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強慘魔尊後發現認錯人了 - 第 56 章 巅峰

容祁擁着裴蘇蘇,在喜床邊沿坐下。

他挑起她的一捋青絲,漫不經心地繞在指尖把玩,垂下眼睫,遮住眸中情緒,淡淡道:“還在想方才那個魔修?”

語氣低緩,聽不出喜怒。

“我不是想他,只是,看到他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裴蘇蘇解釋道。

與容祁一同在外歷練這兩個月,裴蘇蘇自然早就發現,他與過去的聞人缙最大的一點不同便是,容祁的愛與恨都格外濃烈,極喜歡吃醋。

她不希望容祁誤會,所以才會解釋。

可裴蘇蘇卻沒有發現,她越是慌忙解釋,容祁眉間的戾意反倒越重。

“魔修陰謀多端,誰知那個魔修,是不是修煉了什麽動搖人心的邪術。你如此在意他,豈不是中了他的奸計?”容祁語速刻意放得很慢。

低聲說完,他緩緩掀起鴉羽般的眼睫,漆黑瞳孔沒有半分溫度,只剩懾人的寒。

如今整個房間都充斥着喜慶的紅,到處都是成親才會用到的喜慶物件兒,牆上貼着大紅的“囍”字,床帳錦被,甚至連燭臺都是紅色。

如果他們在凡間,今夜便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可他的妻,卻一直想着另一個男人。

這個想法如同一根刺,狠狠紮在容祁心上,紮得他鮮血淋漓。

裴蘇蘇擡眸,對上容祁壓抑沉靜的視線,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愧疚。

她仔細想了想,容祁說得确實有道理。

那個魔修來歷不明,自己分明從未見過他,卻第一眼就升起許多複雜感受,怎麽看怎麽奇怪。

裴蘇蘇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或許我真的被那個魔修迷惑了心神罷。”

“既如此,便讓弓玉将他殺了。”說完,容祁就死死盯着裴蘇蘇,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将她面上的猶豫不忍盡數收入眼底,唇線一點點繃直,狹長眼尾隐隐泛起赤色。

“事情還未查清楚,如此輕易便定他的罪,要他的命,總歸不好。更何況,他或許知道許多魔域的事情,對我們還有用。”

待裴蘇蘇說完,容祁松開她的青絲,眼眸赤紅,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裴蘇蘇心中一痛。

她還欲說什麽,就見容祁已經坐正身子,與她拉開距離,疲憊地阖上眼,似是失望極了。

見他面色蒼白,裴蘇蘇心中愧疚更甚。

視線掃過喜慶新房,想到今日本該是他們的洞房之夜,裴蘇蘇咬了咬下唇,從床邊站起身,來到容祁面前。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輕柔的吻落在他眼尾,又順着他的臉頰往下。

感受到她呼出的溫熱氣息落在臉上,容祁眼睫顫了顫,依然沒有睜眼,放在床上的雙手早已緊攥成拳,指骨都泛起青白。

裴蘇蘇的唇貼上他的,像從前一樣,輕柔地摩挲含吮,可不管她怎麽努力,都頂不開他的唇。

他們明明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容祁從不肯與她放縱親吻。

這次,容祁總算睜開眼,眸光晦澀幽沉,翻湧着許多她看不懂的複雜思緒。

他別過臉,躲開了她還欲加深的吻。

裴蘇蘇笑容僵住。

下一秒,容祁卻将她打橫抱起,丢到鴛鴦被上。

紅帳落下,透進來的昏黃燭光影影綽綽,裴蘇蘇從未見過容祁如此恐怖的眼神,仿佛,仿佛恨不得生吞了她。

她以手肘撐着床,下意識想坐起身,卻被他重新壓回被子裏。

容祁身軀滾燙,心中冰冷刺骨。

“怎麽了?”裴蘇蘇眼皮跳了跳,莫名有些不安。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容祁。

容祁抿唇一言不發,修長的手伸到她腰間,開始解她的佩環。

裴蘇蘇下意識按住他的手腕。

容祁動作頓住,掀眸看她,眼眸深不見底,看不出半分情緒。

不知為何,裴蘇蘇被他看得心裏一顫,不僅僅是出于愧疚,更是因為有莫名的恐懼沿着骨縫深深刺入,讓她脊背發涼,本能地升起想要逃離的念頭。

可她怎會害怕他呢。

壓下思緒,裴蘇蘇呼吸仍有些急促,不安問道:“是要合修嗎?”

