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變成鬼之後 - 第 28 章 瘋魔(5) 喜歡嗎?

江如秋從未想過有一天, 會因為一位女生的舉動而輾轉難眠。他相貌好,從小到大從不缺向他示愛的異性,但無論她們做些什麽, 他從不理會,只覺得煩躁。

曾在他生命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女人, 被他親眼撞見偷/情,曾被他視為榜樣的父親在此後對他拳打腳踢, 只這兩個人, 就足夠他厭倦這世界, 甚至感到惡心。

他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但竟然被一位女生不經意間的舉動撩撥的整夜失眠,他非常肯定, 那個叫喬月的女生是故意的。

從他們相遇的晚上,她就竭盡所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還費盡心機成為了他的同桌,她卻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欲擒故縱?江如秋一直這樣認為。

看着電腦上劃過的張張照片, 江如秋眉宇的狠戾被徹底撫平,大力箍在她腰間的手松了力道, 只虛虛地搭在上面, 他笑出了聲, 忍不住在喬月臉頰處親了又親。

“喬喬你看這張。”

喬月躲閃不急,後腦被他的大手按着, 由他親了滿臉的口水,瞪他一眼才去看照片。

照片裏,是透過窗戶玻璃照的喬月在她房間中的景象。她應該是剛洗完澡, 頭發濕着,身上也只穿着蓋到大腿的長衣,拿着一本書坐在床尾。

在家中很正常的穿衣,被江如秋指出,倒顯得有多麽不正經。

他道:“你是知道我在你家樓下的吧,竟然穿這麽短的衣服,既然都決定穿短衣服了,為什麽不幹脆穿更少些呢?你知道我看到有多麽難受嗎,只能看卻不能碰到,啊,喬喬你是故意的吧?”

江如秋眼裏帶着笑意,神情間全是炙熱的愛/欲,竟好似能将他渾身的冷氣蒸發。他不依不饒,又道:“喬喬你那時候好壞啊。”

“你明明就知道我被你勾的快要死掉了,卻還在人前跟我拉開距離,裝出什麽都沒有的樣子,你這樣子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陪你演下去,可你後來太過分了,晾着我只知道學習……”

喬月死盯着電腦屏幕,腦袋像是要炸開了,明明江如秋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知道,但是連起來她竟然聽不懂了。

他到底什麽意思?

屏幕裏映出江如秋笑得溫柔的面龐,他繼續道:“你想學習就學吧,但是我可忍不了哦。”

喬月辯解道:“我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沒有勾/引你!”

江如秋觑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依舊抱着她給她看他照的她。每一張都像是被碎星灑落,星星點點,溫柔又耀眼。

懷裏的女人亦然。

圓領的睡裙,因為被他抱着的緣故,又或許是他的動作間滿含占有,她的身子縮的小小,肩膀一側的領子滑落,露出大片捂的泛白的皮膚。

他的視線停留住,再也移不開。

欲/望來的太快。

喬月意識到的時候,本來常亮的電腦屏幕已經暗下去,畫面中少女明媚的笑意被灰色覆蓋,漸漸消失不見。她腦中還煩亂的思緒被江如秋近在耳邊的大喘大息打斷。

“你……你可以了?”喬月震驚,像是坐在了硬石上,她不舒服極了,左右移動幾下,又被他狠狠地按住。

“別亂動,”江如秋粗啞的噪音稍低了些,聽在耳中竟帶上幾分霸道,他由自大喘幾下,忽然反應過來,生出惱意:“……你什麽意思!”

喬月讷讷不敢言。

并不是她亂說。自從江如秋出現後,他雖然經常對她親親抱抱,但是更進一步的舉動從來都沒有過。

喬月早已經不是沒有經事的小姑娘了。江如秋欲望重,雖然表面看起來無欲無求一副禁欲的頹喪模樣,在她面前卻大變樣。第一次時,江如秋查閱了許多的資料,甚至還找到喬月跟她讨論該怎樣做才能讓兩人都舒服。

喬月臉皮薄,把他趕走,江如秋就一個人鑽研。她還記得那幾天,江如秋對她所有的親摸舉動都大到讓她羞得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但他始終沒做到最後一步,大概又過了幾天,江如秋應該是摸索透徹了,這才進行到最後一步。

雖然疼痛難免,但江如秋全程細致耐心,時刻将喬月的感受放在先,雖然後半段他失控了,幾度讓喬月差點昏死過去,但總體感覺很不錯。

所以喬月對這方面并不抗拒,甚至還會暗暗期待。

是以每次被死後的江如秋撩撥到不可自控時,他卻冷淡抽身,每每讓喬月對他敢怒不敢言。只當他是因為死了,所以再不能行了。

但是她現在的感覺卻強烈。

屋內忽然升騰起另外的氣味,江如秋衣衫完整,面不改色,唯有幾抹深紅浮現在慘白臉頰,眼底的濃黑也變得赤紅。他的手指是極好的,修長有力,唯一的不足是溫度冰涼,甫一觸即到滾燙,便刺的他渾身發顫。

