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 第 39 章 章

◎第三關(大修,請重看)◎

王唯一臉蛋涼涼的, 擡手蹭了蹭。

他總這麽舔啊舔的,老實說,給她舔出感覺了。

但這個場合下又不能直接的說“我想睡你”, 吊胃口真的好難受呀。

殷長衍眸中閃過一絲無措,他哪裏做的不對,惹她不自在了。

“唯一,你若是不喜歡, 我改就是了, 何必生氣。十天咬一次好不好?不咬了, 舔可以嗎?”殷長衍不錯眼地盯着王唯一, 跟她打商量。

王唯一愣了一下,“啊, 我為什麽要生氣?”

殷長衍手指點了點臉頰。

幾乎是一瞬間,王唯一就明白殷長衍在為什麽而道歉。臉頰飄上一片紅雲。

雙手捂着臉, 特別羞澀。

他誤會了。她不讨厭咬, 甚至還很享受, 想睡他。可這話, 她怎麽說得出口?

尤其在衆目睽睽之下。

“唯一?”殷長衍安靜又專注, 等一個回答。

“一定得要我現在說?”王唯一面帶為難,

手指絞着衣帶,恨不得給攪爛。

“嗯。”他得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王維一深吸一口氣, 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頭低一點, 再低一點。我想睡你, 但現在條件不允許。還是說你不介意讓我那什麽……”

說到最後, 聲音幾乎從鼻腔裏哼哼唧唧拖出來。

殷長衍愣了一下, 以為自己聽錯了。将她的話含在嘴裏念了好幾遍, 面上浮現出一絲無措,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呃、嗯,也不是不行。”

王唯一忍不住瞧他,這還是她那個平日老實巴交、宛如沒長舌頭的夫君麽?

一些事兒就不能開那個話頭,否則會引人在遐想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殷長衍不可能在這裏做,但這不影響他的視線下意識朝她衣襟上瞟。

嗯?線頭開了。

這段時間她吃得好睡得香,所以孩子也長得好。意識到這一點,殷長衍向來沉寂的眸子柔和起來。

還有一關,第三關結束,就能拿到靈石給她買布料。

王唯一滿腦子的粉色泡泡,臉頰燒得慌,幾乎沒有辦法思考。順着他的視線瞧,登時宛如迎頭被澆了一盆涼水。

她知道懷孕後胖了,但沒想到會把衣服上的線撐出“O”形!!!

沒臉見人了。

毀滅吧,這個世界。

沈深早就開始好奇,從殷長衍身後斜出一個腦袋,饒有興趣地望着王唯一,“殷長衍,你在看什麽?眼神有點兒黏糊,我不太舒服。我沒見過長得比你還喜慶的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認識一下,我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王唯一。”上報名字是教養,再多一句話她都不想說。沒心情講話。

往殷長衍懷裏挪了挪,擋住自己。擋得越多越顯瘦。

但有些事情,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王唯一擡頭,忍不住道,“你把話說清楚,喜慶是什麽意思?你在說我圓嗎?你也不見得清瘦,好意思說我。”

沈深有點兒羞澀,直視王唯一,“喜慶就是,我覺得你好看,特別好看。”胳膊肘怼了怼殷長衍,壓低聲音,“你別幹站着,替我說兩句好話。我們要是成了,好處少不了你。”

王唯一嘴角揚起,誰能拒絕被誇好看呢?“這人能處,一天淨說大實話。”

殷長衍眯了眯眼睛,慢吞吞道,“說不了。”

“你還沒試,怎麽知道說不了?”沈深随口道。

“她已經嫁人了。”

沈深大驚失色,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哪頭豬搶先我一步,拱了原本屬于我的花?殷長衍,我們是過命的交情,我要做一桌殺豬宴,你替我打下手。”

殷長衍搖了搖頭,“我不做”。

沈深擰起眉頭,思索半晌道,“那頭豬有那麽猛麽,連你這樣厲害的都不敢輕易挑釁?殷長衍,做人不要太貪生怕死,有些公理正義是需要人去積極争取的。”

“哦。”

“光哦有什麽用?你得行動起來。”

殷長衍:“有沒有一個可能,我就是那個豬。”

沈深:“……”

沈深:“真的嗎?我不信。你這樣子的人怎麽會娶到媳婦?還是一個質量很高的媳婦。”

突然出手,去捏王唯一的發絲。

餘光注意到殷長衍擡腳踹人,沈深立即捂住受傷的左腿,哪兒知道右腿挨了一記。耳邊響起清脆的裂開聲,整個人像被拿走下盤的積木,嘩啦啦散了一地。

沈深哭唧唧嚎,委屈地在地上直打滾。

“啊啊啊啊氣死人了,殷長衍憑什麽先我一步娶到媳婦兒,還娶得是我心儀的人,他還預判了我的預判!!”

