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萬俟哀不知自己怎麽的就跑到了床上。尤其是周圍人看她的眼光怪怪的,如果不是因為穿的不是褲子,萬俟哀真的就懷疑是不是自己拉鏈沒拉的緣故。
“玄冥,你覺不覺的這些人眼神有問題,看東西都怪怪的。”萬俟哀神秘兮兮的問道。
玄冥放下飲水的杯子,義正言辭的回道:“是有些問題。”
萬俟哀他們住的屋子周圍圍了一群龍甲衛,每當看到他們後背凸起的鱗甲狀的後盾,萬俟哀都覺得恐怖,人不人,像是人和蟹的混合體。
蕭長寧見到萬俟哀突然蕩起了銀鈴般的一串笑聲,“我是該叫你顧少主呢?還是二皇子妃呢?”
萬俟哀覺得這個蕭寧妃可以有病了,她說的話萬俟哀一句也沒有聽懂。
蕭長寧昨天晚上就聽人說了萬俟哀住在玄冥房中的事,沒想到這個‘萬俟哀’的本事真不小啊,既是顧家的當家人,又是白铎的‘好友’更與玄武國的二殿下關系密切。
如今還能擺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面孔,真是了不起呢。
蕭寧妃最是看不起這種明明什麽都得到了還偏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像是她的姐姐蕭樂寧,明明什麽都有了,還裝作一副逼不得已的樣子,當初主動請纓要去白家做內應的是她,如今出賣青帝,背叛家族的還是她。明明就知道自己看着白銘,還要破壞這段姻緣,說什麽白銘不愛她,她嫁過去是不會幸福的。那為什麽到最後嫁過去得人會是她,她最信任的姐姐。
無視玄冥噴火的眼神,蕭長寧硬是說道:“昨天還睡在一起,今天就裝作清清白白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你說什麽?”萬俟哀眼睛微微眯起,她聽懂了。她說自己不要緊,可玄冥還是個孩子,蕭寧妃就這樣污蔑他們。萬俟哀的手掌凝出一根冰淩來,“你說什麽,他還只是個孩子。”
蕭長寧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大笑不止,那笑聲飄蕩在整個宮殿,再加上周圍白茫茫的迷霧,還不詭異,令人膽寒。
“他?你是說玄冥?孩子,真是笑死了。”
萬俟哀更加不解了,可隐隐約約又覺得哪裏出錯了,“你什麽意思?”
眼看蕭長寧準備張口了,玄冥眼看不好,一甩衣袍,袖中竟然鑽出一條水龍來,到了蕭長寧面前,龍頭一分為二死死的纏住了蕭長寧。蕭長寧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水龍,萬俟哀莫名的覺得熟悉,曾經她也用過這招,只是她功力不夠,凝成的是水柱,而不是水龍。可玄冥竟然輕輕松松的就能催發一條水龍出來。
萬俟哀轉身看着玄冥,眼中十分不解,明明他有這樣高強的手段為何還假裝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讓她像個傻瓜一樣試圖保護他,大概自己的那點小把戲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吧。可笑,她竟然什麽都不知道,還傻乎乎的自以為是。
萬俟哀突然跳起,用手中長長的冰淩斬斷了纏繞着蕭長寧的水龍,那水龍立馬就化作一場雨在空中炸開降落,前後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萬俟哀被淋了滿身的雨水,她直直的看着地上不斷喘息着的蕭長寧,啞聲問道:“你說清楚。那是什麽意思?”
玄冥有心阻止,但見萬俟哀倔強的樣子,便覺得沒有必要了。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早晚的距離不過轉眼。
“咳咳。”蕭長寧咳出了兩口水來,樣子雖有些狼狽,可眼神仍是充滿着挑釁的意味,“哦?你不知道,玄冥二殿下,如今已三十又六。”
看着萬俟哀驚呆的像是傻掉的樣子,蕭長寧又忍不住的想笑。
“三十……又六?”萬俟哀呆呆的扭頭問玄冥,“這是多少?”
玄冥閉了閉眼睛,“你沒有聽錯,就是你心中所想。”
“怎麽會?”
“玄武國,顧名思義乃玄武後代,生命力極強,又加上長居在冰山雪地,平均壽命有三百歲。雖然我已經過了三十六個春秋,可仍屬于……”
“停,你別說了。”三十六,三十六,萬俟哀滿腦子都是三十六,轉而又想到多次與玄冥共處一室,甚至第一次見面就牽了他的手……結果現在所有人都告訴他,這個長着娃娃臉,身高才到她肩膀的人實際上已經是她年齡的二倍居多。甚至可以做她叔叔了。
天啊,不帶這麽玩人的吧。
萬俟哀覺得她沒臉見人了。
怪不得玄冥身上總有那麽一股大人的感覺,那顧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如今想想那不是‘成熟’是什麽啊?每次玄冥擺着一張小臉嚴肅正經的跟她說話,她還以為是反萌差,其實她才是眼神有問題的那個吧。
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玄冥的嚴肅,見多識廣,深思熟慮,冷靜,萬俟哀突然紅了臉,尴尬的跑回了房間,她暫時不敢再看見玄冥了。
都是常識害死人啊。
與此同時,尚還躺在地上的蕭寧妃低頭笑了笑起來,心中道:“陛下,萬俟哀已經和玄冥分開了,寧兒總算不負所托。您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吧。”
萬俟哀待在房中不好意思出去,想東想西,沒多久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不知何時腦海中隐隐約約聽到有鐘聲在響,咚~咚~咚~
整個神志開始渙散。
只覺得好吵,好吵。無意識的循着鐘聲出了門。
周圍是白茫茫的大霧,她在霧裏迷了方向來來回回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踉跄着前行。
忽然一陣風吹來,霧氣盡散。地上擺滿了長命燈,她一盞盞數去,正好九九八十一盞。
被風推着上了高臺,她看到那長命燈一盞盞滅去……
“莫哀,醒醒。莫哀,醒醒。”
眼皮好重,誰在叫她。
半夜玄冥聽到奇怪的鐘聲響起,就趕緊去了萬俟哀屋中,可萬俟哀卻怎麽也叫不醒,玄冥意識到可能出現了什麽意外。
“玄七,莫哀如何了?”
“少主,她的魂魄被叫走了。”
果然如他所想,青帝到底要做什麽?當務之急,是要把萬俟哀的魂魄叫回來,“可知她的魂魄在哪裏?”
“這周圍,皇宮內外布了陣法,根本辨別不清方位。如今只有……”
玄冥打斷了玄七,他知道如今只有‘蔔卦’一種方法了。
玄武一族尤其擅長蔔卦問策,巨靈無比,只是當初的玄武碎片早已被他送給了萬俟哀,後來又被白铎鑄成了大刀,他法力不到,又沒有玄武碎片協助,鋪不開卦坦啊。
耳聽鐘聲越來越密……
或許……
玄冥想了想立馬席地而坐,刺破手指用鮮血在地上畫着奇妙的符文,而後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出,周圍的霧氣遇到血水漸漸散去……
玄冥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一腳踏進符文裏,整個人立馬消失不見了……
玄七吓了一跳,二殿下竟然用了禁術。
若是到了一百歲用這法子倒也無礙,可玄冥……
萬俟哀被釘在高臺上的木架上,沒有感到絲毫疼痛可就是動不得,正在焦急之際見到玄冥從天而降,可玄冥卻生生的穿透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