿封兄他們現在如何了?”冷星夜聽到舊友的消息,還有是有擔心,想着去看看他們,而熾心的情緒也終于有了波動,了然的看了看冷星夜。
“現在天色已晚,想來他們也已經歇息了,具體情況,明天你們見到了他們就自然清楚了。”白塵子再次說道,“還有,明夜,我和你師叔伯們需要閉關幾個時辰商議要事,出來後,我将有重要事宜告訴你,今天已經不早了,你們也先去休息吧,星夜,好好招待朋友,切不可怠慢了。”
冷星夜本還想問昆吾劍的事,卻也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師父一向說一不二,一切等明天再說吧,便向師父告別離去。
熾心一直觀察着白塵子,見他如此随和,也放下了心防,與冷星夜一道告別離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去後,白塵子神色微變,眼裏滿含無奈。
冷星夜和熾心相攜離去,出了白塵子的翠微閣主殿,來到了冷星夜平時住的翠微閣偏殿,讓侍女領着熾心去客房休息,自己也洗去一身風塵,準備就寝,只是躺在床上的他,卻總感覺有一道陰影籠罩着他,讓他心神不寧,又想到師父的話,不知師父要告訴他些什麽,左思右想,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