一個大男人這樣,挺不堪入目的。沈深也是有勇氣,大庭廣衆之下來這麽一出。

王唯一由衷贊嘆道,“厲害呀。”

眼前一黑。

殷長衍手指蓋住她的眼睛,“別看。”

仔細聽能聽出來,他語氣比平日要更快一些。哪裏惹得他不如意?

兩堂弟子頻頻側目,李卿之和彩繪牡丹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沈深雖然是個繡花枕頭,但本性純良、率性灑脫,是明炎宗唯一一個同時與李卿之、彩繪牡丹結交之人。

兩人蹲在他身邊安慰,“你還小,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山還有一山高。等你再大一些,你就習慣了。”

習慣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麽。沈深哭得更大聲。

“你腿怎麽了?”彩繪牡丹注意到沈深左腿的傷口。

“誤踩陷進中了滴水觀音,要不是殷長衍,你們現在該給我收屍。”沈深抽噎了一下,嘟囔道,“說你們心狠你們就一點兒都不仁慈。兩堂弟子比試而已,為什麽設置這種趕盡殺絕的陷阱?”

李卿之、彩繪牡丹互看一眼。

“我沒有設置滴水觀音。”

“我也沒有。”

問題來了,誰把危險性極高的陷阱帶進兩堂弟子比試?此次比試中,會不會存在比滴水觀音更高級別的陷阱?

殷長衍也想到這一點,“李師兄,陷阱課上,你說滴水觀音排名第二,那榜首是誰?”

這題王唯一會,師尊常挂在嘴邊說,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

“如影随形!呃,我見其它弟子讨論過。”王唯一說,“聽說中了如影随形陷阱的人,影子頭發被削掉,那麽本體頭發也會出現一模一樣的缺口。”

殷長衍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炷香後,第三關。

彩繪牡丹雙手合十結印,數根粗壯藤蔓瘋漲,圍出一個偌大的比賽場。

規則:第二關結對的同伴兩兩對戰,勝者得滿分,敗者退場。

衆人目光皆集中在殷長衍、沈深身上。

兩個人第一關、第二關皆是滿分,第三關誰贏,誰的分數就最高,能拿走靈石。

殷長衍朝沈深行了一個禮,他的禮已經行得十分标準。

沈深随意拱了拱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呵,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但該叮囑地還是得叮囑。

沈深說:“前兩關過命的交情,第三關刀劍相向鬥個你死我活,戰堂總愛搞這些讓人兩難的事兒。殷長衍,你別有太多顧及,更別因為我們關系好而處處受制。”

殷長衍:……原來我們關系好過,什麽時候的事兒。

“我會全力以赴,也請你放手一搏,我們堂堂正正比個高低。”沈深笑了一下,亮出一口大白牙。

“好。”

兩人開戰。

殷長衍一手劍訣使得出神入化,祖師爺來了都得給他磕兩個響頭。圍觀衆人驚訝至極、頻頻倒抽一口涼氣,為殷長衍那幾乎稱得上可怕的修煉天賦。

彩繪牡丹仿佛回到少年時兩堂比試的那一天,全部弟子讓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李卿之打得擡不起頭。長江後浪推前浪,而今天,是劍堂弟子殷長衍。

沈深兩手掄圓交替不斷地砸陷阱,像是在搖花臂,邊搖邊喊,“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了!!”

圍觀衆人差點兒笑出聲,果然是個繡花枕頭。

殷長衍眉頭一擰,漸漸看出不對。這些不是購買的陷阱,它們全都是第二關沈深踩過的陷阱。

他竟能在短短兩炷香之內把看到過的陷阱全部還原。

“說什麽繡花枕頭,沈,你是天才。”

沈深眸中的清澈轉為安靜,透着一股深邃,“不哦,劍、醫、符、篆、刀、器……我沒一樣拿得出手。只是在陷阱方面,我的敏銳度遠勝于常人。”

“殷長衍,你看,兩堂弟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們身上。你是劍堂的尊嚴,我是戰堂的榮耀。”沈深動手結印。繁瑣的手勢之後,是他那雙極為沉寂的眸子,“這個陷阱我不曾動用過,如果可以,請你盡力活着。陷阱,如影随形。”

