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錯承認自己對于在這個世界只是甚少，可是當聽到空空老祖說得這個詞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愣住了，她動了動嘴唇，一臉不可思議：“冥界？”
“是的，冥界。”空空老祖的臉上從來沒有過的凝重，和他同樣面色凝重還有天衡真人，可見，這東西并不是他胡亂拿出來敷衍自己的。
“什麽是冥界？”
“大概就是三千小世界裏面說的十八層地獄吧，還有陰曹地府什麽的，其實說白了都是冥界。”空空老祖端起了手邊的茶，抿了一口那溫熱的茶湯，帶着淡淡香味的茶湯在他的舌尖蕩漾開來，讓他暫時覺得這糟糕的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麽醜陋。
“你是說，西城洵也已經死了嗎？”寧蘭錯坐在椅子上，她靜靜的看着空空老祖，那雙大大的眼睛中蒙着一層薄薄的水霧，雖然聲音堅定，可是嗓子的深處卻多多少少的帶上了一絲的艱澀。
她不相信西城洵死了，絕對不相信。
空空老祖擡眼看了寧蘭錯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寧蘭錯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冥界：“冥界也是鬼界，無論是人界黑市魔界，其實大部分隕落的修士最後都是歸于了冥界之中，他們當中有的人便化作了冥界的塵埃，有的像是普通的幽魂，但是其中一些道心堅定的修士，最後會成為鬼修。”
“鬼修？”寧蘭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一直沒有說話的天衡真人這個時候緩緩的開口：“阿錯你來到這下九重天的時間不長，而且一直都是沉溺于修行，估計不怎麽了解下九重天中的過去，在幾百年前曾經有過一次人魔大戰，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這件事還是在奔赴前線之前空空老祖跟丁燭說得，她平時還真是沒有什麽時間去了解過這個下九重天的歷史。
“那一次的慘烈不亞于這一次，有非常多的修士都在那一次的戰鬥中隕落了，在此之前，其實我們并不知道有冥界這件事，而在那次人魔大戰大概兩百年之後，有一位曾經的故人回來了。”
“故人？”
“是的，可不是故人嗎？以為在衆目睽睽之下慘死隕落的元嬰高級修士又回來了。當然，他不是回來繼續修煉的，他那個時候已經成為了化神期的大能，并且飛升到了中九重天，在離開之前，回到了的自己曾經的宗門看一看，這個宗門你也知道，這便是紫雲宗。”天衡真人的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滑過，，垂下來的睫毛将他所有的情緒都遮掩住了。
“他，是鬼修？”結合前面所将的，寧蘭錯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十分的驚訝。
“沒有錯，他那時候已經是鬼修了，也真是因為他，讓我們知道了原來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個冥界。”天衡真人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中有很多意味不明的東西。
寧蘭錯的心裏面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她幾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既然知道了西城洵所在的地方，那我去找他！”
空空老祖看着她的眼睛，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鬼修，已經不是人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鬼修？已經不是人了？”寧蘭錯瞪大了眼睛，跟着空空老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似乎他現在只會這樣重複着對方的話，可是完全不知道意思。
過了好久之後，寧蘭錯才終于明白空空老祖的意思，她還是不相信，“鬼修不也是修士，大道無邊，只要持有道心，鬼修又能如何呢？”
“人鬼殊途。”空空老祖再一次強調：“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麽關系，現在只要西城洵去了冥界，那麽他絕對沒有再回來的可能了，就算是回來，他也是鬼修，你是人修，你們之間永遠不可能了，你可明白了。”
“師尊……”
“再一個，你知道那位鬼修回來紫雲宗之後的事情嗎？”天衡真人忽然又開口打斷了寧蘭錯跟空空老祖之間的争執，只是将寧蘭錯的注意力再一次轉移到了故事的本身上來。
“不是見過了就走了嗎？還有之後的事情？”
“當然。”天衡真人點點頭，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地消失了：“人鬼殊途并不是一句挂在嘴上的話，而是大道真谛，那位鬼修來到了紫雲宗之後，紫雲宗所有的修士身上都染上了鬼氣，在之後的十年中，沒有一個修士能破階成功。雖然他的到來是全了自己一片對于宗門的心意，可是，他卻給紫雲宗帶來了近乎毀滅的傷害。所以，只要去了冥界的人，無論是誰，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了。”
寧蘭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她到底是空空老祖的徒弟，見她這副樣子，空空老祖也實在是于心不忍，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跟你說這些不是宗門怕了什麽，只是告訴你，西城洵已經去了冥界，就算是他不死，在冥界中也絕對不會容納一個人修如此活下去，他也許變成塵埃，也許變成幽魂，又或者變成了鬼修，若是真的變成了鬼修，你們就算再相見，他之于你也絕對不是什麽良配，而是，吸你精氣的惡鬼。”
“不……”寧蘭錯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面亂糟糟的，耳朵裏心裏面聽到的似乎只有空空老祖那最後的一句話。
他之于你也絕對不是什麽良配，而是，吸你精氣的惡鬼！
怎麽可能呢？
怎麽會呢？
那個西城洵怎麽會呢？
寧蘭錯心裏嘴裏都苦得厲害，她想說争辯些什麽，可是眨了眨眼睛之後，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來。
空空老祖對着一直站在門外的那個小童女說：“扶師叔回去休息。”
接着再次低頭對着寧蘭錯強調：“将你那心中什麽去找西城洵的念頭給我徹底打消掉，你要知道，活人是去不了冥界的，難不成你想要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去冒險嗎？現在是什麽時候，你弄清楚，在人魔大戰之中，少了一個修士，都等于沒有了一分勝算，所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看看這下九重天，想想大道和兒女之情孰輕孰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