喬月的脾氣向來溫軟,就算疼極了也只會小聲哼哼,可愛的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加上她剛從江如秋的嘴中聽到了關于她的不實言論,溢滿水霧的眼底夾雜着埋怨,但後來悉數化為情煙,蒸騰離去。

一切都像在雲端,合着細雨。

喬月大顫幾下,被江如秋緊緊攬在懷裏。視線蔓延起大霧,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唯有男人泛涼的唇,擦過她的耳側唇角。

許久後。

漫散的視線終于籠起。

男人埋在她的肩窩,黑發柔軟,脖頸處露出大片的鮮紅,濃烈又刺目。

他忽然轉頭。近來沉郁的眸子像是掃盡陰霾,燦若星辰,眼尾處籠罩着淡淡的紅暈,鮮血在他精致的臉上化作滾燙的汗珠滾落。

竟在這一刻,覺得豔麗惑人。

“喬喬,你舒服了嗎?”江如秋見她一副神游太虛的模樣,忍不住低低笑開。聲音雖然粗啞,但在他那張臉上竟也意外地動聽。

喬月回神。見江如秋一臉戲谑,不答話,只面容通紅,往他的懷裏躲。

江如秋單手抱住她,道:“喬喬,往後不要胡思亂想。我到底已經死了,只是靠近你就讓你冷的受不了,如果再跟你有更加親密的行為,我怕會傷害你的身體。”

他抽出手想要摸摸她柔順地貼在他身上的黑發,手還沒落在她的腦頂就聽她悶聲道:“……別碰我!”又補充道:“不幹淨。”

江如秋只好把手拿開:“自己也嫌?”

喬月不說話了。

江如秋只好自顧自地說:“喬喬,剛才你舒服了嗎?還沒回答我。”

喬月仍舊沒說話。她太害羞了,雖然江如秋對她仍舊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是她确實快活了。還叫了好幾聲,僅僅是手指就讓她受不了了。

“……別問我。”

“好好好,那我不問了,只是你不能不管我吧?剛才我可把你伺候的很舒服,那我呢?喬喬是不是也應該管管我?”

“我現在好難受啊,喬喬你理理我,你快點管管我。”

他不依不饒,一個勁在喬月耳邊說。喬月受不了了,只能推他一把,任他為所欲為。

喬月累極了,沉沉睡去。江如秋忍着心中的不舍将她松開,摸摸她的額頭,有些涼。他将空調打開,開到最熱,等她溫度恢複了,臉色才好看些。

他先去客廳收拾了一遍。他們兩人本來在餐桌的椅子上,木制的座椅,上面的痕跡已經消失,但是味道還在,江如秋将它清洗一遍,又去沙發上将沙發套拆下放到洗衣機。

最後,喬月是在沙發上為他解決的。本來以為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像他滴落在地上的鮮血一樣,過後很快就消失了。但他等了一晚上,痕跡還在,他這才拆下開始收拾。

收拾完一切後,天色已經亮了。江如秋帶着期待地打開窗簾,剛拉開一條縫隙,清晨的光淡淡,打在他身上瞬間冒起黑煙。

江如秋猛地将窗簾拉上。屋內又恢複昏暗。

……他到底在奢望什麽?

江如秋又去了鏡子前。他曾無數次看着鏡子裏的鬼,恨不能把他身上所有可怖的地方都隐藏掉,跟喬月見面後,他極少再照鏡子。

連他自己都覺得受不了,更何況喬月。

可是心底又有一絲隐秘的期待,希望喬月能夠接受現在的自己。他本就不是人類了,無法再像人類的自己那樣幹淨,不僅有撕裂的傷口,屍斑也會偶爾冒出。

他希望喬月能夠接受他。

可是當他數次從喬月眼底捕捉到,被她極力掩飾下的恐懼時。就會有莫大的無力感将他包裹,與此同時,更是升騰起想要将她狠狠占有的毀滅欲。

他不喜歡喬月對他的丁點抗拒,害怕,疏離。他受不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脖頸處,那巨大的血窟窿。

他是不是太固執了?明明知道會吓到喬月,卻總是不遮不掩,無非就是怕她會厭惡自己,所幸連遮蓋都不曾,直接袒露在她面前,但凡喬月露出害怕的神情,就可以正大光明譴責她,明正言順将她囚在身側。