察覺到她暗暗後退的動作,容祁心中緊繃着的弦,終于徹底斷裂。

妒意,不甘,酸澀,痛苦,交織在一起,肆意燒灼着他的心。

容祁墨眸猩紅,理智蕩然無存。

“不合修,”他的身影籠罩下來,俯身在裴蘇蘇耳邊,呼吸因為壓抑喘得厲害,宛如惡魔開展殺戮前的低語,一字字敲在她心上,“這叫行、房。”

滾燙氣息噴拂于耳廓,裴蘇蘇眼眸顫了顫,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兩只手腕便被他合在一起,單手按在頭頂。

在外歷練的這兩個月裏,他們早已合修過許多次,對彼此都已經無比熟悉。

這次合修,與從前似乎一樣,又似乎不太一樣。

容祁差點克制不住心底翻滾的暴戾和妒意。

幾乎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力道不傷到她。

地牢裏那個魔修,原本淡然從容,對自己受損的容貌分明絲毫不在意。

可在水鏡轉過去的瞬間,他卻忽然擡起手要捂住自己的臉,姿态狼狽,顯然是不想被重要的人看到自己如此醜陋的一面。

再加上裴蘇蘇看到他時的一系列奇怪反應,恐怕連裴蘇蘇自己都沒發覺,她對那個魔修究竟有多麽在意。

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聞、人、缙。

他根本沒死。

自己這段時間的所有努力和歡喜仿佛都成了個笑話。

他努力地模仿聞人缙,試圖做得比聞人缙更好,試圖抹去聞人缙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跡。

可到頭來,聞人缙什麽都不用做,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他永遠比不過聞人缙。

永遠比不過。

不管他再怎麽努力,都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容祁緊緊将裴蘇蘇抱進懷裏,渾身都在輕顫,虎口扣住她的下巴,若有似無的親吻擦着她的側臉過去,“裴蘇蘇,現在我們是道侶,是夫、妻。”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

這句話像是在提醒裴蘇蘇,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容祁早已松開對她的束縛,裴蘇蘇緊緊抓着身下鴛鴦被,睜大眼眸看着身上的他。

此時的他背後映着喜慶的紅帳,眉間含戾,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上去很吓人。

他的眼神更吓人。

充斥着癫狂,迷戀和不甘,還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眼瞳深得仿佛能将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裴蘇蘇心尖一痛。

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主動環住他的脖子。

“夫君,你怎麽了?”

容祁瘋了般的動作驀地頓住。

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成功安撫了他所有暴虐的情緒。

渾身豎起的刺盡數收起,理智重新回籠。

容祁喉結上下滾了滾,松開裴蘇蘇的下颌,兩條手臂繞到她身後,将她深深嵌入自己懷裏。

他低下頭,埋首于她頸間,嗓音沙啞壓抑,尾音輕顫,“抱歉,吓到你了。”

裴蘇蘇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語氣全無芥蒂,“是我該說抱歉才對,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讓你多心了。”

雖然容祁方才讓她覺得很陌生,但他的确是她等了百年的人沒錯。

他們錯過了那麽久,決不能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離了心。

所以裴蘇蘇刻意忽略心底那點怪異感,想将這件事攤開了,好好與他說一說。

“不怪你,不怪你。”容祁仿佛只會說這一句話,不停地喃喃重複。

他抽出一只手,溫柔地撥開她額前被汗濕的烏發,又捧着她的臉,如珍似寶地輕輕親吻,仿佛生怕動作稍大會傷到她。

他吻過她臉上每一寸角落,卻獨獨避開了她的唇。

裴蘇蘇拿出幹淨的巾帕,輕柔地幫他擦拭側臉上的汗,“你莫要多想,我對那魔修只是好奇,絕無他意。”

“嗯,我知道。”容祁依然沒有停下親吻的動作。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撫平他內心深深的不安,才能讓他感覺到,她是徹底屬于他的。

至少現在是。

“若是你不開心,以後有關那個魔修的事,我全交給弓玉來處理,可好?”

容祁停下親吻的動作,不确定地望向她,殷紅的唇動了動,“當真?”

