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葬尚未反映過來,只覺缪飔對着自己耳語時,他口中吐出的熱息弄得她耳畔有些發燙,想要退一步卻聞見耳畔傳來缪飔有許些沙啞的且堅定不移聲音,“因為,你遲早會是我娘子。”
夕顏葬一時怔住,有些疑心自己是否聽錯了,不過對于這個“是否”她更為傾向前者。
缪飔見夕顏葬的反映,便知夕顏葬的想法,再次道,“因為,你遲早會是我娘子。”
夕顏葬良久才吶吶道:“方才你所說的我沒怎生聽清楚,可否再說一遍?”
缪飔沉默良久,同時收回屏蔽他們對話的靈力,道:“因為,你遲早會是我娘子。”
這句話不僅夕顏葬聽得真切,因為缪飔收回屏蔽他們對話的靈力,所以那些無所事事的修仙者皆是聽到了這句話。
“別拿我開玩笑了。”夕顏葬卻道。
缪飔紫眸深邃的看着她,不言。
“咳,閣下要的藥材,皆在這芥子镯裏。”一個稚嫩的童聲微咳道。
被打斷尴尬,夕顏葬頓時松了一口氣。
缪飔拿過芥子镯,清點且确定沒有什麽意外以後拿出一張銀白卡片。
童子見缪飔修長指間銀白卡片隐隐可見的九天水淼頓時有些躊躇。
九天水淼代表着什麽,他自然清楚,那是上古廢墟世界甚至在是諸強林立上古世界都是有名的家族,共工的曲部,水家的代表,只有被共工賦予特別靈力的水家才能凝聚這種紋路違背水之天道的花。這種有着九天水淼的人大都是和水家有什麽關系的,而和水家能有關系的大都和上古世界的神祗之一共工有些聯系。
這種人,是不是應該打好關系,但自己一個小童子,卻是不能做主的。
然後,童子便震驚的看到一張巴掌大的銀白卡片上除了九天水淼,還有各個神祗曲部特有的圖案,可以說,除了隐世不出的女娲和早已開天地死去的盤古以外,別的八個神祗曲部特有的圖案都是集齊了,只是每一面四個圖案排的有些擠,看的不甚清楚,但肯定是它不錯。
缪飔見童子不拿,微微蹙眉,這不過是一張儲藏元晶石的卡片而已,何必如此發呆?
“那個,大人如此身份,這些小小藥材的費就不必付了。”童子反映過來,忙道。
缪飔卻是将銀白卡片放在桌上,對一旁呆着的夕顏葬道:“走了。”
夕顏葬只覺一只修長的手握着她小手,她乖乖跟着缪飔,不言不語。
這個人,應該和上古神祗有不小的幹系,童子看着兩人漸行漸遠,心道。
“兩位等等。”忽然,一個管事的聲音遠遠傳過來。
缪飔,夕顏葬腳步一頓,缪飔轉頭,淡淡問道:“還有何事?”
管事一臉殷情且趨炎附勢的模樣,道:“兩位,我們天都拍賣會正好要舉行一場盛大的拍賣會,閣下可否感興趣?”
缪飔聞言淡淡道:“沒興趣。”
“等等,閣下難倒不知此次拍賣會的壓軸品是和上古神祗祖龍有關的一把劍?”管事忙道。
“你怎生就确定和祖龍有關?”缪飔淡淡問道,他記得自己應該沒有留下什麽。
“那把劍的劍柄就是按照祖龍額間紫金龍紋雕刻的,祖龍額間的紫金龍紋是違背很多道義,包括他守護的陽天道,絕對只有祖龍本人才能雕刻出來。”管事解釋道。
缪飔下意識撫額,心道既然紫金龍紋的模樣別人已然知曉,那麽自己應該注意一下了,若是被別人看見就麻煩了,因為是違背道義,所以這紫金龍紋必須要用頭發才能遮住,也真是麻煩。
“帶路。”缪飔只是淡淡吩咐道。
管事聞言面露喜色,忙在前面介紹着拍賣會的一些事情。
貴賓廳之中,管事泡好清逸之後便退下。
缪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不是陽麽?”夕顏葬遠遠就看見了另一個貴賓廳之中的人,道。
“他其實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缪飔淡淡道。
“為何不叫他同行?”夕顏葬問道。
“他若是在,那麽方才就不需我出手了。”缪飔意味深長道,又輕輕淺淺品茗。
夕顏葬聞言想起缪飔那句話,面色有些泛紅。
“咳,那個,現在拍賣的是什麽?”夕顏葬忽然轉換話題道。
缪飔紫眸有些金芒掠過,随後消散,他淡淡道:“猙。”
夕顏葬和缪飔談話的同時,另一個貴賓廳之中。
陽卻是眼神有些散渙。
近些日他總是睡不好,且會夢到一個女子,在霖雨之中冒失的跑到橋上,隐隐在煙雨朦胧之中看的見一雙澄澈的眼眸。
然後就是很多破碎的片段,他都有些弄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真實存在過的。
支離破碎的片段充滿了腦海,揮之不去。
尤其有一段很是獨特,一片血紅,沒有別的任何東西,只有血,無窮無盡的血,虛幻卻又似是真實,似是在夢中,卻又似在記憶深處。
很多,只是太混亂了,像是在躲避着什麽。
拍賣會到最後的三樣物品,兩個人捧着兩把劍,另一人拉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的鐵籠,因為背光,大多數人都看不清究竟裝的是什麽。
