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沒事吧？”方紫韻扶着楚天澤。
楚天澤擺擺手，将帝絕劍入鞘，随後環顧四周。
雁山的山頂，早已經千瘡百孔，樹木被摧殘枯朽，遠處的屋子只剩下斷壁殘垣。
地面淌滿了鮮血，有不少弟子受了重傷，一些實力比較差的宗門無法保護自己的弟子，死傷大半。
有的人後知後覺，聞着血腥氣嘔吐不已。
“雁州的年輕人，終歸還是差了些。”唐老與一衆長老回到地面，黑炎尊者早已經跑沒了影。
地面上，哭聲一片，他們抱着死去的師兄弟痛哭流涕。
“這黑炎尊者，讓我們雁州元氣大傷啊。”玉青子輕嘆，他看向萬華宗的方向，好在沒有人出事。
萬華宗的人有許多保命的手段，倒還沒那麽容易出事。
只是苦了那些小宗門了。
各個門派的長老回到自家弟子身邊，開始讓他們清理戰場，救助傷員。
“天澤。”鳴劍宗的大長老走向楚天澤，打量着他：“沒事吧？”
“沒事，多虧陸姑娘相助。”楚天澤看一眼陸餘卿。
陸餘卿輕輕點頭，風輕雲淡：“順手而為。”
“陸姑娘，天澤對于我們鳴劍宗來說特別重要，我們鳴劍宗欠你一個人情。”七長老從一旁走來，目光柔和。
“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有辦法活下去。”陸餘卿淡淡道。
楚天澤求生的意志，太強大了，當初在來雁山的路上，她就見識到了楚天澤的韌性。
“鳴劍宗的弟子都沒事吧。”七長老道。
燕北風在這時蹒跚着腳步走來，笑道：“有我在，怎麽可能會出事。”
“如此甚好。”七長老輕嘆，看往其他宗門：“這一場事故太突然了。”
“八大宗門都不知道熔魔山的消息嗎？”楚天澤皺眉，熔魔山與天魔洞的人勾結在一起，按理來說雁州的八大宗門不可能發現不了蛛絲馬跡。
大長老與七長老對望一眼，随後道：“倒是有一些消息，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輕易下結論，而且你也知道，八大宗門之間不是那麽太平，雁州長老會那邊怎麽吵都沒有結果……”
大長老不說了，楚天澤點頭表示明白。
就算是八大宗門，暗中也會互相下絆子，想讓八大宗門連氣同枝，很難。
雁州長老會的每一個成員都來自各大宗門，裏面的關系極為複雜，千絲萬縷。
“不知大長老可見過此物？”楚天澤拿出天魔洞的令牌。
“這是……”大長老眼睛一眯，随後道：“很眼熟。”
“天魔洞與熔魔山來自于同一個勢力。”楚天澤道。
此話一出，大長老神色劇變，随後長袖一掃，一道光幕将他們籠罩，與外界隔絕。
“好了，你說吧。”
接下來，楚天澤便把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如實說出。除了修羅枯骨身與帝絕劍的秘密以外，全都沒有保留。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棘手了。”大長老摸着胡子道：“熔魔山在三百年前被雁州長老會的人一鍋端了，卻沒想到他們根系如此複雜，此次事件的背後估計也有那個勢力的支持。”
“這麽多金丹境的強者作為死士，可不是一般勢力能擁有的，他們絕對能與中州的勢力一拼。”
楚天澤點頭稱是。
“算了，我們會與長老會反映，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大長老語重心長對楚天澤道：“你們以後別摻和這麽複雜的事情，一切交給我們。”
楚天澤老老實實點頭。
原本是這些前輩長輩不信，如今事情已經發生，由不得他們不信，而且還必須認真對待，去處理這件事情。
歸根結底，還是楚天澤等人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不過也沒辦法，他只是一介弟子，無法挑戰長老們的權威。
與大長老七長老說了一會兒，楚天澤走向一衆弟子面前。
他們都在原地休息，看着周圍忙來忙去的人，唉聲嘆氣心有餘悸，卻又有些慶幸。
好在有燕師兄和楚師兄，不然就完蛋了。
“都沒事吧？”
“沒事！”郭安率先回應楚天澤。
“沒事就站起來！”楚天澤冷喝。
一衆弟子驚訝，随後還是依言起身。
“像什麽樣子。”楚天澤冷眼看方紫韻，只見方紫韻在一旁幹嘔，她剛才看見一位黑衣死士的頭顱被趙遠山燒得幹幹淨淨。
她雖然在青鋒劍內見過楚天澤的過去，見過楚天澤殺人的場面，可這種事真正發生在她面前，她還是忍不住腸胃翻滾。
甄绫一直撫摸着方紫韻的後背，随後道：“楚師兄，紫韻師妹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楚天澤冷哼，道：“今後的路，你們會看見更多生死殺戮，若每次都這樣，還談什麽修行？”
他一指在旁邊的陸芷荷，說道：“你們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陸芷荷露着兩個小酒窩，咯咯直笑。
這楚天澤，太會找事了。
“可是楚師兄，我們不是要清心寡欲嗎？”一名女弟子怯怯舉手，她是那名很會沏茶的女孩。
楚天澤的目光直視她，仿佛能刺透她的心髒：“你清心寡欲，別人找上門來了，你也清心寡欲？”
女弟子張張嘴，不知該作何表達。
“你們不可能永遠被宗門庇護，出了宗門，你們什麽都不是！”楚天澤的話讓他們心中大震。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宗門安逸的生活，卻忘了世道的殘酷，若是有一天離開了鳴劍宗，再次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又該怎麽辦？
楚天澤這一番話如同一個巴掌打醒了他們。
原本他們還在慶幸有楚天澤等人的幫助，慶幸自己安然無恙，結果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心都涼了。
“你們楚師兄的意思是，讓你們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今後好好修煉，別總是想着宗門護着你們。”燕北風及時出來緩和氣氛。
鳴劍宗的弟子陷入沉思，随後點頭。
“楚師兄，我明白了！”郭安認真道。
“放心吧，楚師兄。”甄绫笑道。
江翰林也站了出來：“有楚師兄才有今天的我，我不會讓楚師兄失望的。”
其他弟子也紛紛表态，一時之間，鳴劍宗竟然是率先從悲怆的氛圍中走出的宗門。
“這小子……”七長老在一旁撫着秀發，笑着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