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數天…..
紛紛揚揚的大雪還在下,天地間披上一片銀裝素裹,樹枝上沉積着白雪垂下了枝頭,悅心湖上第一次結起了厚厚的冰層,白府上下忙碌着,新的一年快要來了,老管事在指揮仆人在掃着積雪,侍女忙着粘貼喜慶的新聯,裏裏外外挂起了紅色的燈籠,三姐白娣在側院給仆人分發新年的喜錢,被叫上名字的,臉上立刻泛起笑容,在一片哄笑中有些臉紅的過去領賞錢。
二哥白益正帶着人紮起奇怪的棚子,上面正鋪上一層麻布,封的很嚴密,他笑嘻嘻的給旁人解釋,是他弟弟告訴他,冬季其實可以這樣種菜的。旁邊孫不再将信将疑,然後鑽了進去,立刻被白益揪出來,追打,裏面好幾顆菜苗被踩踏壞了。
清晨,寒冷的悅心湖上,随着過去,空氣中傳來各種大呼小叫的聲音,以及好像重物摔倒在地,然後幾聲犬吠,有人哈哈大笑。
“……高沐恩,叫你不要穿那麽多,三只狗都拉不動你。”
“…啊啊….你別吵,本衙內的腰…..”
湖面上,高沐恩坐在冰面上手掌扶着厚厚的棉衣上的後腰,旁邊一個怪模怪樣的雪橇翻倒在那裏。小晨子揚着鞭子氣急敗壞的模樣,大抵是在數落對方吃的太多,穿的又多,把督主設計的雪橇給弄壞了之類的話。
汪…..汪…..汪汪
然後四五只土狗,吐着舌頭附和的叫喚幾聲。高沐恩随手拿起一塊幹肉放嘴裏嚼了起來,不服氣的撇過頭。
小晨子這下更氣了,“那是給狗吃的——”
“啊呸!”高沐恩連忙朝地上一吐。
汪汪汪汪……
幾只土狗沖着他亂吠。
………
“啊啊哇哇……娘…幹爹….看玲珑好快!”
另一邊,兩只雪橇一前一後的在冰面上滑行,一身白色棉裝,裹的像球一樣的小玲珑揮着小鞭子坐在雪橇上,笑的非常開心,她身後,白寧拿着鞭子,上面系着肉幹吊在那幾只狗的前面,旁邊的傻姑娘搖搖欲試的想要去奪,都被彈了一記腦蹦。
在皇宮與趙吉談話的數天之後,既然皇帝不願再讓白寧插手北伐的事,索性他也不再過問了,畢竟他到了這個時代,知道了這個時代,一直在奔波,到的如今他也想好好陪陪惜福他們。
一個人活成他這樣,很累。
而江湖上的事,六扇門會去處理,或許年關将至,也沒有什麽大事過來犯他,難得一身輕松的休息下來,看到府裏的湖面結冰後,在試了試冰層的厚度,便突發奇想的做了一次本分外的事。
——造雪橇。
對于他來說,雪橇或許并不稀奇的,但在古代,這種東西卻是稀罕物件,他懂的也是不多,不過大概的輪廓還是知道的。今日一早,他便是帶着媳婦他們到了湖面上來試一試,然後都一發不可收拾了。
“相公…..相公啊…..讓惜福….讓惜福來!!”傻姑娘啊呀呀在那邊叫嚷着,俏臉激動的紅彤彤的像個蘋果。
“那你小心一點。”
白寧把雪橇停下來,他看到湖岸那邊曹少卿在那裏等他,走來後,把鞭子遞過去,一再叮囑,“速度不能快….不能和玲珑比,知道嗎?”
“嘻嘻嘻….知道啦!”惜福忽然站起來,踮腳在白寧臉上啄了一口,又歡呼雀躍的拉起缰繩,将鞭子上吊着的肉塊放到狗嘴邊,然後雪橇跑動起來。
白寧失笑的揉揉被親過的臉頰,走去湖岸。高沐恩此時也拍拍屁股起來,朝小晨子道:“不跟你玩了,喂我吃狗糧…..督主有事,我先去貼着,你自個兒跟狗玩去。”
“督主。”曹少卿抱拳。
白寧笑容已不見,用白絹擦了擦手,“何事?”
“消息确定了,他們确實考慮要從金人手裏買剩下的十二州,從梁元垂他們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金人在将那幾州的人畜帶走,只留下空城給武朝。”
白絹收起來,白寧合上眼簾,“來日金國打過來,這些人真是居功甚偉吶……”下一秒,他睜開眼睛,“北伐的事我不管,但是有一點你去辦,截獲武朝與金國來往的信函,必要的時候,不要留活口,如果是運送贖買燕雲的隊伍,一概不留。”
“是!”
曹少卿應了一聲,提劍快步離開不久,有仆人快步過來,“家主,外面來了一個出家人,不像是化緣的,趕也趕不走,我們看他一把年紀,又不好傷他。”
還未等白寧說話,湖面那邊,惜福尖叫一聲,雪橇翻了,但又很快的爬起來,朝白寧這邊哈哈的笑了幾聲。白寧沉着臉道:“沐恩,你去看看老和尚是怎麽回事。”
随即,他轉身朝湖面過去,看看惜福有沒有受傷。
……..
白府大門這邊,高沐恩趾高氣昂的挺着肚子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前院,就見到一個胡須皆白的老和尚盤腿坐在冰冷的地磚上,紋絲不動,就像入定了一般。
“喂….老和尚,你這樣坐着不冷啊,來來請上坐,白府的椅上專門放了毛墊的很暖和。”
地上,出家人微微睜開垂合的眼簾,枯木般的聲音傳過來:“人世塵埃,地上與木椅上,有何區別。”
“嘿——”
高沐恩怪音拉高,抖着腿惡形惡狀的模樣,“….高僧啊,那本衙內問你,同樣是人,有的下面沒有,有的下面有,有何區別?”
“衆生平等,無有區別。”
“那行…你把下面割了吧,反正你們和尚又不娶妻的,留着幹什麽,東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嗯…..雖然老了一點,不過我罩你。”
那和尚沒預料會有這樣的人,會和他說這樣的話,反而讓他接不下來了。就在沉默的片刻,白寧走了過來,坐到裏見的木椅上,“少林寺的?”
“貧僧智空。”
ps:先休息一下,晚上還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