陽散渙的眼神忽然集聚到了鐵籠,冥冥之中的命運告訴他,那個鐵籠之中有使他經歷了愛別離這一劫的人。
另一邊正在悠閑品茗的缪飔則是把目光移在一把劍上,其劍柄上委實刻的是他額間的紫金龍紋,劍旁邊缭繞着他的靈力。
絕對不會弄錯,這委實是他親手鑄造的,只是他不記得了。
而夕顏葬則是看着另一把劍,這把劍猶如九重天之上的無根水般潔淨無暇。
好奇異的感覺,仿佛似曾相識。
“各位,這三樣物品便是我們拍賣會的壓軸物,第一樣是半人形的九尾狐帝姬,容顏堪稱傾國傾城,這裏不贅,低價十萬方元晶石。”拍賣師簡潔道。
接着,籠子已然拉出了背光的旮旯,一位衣着妖嬈紅衣的女子呈現在衆人視線之中,女子紅衣只是從鎖骨下半寸到膝蓋上三寸的長短,袖子也是如同其衣裙一般長短,露出宛如上好羊脂玉的玉肩和勻稱的長腿,黑發宛若上好的絲綢垂落在她赤裸的玉足上。
女子擡眸,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宛若蝴蝶輕舞,紅瞳宛若血般妖嬈,但目中的冷傲卻使得空氣都仿若凍結了一般,仿佛眼眸之中徐徐綻放着一朵忘川河畔的血紅曼珠沙華,讓人看到那雙眸子便不由堕落其中,宛如自甘堕落于萬丈深淵。
女子額間是一朵妖嬈的黑紅交替的鳶尾,花瓣和顏色的排列毫無規律,卻獨增了一份清冷神秘,到像是天生的胎記。
而她是一只紅白交替的九尾狐帝姬,耳朵是純白色,而九尾只有頂端莫約一寸是紅色,地下的九尾皆是純白,她萬般無聊的搖動着九尾,毛茸茸的九尾倒是給她徒增了一份可愛的風情。
一時之間氣氛很是熱鬧,都為女子競價。
陽愣了良久,這個人好生熟悉,仿佛前世認識,可是又很陌生,仿佛一經轉世變了太多,到他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良久,陽才反映過來。
這時叫價已然到了八十萬元晶石了,而拍賣師也已然敲了兩次錘子。
第三次敲時,錘子尚未落到臺上,陽便淡淡道:“一百萬元晶石。”
全場寂然,随之是一陣轟動。
女子似是也沒有料到自己的身價直接上漲了十倍,有些愕然的看着陽。
一瞬間,無數的片段劃過腦海。
有一段很是獨特,一片血紅,沒有別的任何東西,只有血,無窮無盡的血,虛幻卻又似是真實,似是在夢中,卻又似在記憶深處。
很多,只是太混亂了,像是在躲避着什麽。
這個人,她定然認識。
只是他是誰?她怎麽不記得了?
同時,貴賓廳之中的陽也同時感到了這種熟悉。
一段記憶,同時浮上兩人腦海。
“這些日臨安的桃花開的甚好,我帶你去青山湖看桃花如何?”記憶深處,一個男聲問道。
“桃紅複含宿雨,柳綠更帶春煙。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一個女聲有些怯怯道。
“只是什麽?”男聲問道。
“只是你和我不過見過一面,而且只是你借我傘而已,一齊去怕是不好吧?”女子道。
“怎的不好?煙雨朦胧醉,天遣吟詩歌,不是很美的初遇麽?”男子似是蹙眉道。
“這…”女子依舊還是有些躊躇道。
“你當真不去?”男子似是對女子無可奈何,便道。
“我,我想去。只是,我想問問,你還邀請了幾個人去賞桃花?”女子最後還是下定決定,問道,最後一句話,不知怎的就問出來了。
“沒了。”男子淡淡道。
女子聞言臉龐有些泛紅,嬌美恍若三月三初開的桃花。
“那麽,到時候見了。”這句話,是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來的。
一場桃花雨下,紛紛落落蓋住了記憶。
她究竟是誰?為何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像是在無盡歲月之中遺失卻并未舍得遺忘的人,可又似是僅僅活在夢中之人,卻又似是在他浩瀚的記憶之中都遙遠的記憶年輪之中之事了。
陽深邃的黑眸明滅不定,看着似真似幻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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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複含宿雨…出自(王維《田園》)
煙雨朦胧醉,天遣吟詩歌出自哪裏我忘了,再次sorry了。
猙,九尾狐都是出自山海經。自己去問度娘,這段介紹有些長,我懶得打字了。
話說我已經用了山海經裏面的畢方,朱雀,蠱雕三只了,而且都是天上飛的,現在有猙,九尾狐兩只地上跑的了,有機會再用水裏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