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
死亡倒計時:
[58:39:26]
情況已經越發緊急, 緊急到你睡一覺便距離死亡更緊一步。
如此情況下,你決定:
A.再睡一覺。
B.趕快起來,與騎士結婚, 做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
“……”
溫妮莎覺得這個系統越跑越偏。
一開始發布的任務還算正常, 給的選項也都和任務結果密切相關, 如今這些任務——
難道是準備讓她活在怪物的庇佑下?
或者說。
其實她最後會死在怪物手中?
死在怪物手中……
溫妮莎瞳孔微縮。
礙于游戲劇情以及任務的發布的影響,讓她一直以為真正的兇手就在四位男主之中。
但也許, 不僅僅是他們四個呢?
如果還有。
比如, 骷髅人呢?
懷中的腦袋蹭了蹭她。
溫妮莎垂眸, 指尖摩挲着祂柔軟的發絲, 看着這顆腦袋露出餍足神色,彈了彈他軟乎乎的臉蛋。
公主問:
“你會背叛我嗎?”
骷髅人暈暈乎乎, 因羞澀而臉頰緋紅,小聲回答:
“不會的。”
溫妮莎笑着捏了捏祂的臉:“真乖。”
要麽是演戲厲害。
要麽是真心實意。
不管哪種, 先防備一下總沒有錯。
但轉念一想, 絕對武力面前,陰謀詭計向來作用不大,除非祂故意送死——
這場游戲,像是個死局。
系統見她長時間沉默, 又每個骷髅人調-情, 便大膽催促:
【請盡快做出選擇,不然将由系統替你做出選擇。】
溫妮莎:“A。”
【看來短暫的溫馨生活腐蝕了你的鬥志,溫香軟玉在懷, 讓你厭倦了打打殺殺,玩弄陰謀詭計。
望着懷中漂亮妖豔的女孩,你心頭一軟,暗自下定決心, 定要不遺餘力保護她,你決定:
A.将祂當成公主寵愛】
溫妮莎心想,望着懷中詭異的骷髅人,她只可能暗自下定殺心。
等等……
“其他選項呢?”
【只有A,請選擇。】
溫妮莎:“……”
這游戲的主題到底是什麽?
她沉默了好久。
決定先睡一覺,之後再說其他的事。
怪物還沉浸在上個話題。
祂思索好久,趴在公主耳邊,輕輕呢喃:
“不會背叛你的。”
溫妮莎只感覺耳朵癢癢的,像是因為祂噴灑出來的溫熱氣息,也好像是祂柔軟的如海藻般的發絲,又或是單純因為祂的話語——
一個,簡單的,不用負任何責任的,承諾。
莫名覺得好笑。
明明才見過這麽幾面,才認識一天,就能輕而易舉說出如此沉重的承諾。
“如果你背叛了呢?”
公主問。
怪物認真且倔強:“我不會背叛。”
像是因為她的不信任,深情的桃花眼,眼白浮現出紅色血絲,密密麻麻爬上眼球,頃刻之間,徹底染紅了眼白。
猩紅的眼球暴凸而出。
“我不會背叛你。”
“溫妮莎……”
“你不相信我嗎……”
“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陰冷的語氣還有些許的委屈。
溫妮莎按着祂的腦袋,柔聲安撫:“我信你,睡覺吧。”
怪物抿着唇,欲言又止。
公主突然開始劇烈咳嗽。
在寂靜又封閉的車廂,似是痛苦的撕心裂肺,飽受煎熬。
骷髅人眼球的紅色瞬間退散。
祂擔憂的望着公主。
無頭女孩倒了杯水,當着公主的面朝裏面加了點不知道的是什麽的東西,随即将水杯遞給公主。
“喝了,就會舒服些。”
一開始是為了躲避怪物的追問,但沒想到竟然停不下來。
關于咳嗽,向來無法克制。
“咳咳……是什麽……咳……”
骷髅人:“治病的。”
祂的頭發卷住水杯,輕輕托起公主的下巴,嗓子裏卡着塊石頭般,粗粝詭異:
“我喂你。”
溫妮莎眼睛覆了層水霧,因為咳嗽,臉頰粉嫩如桃花,誘人至極。
“不……”
公主艱澀說,“我不喜歡吃藥。”
可那發絲像是施了魔法,明明只是托起了她的下巴,卻禁锢了她全身,讓她無法動彈,只能被動承受。
嘴巴順從的張開。
把那杯加了莫名其妙東西的水喝了下去。
順着口腔流淌下來。
泛着絲絲縷縷的甜意。
溫妮莎心想,害人的毒·藥果然都裹着層糖,不知不覺中,奪人性命。
骷髅人溫柔的替她擦幹淨唇邊流出的水珠。