“自然當真。”裴蘇蘇彎起眉眼,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滿意地看到他神色微僵,笑意愈發擴大,“往後,我只在你在場時聯系弓玉,讓弓玉替我去審那魔修,有什麽話也讓弓玉轉達,絕不再與那魔修見面。”

頓了頓,繼續道:“不管那個魔修練了什麽邪術,只要我不與他見面,他就永遠沒有耍心機的機會,不是嗎?你若還是不願,我便讓陽俟或饒含将那魔修提到他們界內,由他們來審,如何?”

容祁怔在原地,待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面上陰沉頓時一掃而空。

眉間寒意如冰雪乍融,墨眸一點點蘊起細碎的光,唇角不受控制地彎起,梨渦若隐若現。

裴蘇蘇見他分明開心得不行,偏還要強壓着,笑得含蓄,更覺喜愛得緊,仰起身子往他梨渦親了親。

她笑着打趣:“別醋了,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容祁笑意僵了一瞬,目光複雜地看向她。

随後,他垂下眼,親了下她的唇角,意味不明道:“我自然明白。”

裴蘇蘇的感情有多赤誠純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她愛的人不是他。

裴蘇蘇笑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你為何不願與我親吻?”

容祁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又一次低頭,克制地在她唇上輕輕碰了碰,“我沒有不願。”

“不是這般。”裴蘇蘇卻說。

迎着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容祁心頭狂跳,面上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不太喜歡。”他如此道。

“好吧。”裴蘇蘇略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再逼他。

兩人終于解開心結,擁在一起,深深地體會彼此的存在。

後半夜,正親密着,容祁忽然想起一件事,試探着開口:“聽說,心意相通的道侶,可以在識海中神交。”

裴蘇蘇面頰酡紅,因為長時間的歡事有些疲累,“我也聽說過。”

聽她這麽說,容祁便知道她從未與聞人缙試過,心中頓時湧上欣喜愉悅。

“可以試試麽?”他親了親她的耳垂,小心低聲問。

裴蘇蘇點頭。

容祁躺在床上,将她側抱進懷裏,分出一縷神識,探入她的識海。

裴蘇蘇的識海雖然仍是大片黑色汪洋,但已經沒有了恐怖的紫色雷電,海平面風平浪靜。

用不了多久,應當就能回到過去藍天白雲,碧波蕩漾的識海。

見到識海上空那本書,容祁的神識急忙從她身體裏退出來。

“你識海上空,怎麽會有一本書?”擔憂之下,容祁臉色煞白。

識海對于修士來說何其重要,怎會有他物入侵?

裴蘇蘇詫異,“你能看到?”

之前弓玉分明是看不到的。

容祁點頭,“那是什麽?可會傷到你?”

“我也不知是什麽,有天突然出現在我的識海中,倒是從未傷過我。不過,在我失去神元骨後,這本書便打不開了。”裴蘇蘇說道。

“我試試能否打開。”容祁神色帶上凝重。

“你小心些,別傷到自己。”

“嗯。”容祁的神識又一次探入,他越靠近那本書,就越覺得上面的氣息熟悉。

如此磅礴浩瀚的神力,世間沒有幾樣東西能夠擁有。

神識剛觸碰到那本書,立刻便感覺到一陣熟悉的灼痛感傳遍全身。

容祁瞳孔驟縮。

這是——秩序石!

神厭惡妖魔,神制定下的規則,自然也厭惡妖魔,尤其是實力強橫的妖魔。

所以,雖然當初他和鳳凰妖王都曾得到過秩序石,但每次他們嘗試控制秩序石,都會承受難以忍受的灼痛,根本無法繼續。

容祁回想起,自己當初在鳳凰秘境,強行用上古禁術追蹤秩序石的蹤跡時,曾經窺見到一絲天機,看到秩序石變作了一本書。

這本書竟真的存在,還在裴蘇蘇識海中。

裴蘇蘇不僅繼承了鳳凰妖王的傳承,竟是連秩序石也一同得到了。

那麽,她與鳳凰妖王到底有什麽關系?

