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 第 14 章 章

◎改主意◎

“很好,但我沒興趣。”

“啊?這世上居然還有能讓你提起興致的?”

大佬有什麽遠大理想,劍道争鋒還是王權霸業?一人之下還是入道空禪?

殷長衍眸中有一分向往,因太過喜歡而不可避免地帶了一絲膽怯,“攢錢開面攤,來年夏日我們生一個女兒。一家三口賣面,很快就能攢夠開面店的錢。”

就你這手藝,靠賣面發家致富?你敢想我都不敢信。

“你那是什麽表情?”

“看出我在轉移話題的話就放聰明點兒閉上你的櫻桃小口,”王唯一慢悠悠開口,“免得自取其辱。”

“……”沒那麽差勁吧,至少他下面量大、管飽。

王唯一欲言又止,殷長衍側頭,“你有話跟我說?”

“你拜入明炎宗的話,就沒有。要是開個面攤子,就有。”王唯一說了趙宣的事兒,遲疑一下,道,“要是不搬走,你開幾個面攤子就被掀翻幾個。”

殷長衍:“哦,搬家吧。”

無論修仙還是修道,與他無關。

隔日,王唯一找了個人牙子賣屋。院子雖然小,但好在五髒俱全,打理得也算幹淨。賣了十五兩銀子。

殷長衍決定搬到山那頭的鎮子上。他去過那裏,人多、熱鬧、面賣出去的可能性大。

王唯一幫着收拾好東西,出門買上路的幹糧。

怎麽總感覺有人在跟着她。

冰糖葫蘆攤子前圍了很多人,王唯一湊上去,借着人群遮掩躲進一條巷子裏偷偷往外瞧。

一個男子快速撥開人群,邊皺着眉頭邊環望四周。為跟丢而不悅。

是富貴公子身邊的侍從,他跟着她做什麽。

糟了,他看見她了!

王唯一拔腿就跑。

這具身體孱弱得很,跑兩步就喘。照這個腳程,被抓住是遲早的事兒。

王唯一随便推開一扇門藏,進去了才知道進了望春樓小南門。

湘兒正帶着一幫姑娘們塗脂弄粉,試新得的蔻丹塗指甲。

“你?!”湘兒愣住。

望春樓小南門“砰”的一聲推開,侍從錢璟視線停在王唯一身上。

王唯一後退兩步,硬着頭皮道,“我可是望春樓的姑娘,瞧我是要給錢的,你付得出這個價嗎?”

換成別的姑娘她還能打個商量求一求人家配合,奈何這裏站的是三天前剛結過梁子的湘兒。

完了完了。

“望春樓的姑娘?呸,你也配。”錢璟冷笑一聲,上手抓王唯一,“我勸你乖乖地跟我走,免得吃苦頭。”

一碟粉紫色蔻丹砸到錢璟額角,冰冰涼涼糊了他右眼。

湘兒翹着二郎腿,白嫩細膩的指尖夾着一根蘸了豆蔻細毛筆,對王唯一說,“沒眼色的東西,調的什麽醜蔻丹。”

王唯一愣住,反應過來後內心欣喜,“是是是,我這就重新調。”

錢璟抹了一把臉,瞪着湘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望春樓的姑娘再賤,也不是你能随便碰的。”湘兒說,“我是雪娘的人。你跟我說話前,先想想怎麽跟趙公子交代。”

提到趙公子,錢璟顯然遲疑了。

盯着王唯一看了好久,轉身離開。

湘兒皺眉撿起小碟子,嘟囔道,“浪費我一碟蔻丹,可惜了。”

“多謝你。”湘兒沒應聲,王唯一繼續道,“我最擅長調蔻丹,給你重新調一碟子。”

有前頭調鳳仙花汁的經驗在,沒一會兒便調出色澤鮮豔的粉藍色蔻丹。

湘兒嘴上挑三揀四,立即下手去試色,唇角上揚得比誰都明顯,“你懂什麽叫調蔻丹嗎?要不說你是從村裏沒出來的,沒見世面。”

沒過一會兒,殷長衍敲開小南門。胸口有一些起伏,是跑過來的。

目光上下打量王唯一。

她沒事。

一個姑娘湊到王唯一面前咬耳朵,“湘兒姐姐怕那人還在門口,特地叫人通知你夫君來接。”

王唯一:“湘兒,你可真是個好女人。”

湘兒:……無緣無故發什麽瘋,有毛病啊。

殷長衍:“無礙吧。”

“身體倍兒棒。”

“我們回家。”

“哦。”

一天後。

錢璟踉踉跄跄捂着傷口逃跑。他是哪裏得罪望春樓了嗎,怎麽被白公子追着打。

跌跌撞撞手腳并用,時不時回頭,宛如後面有鬼在窮追不舍。

唇線發白,牙齒死死地緊咬出一條血。

看到趙宣後先是一愣,晦澀眼底迸發出一線希望,“公子,救我,救我吶!”

