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畫面又一轉, 闵序又站在了街上。
随後,他的肩膀再次被人拍了一下, 這次他沒有如上次一般防備,而是直接轉過身體。
果然是玉映。
玉映見是闵序,驚了一下後堆起一個笑:“夫君, 好巧,你……你也來人間了。”
闵序點了點頭:“是啊,你來找佳禾嗎?”
玉映愣了一下:“你……你竟然跟蹤我。”
闵序聽着這一模一樣的話,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他感覺她的幻象, 可能在無限循環。
果然,下一刻,她帶走了佳禾, 又提議要與他生孩子。
這一次, 他依舊沒有同意, 因為他想再去那個山洞看看那個孩子。
他直覺,那裏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上一次離開的太快,他還沒有找到線索。
誅仙臺後,他又被她帶到了那座荒山。
趁着她厮殺的時候, 他仔細觀察了阿遇, 發現他此刻也不過百來歲的年紀,而後來他見到的阿遇,已經是五百歲。
也就是說, 阿灼,如今也五百歲左右。
可是,自己與玉映最後一次歡好是在一千前他繁育期的時候,孩子怎麽也應該有一千歲。
如此看來,年紀怎麽也對不上,遲了足足五百年。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讓阿灼足足遲了五百年才出生。
如今,她已五百歲,但五百歲的鵬,也是這世間極厲害的存在,可為什麽從未聽到有另一只鵬的消息,而他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思考間,他快步走進山洞,只見那小小的阿灼正躺在包裹裏,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在見到他進來後,那雙猶如裝滿星辰的雙眼便盯住他。
然後,小嘴咧開對他一笑,圓圓的眼睛也彎成了月牙,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更是在空中欣喜的亂抓。
這小小的孩子,在與他親近。
他輕輕伸出手指,小小的阿灼立刻握住,那樣的用力,像是終于抓住了什麽。
“阿灼。”他低低叫了一聲,臉上也早已一片淚水,因他從不知,自己已經有了這麽可愛的女兒。
因為曾經的他,連有個家都是奢望。
不一會兒,玉映渾身是血的進來了,她依舊沒看見他一般,然後将阿灼抱了出去和阿遇說了幾句話,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哺乳。
随即畫面又一變,他又回到了街上,又被玉映從後面拍肩膀。
利用這循環,他一次次回到那荒山,将其特征全都記了下來,因這幻象是玉映的幻象,線索有限,他一時還找不出什麽原因,但回到現實,那裏一定還會有線索存在。
“我們生個孩子吧。”玉映又一次說道。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他試着在這裏介入,看能不能打斷這無限的循環。
“好。”他将她抱起走向他的床。
玉映卻訝異道:“你的床,不是不能睡麽?”
千年過去,她竟還記得這麽清楚,即便是在她的幻象裏。
他将她輕輕放在床上:“對我而言,你從來都可以,只是那時候的我,不是完整的我。”
玉映有些雲裏霧裏:“你在說什麽啊?”
他拔去她的發簪散開她一頭烏發:“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先把這生孩子的事先完成。”
玉映點了點頭,也伸手為他寬衣。
“如果生下來的孩子,都沒有你們玉家的靈根,你打算怎麽辦?”他柔聲問道。
玉映眼睛裏一片水光,難耐的攀着他:“我想的是,以十個為界限吧,若……若真沒那運氣就算了,總不能讓離恨天宮變魚池吧。”
闵序無奈:“說了多少次了,是鲲,不是魚,到底要怎樣,你才能記得住。”
玉映忍不住笑了:“好,是鲲,那還不是得挖個池子才行。”
闵序想着那場景,也忍不住覺得有趣。
可同時,他腦海裏忍不住浮出阿灼的小臉,灼兒是鵬,是他和玉映的第一個孩子,那萬一後面生下的都是鵬可怎麽辦,鵬可是有着食盡三界的能力,一只他尚且有辦法,十只恐怕要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退了出來。
正迷離中的玉映不解的看着他:“怎麽了?”