容祁心中思緒百轉,與此同時,他的實力正在快速恢複。

三年前,他之所以會受傷,實力還被封印,正是因為施展上古禁術尋找秩序石失敗,結果遭到反噬。

如今秩序石已經找到,在磅礴神力作用下,禁術的反噬終于消失。

伴随着反噬消失,封印解除,還有一段曾經丢失過的記憶,被他重新喚起。

三年前,他正在鳳凰秘境施展禁術時,突然感覺靈魂遭受重創。

禁術因此而被迫中斷,他遭到反噬,當場身受重傷,立刻趕往一個地方。

之前他一直想不起來,自己那時準備去往何處。

如今終于回想起,他要去的地方正是

望天崖。

缺失的記憶被一點點拼湊起來。

容祁終于想起來了。

百年前,為了徹底掌控秩序石,他付出巨大代價,練成分魂術,分出聞人缙。

三年前,因為聞人缙差點死于望天崖的天罰,神魂俱滅,所以身為主魂的他才會遭受重創,猝不及防之下被禁術反噬。

他收到感應,急着趕往望天崖去救聞人缙,可還未抵達望天崖,就徹底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出現在死夢河邊,記憶倒退,修為被封印,才發生了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睜開眼,容祁記憶全部解封,實力回到了過去的巅峰狀态。

除了已經隕落的鳳凰妖王,這世間,再無人能與他匹敵。

裴蘇蘇對此一無所覺,看容祁睜開眼,便知道他已經退出了神識,伸手抱住他汗濕的軀體,“你沒事吧?”

容祁未發一言,墨眸癡癡望着裴蘇蘇,魔怔了一般。

伴随着記憶恢複,他還得知一件事。

原來百年前,他就已經認識裴蘇蘇了。

從那時起,他便陰暗地觊觎着聞人缙的道侶。

沒想到失憶一遭,竟反倒讓他得償所願。

許久,容祁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翻滾的情緒,低聲道:“無事。”

裴蘇蘇松了口氣,只是她覺得渾身酸痛,提不起力氣,“我今日有些累,我們改日再嘗試神交,可好?”

容祁不舍得她受累,自然對她有求必應,“好。”

于是他翻了個身,草草結束。

知道他忍得辛苦,裴蘇蘇柔聲道:“待你修為再高一些,就不用如此辛苦地守着元關了。”

“嗯,”容祁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安心睡吧,不必管我。”

如今封印解除,他的實力全部恢複,若是真不小心漏了元陽,裴蘇蘇的實力至少會躍升至半步神階。

即便她再怎麽信任他,也定然會懷疑他的身份。

不過,只要能與她在一起,即便守一輩子元關又如何。

裴蘇蘇昏睡過去後,容祁重新披上紅衣,起身下床。

他坐在桌前,提起酒壺倒酒。

之後,容祁玉手執杯,望着酒盞中微微晃動的酒液,斂眸沉思。

分魂術分出的傀儡,本該無情無欲。

若不小心生了情或欲,便會傳到主魂這裏。

當初,他察覺到聞人缙動了情,心生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竟能讓傀儡動情。

只要主魂願意,可以随時感受副魂的六識所感。

于是,容祁便從聞人缙的眼中,“看”到了裴蘇蘇,他甚至可以“抱”她,與她說話。

那段時日,容祁除了修煉以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以聞人缙的視角,來窺探那只貓妖的生活。

甚至在他心裏,已經把裴蘇蘇當成了自己的道侶,只是自己一直沒有與她相見而已。

以聞人缙的天賦,很快就可以飛升成神,徹底掌控秩序石。到時,自己與他身體融合,聞人缙的道侶就是他的道侶。

原本這種平靜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

可還是出了意外——聞人缙生了欲,他占有了裴蘇蘇。

容祁正在修煉,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歡愉傳遍全身,讓他脊骨發麻,渾身戰栗。

他立刻就明白了。

那個傀儡,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瘋狂的嫉妒和憤怒将容祁整個人纏裹,他腦海中嗡地一下,如遭雷擊,差點忍不住心頭湧起的暴虐,立刻将聞人缙抹殺。

好在最後關頭,他還是強行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沒有選擇這麽做。

那個時候,容祁才忽然發覺,不知從何時起,他居然對自己創造出的傀儡,産生了嫉妒的情緒。

他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這件事。

于是容祁單方面切斷了對副魂的感應,任聞人缙自生自滅。

嫉妒心作祟,切斷感應之前,他對聞人缙下了禁制,讓他每次生出欲望,都會痛苦萬分,作為懲罰。

正是因為切斷了感應,當初聞人缙被困于望天崖上,性命垂危,容祁才會沒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直到聞人缙徹底撐不住,靈魂開始受損,他才終于有所察覺,準備去救人。

卻陰差陽錯,沒趕到望天崖,就已經失憶昏倒在死夢河邊,這才有了之後的一切。

收起思緒,容祁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冰涼酒水下肚,他眸色愈寒,瞳仁剔透漆黑,仿佛在冰水中浸過。

心神一動,面前浮現出水鏡。

以他如今的修為,可以随意聯系虬嬰。

容祁開口問道:“分魂術如果失效,可還有殺了副魂的辦法?”