說到底,江如秋就是怕喬月不要他了。

但是喬喬對他一直很好。反倒是他一直很壞。

“江如秋,”喬月醒來時渾身酸軟,雖然沒有做成,但也被他摟抱着搓磨了好久,她無力得很,找不到他人習慣性喊他。

江如秋推門而入:“終于醒了,今天你睡了好久。”

喬月搓眼看他:“我累呀。”

江如秋坐到喬月身邊,牽着她的手将她從床上拉起:“是我的錯,下次注意。”目光落在她露出的肌膚上浮出的紅,笑了下。

喬月本來就容易害羞,被他的眼神看的更是面目通紅。一句話也不再多說,看都不看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就跑去了浴室。

被熱水一淋,喬月才慢慢從昨日的歡愉中抽身。水珠從她的額頭滑落至腳下,與水流彙聚,流入管道。喬月的意識有瞬間的恍惚,而後江如秋昨日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才在她耳邊回放。

他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喬月勾引他,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害的他每每都在她身上移不開目光。大抵是他平時花言巧語慣了,又或許是他每次說話時溫柔的快要滴出水,所以喬月從來不放在心裏,只當他是開玩笑。

但是昨天江如秋的神色一點都不像開玩笑,而是在陳述事實。

在他的認知裏,喬月第一次見他後,就對他情根深種、不可自拔,整日裏想着做些什麽引起他的注意力,而他就是那上鈎的魚,喬月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他勾到手中。

天地良心,喬月整個高中時期只想好好學習,雖然跟江如秋是同桌是好朋友,可她自認根本沒有對他做過任何越界的行為。

她一開始聽江如秋說時只覺得委屈,可後來細想,江如秋他……他是不是有病?

喬月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他還活着時,雖然會間歇性的發瘋,但喬月都不當回事,自從他死後,不僅脾氣變大了,整日裏古怪的很。

越深想,越害怕。

明明水溫已經調到了最高,落在她身上還是涼。

門外傳來聲響,喬月還沉寂在自己的想象中,被吓的一激靈。

“你在外面嗎?”

磨砂玻璃上透出男人的輪廓。江如秋低低地嗯了一聲。

等喬月洗完出來後,就見江如秋抱着一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話語間盡是委屈:“喬喬,我想換件衣服穿。”

夜深人靜。

喬月拖着裝滿衣服的行李箱去了天臺。為了确保不會被人發現,她特意去樓下看到燈幾乎都滅了才去的。

一人一鬼鬼鬼祟祟地找到角落。

喬月沒幹過這種事情,江如秋也不懂,因此喬月在家裏查了好久資料才做好了準備。一張寫着江如秋名字的紙條,和他生前穿過的衣服堆到一處,點火。

霎時間火光沖天,濃煙彌漫。

“這樣……這樣就好了嗎?”喬月忍着被嗆得咳嗽的煙霧,堅持守在火堆旁,看着火焰越燃越高,衣物慢慢燒成灰燼。

喬月又往裏面加了幾件,面露期待:“你快點看看,你收到我給你燒的衣服了嗎?”

江如秋愣怔。來回看了幾眼,在喬月亮晶晶的眼神下,尴尬地摸了幾下鼻子,問道:“……要不你再查查,我該怎麽收衣服?”

喬月道:“你試試念個咒?”

“怎麽念。”江如秋真誠發問。

這可難倒喬月了。她只知道燒衣服,但是不知道燒完的衣服怎樣才能到江如秋的手中,一時之間,兩人面面相觑,任由火焰越漲越高。

“那可怎麽辦呀。”喬月急得扯了下頭發,求助似的看向江如秋。

江如秋雙肩微塌,本來挺直的脊背彎下。他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就能換衣服穿,好将傷口蓋住,即使回不到之前,也要在喬月眼中維持幹淨帥氣的模樣。

可是現在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垂下的雙手捏緊了褲縫,他在喬月垂頭喪氣時低頭看向自己。染血的白色衛衣,長褲也髒了,半分帥氣都沾不上,甚至還顯得邋遢。

他竟然這副模樣在喬月面前待了數月。

江如秋洩了氣般,濃黑的眼裏泛起了紅,仿佛喬月已經開始嫌棄他了。這樣的認知讓他難受極了,竟然産生了喘不上氣的感覺,一塊大石壓在身上般。

他低聲道:“喬喬你別着急,我想想辦法。”

他自己急得團團轉,恨不能跳進火裏,如果能把他身上的髒衣服燒幹淨,光着身子也比這樣強。

就在他在原地團團轉時,天臺的門打開,他尋聲望去,跟來人目光對視上,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