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敗之後 - 第 30 章

當搖搖曳曳,咿咿呀呀的喜床停止聲響後,玉映才松了一口氣。

與闵序一同時她本就羞澀不已,如今旁聽更是要命。

當她睜眼之時,只見竹染披着長衫而出,他面有薄汗,頭發微散,方才那長長的運動,倒未讓他失多少儀态。

而床上的小九,散着長發,疲憊不堪的閉着眼,顯然是已睡去。

竹染将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然後念了個決,房間便起了結界,而他則盤腿而坐,閉目修煉,不多時,一顆柔白的靈珠在他面前結成。

這時,一直冷着臉的他才有了絲喜色,然後他走出屋外,化成一條玄龍,直接沖向天際。

他一動,她也跟着動,轉眼之間,只見他落在一棟臨水的小樓前。

随着他走進去,樓中層層紗幔,紗幔之間,卧着一體态婀娜的女子。

竹染掀開紗幔柔聲叫道:“慕婵,我來看你了。”

聽到這個名字,玉映有些訝異,雖然世間可能有很多個叫慕婵的女子,但有一個卻是鼎鼎有名,響徹三界。

那就是冥司帝君之妻,冥司九位少君的生母,她姐姐玉煙的婆婆慕婵。

女子聽到聲音半撐起身體,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出現在玉映面前。

玉映啊了一聲,這女子竟真的是冥司帝妃慕婵,她曾經在九重天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便驚為天人。

只是沒想到,她和燭陰一族竟然認識,但她此時看起來極年輕,也不知有沒有嫁進冥司。

“不是讓你別來了麽,叫我阿爹發現可就遭了。”慕婵聲音裏有着擔心。

“我煉出醫治你的藥了。”竹染小心翼翼将煉出的藥珠拿出來。

慕婵拿起珠子看了看,眼中全是欣喜:“你竟然煉出來了,是怎樣煉的?”

竹染并未回答,而是催促道:“你先吃下試試吧,看有沒有效果。”

慕婵服下藥珠,運氣一番後點了點頭:“元丹果然沒之前疼痛了。”

竹染将手搭在慕婵的脈上:“果然有效,但還需多服用一些時日,我每隔七日會送藥來,記得等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缱绻,慕婵亦極溫柔。

玉映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這兩人有私情。

寧無他母親,竟然曾和別人有私情。

竹染并未呆多久便離開小樓,回到他與小九的住處後,小九還在昏睡,直到半個多時辰才醒來。

見到竹染已經起身,她鞋也未穿的從床上下來抱着他,一臉的委屈。

“怎麽了?”竹染面有不耐。

但小九看不見:“剛剛夢見你走了,不要我了,幸好只是夢,幸好你還在。”

玉映心道:女人直覺真準。

猶記得宗延帶鳳夕回來之前,她也感覺到宗要離開她了,當時還覺得自己疑神疑鬼,沒想法竟是真的。

然後一整天下來,小九都像一只八爪魚粘着竹染,也許瞧出竹染有心事,她也乖巧,并不直問,只是變着法子逗他開心。

到了夜裏,明明前一夜還如狼的竹染,此時卻像苦行僧,獨自睡在另一榻上,理由是想讓小九好好養身體。

可小九一兔精,生來便是喜情歡的種族,既已知其中滋味,又喜歡着竹染,便各種撒嬌誘惑,可竹染卻偏不如她的意。

玉映也是瞧的直搖頭,原來這世上如自己一般的癡蠢之人還挺多的,可惜她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九白費苦心。

如此便過了六日,她沒死,闵序也沒來,也不知是這裏的時間與外面不同,還是闵序找不到這裏。

不過奇怪的是,自己進來這麽久還是毫發無損,竹染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到了第七日,先洗完澡的小九蔫蔫的趴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從剛認識到結婚之夜都疼她寵她的夫君,突然就冷落她了。

就在她悶悶不樂的時候,竹染卻掀帳而入,直接從後面覆蓋住她。

玉映照例閉上眼睛。

小九欣喜的想轉過身,卻被竹染阻止。

“夫君,我想看着你。”小九難耐的說道。

“可我想試一試這樣的方式,可以嗎?”竹染的話聽起來像是詢問,可身體卻沒給小九任何選擇的機會。

小九只好承受着,床又吱呀響起,受了痛的小九起初還哀聲求饒,後來适應了又咿咿呀呀起來,竹染則依舊不出一聲。

可憐玉映,又不是木頭人,也與闵序有那麽點中意之處,若說一點感覺也沒有,那也不可能。

好在她現在本就是虛幻之體,雖內心亂動,但也僅如此。

煎熬了一段時間之後,她聽見小九終于翻身成功,過了一會兒小九突然說道:“夫君,你的手遮着我的臉了。”

但竹染并未回答,只一味的攫取。

“夫君是不想看着小九的臉麽?難道小九容貌醜陋?”小九冷不丁的又問了一句。

這一句,讓玉映的心髒沒由來的一跳。

這沒由來的慌亂讓她鼓起勇氣将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隐隐約約間,只見床上兩人腰間遮着床單,小九仰躺着,她姣好的臉龐被竹染修長的手掌覆蓋着。

