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緊了下唇,以更快的速度飛行着,煞氣所過之處群鳥驚飛。
看到了!
我大喜過望,連忙向下降落。此時秦陽正和一團黑色煞氣惡鬥,靜蘭早已暈厥在了一旁,在秦陽的手機在一邊被摔得稀巴爛了。
“受死吧!”我快速沖向那團黑色,巨大的沖擊力使他被震飛出去,而地面上則被我砸出了一個巨坑。
秦陽驚訝地看着從天而降的我,他俊俏的臉龐全是傷痕,看得我很是心疼,而這種感情更加激化了我的嬰靈煞氣,黑色的鬼氣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直沖雲霄。
“晨……晨昏?”秦陽叫出了我的本名,“你的身體呢?”
“在路上扔着。”我勾了勾嘴角,用手掰着自己的指骨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我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做着一些非常鬼魅的動作。
我從巨坑中飛躍而出,長長的發絲劃出優美而妖嬈的弧度。
我的出現徹底激怒了猛鬼,他開始聚攏煞氣化出實體,一副醜陋的面孔展現在了我們眼前,他已經喪失了人的本性,露出和野獸般猙獰的面孔。
他不再像平常人一樣用雙腳直立行走,而是用雙手雙腳并行奔跑,他的實體帶着漫天的煞氣朝我直直地撲來,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和咆哮。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他朝我猛撲過來。
“無邪,快躲開啊!”秦陽緊張地喊着,似乎要跑過來推開我。
我手一揚,手臂周圍的鬼氣就朝他飛去,他瞬間被定在了原地,臉上慌張的表情被定格。
與此同時我擡起另一只手,直直地穿過了那猛鬼的身體。
猛鬼的實體本就是煞氣所凝聚的,被我的手穿過後他便長嘯了一聲被重新打散。
沒有等他第二次聚起實體,我全身的煞氣被我所操控,就像狂龍般撲向猛鬼,他的鬼氣相較于我的就是小巫見大巫,瞬間被黑色的巨龍所吞沒。
我輕蔑地朝猛鬼被吞沒的方向嗤笑了一下,漫天的煞氣又重新回到了我周身。
我将視線投向了動彈不得的秦陽,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慢慢挪動步伐朝他走去,我清晰地看到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我的笑容更深了,将手指放到了他的喉結上,黑色的長指甲在他的皮膚上游走着。看到他漸漸起了雞皮疙瘩,我更加放肆地将身子纏上了他無法動彈的身體。
等等,我在做什麽……
我的意識好像不被控制,我的肢體自己行動着,用盡全身解數在挑逗着這個我最重要的人!
停下,快停下來!
眸子不知在何時已經重新染上了那祖母綠,泛着幽幽的光芒。我踮起腳尖,兩手攀附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然後将薄唇印在了他略微有些灼熱的唇上。
輾轉,輕舔,撕咬……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唇上滾落,我迫不及待地将其吸允到嘴中,貪婪地如同一個渴求母乳的嬰孩。
血……還想要更多……更多……
我的視線向下移動,将目光定在了他的頸動脈上,将牙齒慢慢湊了上去……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的右手狠狠地劈向了自己的臉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茫然地看着秦陽變得有些蒼白的臉。
眸子裏的祖母綠和墨色交融着,我離開了秦陽的身體,将雙手捂住了眼睛。
揚起了臉朝着蔚藍的天空長長地嘶吼了一聲,林中的鳥兒被再次驚飛,撲扇着翅膀倉惶逃離。
視線略拂過秦陽便腳尖一點重新沖上了天空,黑色的煞氣在我腳下形成了幻影,随着我的移動而在空中劃過墨黑的線條,就像在宣紙上用毛筆重重地劃過。
能夠控制真身的時間遠遠低于杜先生所估計的時間,我用着自己僅存的理智尋找着我的肉身。
祖母綠和墨色就像太極陰陽圖一樣在我眼中盤旋,不斷地沖擊着對方、把對方趕走。
我的眼前滿是重影,嘴唇上還殘留着秦陽的血液,就像甜美的甘露一樣吸引着我,引誘我去再次犯罪……
長長的黑色指甲紮入了腹部,我用疼痛來使自己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咬緊下唇,全力沖刺,我一個翻身俯沖下去穿入自己的肉身。
好像有溫和的液體包圍着我,将我的戾氣慢慢驅散,我似乎又回到了被母親的羊水所柔和撫摸的時候,我閉着眼享受着那種溫暖,浮躁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睜眼,入目的是長條形的天空和兩旁的樹林。
我翻身坐起,心有餘悸地喘着粗氣,腹部和下唇都有些疼痛,沒想到我傷害到真身的時候居然會影響到肉體。
我撩起了衣角,幸好肉體沒有實質上的受損。
艱難地站起身朝林中走去,真身弄下的爛攤子還要去解決好,還要把秦陽的定身給解了。我摸了摸作痛的頭部,一瘸一拐地朝林中走去,那種嗜血的奇妙感覺還殘留在我的口中。
看到秦陽時,記憶裏我對他的輕浮之舉又湧上腦海,我紅着臉解開了他的定身,他沒有說什麽,走到一邊背起了仍在昏迷的靜蘭。
他生氣了嗎?我默默地跟上他,兩個人都沉默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卻不自覺地将視線移到他的脖子那裏,想象着他流淌的血液……
當我們終于回到孫隊那裏的時候,他們迎了上來對我們熱情問候,非常感激我們完成了這個任務,和孫隊也自然成了朋友。
他提出送我們回去,靜蘭姐的車子則由另一個警員幫忙開回去。
坐在警車後座,我和秦陽各占一邊,我故意和他拉開距離望着窗外,企圖趕走腦海中不斷盤旋的暗示。
孫隊一邊開車一邊滔滔不絕地講着他的豐功偉績,然而我和秦陽都沒有心思去聽。
回到警校,我打算快點回到宿舍,秦陽卻拉住了我的手腕。
“下次……下次別那麽做了。”
我知道他指什麽,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輕易浮出真身,但是我現在必須快點離開他的身邊,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再次撲上去咬住他那令我無限着迷的頸動脈,将甜蜜的血液注入我的嘴中,流入我的喉嚨……
我的眸色變得愈發深沉,我掙脫了他的手腕轉身就跑,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秦陽竟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的腰我不讓我逃離!