沖過去死死地抱着趙宣的雙腿不撒手。

“別怕,先起來。”趙宣不着痕跡避開一步,彎腰用紙扇攙扶,溫和道。

虧得趙宣修為深厚。這麽大的動靜,也沒見身形歪一下。

一個手持鐵管、白色披風從頭包到腳的人緩步而來,踩斷樹枝,發出咯吱聲響。

趙宣拍了一下錢璟,示意他躲到身後,“望春樓的白公子,有話好好說,動手傷和氣。”

“此人錢璟,虐傷望春樓夏荷姑娘。望春樓讨債,廢他一雙腿。”白公子擱在鐵管上的五指漸漸收緊,指甲細長,嗓音淡漠,“趙公子要包庇嗎?”

普通人面對趙宣趙公子,早就雙膝一軟任其予取予求。白公子卻不卑不亢。這股氣度令趙宣多了一分注意。

“把人家弄傷了?快賠償,否則我也無能為力。”趙宣搖了搖頭,低頭對錢璟笑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早就認過罰、賠過錢。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突然翻出來。”錢璟聲音抖個不停,卻越來越放松,“公子,我認錯,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白公子,寬限半年,好嗎?看在我的面子上。”趙宣擡眼,微愣。

兩人說話的功夫,白公子已近身。鐵管在頭頂高揚,敲下去錢璟不死也半殘。

趙宣拉開錢璟與他交手,為之側目。毫無修為,卻能跟自己打得有來有回。這位白公子戰鬥敏銳度了不得。

“白公子,我在跟你說話,理一下我可以嗎?”

白公子不言語,不罷休。

“冒犯了。”趙宣無奈。

白公子身子落地下陷,趙宣踩着白公子胸口,背部微彎、手肘靠膝,身子很低,即使有意克制,卻還是藏不住無匹氣勢,“乖,聽我講話。”

明明身處劣勢,一雙眸子卻無懼無恐。

嗯,在盤算什麽?

莫非!

趙宣回頭,卻是慢了一步。

“啊!”錢璟捂着膝蓋哀嚎,聲音凄厲。

白公子在被壓制的瞬間便翻轉手腕、抛出鐵管,精準敲碎錢璟膝蓋。

趙宣回頭,唇角微揚,“你叫什麽名字?”

擡手摘下白公子的兜帽,看他的臉。底下是熟悉的人,殷長衍。

趙宣頓了一下,而後笑了起來,松開腳。

王唯一尋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跑過去,扶起白公子。

白公子避開她,單手撐地,身子搖搖晃晃站起來。

胸口骨頭斷了。

“避什麽避,別以為帶了個帽子我就不認識你。殷長衍,我看到指甲了。”王唯一攙着殷長衍,“不是說好搬家麽,你怎麽跑出來了。我問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你。”

拖到大樹底下,讓他靠着。

“我去一趟藥鋪,你別跑。”

一會兒,帶了一瓶丹藥回來。

“這叫續骨丹,能讓斷掉的骨頭重新長起來。張嘴。”

喂進殷長衍嘴裏後,扒他的衣服。

手被攥住。

染血白袍鮮豔而熱烈,襯得那雙眸子格外冷。

“萬一長不了骨頭,我馬上去退貨。續骨丹可不便宜,抵你洗一個月的月事帶。”

殷長衍松了手。

王唯一找到骨頭斷裂處,稍微一使勁兒,還能摸到斷縫。

斷縫很快長了起來。

醫學奇跡啊。

“多少錢?”氣不勻,殷長衍嗓子幹澀。收攏好衣襟。

“十五銀子。現在置辦房屋的錢全沒了。”王唯一攤開手,有些苦惱後面的日子要怎麽過。

“我會去考明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