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鬼婆治傷,我哥暫時和羅捷躺在同一張床上,身上都包紮了很多處,看起來比上次鬼婆還嚴重。
昨晚的戰況那麽激烈,他們傷成這樣其實也在情理之中,這要是換做別人估計早就去閻王殿報到了吧?
他們都還沒醒,我又不懂醫術,其實也看不了什麽,但能親眼看着他們還活着,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看過他們之後我又去找小叔和白瑤了,他們去了一趟周恒賓的老家,我得問一下他們查到了什麽。
泡了茶,客氣的把小叔和白瑤請到客廳坐下,都不等我問,白瑤就笑道:“這麽着急知道周家的事兒嗎?”
我給小叔倒着茶,回答着白瑤的問題:“那當然,這一切都是周昌武鬧出來的,能知道真相自然最好。”
小叔沉聲道:“很可惜,在他老家我們并沒有查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幾百年前周昌武的墳被人盜了。”
白瑤接着說道:“這挖墳可跟我們不一樣的,我們要的是值錢的玩意兒,而他這盜墓正好相反,只偷了屍體。”
我又去給白瑤倒了杯涼茶:“那也就說,盜墓的人為的就是盜走周昌武的屍體,然後造墓把他封印在工地下面?”
小叔點點頭:“從我們現在查的一切結合來看,應該就是這樣,至于做這些的是誰,我卻至今一點線索都還沒有。”
白瑤懶懶的靠在椅子裏:“盜墓是周昌武死了幾百年後的事,可他卻成了僵屍,那在他被盜墓的時候豈不還沒腐爛?”
小叔呷了口茶淡聲道:“嗯……周家最初的墓應該也做過一些防腐措施,據說周昌武或者的時候好像那個朝代的将軍。”
将軍?
那應該算是有權了。
那個年代有權有勢或者有錢的人,死了不但陪葬品很多,而且大多會做防腐措施,嘴裏含東西或者灌水銀什麽的。
周家的線索就這麽斷了,我雖然有點遺憾,卻也沒有太過在意,想知道周昌武的事有個最直接的方法——
問楚玄冥!
從他和周昌武的對話以及彼此态度來看,他們兩個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悉,他沒理由不知道周昌武過去的事。
只是上次我已經問過一遍,他不肯告訴我,想再從他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話來,估計還得費點心思才行。
好像黑白無常他們也認識周昌武,黑無常比較好說話,要不想辦法從他身上下手?可這樣我又覺得對不起他。
他畢竟是楚玄冥的屬下,要是真把主子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如實相告,我怕他會被罰,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
心思百轉間,我暫時打住了這個話題,轉而又問小叔:“昨晚的事怎麽處理的?”
白瑤撇撇嘴:“還能怎麽處理,繼續忽悠人呗,誰敢正大光明的說這是僵屍作案,只說是煤氣爆炸。”
我驚訝的看向小叔:“這也有人信?”
白瑤不屑的道:“說的多了,再加上媒體的引導,不信也會信的。”
好吧,媒體都是為上頭服務的,故意引導也在情理之中,而上頭也是為息事寧人,不要引起恐慌。
我又換了話題:“趙家那邊怎麽樣了?還有活口嗎?”
小叔回道:“還有兩個,趙宏德和他的女兒趙倩正好不在家,逃過一劫。”
我有點疑惑:“大晚上的父女兩正好不在家?”
白瑤換了個姿勢:“是啊,算他們命大。”
我不以為然的搖頭:“我看不是命大,而是有人故意要救他們。”
小叔眉頭一皺:“你說的是陳慧蘭?”