“秦陽……放開我,秦陽……放開!”我死死掰着他的手,但是他的手沒有一絲松動,将我緊縛在他溫暖的懷裏。
被他的力氣一帶,我順着他的力跌跌撞撞地跑去。
他拉着我不知道要帶我去哪,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眸子的墨色被祖母綠逐漸壓了下去,我只是機械地挪動着腳步。
他将我帶到了平日校園裏的小情侶約會的勝地,在這裏碰到摟摟抱抱的男女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因為這裏植物高大,容易遮蔽,而且若是被發現了也容易落跑。
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帶我來這裏,我的理智快被瘋狂的嗜血感所淹沒,我的指甲已經紮進了他的手臂。
茂盛的樹林裏不時傳來幾陣鳥鳴聲,天色将晚,林裏開始變得有些許昏暗,一棵巨大的古樹下,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
從遠處看還以為是緊緊相擁、難分難解的戀人,但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一個女子窩在男子的頸窩出,神情陶醉地吸允着,還不時有幾絲血液來不及咽下,在嘴角處流下。
秦陽用全力抱着我來減輕自己的痛苦,他的面色發白,好看的臉蛋緊緊地咬着皺着眉頭。而我早已沉淪在那無比甘美的血液中,好似在品嘗着豪華盛宴。
血腥味在嘴裏流轉着,刺激着我的味蕾,我用本能吞咽着,就像剛出生的嬰孩一味索取着母乳。
有力的手掌托着我,他用另一只手替我撥開發絲,能讓我更好地“進食”。即使承受着被吸取血液的疼痛,他依然用柔和的眼神看着我。
當我吸食完畢後,我在那個被我咬開的猙獰傷疤上用舌頭舔舐着,往外湧出的血液立馬被止住了,連傷口也感覺不到痛楚了。
我雙眼一閉,在秦陽懷中昏睡了過去,發出了綿長的呼吸聲。
秦陽擡手去摸自己的脖頸,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個傷口居然不見了!
他沒有急着把我送回宿舍,而是撥通了杜先生的電話。
“杜先生,我們最擔心的情況出現了……是……她已經吸食過血液了,是我的,現在睡着了……好,我馬上帶她來見你。”
挂了電話,秦陽将我橫抱起來,他蹙了蹙眉,懷中的人體重輕到幾乎可以忽略,讓人不由覺得心疼。
避開了一些公衆區域,秦陽抱着我快步離開,随手攔下一輛的士道:“新月高中。”
車子急駛在馬路上,不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秦陽付錢下車,杜先生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他了。
秦陽抱着我快速穿越普通班的教學樓趕去特殊班,但還是引起了不少女生的駐足驚嘆,紛紛輕聲讨論着這是哪個班的帥哥。
到特殊班教室的時候,整個班的人居然都在,看來杜先生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次教學機會,将所有人都召集齊了。
将我平放在課桌拼成的床上,嬰月和九歌他們全都圍了上來,紛紛詢問是怎麽回事。
秦陽神色凝重地坐在一旁拉着我的手,他緩緩開口道:“無邪她又嬰靈化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副驚恐的表情,上次我在酒店儲物室的第一次嬰靈化還深深地印刻在他們腦海中,那恐怖的力量都讓衆人不寒而栗。
杜先生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銀針,和針灸的銀針有些相似,但是這種銀針是專門用來鎮壓靈體的。
他準确地将銀針紮入我的印堂和太陽穴,企圖暫時封閉我的五感。然後他查看的秦陽被咬傷的脖頸,驚訝于傷口愈合的速度之快。
随後杜先生得出結論說:“無邪之所以會嗜血是因為她作為嬰靈的力量被進一步挖掘。換句話說,就是她的力量要更強大就必須要有來源,而嬰靈選擇像嬰兒吸食母乳獲取營養一樣來吸取血液,這是嬰靈的本能。越是低級的嬰靈需要吸收越多的血液,通常逮住一個人就會像吸血鬼一樣吸光全身的血液,但是無邪作為一個人類近二十年,她的理智和道德底線在抑制她的行為,在昏睡前還不忘讓你的傷口愈合,試圖來減少自己的罪惡感。”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親覺得吸血是萌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