“不行,我們現在還不能要孩子,時機不成熟。”他回道。
玉映不解:“怎麽不成熟?哪裏不成熟?你前幾天與我在一塊的時候怎麽不說不成熟。”
闵序敷衍道:“所以前幾日,興許已經懷上了,今日我們就不必了吧。”
玉映扯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哦,這樣啊。”
闵序看的出她情緒低落,但為了以後那些可能出現的不可控的麻煩,他必須适時停止,雖然他自己也很是不好受。
氣氛瞬間安靜,也尴尬。
玉映心想,看來這頭牛,在那幾日是累壞了,算了,今天就放過他吧。
因為有了這件事的阻隔,玉映果然沒有再回到誅仙臺,但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兩人就這麽困在了離恨天宮。
闵序也試圖去宮外看看,但這裏是玉映的幻象,雖然能出去,但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是虛無的,他只好又返回宮內。
此時玉映去了暖泉泡着,外衫和随身物品還在床邊,他于是将它們撿起來,卻聽哐當一聲,一枚銅鏡掉下來。
他伸手将銅鏡撿起,卻發現它與慕笙那一枚銅鏡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枚更小一些,且花紋更簡單,但紋刻極深,看起來十分神秘。
想着自己就是通過鏡子進入這裏的 ,也許這鏡子就是出去的關鍵。
他又試着将自己的血滴在鏡子上,瞬間眼前一黑,無數呼嚎之聲從四面八方襲來,每一聲都像在撕扯他的身體一般,讓他痛不欲生,仿佛他進入了餓鬼地獄一樣。
他強自穩定心神,不讓自己神識受這些尖利的嚎叫影響,然後觀察四周,只見黑氣彌漫,黑氣中又有無數黑影,時隐時現,甚是神秘。
“誰?”他沉聲問道,然而沒有人回答,但那些黑影依舊都在,各自行動,各自哀嚎,各自念叨,似乎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闵序,是你嗎?”玉映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回頭一看,見她只披了件外衫,頭發都還是濕的,好像剛從暖泉裏起來。
“玉映,你怎麽會在這裏?”他問道。
玉映看着四周很是驚訝:“我也不知道,我正泡澡呢,這裏是什麽地方?”
“原來你也不知道。”他拉住她的手:“跟緊我,別松手。”
“好。”玉映也緊緊握住他的手。
兩人向前走去,四周依舊黑氣彌漫人影憧憧。
“我怎麽感覺我來過這裏。”玉映突然說了一句。
“什麽時候來過?”闵序訝異,明明這裏只有黑氣,一點景物或建築都沒有,她是怎麽會覺得她來過的?
玉映想了想:“我不記得了。”
他們走了許久,依舊看不到光亮,也找不着出口,似乎被困在裏面了。
闵序使用仙法想要将黑霧吹散,也試圖飛到空中,但無論怎樣,四周依舊是黑氣彌漫的一片。
他竟不知道,三界內還有這樣的存在。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女童的聲音訝異傳來:“你們怎麽進來的?”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六七歲的女童,模樣十分的可愛,但卻瘦的可憐,一件破爛的衣衫挂在瘦小的身子上,頭發也是散亂着,但即便這樣,也擋不住她一雙眼睛裏的明亮神采。
這是兩人被困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
闵序瞧着這女童,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但心裏不知為何泛起一陣酸楚。
而玉映,自從見到小姑娘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怔怔的盯着,雙眼中有着疑惑、驚喜、難過,不解,情緒混亂且複雜,更有些狂亂。
“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她突然一把緊緊抓住女童,身體更是在不斷的顫抖。
女童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牽着她的手:“你們跟我來,我送你們出去,記住,不要說話,更不要回頭,否則你們會死在這裏的。”
她明明只有六七歲,卻有着超越年齡的沉着和穩重。
玉映緊緊抓着女童的手,眼神十分的混亂且掙紮,似乎她極力想要從一種束縛中掙脫,無奈那束縛力量太強,她始終不能成功。
闵序見狀忙用手捂住她的眼睛,用神識對她說道:“別怕,有我在。”
玉映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漸漸平複下來,只是一顆心依舊跳的極快,身體更是顫抖不已。
女童帶着兩人熟練的在昏暗中前行,突然又見前方有一人,紅衣白發,竟是臨祁。
而臨祁見到玉映和他,也是一驚,嘴唇動了動,但什麽也沒說,顯然他也是顧忌這裏的一切。
那女童用另一只手拉住臨祁,顯然他們早就認識了,然後帶着他們三人繼續向前走。
“發生了什麽事?”闵序用神識問道。
“我也不知道。”臨祁面無表情的說着,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不知,畢竟他們都是通過他密室的銅鏡來到這裏的。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三人眼前終于有了亮光,雖依舊昏暗,但并不壓抑沉悶,猶如黎明前的微光一般。
“你們一直向前走,就可以出去了。”女童說道。
玉映一把拉住她,十分急切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一起走。”
女童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到這裏就沒辦法前行了,他們不會讓我走的。”
她指了指身後,那裏無數的黑色人影聚集過來。
玉映當即幻出玉髓,一副要拼命的架勢,眼中更是有着極深的仇恨,仿佛她是認識這些黑影的。
闵序卻蹲下來看着女童:“你是不是叫阿灼?桃花灼灼的灼?”