從前,他能察覺出,只要自己一個念頭,就能讓聞人缙消失,靈魂歸位融合。

可剛才他試了一下,竟完全感應不到聞人缙的存在,更無法感知他的情緒,無法掌控他。

想到之前聞人缙墜落隕鳳崖時,自己也毫無所覺,容祁便明白了。

隕鳳崖下的魔神之恨,讓他們之間的牽絆消失了。

虬嬰還沒從容祁這一身大紅的新郎裝扮中回過神,就被他的話語驚了一大跳。

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太過龐大,讓他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魔、魔尊,您的意思是?”虬嬰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聞人缙是我分出的副魂,但是現在,我無法控制他。”容祁面無表情,嗓音無波無瀾。

涼涼瞥了一眼,看到虬嬰臉上的震驚和怪異,容祁大概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

畢竟,前段時日,自己完全将分魂術給忘了,以為聞人缙與自己毫無關聯。

虬嬰慌張低頭,趕緊掩飾好所有情緒,恭敬說道:“即便副魂脫離了掌控,您也不必誅殺副魂,直接找上副魂,融合了他就是。”

“可本尊不想融合。”容祁眉目肅寒,放下酒盞。

酒盞與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虬嬰忍不住一哆嗦。

在聞人缙占有裴蘇蘇以前,容祁是把聞人缙當成自己來看待的。

可在聞人缙占有裴蘇蘇之後,容祁的心理開始扭曲,無端生出了許多陰暗的想法。

他不再把聞人缙當作自己來看待,而是開始妒忌聞人缙,痛恨聞人缙,若不是聞人缙留着還有用,他早就将聞人缙給殺了。

“可是,若真的殺了副魂,您自身會遭受重創不說,還會靈魂不全,再也無法飛升,而且,而且……”虬嬰小心翼翼地看了容祁一眼,“靈魂不全之人,死後也無法入輪回,還請魔尊三思啊。”

“你只需告訴我,聯系已斷,有沒有辦法殺了副魂。”容祁眸底漆黑,殺意翻騰。

即便是無法飛升,無法入輪回,他也要殺了聞人缙。

虬嬰搖頭,“這……聯系已斷,應當是沒辦法通過分魂術殺他了,只能用其他方式。”

“沒用的東西。”冷聲說完,容祁面前的水鏡消失。

他拿出聞人缙的本源精血,放在手裏摩挲,想直接毀掉,讓聞人缙徹底消失。

可他仍舊擔心,将來有一天,裴蘇蘇會突然想起這個吊墜。

猶豫再三,容祁還是将精血玉墜收了起來。

罷了,總歸聞人缙如今已經毀容,裴蘇蘇還答應了自己,不再與他見面。

即便他們兩個感情再深厚,聞人缙又能翻起什麽風浪?

他活着或是死了,又有什麽分別?

況且……讓聞人缙好好活着,眼睜睜看着自己與裴蘇蘇琴瑟和鳴,豈不更好?

就當是,對聞人缙當初所作所為的懲罰。

因着這個偶然升起的念頭,容祁眼瞳瞬間亮起,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卻沒有半分溫度,只有複仇的快意。

他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右手執盞,仰首一飲而盡。

當初,他只能陰暗地躲在角落裏,窺視聞人缙與裴蘇蘇恩愛,心底滋生出瘋狂的嫉妒和不甘,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而現如今,他與聞人缙的位置調換。

何等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都不能保證,只能保證跟文案一樣。

說小嬌祁是瘋批,他就真的是瘋批(我殺我自己)orz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雲在酒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文錦10瓶;白滟子5瓶;韓雲溪陵砂4瓶;又又3瓶;芋圓燒仙草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