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殊上相道：“一級關押若想翻案只能通過天帝，但四相神君的一級關押天帝通常都只能默許。而且這事根本無法逆轉，因為子虛被帶走後天機星君就帶着執明神君的命令，以整頓九司先鋒營為目的，帶走不少九重山的人又注入了新勢力，這相當于給九司先鋒營重新換血。”
穆晴明還是想不明白：“就因為子虛告密說我有燃魂？但他說的是事實。”
“我都看不出來，那小子怎麽知道燃魂的事？”
穆晴明也不大明白，燃魂到底是容易被發現還是不容易，因為在人間知道她燃魂的就是阿爹跟阿娘，其次就是婆婆跟趙衡，但這兩人本身就是神。
如果說仙神容易探知燃魂的話，但鬥殊上相卻一直沒發現，或許這是因為又婆婆神格相抵的原因，那子虛又是怎麽知道的？
“可再怎麽說就算子虛知道了，那為什麽需要給先鋒營換血？”
鬥殊上相想了想：“也可能換血跟子虛沒關系，因為後來在九重山找到了婆羅神族人的餘黨，然後找到了挖出了一條人脈，不過那些人不是九司先鋒營的。執明神君不是正在尋找婆羅神嗎？大概為鏟除後患，幹脆把所有可能的關系人都給挖走，九司先鋒營不能幸免被波及。”
“據說還不止如此，為了尋找婆羅神的蹤跡執明神君都快把三界翻了個底朝天，以前那些沒多大殺傷力的婆羅餘黨執明神君能放也就放了，最近不知怎麽的，但凡跟跟婆羅族有關的執明神君都毫不留情斬殺掉，近期不知清除了多少波人，估計婆羅神再躲着都能被氣死。”
怪不得玄武時常不在宮裏，所以他說的得空便來看她也并不是假話，他是真的很忙。
穆晴明好奇：“為什麽執明神君于婆羅神會有那麽大的仇？婆羅神厲害到執明神君也對付不了嗎？”
鬥殊：“婆羅氏是帝氏神族的宗親，開元時期婆羅神族曾協助帝氏打敗衆魔神。帝氏稱天帝後婆羅也被封為婆羅天尊。如此相安無事了很長時間，可婆羅天尊覺得開元時期他們功績高過帝氏，他們才應該是帝王族，故而發動了戰争。”
“天帝派北天玄武出征，幾經奮戰玄武軍打敗婆羅族。婆羅天尊自知難逃一死在無極臺自爆而亡。婆羅天尊的長孫婆羅曜人稱九曜帝君，此人物是執明神君的摯友，也是四相幾位神君的朋友，執明神君便生一念之仁沒将其斬殺，覺得有四相神君求情或許能保他一命。”
“怎奈九曜帝君伺機逃了。自那之後他發動多次攻天戰造成了不少的傷亡，執明神君義不容辭得将他拿下。九曜帝君的能力亦不容小觑，加上婆羅族人脈衆多一時難以緝拿。婆羅曜最近的一次進攻就發生在十多年前，規模不大，但不知何故兩人在打鬥之後都銷聲匿跡，直到前不久執明神君才返回了天庭。”
所以執明神君就是因為上次受傷借用了趙衡的身體？機緣巧合之下被送入穆府認識了她，讓她結下了這一段神緣。
如今她還登傷了九重天來到了他的家鄉，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
可再對比，執明神君日理萬機忙得分身乏術，但她還躲在後院裏各種猜測他為什麽不來看她，這本身就是一種覺悟上的差距吧？
神君夫人，她這樣只知兒女情長的人是真的不配。
聽鬥殊說起他所作的事情她一無所知，也一點忙都幫不上，近期還只會給他添堵，即便是這樣她還怪他都不跟她笑了，她是有多幼稚？
見她不語鬥殊再問：“你真的不打算做神君夫人？”
穆晴明笑着點頭：“嗯。”
“你也太……太不會選擇了，那你幾時走。”
“打算跟你道別之後就走。”
“這麽着急？這事執明神君也答應了？”
聽了鬥殊上相的話穆晴明現在都不好意思回答，因為玄武都有幾天沒來看她了，卻見了水華元君這事，她是一氣之下不辭而別的。
穆晴明點了點頭：“應該答應了吧。”
“你們可是天帝賜婚确定能這麽走掉？”
“執明神君能處理吧，畢竟我不過就是個修仙，神籍也受之有愧。”
“執明神君若不願意娶你當初就會拒絕天帝，不至于現在讓你走吧，不厚道。”
“……有些事情時間久了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真要走？”
“嗯，不過子虛的事……”穆晴明心裏內疚，平日大家可是肝膽相照的戰友。
“別想了，這事管不了的，何況你又不是神君夫人。”
穆晴明白了他一眼：“不揭人短的禮貌你什麽時候才學會？”
“哈哈哈。”鬥殊上相大笑着突然又覺得有點可惜與不舍，“我送你下山。”
“好。”
兩人一道下九重山，大概因為是最後一次并肩而行，兩人步行着往山下走，這樣最後在一起的時間能長一些。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出任務的事嗎？”
“記得，你都把那怪物打倒了讓我殺，我就下不去手，被你罵得狗血淋頭。”
“誰知道你連只雞都沒殺過。”
“……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殺過人，在跟家人逃亡的路上被人圍剿，我觸發了燃魂，徒手殺了一百多個人。”
穆晴明說完，轉身看向稍微落在身後的鬥殊，勉強的笑了笑。
“我的手至今還留着那種撕裂別人血肉與骨頭的感覺，哪怕後來我們殺了很多妖怪魔障，但我還是會從那個夢境中吓醒。”
鬥殊上相看着她清澈眼睛，以穆晴明長相是應該被放在家裏呵護的，但這嬌美的背後是堅韌的性格，不算強大，但很頑強。
是啊，頑強到能背着燃魂從七宗塔走出來。
鬥殊上相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輕拂過她的手指：“有時為了守護雙手必須沾染鮮血，這不會因為是不是燃魂攜帶者而有所不同，我們所謂的降妖除魔何嘗不是一種殺戮？穆晴明，燃魂不是罪惡，也許它是你守護的力量。”
鬥殊是天界在知道她身上有燃魂之後，第一個對她發出友好反饋的人了吧？穆晴明想起當初差點被她殺了卻仍舊對她不離不棄的裴子涵與黎紅召，突然很感慨地擡手抱了抱鬥殊：
“謝謝你鬥殊上相，你真的是我的福神。”
鬥殊卻是渾身一僵，本來打算回抱穆晴明的手僵硬的放下去：“晴明……元君，你方才說玄武上神不願意娶你的事可是真的？”
“你還問這事。”穆晴明不滿推開了他，“當然是真的啊，玄武上神怎麽會娶我這個人類丫頭？”
“你……你确定是他讓你離開的玄武天？”
穆晴明撇了撇嘴：“他雖然沒有親口說，但肯定希望我走。”
鬥殊笑容僵硬：“要不，你還是回頭問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