而公主則完全沒注意到祂。
在心裏問系統。
【我死了,能給我爸媽,還有我哥哥,最後說幾句話嗎?】
系統:【不可以。】
“……”
真冷酷無情。
盡管喝了杯莫名其妙的水,但絲毫沒有影響睡眠,甚至睡得比以往都要沉。
連謝爾默進了車廂都不知道。
謝爾默被調離15車,去5車保護三公主——
他雖然已經嶄露頭角,成了皇家騎士營的隊長,但礙于以身作則,與以艱苦磨煉為主的騎士精神,身邊是沒有任何服侍的仆從。
所以,謝爾默只能自己來15車收拾東西。
這也給他提供了便利。
進溫妮莎的車廂是臨時起意。
宴會辦了一個通宵,此時宴會剛剛結束,他護送三公主回了車廂。
狂歡的疲憊湧上,讓人只想要好好休息一場。
所以,此刻走廊上根本沒有任何人。
謝爾默意識到這點,心思一動,便進了溫妮莎公主的車廂。
見到沙發上躺着的無頭女孩時,先是一驚,随即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不論這無頭女孩與溫妮莎是什麽關系,總之,這種詭異的場景,完全可以借此殺了溫妮莎。
并找到一個極為合理的理由。
——無頭女孩想要殺害公主,他聽到公主呼救便立馬進去,在打鬥之中,無頭女孩被溫妮莎殺死,而他則殺死了無頭女孩。
謝爾默也是見過一些非自然力量,對自己有股迷之自信,認為完全可以碾壓一起,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自己到底能不能斬殺無頭女孩。
他輕輕地朝溫妮莎走過去,拔出劍。
床上的女孩哼唧一聲,似是夢中呓語。
謝爾默一愣,不知為何想到了斯黛拉。
那個他放在心中的女孩。
是白月光,也是……恥辱。
他壓下思緒,握緊手中的劍,眼中殺意盡顯,在将要揮下的那一刻——
被子上凸起一塊。
像是一個球的形狀,忽然鑽出被子,眼球血紅血紅。
但謝爾默瞳孔驟縮。
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知道宴會上溫妮莎捧着一顆腦袋,但因為視角原因與燈光問題,他并沒有看清楚那顆腦袋的模樣,只看出了個大致輪廓,而神父又說,這些都是不過是假象,不必在意。
便更加沒有注意。
可如今!
這顆腦袋!
這副模樣!
謝爾默額角青筋暴起,原本只有三分的殺意,生生提高到了十分!
甚至還要多!
喘着粗氣,毫不猶豫地将劍插到了女孩的口中。
那顆腦袋開始融化,血肉漸漸消散,露出寒意十足的白骨,暴凸的猩紅眼球凝視着謝爾默。
似是在訴說什麽冤屈。
那口氣卡在嗓子裏戛然而止。
謝爾默屏氣斂息,毫無章法,發瘋地一般揮着刀,刺像骷髅腦袋。
緊接着就被無頭女孩踹了一腳,狠戾又殘忍。
謝爾默心想,他要死了嗎?
騎士目光泛着哀求,望向無頭女孩,那雙往日裏總是冷冽又不近人情的眼睛,竟仿佛有些許情意。
就在這瞬間。
包廂門忽然打開,是公爵之子,拜爾德。
無頭女孩動作微頓。
正是這停頓的片刻,謝爾默連滾帶爬,沖出了包廂,還将拜爾德給撞倒在地。
包廂門轟然關上。
拜爾德皺着眉,推開了驚疑不定又死裏逃生的謝爾默,因為身份問題,難免帶着些許訓斥的上位者語氣。
“慌慌張張做什麽?”
“你這個樣子,能做成什麽大事?”
“還有,說好了要謹慎行動,不要自作主張,你剛剛在做什麽?”
即便謝爾默心高氣傲,此時也沒心情去在意計較拜爾德高高在上的語氣。
他哆嗦在唇瓣。
“是……是斯黛拉!”
拜爾德比謝爾默要沉得住氣了拉着他,回到了他的包廂,然後才又低聲問了遍,“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謝爾默已經恢複了正常。
盡管思緒依舊混亂,仿佛窺探了什麽不該窺探的,心中泛着無盡恐懼,仿佛一閉眼,就會沉浸到黑暗之中。
但還是勉強能夠思考。
他穩住心神,如往常一般,冷聲說:
“那個無頭女孩,是斯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