“阿灼?”女童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但阿灼這個名字,真好聽。”
“跟我們走,來,我抱着你。”他去抱女童,卻發現她的身體極重,他竟無法抱起,甚至他越用力想要将她抱起,女童的神色就越痛苦。
女童無奈推了他一把:“沒用的,我試過很多次了,你們快走吧,時間要來不及了。”
闵序見那些黑影越來越多,嚎叫聲也越來越重,知道必須要離開了,而這女童也的确離不開這裏,于是他扯下身上的一片羽毛塞進女童的手裏:“等着,我們一定會來救你。”
玉映則看着女童,嘴唇不斷抖動,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兩行眼淚更是撲簌簌的往下落。
而那女童,竟也溫暖的看着玉映,然後伸出一只骨瘦如材的手為她拭去眼淚:“不要哭。”
可像個小大人的她,說完這三個字竟也落下淚來。
然後她将他們三人往光亮處推:“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闵序心中已經猜出這裏是什麽地方,也猜到這女童可能就是自己女兒,否則自己不會這樣難受,玉映也不會這樣神智瘋狂,她的心裏一定是知道的,只是意識被束縛了。
但他知道想要将這孩子帶走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必須從這鏡中出去,才能實際的解決問題。
于是他一狠心拉走玉映向白光中飛去。
女童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後,低頭瞧着闵序留給她的羽毛,然後極其愛惜的将羽毛插在因營養不良而發黃的發髻上。
“我好不好看?”她問身後的那群黑影。
本就嘈雜的嚎叫更加嘈雜起來,似乎在回應她。
“哦,那我就當你們在誇我啰。”她純真一笑。
可突然,那些黑影紛紛散開,一個男人從黑影中走了過來,他身體修長結實,可頭顱處卻是黑氣凝成,看不見五官,微風吹來便輕輕搖晃,竟是沒有實體。
“拿來。”他手一伸。
女童并不想将羽毛給他,男子卻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然後将她頭上的那根羽毛摘下,随手一捏,闵序的鵬鳥之羽就被點燃,然後化為灰燼。
“壞蛋。”女童被掐的臉色烏紫,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些黑影都變的很急躁,似乎都在擔心她,甚至還有幾個大膽的向男子沖去,想要将女童救出。
可男人只揮了揮手,那些黑影就被打散,一時竟無法凝聚成人形。
眼看着女童就要被掐死,男子卻松了手:“再有下次,必不輕饒。”
男子說完便重新歸入黑暗,女童也掙紮的爬向那堆小小的灰燼,待男子走遠後,她輕輕的動了動手指,那原本已成灰燼的羽毛竟再次凝聚成型。
然後,她又将那羽毛插在頭上,眼中有着歡喜,最後也走進黑暗裏。
碰的一聲。
闵序帶着玉映重重的的摔在地上,一同摔出的還有臨祁。
他看了看四周,依舊是在離恨天宮的寝宮裏,但這一次,是在銅鏡前,也就是說,他們終于從幻象中出來了。
“玉映,你醒醒。”他搖晃着昏迷的玉映,但玉映卻并沒有反應。
他将她抱到床上,然後走出來用金色的眼睛看着臨祁命令道:“這銅鏡的來歷和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
齊州。
玉煙一連等了三日都沒有等到白秋,她打算再等兩日,如果白秋再不來,她就要啓程去尋那石林。
因這齊州也是母親桃三娘的故鄉,當年遇見白秋也是她和哥哥陪母親回來這裏才碰到的,那一次,哥哥和白秋一見鐘情,不久便成了親。
母親和她的真身,都是桃中的雨露美人,此桃寒冰時節破牙,三月便開花,被稱作桃中寒梅,十分堅韌,但果子卻長的極慢,要七月才熟透,可也因為如此,桃肉才十分的清甜可口,賣價也是可觀,更是齊州進貢皇室的貢品。
如今既然來了,她便想着去看一看,但為了不被當地的桃仙或者其他神靈精怪發現她,她刻意改扮一番才出了門,只是因為腿是天生不足,所以走路的樣子并不能掩飾,于是她挑了人少的地方悄悄的走着。
到了桃園,只見桃園的桃子果實累累,清甜的果香更是撲鼻。
看着這些桃樹,她不由想起母親,想着最後一面也沒見到,不由悲從中來,忍不住用手去觸碰那桃樹。
她畢竟是桃仙,這人間的桃樹被她這桃仙一碰,更加的鮮豔欲滴,清香更濃,一時勝過這桃園的所有桃樹。
“小師妹快來,那棵桃樹的桃子長的真不錯,比其他的桃樹都要好。”一爽朗的女音傳來。
“賀師姐,你慢點,我們都追不上你了。”另一嬌俏的聲音傳來。
玉煙擡頭一看,只見四五個女仙正往這邊飛來,下意識的就要離開,但一回頭又有四五個女仙正落下來,她即便想隐身走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按照仙界的禮數向她們行了禮,然後再準備離開。
她知道這些女仙很可能就是那晚精怪口中的無極老母座下弟子,但她後來聽說她們前兩日來了一會兒就走了,所以她才今日上這桃園的,為的就是避開她們,沒想到還是碰見了。
本來那些女仙并沒有将她放在眼裏,以為她就是本地一小桃仙,但因為她走路的樣子有些異常,所以便吸引了其中一人的注意力。
“喂,你站住。”一穿着紫衫的女仙将她攔住,神色十分的跋扈。
她停了下來,禮貌問道:“仙子有何事?”