像極了闵序床笫之間時對她那樣。

“夫君?”小九堅持的問道。

“沒有。”竹染終于還是松開了手,但他卻抱着小九突然坐起,并将她的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

這樣,就看不到小九的臉了。

他如波濤洶湧的大海,她似海中一弱小孤舟,被他颠的沉下去又浮上來……

此時的玉映有一種預感,竹染把小九當做了其他人,比如慕婵。

他思着慕婵,卻不知什麽原因不能擁有,便用小九做替身,所以才遮住她的臉。

如果竹染是這樣,那闵序呢?

她并不知闵序的過去,是否,她也是他朝思暮想卻不能擁有之人?

還是,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恍惚之間,綿長的響聲終于停止。

小九依舊昏睡過去,竹染如上次一樣煉藥,然後飛去慕婵身邊将藥給她。

如此往複三四次後,玉映得出結論,竹染與小九歡好就是為了通過靈修提高自身修為煉藥,每隔七日是為了不過度開采,長久利用。

而小九,應該是本身體質也非常特殊,否則身為燭陰的竹染也不會專門選上她這種剛修成人形不久靈力低微的精怪。

只是不知他為何不用強制手段,卻偏偏要與小九成親。

可憐的小九,并不知道自己累的睡着後心愛的夫君都去做了什麽,但她卻覺得自己一次比一次虛弱,她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原因,也不好意思說,怕讓竹染不開心,只暗暗調養。

後來又行了三四次,到了第八次竹染帶着藥珠去見慕婵時,慕婵卻沒有等他,來的是她的貼身侍女。

“你家小姐為何沒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竹染緊張的問道。

侍女搖了搖頭:“小姐安好,并未有事,不能前來是因冥司寧鈞少君前來求親了,小姐不日将嫁。”

竹染眼中一痛,她竟然連告別都不來了,是怕他耽誤她嫁入冥司麽?

沉默許久後,他似乎又接受了,于是拿出藥丸對侍女道:“幫我轉達一聲,就說,竹染再次謝過她的救命之恩,祝她新婚喜樂,前程似錦。”

原來,慕婵是救過竹染性命的。

看來是被救之人愛上救命恩人,卻苦了什麽都不知道一心熱愛着的小九。

侍女雖奇他為何用了前程似錦四個字,但還是接過藥珠:“小姐也讓婢女轉達公子一句,人生苦長,願公子也早日尋得良人為伴。”

侍女走後,竹染在小樓獨坐許久,天亮之時才起身離去。

回到他和小九居住的山林時,地上已經白茫茫一片,竟然是下了一夜的雪。

他茫然的站在雪裏,有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夫君。”一聲驚喜的聲音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紅衣的小九撐着傘站在雪地裏,見到竹染喜極而泣,扔了傘便小跑過來,一頭紮進竹染的懷裏:“你哪裏去了,我醒來找不着你,好害怕。”

她抱的那樣緊,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竹染低頭看着她,她的眼睛熱烈又溫暖。

良久他才回道:“我醒來睡不着了,便出來轉一轉。”

“哦,那我們回家吧。”小九說道。

家,多麽溫暖的字眼。

可竹染卻并未有什麽情緒。

小九拉着他的手往回走:“剛剛半路上,我看到一只紮進雪堆的山雉,我們快去看看還在不在,如果還在,便宰了下酒如何?”

竹染沒有回答,只是機械般的被拉着往前走。

玉映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伸手觸摸地上的雪,卻發現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東西,看來自己還是魂魄狀态。

好在,還有自己的意識。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竹染雖冷漠,但小九卻溫柔又活潑,日複一日的熱愛,終于讓竹染這塊石頭有了變化。

他開始回應她,偶爾也說兩句話,因憐惜小九身體而不行夫妻之事的借口,也在小九一下又一下的親吻中被攻破。

約莫半年之後,兩人有了孩子,竹染的眼神也終于變得溫柔,對于小九的擁抱他也不再找借口推開,甚至有時還會主動附在小九那剛滿四個月的肚子前,傾聽孩子的心跳。

“我覺得他是個男孩子。”他說。

“不,我想要女兒,這樣我就可以給她穿最好看的衣裳。”小九樂呵呵的往嘴裏塞着雞腿。

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那可以這胎是兒子,下胎是女兒,兒子做哥哥,總歸好一些。”

小九歡喜的抱住他的脖子:“好,聽你的。”

玉映看到這裏,心想這也是大團圓結局啊,怎麽小九就死了呢,難道是難産?

不可能啊,難産又不會魂魄碎裂。

就在她疑惑之時,那股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再次襲來。

在這讓人幾欲心碎的悲傷裏,她看到了慕婵的侍女出現在小屋旁,侍女身後,跟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婦人見到竹染後竟先行一禮:“竹染,老身請你,再救婵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