我點點頭:“嗯……我覺得是,趙倩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而趙宏德又是她老公,都她最親最愛的人。”
白瑤不贊同我的猜測:“那陳紅梅不還是她妹妹嗎?她好像也很在乎這個妹妹,據說是當女兒一樣養着。”
我繼續猜測道:“但陳紅梅也姓陳,有陳坤這老東西在,陳慧蘭就算想幫估計也是有心無力,人在屋檐下。”
小叔倒是贊同我的猜測:“這樣說也合情合理,不過陳氏姐妹已經死了,并且和其他人一樣死的時候是僵屍。”
想到昨晚我還心有餘悸:“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僵屍,并且性情大變,死了也好,至少不會為禍人間。”
白瑤嘆了口氣:“如果你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她還算是個好妻子和好媽媽,至少保護了丈夫和女兒。”
我們在客廳了說了很久的話,趙宏德和趙倩現在被相關部門嚴密保護着,趙家那些僵屍也被一把火燒了。
正在說着陳坤的下場時,有三個人突然來敲門,我一問竟然是應聘的,後來得才知是小叔請來照顧我們的。
以前都是羅捷伺候着鬼婆,如今羅捷傷成那樣也需人照顧,我肚子已經不小也不方便照顧,小叔便請了人來。
女保姆負責照顧鬼婆,男護工照顧我哥和羅捷,還有一個專業廚師,負責我們的一日三餐,尤其是我的孕婦餐。
小叔許諾他們這份工作的時間都不會太久,只要等我哥和羅捷行動方便了就可以走,但給他們的價格卻高的離譜。
他壓根不在意錢,只在意他們能不能照顧好這幾個病患和我這個孕婦,能不能讓他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好在面試之後,這幾個人的表現還不錯,都被留了下來,然後小叔去忙自己的了,留下白瑤在這主持大局。
說白了其實也就是陪我的同時,順便監督一下他們幾人的工作能力,我覺得留下白瑤才是小叔最放心的一點。
趙家出了那麽大的事兒,而且還與僵屍有關,小叔自然是要忙的,晚飯都沒回來吃,只給白瑤打了個電話通知。
三個保姆都不在鬼婆這邊住,這樣一來白瑤倒是有地方可以住,至于小叔,他即便是回來了,應該也是住白瑤那。
之前白瑤告訴我楚玄冥晚上會回來,結果他倒是真回來了,但卻是在大半夜,那個時候我都已經睡了。
我現在睡得比較警覺,睡夢中感覺旁邊的床榻突然一沉,我便立刻就醒了過來。
楚玄冥輕聲問我:“本君吵醒你了?”
我心裏還帶着氣,語氣很不好:“你來幹什麽?”
楚玄冥明顯一窒:“本君來看……”
我連話都沒讓楚玄冥說完:“孩子很好,你可以不用來看。”
楚玄冥竟然沒有生氣:“還在生本君的氣?怪本君昨夜未能及時趕來?”
我翻了個身用背對着楚玄冥,賭氣的道:“不敢,我昨夜已經說過,不來也沒事!”
楚玄冥難得會耐心的解釋:“本君是中了蒼岚的調虎離山之計,接到你消息時本君正被他纏着,脫不開身。”
他的态度無疑是很好,可這并不是我真正介意的問題,也不是我要的解釋,又怎麽可能安撫我難過的心?
我沒搭理他,想到他騙我就難受,不想跟他說話,怕自己說出什麽傷害他的重話來,因為傷了他我自己也難受。
頓了頓他又說:“本君以為讓你休息一晚,等冷靜下來自會明白本君的難處,看來昨夜應該先解釋清楚再讓你睡。”
“昨晚是你讓我睡的?”我說怎麽突然就那麽困,還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原來一切都不過是他的手段!
楚玄冥沒有否認:“本君看你很累了,又擔心你經歷那麽多會做噩夢,便施了個小法術助你入眠。”
這麽說他還是為了我好?
不過我昨晚還真的沒做噩夢,一夜好眠睡到了今天下午。
為了讓他明白我到底在生什麽氣,看來我必須打開天窗說亮話,否則他老這麽答非所問非把我急死不可。
我陰陽怪氣的道:“跟我解釋這麽多幹什麽?不是應該想想你大晚上不在宮裏待着,要怎麽向那位解釋麽?”
楚玄冥明顯一愣:“什麽那位?”
裝!
繼續給我裝!
我冷笑着嘲諷道:“我怎麽會知道?我又沒去過帝君大人的天宮,也許是女人太多,您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位。”
楚玄冥怒了:“本君說過,本君只有你一個女人,你為何還要說這種話!”
我更火大,霍然坐了起來叫道:“就是因為你說過我才相信,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你在天宮裏分明還有女人。”
楚玄冥要解釋:“本君……”
我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不客氣的打斷他:“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別的女人,有的只是女鬼,女神仙!”
楚玄冥也坐了起來:“本君說過沒有,女鬼,女神仙,什麽都沒有,本君千年來只碰過你一個女人,你就是唯一!”
我不禁愣了一下。
他說的是唯一?
他說我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他同時也說了是千年來,這話不是騙鬼麽?
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禁欲千年,除非他那方面不行!
但我是親身經歷告訴我,他那方面很行,所以他分明是有需求的。
我恨他!
恨他到現在還在騙我。
可該死的我卻還是舍不得他,還愛着他,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讓我撕心裂肺的疼。