“何事?”紫衣女仙翻了個白眼,然後對一位年紀極輕的女仙道:“綠薇,你看看,這麽多不要臉的狐媚子都要上趕子去巴結,就你不着急。”
綠薇臉一紅,忙阻止道:“徐師姐,莫要亂說。”
那徐師姐鄙夷的瞧了玉煙一眼:“我可沒亂說,你看她,故意裝個腿瘸,可不就是要模仿那女人的樣子,又來這桃園,可見也是要摘了這玉露美人去冥司勾引帝君呢。”
玉煙不解她話中意思,更不知為何瘸腿和玉露美人能和冥君扯上關系。
徐師姐見她不說話,便以為是自己猜中了,于是又道:“這位仙子,你還是收起你那點心思吧,本仙估摸着你也聽說冥君對他以前的那位妻子舊情難忘,所以才學了那人的模樣吧,但其實,那女子只不過是冥君的玩物罷了,我勸你回頭是岸,否則去了鬧了笑話,恐怕要被直接打入無間地獄了。”
“我并未學誰,也不想巴結誰,仙子你必定誤會了,還有,冥君德高望重,品行端正,更與帝妃伉俪情深,不離不棄,即便如今冥司有變故,也請仙子你口中積德,不要妄加言論。”玉煙不卑不亢的回道,她以為她們口中的冥君是寧無的父親,于是出言維護。
“是啊徐師姐,這樣亂議冥司之事恐有不妥。“那被稱賀師姐的爽朗女子說道。
徐師姐啧啧兩聲:“哎,我說你們還別不信,真的是玩物,我大哥可是冥君好友,當年可是親眼見過的。”
“如何是玩物的,快說來聽聽。”其他女仙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徐師姐來了興致:“我也是聽我大哥說的,那還是冥君是少君之時,剛與那女子成親沒多久,便在無傾雪山舉行了一場冬日宴,你們猜宴席中那斟酒的酒姬是誰?”
“不會是那女子吧。”
“可不是,就是她,堂堂一少妃,竟如奴婢一般給每個賓客斟酒,你們覺得冥君有将她放在心上嗎?”
而玉煙聽到這裏心中一痛,為什麽她覺得這徐師姐說的那女子是自己,剛和寧無成親那會,他的确帶她出席過無傾雪山的冬日宴,她也被他命令給所有賓客斟酒,而且,不僅如此,還有其他一些讓她難堪之事……
難道這些事,帝妃慕婵也經歷過,可帝君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徐師姐繼續道:“不僅如此,那賓客中還有一位叫迷暗的,是個喜歡收集香味的仙者,因聽說玉露美人之香十分清甜,但又尋不到上好的,便請冥君找那女子要一些來,迷暗本是醉言醉語,沒想到帝君竟然真的答應了,為了讓那女子流汗積香,竟讓她獨自爬上玉傾山,你們也知道,那女子是個跛腿,玉傾雪山高約三千五百米,聽我大哥說,她爬上來的時候,果然出了許多汗,但臉也是蒼白的沒了血色,當即就暈倒在雪中,甚是駭人,我大哥都說他當時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你們看,這不是玩物又是什麽?”
“迷暗?是那個一千多年前殿前無故失儀被貶到苦桑海做苦役的迷暗嗎?”有人問道。
“對,就是他。”徐師姐得意道,顯然對自己能夠掌握這一手資料十分自豪。
然而她話音一落,卻聽被自己瞧不起的跛腳小仙冷冷問道:“你們說的那冥君,可是曾經的冥司九君寧無?你們口中的跛腳女子,是否是那玉衡山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