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 第 10 章 章

◎舌頭◎

王唯一整個經期都蔫了吧唧的,提不起勁兒。待送走它後,整個人煥發一新。收拾妥當自己,主動分攤家務以報殷長衍雪中送炭。

中午買個烤雞加菜。

殷長衍筷子只夾清炒白菜,當烤雞不存在。

王唯一吃得滿嘴流油,咀嚼動作一頓,“你不愛吃?這可是專門為你買的。”

“你多吃些,我吃好了。”生肉的味道與月事帶有一絲相近,殷長衍向來不碰葷腥。

扒完碗裏最後一口米飯,筷子擱在碗上,撐着膝蓋起身。收拾院子裏的月事帶。

今日風大,夜晚一定多雲遮月,回來的路怕是不好走。早些送到望春樓比較穩妥。

“這就飽了?!你吃那麽點兒白菜行不行啊。要不我給你烤個紅薯?”買燒雞的時候順手稱了幾個紅薯。王唯一見竈膛裏火星子亮着,手腳麻利洗幹淨紅薯扔到爐灰裏。

殷長衍紮好包袱扛到肩頭,推開門,半只腳剛踏出去,王唯一叫住他。

“等一下。紅薯烤得特漂亮,甜香氣兒都飄出來了。”王唯一抱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紅薯不由分說塞到他懷裏,“路上吃,別餓着。”

她指尖讓燙得發紅,快速在衣角上蹭了兩下。

“嗯。”

一路上,紅薯甜絲絲的味道萦繞在殷長衍鼻間。

這幾日殷長衍在望春樓的日子不怎麽順利,走在路上都能被撞幾下。

一次兩次就算了,好幾次就明顯不正常。

趙鵬的人針對殷長衍。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玩鬧,但就是擾人。正如蚊子只會在你耳邊不停地叫嚣着它不堪一擊的蚊蚋之力。

“殷長衍來了。清點這活兒得費些功夫,你坐下喝點水歇一歇。”趙鵬吩咐人去叫姑娘們身邊的丫鬟來取月事帶。

“嗯。”

殷長衍一路走來,口裏有些泛幹。端起茶碗仰頭喝水,水鹹到發苦。

“呦呵,這才發達幾天,就開始嫌棄茶碗裏的難以下咽了。”

“你放了鹽。”

“你可以不喝。”

殷長衍擱下茶碗。撩起衣擺坐在臺階上,雙肘靠在膝蓋上安靜等。

以往趙鵬覺得殷長衍安分又識相,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窩囊。明明實力強大,卻偏偏如此懦弱。

趙鵬暗罵一聲“艹”,掀翻了桌子。茶碗茶壺碎了一地,殘渣瓷片更多地射向殷長衍。

“見到你這張臉就讨厭。”趙鵬也很意外,這麽多天了火氣依然不小。與殷長衍大打出手。

趙鵬攻勢綿密不依不饒,殷長衍閃躲空隙側過頭、盯着滿地的碎片,“你打碎的你得賠。”

兩人打到穹頂閣。

穹頂閣外表似吊塔,是望春樓最貴的廂房,只招待座上賓。

四個下人肩扛軟轎,将精心打扮的芸娘擡進穹頂閣。

閣樓深處點一盞簡單的燭火燈,一身缥色衣物男子坐在桌邊執壺倒酒。身形挺拔、容貌昳麗,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貴氣。風鈴木床在他身下黯然失色。

“一別數日,芸娘風采愈發動人。趙宣甚是思念。”趙宣對着芸娘遙遙一舉杯。

“我可不敢自作多情。趙公子哪裏是思念我,分明想的是那一批‘大夢不覺’。”芸娘嬌軟身子沒骨頭一樣偎依進趙宣挺闊的胸膛,纖纖玉指勾着他的頭發玩兒。

趙宣先一步避開,取回頭發,她撲了個空。

芸娘也不惱,順勢躺下,單手撐着腦袋,眉眼含情望着趙宣。她三生有幸,能為他做事、近他的身。

“東西在哪兒。”

“唉,沒情調的男人。”芸娘撐起身子,背影娉婷、婀娜多姿,引着趙宣往室內走,“跟我來。”

殷長衍和趙鵬一腳踩空,掉進一個黑漆漆、空蕩蕩的房間裏。

房間角落堆了數個沉重的紅漆木箱,一股杜鵑花香彌漫在箱子四周。

殷長衍擡袖掩鼻,灰杜鵑,份量還不低。掀開箱蓋,數顆藥丸靜靜地躺着。

趙鵬對這味道深惡痛絕,認出來的時候下、體一軟,倒抽一口涼氣,“這是要誰陽、痿?這玩意兒真能賣得出去?囤這麽多不怕虧死麽。”

“藥是大夢不覺,一類專門針對修士的迷藥,修士吃了它功體盡散、身子比普通人還不如。大夢不覺早就被仙門百家列為違禁品,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數量相當驚人。

必須盡快離開,否則會搭上性命。

殷長衍擡步欲行,忽而聽見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有人來了。

四周沒有窗戶,頭頂是一片琉璃瓦搭成的觀星窗。

殷長衍脫下外衣撕成條兒,連條成長繩。踢翻一個紅漆木箱,倒出大夢不覺。長繩綁好紅漆木箱,用力扔向頭頂、砸穿了觀星窗,攀着長繩爬了出去。

趙鵬眸中驚慌失措,死死地揪着長繩,寄希望于殷長衍,“快,也拉我上去!!”

“嗯。”殷長衍拉趙鵬。

離觀星窗越近,趙鵬眼中希望越盛。直至一道劍意“咻”地飛過來,割爛了長繩。

趙鵬身子有一瞬間的失重,然後不受控制地下落。

心中一涼,完了。

“瞧我發現了什麽,一個小賊。你看到我的秘密,按理說我不會留你,但誰叫我是一個心軟的人呢……”趙宣擡頭望了一眼觀星窗口垂下來的長繩,面上彎起眉,笑意不達眼底,“……告訴我你的同夥是誰,我能饒你不死。”

“沒同夥,就我一個。”趙鵬說。

“你想清楚了。”

“唧唧歪歪個什麽勁兒,就只有老子一個。”

趙宣勾唇一笑,蹲在趙鵬身前居高臨下地瞧他,二指蘸了酒水在他臉上畫符,“言出法随,講!”

筆落符成。

趙鵬驚恐地發現嘴巴自己動了起來,“殷長衍”三個字慢條斯理地從肚裏提到喉嚨,然後不受控制地滑向齒關。

五指狠狠地抓地,他猛地爬起來,嘴巴撞向侍從的刀。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媽的,誰也不能叫他幹自己不願意的事兒。

殷長衍,你跑得越遠,趙宣就越不爽。哈哈哈哈跑吧,別浪費了我的舌頭。

殷長衍快步穿梭在望春樓裏,同時趙宣的人已經分散開來尋找。

要想藏一棵樹,就把它放到森林裏。在妓院中,沒什麽能比嫖客和□□更能掩人耳目。

王唯一在望春樓後院裏等小晴。芸娘如願去陪趙公子,心情好,賞了小晴一疊棗泥酥。小晴立即通知王唯一來取。

沒等到棗泥酥,先看到殷長衍。

“你跑什麽……”

殷長衍眼睛一亮,一把攥住王唯一的手腕,不容抗拒地拖着她進了一個空房間。

他力氣大,王唯一只覺得整個人腳步離地,眼前地轉天旋,身子陷進綿軟的被子。

殷長衍脫掉衣服,精壯的上半身覆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大門“哐”地一下從外面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