沈深影子晃了三下,二指并攏為刃自腳底将影子與本體剝離開來。猛烈地攻擊殷長衍的影子。殷長衍本體跟雨後春筍似的冒出各種傷,七竅流血。

不一會兒,沈深影子的劍橫在殷長衍影子頸項之上。再往前進一寸,喉斷人亡。

沈深居高臨下望着他,“黑夜之中,到處都是影子。殷長衍,這個時間範圍內,我是無敵的。”

殷長衍眸中無驚無懼,污血糊了他的眼睛,面前一片黑紅。

殷長衍天賦極高,他生來就懂得相生相克的道理,并能用地得心應手。知曉‘如影随形’後,他很快推算出應對方法——燃燒表裏燈的燭火,将腳下這一片地照亮,借光明去撕扯黑暗,讓其無所遁形。

但影子被光芒驅逐,本體沈深也會死。直到他聽到沈深要一場無所顧忌的戰鬥,殷長衍放下猶豫,果斷放手一搏。

雖聲若游絲,但毫不動搖,“我明白了,沈。如果可以,請你盡力活着。”

殷長衍五指陷進地面,強撐着身子站起來。口念咒語展開雙臂,胳膊上顯現出十個晃動着的燭火。

燭火驀地大亮,将四周照得仿如白晝,圍觀衆人只剩下一個人形輪廓。

“啊啊啊啊!”沈深大聲嘶喊,他全身像炸豬皮一樣鼓出碗口大的泡泡。

身子直直地向後倒下。

第三關,殷長衍勝。

幾乎是同時,殷長衍一歪一扭、腳步踉跄跑過去接沈深。他眼睛看不清楚,茫然了一瞬,只能憑聲音來源去判斷位置。

彩繪牡丹、兩堂弟子紛紛奔沈深……戰堂千疼百寵嬌養出來的小師弟被弄得身上連塊好皮都沒有,擱誰心裏能受得了。

殷長衍嘗試靠近,被推開了。

不知道是誰,好幾個人吧。勁兒很大,他下意識站穩,可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落。

有人接住他。聽呼吸是李卿之。

一堆劍堂弟子沖上來圍住他,七嘴八舌地喊着醫修……

殷長衍包紮好坐在板凳上,劍堂弟子裏三層外三層圍着他。比試确實生死有命,輸了就要認。但問題是殷長衍用了邪器表裏燈,這是重罪。戰堂弟子的眼睛都要吃人了,他們可得把人給護好了。

沈深那邊衆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十來個衣醫修接到消息禦劍而來,衆人忙活了很久,也不知道沈深是死是活。

後半夜的時候,彩繪牡丹撥開人群,手持長劍,陰沉着臉走向殷長衍。

李卿之心裏一咯噔,“沈深怎麽樣了?彩繪牡丹,有話好好說。”

“有什麽好說的。說殷長衍心腸歹毒、殘害同門?說殷長衍操縱邪器表裏燈為禍宗門?說你劍堂沒有規矩,縱惡行兇,意圖包庇?”

“沈深還在醫治。等沈深醒來,調查清楚事情經過,戰堂要如何便如何,劍堂絕無二話。”李卿之說。

“師弟生死未蔔,做師兄的總要為他讨一讨公道。”

李卿之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嘆了一口氣,“你想怎麽樣?”

“廢除殷長衍的功體,終生囚禁,以免此番慘狀再次重演。”

王唯一倒抽一口涼氣,彩繪牡丹要毀了殷長衍一輩子。這可不行,她還指着殷長衍賺錢。

殷長衍抿了抿唇,沒說話。

李卿之:“你這跟毀了他有什麽區別?他還年少,再給一次機會。”

“沈深如今生死未蔔,誰又能給他一次機會!”彩繪牡丹咬牙切齒,劍指李卿之,“滾開!把人交出來!”

李卿之掌心虛攏,‘不成活’橫握在掌心,“在沈深起來之前,誰也不準越過我動殷長衍!”

王唯一抱着殷長衍換下來的宗服,才知道他究竟傷得有多重。從上到下宗服沒一個地方是幹的,血打濕了厚厚的宗服,一掐能掐出血來。

慌了,白着唇,血腥味兒刺得她腹中翻滾,直想往出吐。沒想到第一次懷孕反應在今天。

殷長衍手在楓葉上蹭了幾下,抹去藥味兒,不那麽髒了才去牽她的手。

努力牽動唇角兩側,擺出一個淺淺的笑,聲若游絲,“唯一,別哭。我贏了,你跟孩兒有錢買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